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法改變死傷,但那些將士的身後事,姬如神卻一向妥帖。


    也正是因此,天門關將士才會悍不畏死。


    另一邊,許錦年迴到院子,白行秋等人已經在等待。


    “公子。”


    見許錦年來,紛紛行禮拜見。


    “不必多禮,都坐吧。”


    許錦年環視一圈,連林如意都在,除了左敬天之外,一個個的身上都掛著些傷勢。


    許錦年先是道:“左老可有恙?”


    左敬天搖頭:“勞公子擔心,隻可惜沒能斬了那廝。”


    言語中不無遺憾,再給他幾日,他能硬生生將吉厲磨死,可惜時間不夠。


    沒有絕強的殺力,想要殺一位不壞大宗師,太慢了。


    “日後有的是機會。”


    隨後,許錦年又看向林如意,其英氣的俏臉上,透著幾許蒼白。


    “這是上品迴春丹,如意先服下。”


    林如意拱手道謝:“如意多謝公子。”


    一顆迴春丹下肚,林如意麵色恢複紅潤。


    “可統計完了戰損?”


    “折損兩千餘,還有千餘人重傷,隻怕以後上不了戰場。”


    林如意眼神帶著傷懷,終究是女子,又是頭一次領兵上戰場,難免有心神波動。


    許錦年安慰幾句,目光便落在白行秋身上。


    “公子,此戰陣亡五百六十人,重傷八百多。”


    許錦年心中有數,之前雖然見過血,可那些山賊盜匪如何能夠和北元大軍相提並論?


    又詢問了一下斬敵多少,林如意和白行秋兩方加起來,有兩萬出頭,算是大勝了。


    讓兩人安排好撫恤,不缺金銀,許錦年自然讓白行秋撫恤給的豐厚一些。


    至於林如意手中的人,不需要許錦年的幹涉。


    ……


    北元大營,拓跋昊麵色微沉,顯然心情不好。


    下方,心腹忐忑著開口:“元帥,我軍折損七萬餘人,斬敵接三萬餘,重傷無數。”


    “二比一的戰損,恥辱!”


    拓跋昊麵皮跳動,正麵對抗,竟然敗得這麽慘。


    心腹硬著頭皮解釋:“元帥,大虞軍中突然多了不少高手,導致我們措不及防,士氣跌落……”


    拓跋昊閉目:“給本帥派人打聽清楚天門關內的情況,再有差錯,提頭來見。”


    “喏。”


    “還有,傳令下去,死傷的兒郎重金撫恤。”


    “這……”


    心腹遲疑,他北元向來以搶掠為主,撫恤也是從中扣除。


    這一次大敗,還沒有半點收獲。


    拓跋昊一眼看出他的顧慮:“本帥會上奏皇主,爾等不用擔心。”


    “喏。”


    心腹鬆了一口氣。


    隨著北元建立皇朝,以往的規矩在逐漸改變,以皇主為先,推崇中原文化。


    因而又有新舊兩黨的劃分。


    似北元左相就是舊黨,認為北元舊習才是最適合北元的東西,大虞那一套在北元行不通。


    而且全部照搬大虞的習俗,到時候他北元還是北元嗎?


    而北元皇主在大虞待過多年,深知大虞的底蘊,故而一直在學習大虞的習俗、文化等,以之強大北元。


    以北元皇主的威望,自是以新黨為主。


    不過北元皇主並未因此就太過打壓左相一係,不同的政見,是推動北元前進的基石。


    身為北元人,若是能學習大虞的同時,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再好不過。


    故而兩黨雖爭,也有克製。


    北元能夠在百年時間走到如今的地步,與這些緣故密不可分。


    拓跋昊就是新黨之人,皇主手下心腹將帥。


    隱有北元軍中第一人的意思。


    接下來幾日,雙方各自打掃戰場,搬運屍體。


    戰報傳入神都,也掀起一陣風浪。


    宣政殿,姬鴻讓萬福將姬如神送來的加急戰報宣讀。


    因為知道姬鴻的打算,姬如神在戰報中特意在許錦年身上多用了些筆墨。


    特別是一戰先斬一位宗師,後以一敵五,斬殺北元四位宗師級將領,逼得最後一人逃亡,又硬撼一直重甲鐵騎,大書特書。


    群臣紛紛側目,許錦年不及弱冠,竟然已經有這般實力。


    不過那些心思玲瓏之輩目光閃爍,紛紛猜測著姬鴻的心思。


    姬鴻聽完宣讀,滿意的讓萬福退下,隨後朗聲大笑:“哈哈哈,我大虞軍威一如既往,諸位愛卿以為此戰勝否?”


    “勝!”


    眼中笑意更濃,姬鴻故作沉吟:“武王報中對許愛卿稱讚有加,朕以為不得不賞。”


    此言一出,就有人立馬色變,猜到了姬鴻的打算。


    可許錦年立功是真,偏偏找不到理由阻攔。


    最後一個言官被宇文緒眼神示意,隻好苦笑一聲,硬著頭皮開口:“陛下,許監軍年紀尚小,不如暫且記下……”


    隨後就是什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等勸解之語。


    一臉憂慮沉思之色,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在為許錦年考慮。


    不等姬鴻開口,就有人踏前一步:“陛下,自古以來皆是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從未聽過因為年紀而有功不賞。


    若是如此,豈不是令將士寒心,令百姓寒心?


    臣以為申言官此舉,有動搖國本之心,怕是收了北元的好處,應該嚴查。”


    這話一出來,別說申言官,就是其餘大臣也無言,這麽大的帽子,誰能背的住?


    申言官立馬跪地,痛哭流涕:“陛下,臣赤膽忠心,焉有此心?


    此必是他韓塵在誹謗詆毀微臣啊!”


    兵對兵,將對將。


    他是言官,韓塵也是言官,而且還是學宮一係,為許錦年站台,並不奇怪。


    以往,姬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算了,如今卻是不行。


    目光懷疑的看了申言官幾眼,姬鴻和煦笑道:“朕也相信申愛卿的忠君愛國之心,不過韓愛卿既然敢說,不如讓他查一查,還申愛卿一個清白。”


    “陛下!”


    申言官這下是真的怕了,以他與韓塵的關係,那真是黃泥巴進褲襠,不是也是了。


    宇文緒心中陰沉,這申言官是他的人,任由處置了,誰還給他辦事?


    當即示意宇文衝開口。


    “陛下,臣以為申言官乃是拳拳之心,不應處置……”


    “不然……”


    陸續又有幾位大臣出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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