「父皇,你看裴大有個武功好,人又機靈的鐵蛋兒跟著,我能不能也要個武功好,人又機靈的跟班啊?」


    趙顯馬上想起了一個人,連身應道,「好,父皇馬上就給你找。」


    「還有啊,我跟裴大能不能不住在蘭儀宮啊?這裏畢竟是母親的宮殿,我們三個人住太擠了,」沈阡陌附到趙顯耳邊說,「最重要的是,您要跟娘親親也不方便啊。」


    趙顯立刻咳嗽了一聲,「朕馬上讓人給你們找別的住處。」


    「謝父皇!」沈阡陌在趙顯臉側大親了一口,就吵著要下地玩兒。


    裴淩南說,「阡陌,別忘了去紫宸宮給皇後娘娘請個安。記住,要待她如同生母。」


    「記下了!」沈阡陌往宮外走,走到門口,見鐵蛋兒還杵著,就「吱吱」了兩聲,鐵蛋兒這才反應過來,行過禮,也匆匆退出去了。


    趙顯把麵具拿下來,滿臉的疲憊。


    裴淩南給他倒了一杯茶,關切地問,「輪對如何?」


    「趙康表現得很好。」


    「什麽?昨夜你不是說,他並不是治國之才,今日的輪對隻會動搖他的位置嗎?」


    趙顯抬起頭來看她,伸手環住她的腰,「淩南。到了這個皇宮之後,我才知道,我並不聰明,我所想的,很多都是錯的。曾經攜手作戰的朋友,曾經信任倚重的長輩,曾經骨肉相連的親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變成吐著紅信子的毒蛇,防不慎防。我好累,好懷念以前的日子。」


    裴淩南摸了摸他的頭,「又說傻話。這個皇帝,可不是人人當得的。你看,連我都為瓊花宴努力著,你就更不能放棄了。」


    趙顯靠在她腰上,微不可聞地笑了一聲,「那舞,真的沒關係麽?其實不用勉強,不跳也罷。」


    「那可不行,玉大人和越大人打賭了,我要不跳,他們非得殺了我。」


    「我賭……子襄贏。」


    「沈流光!」裴淩南暴跳如雷,趙顯捏住她的下巴親了她一下,「好好努力吧裴大人。當年太學的那出慘劇可千萬不要重演。」


    幾天之後,玉翩阡才痛悔自己打了個必輸的賭。


    裴淩南跳舞的天分匱乏到,每個動作都僵硬得像是舂米的棒子,臉上的表情是冷凝的,肅殺的,好像圍在周圍的人,全都是她的殺父仇人。連很簡單的一個跳躍動作,都以她踩到自己的裙角,最後一排舞娘全部摔倒告結。


    玉翩阡蹲在裴淩南麵前,愁眉苦臉。硬是把如花似玉擠成了恨不得去死。


    偏偏這個時候,越香淩又假公濟私地來看進展,看到掌樂司一團亂糟糟,又是歡喜,又是惆悵。歡喜的是,這個賭估計是贏了。惆悵的是,他贏了,就意味著皇帝和裴淩南又多了一重的麻煩。


    「小越,你這是打哪兒來?」


    「哦,賞花樓。」


    「啥,你又去?真勇敢。」


    「跟公子身邊的鐵蛋兒和小姐身邊的雙雙一起去的。他們不知道在秘密調查什麽,拿我當幌子,很隱蔽的樣子。」


    裴淩南說,「他們大概是想找些線索,看看是誰害光兒的。」


    玉翩阡邊指揮掌樂司的人收拾殘局,邊抱怨道,「現在沒空理那兩個小鬼。怎麽把這舞跳好才是當務之急。皇上本來想讓小鬼頭去參加那個輪對,結果我們傻傻地被人算計了,這條路就被堵死了。所以,如果這次裴淩南不跳出個名堂來,我們都可以卷席子迴家了。」


    見他直唿其名,又口氣不散,越香淩知道這事兒相當棘手。他微仰頭,迴憶般地說,「我記得好像皇後的舞藝很出眾?我們要不要去找她想想辦法?」


    玉翩阡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麽把她忘了?不是我誇口,這天底下能讓我玉翩阡讚一聲好的,也就是她了!」


    翁怡君的病總是不好不壞。內醫官在盡力給她延命,雖說疼痛的次數沒有再急劇地增加,但每每痛起來,便生不如死,像是去地獄走了一遭迴來。若不是她自覺還有未完成的使命,早就不想在人間苟延殘喘了。


    翁怡君的痛症剛過,稍稍能喘口氣,就聽內官稟報說裴淩南來覲見。


    「快請。」


    裴淩南其實挺不願意來麻煩翁怡君。一則,翁怡君是病人,不宜太過操勞。二則,名義上來說,翁怡君是正室,她現在連個妾的名分都沒有,多少有些別扭。


    玉翩阡和越香淩一進了紫宸殿,就恭敬地給皇後行禮。以往裴淩南見了皇後,都是依官禮。如今她不做官,又不懂皇宮中的禮儀,隻能幹站著。


    翁怡君似是知道她的尷尬之處,抬手道,「三位都請坐吧。」


    坐下之後,玉翩阡嘰嘰喳喳地把裴淩南遇到的難題都跟翁怡君說了,臨了,還補充了一句,「本來,如果能參加輪對,這一舞就沒有那麽重要,可是……」


    翁怡君笑了一下,「本宮明白。瓊花宴是我國的盛事,到時候不僅是朝中的大小官員都會出席,連別國的使臣也會來。這是命運之戰。可是淩南,你以前在北朝之時,從未學習過舞藝是嗎?」


    裴淩南老實地點頭。其實別說是跳舞,女紅,琴箏,這些女子必須會的技藝,她是一樣都不會。當初在沈府的時候,衣服的扣子掉了,都是沈流光給補的。說出去實在是有損她堂堂北朝第一女官的顏麵。


    玉翩阡不解恨地補充道,「而且實在是沒什麽天分。」


    裴淩南狠狠地瞪了玉翩阡一眼,還揚拳威脅,玉翩阡哼了一聲,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我隻是實話實說」這幾個大字。


    越香淩說,「皇後娘娘,這幾年的瓊花宴都是您負責籌備的。您在舞蹈上的造詣也頗為深厚。不知道能不能通過什麽別的方法,來完成這支舞?」


    翁怡君沉思了一下,問裴淩南,「淩南,你都會些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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