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以防萬一,兩人又多鋸了一些木板帶上,覺得隻用手托舉或者用背扛著有滑落的危險,年叔還利用木門廢料和合頁,在門上釘了可以手握的把手。


    等一切準備就緒,外麵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隻能聽見嘩啦啦的雨聲,年叔拿了個火把往外探了探,感覺雨勢並沒有增大,心裏默念了聲“上天保佑。”


    兩人把多餘的木板用衣服包住係在胸前,以便好換腳下的木板,年叔還把自己一件中衣和襪子給了杜阿姨,又把外褲撕成布條,一部分包裹住兩人的手,一部分用於綁木板。


    兩人喝了水,解決了內需,又休息了一會,讓自己的體力恢複到最好的狀態,就手舉木門,腳踏木板,開始往家趕。


    剛開始兩人的速度還算可以,可那張實木的門,實在是重,漸漸地,體力開始跟不上了。


    尤其是杜姨,兩個胳膊酸的直流眼淚,但她也沒有要放棄的意思,畢竟那女人慘死的樣子還深深地印在腦子裏。


    一路上,年叔就用嘴巴咬著一個小手電,照亮了迴家的路,路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不在少數,都是在迴去的路上,沒有找到避雨地方的人。


    雨夜連月光都沒有,小小的手電也照不清屍體旁邊還有沒有血水,但偶爾遇到的森森白骨,還是讓杜阿姨邊走邊流淚。


    “我不行了,老年,你一刀解決了我吧,給我個痛快,我不想疼死。”杜阿姨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一路上,她艱難前行,每隔一段時間還要停下來換腳下的木板,此時的杜華真的覺得自己全身都是痛的,那種痛已經不是某個關節痛,是全身的骨頭和肉一起痛,她真的很想放棄。


    “我已經看到小區的門了。”年叔停下,拿出手中的手電,對著後方的杜華鼓勵道。


    他也很累,他也起過放棄的念頭,路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很多,再加上他們頂著門,腳下還綁著木板,這每一項都是他們迴家路上的阻礙。


    原本三十分鍾的路程,他們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年叔甚至都已經感覺到有雨水已經穿透了木板,落在了他的背上,背上的灼熱感刺激了他已經快要麻木的神經。


    但一想到如果就這樣死去,就再也聽不到三單元的那幾個孩子圍著自己喊爺爺,他又咬了咬牙,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一下。


    於是他對杜華說:“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能到家,等到家我給你燉上次打迴來的那隻野雞。”


    杜華沒有迴應,但年叔明顯能感覺到後麵杜華的步伐又有了力量,於是兩人又一次邁開了腳。


    終於,他們拐進了他們這棟樓。


    “杜奶奶!是你們嗎?”一個聲音傳來,直接讓兩位負重前行的老人又有了力量,年叔聽下,拿掉手電迴了一句:“是我們!”


    不是杜華不想出聲迴應,是打小區門口開始,她一直在咬牙堅持,她當時也張了口,但奈何自己根本沒有發聲的力氣……


    第二天雨沒有停,依舊沒有增大,但整個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一股股難聞的味道。


    蘇晴打開了家裏的空氣淨化器,她有防毒麵具,但沒辦法分給樓下,於是便給了樓下一些口罩,多帶幾個,也能勉強過濾掉大部分的有害氣體。


    這場雨整整連著下了十天,十天的雨都不大,但這十天卻讓人十分煎熬,先不說家裏的食物和水夠不夠,隻吸入這些有害物體,身體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終於,這天中午,陽光乍現,就連空氣中難聞的味道都感覺淡了很多,外麵也傳來了大大小小的歡唿聲,應該是慶幸自己又闖過了一關。


    上麵的反應還算迅速,下午的時候,外麵已經有了收殮屍體的隊伍,雖然那些隻剩下一堆白骨,但為預防傳染病,上麵也對此做了及時處理。


    酸雨過後,繼極寒冰雪融化後的水源充足,又一次迎來了用水困難,好在上麵有所準備,整個卅城又恢複了按人集中供水的方式。


    雨停之後,蘇晴和江亭琛應蘇爸的要求,跟他一起去了蘇蘇那裏。


    蘇蘇和蘇文淑都沒什麽事,南星他們當中有三個孩子那天正好出去幹活,到現在都沒有迴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活著,幾個孩子見到蘇晴,傷心地哭成一片。


    安慰了孩子們,又給他們留下些易存放的食物,幾人離開了出租房。


    “我看你姑姑和蘇蘇都瘦了。”迴去的路上,蘇爸開口,蘇晴沒有應聲,蘇爸也沒好再往下說。


    “後麵就是地震,剛剛跟蘇蘇說了吧?”良久的沉默過後,蘇晴開了口。


    “說了,我囑咐了他們這段時間要小心,睡覺別睡太死。”蘇爸迴答,蘇晴‘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之後又是久久地沉默…


    當天晚上,蘇晴和江亭琛一起出了門。


    空間裏的小麥和稻子都已經成熟,她和蘇媽種的一些藥材也長的很好。


    蘇晴便覺得應該帶大家一起把能收割的作物都收了,但看到苗貴那輛卡車上的幾具屍體,便決定今天晚上要解決掉他們。


    兩人駕車來到一個遠一些的湖邊,蘇晴把空間裏苗貴他們的幾具屍體悉數扔進了盛滿酸雨的‘湖’裏,聽到湖水響起的“咕嚕”聲,兩人駕車迴家。


    “你說,會是哪顆星星將要襲向我們?”迴來的路上,蘇晴看著滿天的繁星,問正在開車的江亭琛。


    “現在還看不到它,但它已經在來的路上,等能看到它的時候,基本上就已經逃不掉了。”江亭琛迴答著蘇晴的問題,又接著說:


    “我沒有見到過它來時的樣子,那幾天整個‘方舟’內都沒有關於它的消息。


    但後來我從博士那裏的視頻看到過當時的景象,一個龐然大物直衝著自己襲來,雖然隻是透過屏幕,但那種衝擊感,讓屏幕前的我感覺十分不適。”


    “是不是就像網絡上說的那樣,巨物恐懼症?”蘇晴突然想起網絡上的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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