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裏,到處是從未見過的長的奇異的巨樹、不可思議的老莖杆上的花果、大葉植物、舞動的植物等各種奇花異果、自然奇觀,應有盡有。尤其是山穀之中,雲蒸霞蔚,水汽蒸騰,森林常年為薄霧籠罩。頭頂之上,大樹和藤條相互纏繞,如同罩上了層層疊疊的大網,極似暗綠色的海底,一絲陽光也透射不進來,有時甚至要打起火把才能看清道路。


    至於密林中難以計數的蟲獸,更是多的數也數不過來。後世滅絕或者瀕臨滅絕的猛獸,如今在森林中隨處可見。諸如華南虎、雲豹、黑熊、豹貓以及犀牛等等,還有靈長類的猩猩和猿猴。至於爬行類的動物更是多不勝數,穿山甲、眼鏡蛇、五步蛇、竹葉青、烙鐵頭、玉斑錦蛇、紫灰錦蛇等,以及水桶粗細的大蟒蛇,地上、樹上都有,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踩上。


    還有那吸附在草木之上難以計數的螞蟥,聞到人獸氣味以後,就會紛紛從草叢中、枝葉上爬出,或掉落下來,吸附在人獸身上,瘋狂地吸食人獸血液。若是不知不覺鑽入人獸體內,看起來猶如一個個肉丘。不過若是人獸身上塗抹了蒜汁或肥皂水以後,這些水蛭不僅不會靠近,反而會拚命離開。


    出了鵝髻峒以後,溪穀就愈加狹窄陡峭起來,原本寬廣清澈的龍山溪,也隨著地勢成一條湍急的細流,最窄處不過十餘米。進入象丘以後,情形稍稍好上一些,這是龍山溪衝積出來的一片平川。沒了滿眼都是的原始森林,視野也寬闊了許多,心中的那份壓抑也隨之雲消霧散。


    站在一處小丘之上,放眼看去,隻見四周綠草蔥蔥,溪流彎彎,野花遍地。鹿群靜靜地啃食著青草,羚羊在草地上歡快奔跑跳躍,三五成群的大象在河邊喝水嬉戲,而兇猛的蛟龍在這些巨無霸麵前,也隻得乖乖地讓出自己的領地。


    在這些草地之間,零星地分布著一些農田,那是居住在這裏的遊耕土著放火燒荒以後的傑作。平川的中央地帶,稀稀落落地分布著幾個土著村寨。


    隻是當打著大陳旗幟的龍溪軍來到這裏以後,這些僅剩下婦孺老弱的土著居民就早早地避入山中,僅留下空無一人的村寨。此時,村寨中已經升起嫋嫋的炊煙,那是辛勤的養卒正在準備飯食,以讓已經啃了數日幹糧的將士們能夠喝上一口熱湯。


    到了這裏,基本已經進入了閩西地域。由於地勢越來越高,每年春夏之際西北而去的氣團,受地形的影響,富含水汽的雲團上升,形成豐富的降水。閩西山地每年平均降水量都在1600毫米以上,比起漳州平原那可憐巴巴平均1200毫米且分布極不均勻的降水量,絕對稱得上雨量豐沛。


    所以進入閩西以後,由於氣候溫和,降雨豐沛,草木愈加茂密,森林也愈加廣闊,大大小小的山頭上都披著濃濃的綠裝。這個時代若是統計森林覆蓋率的話,閩西廣大地區森林覆蓋率絕對達到90%以上。


    隻是這時代高的驚人的森林覆蓋率,給山區居民的出行帶來極大的不便,更為大部隊的行軍造成了巨大的困難。尤其是在離開象丘平川以後,翻越高達近千米的烏石山時,半個月前剛剛由新羅蠻軍踏過的山間路徑,已經重新鋪滿了野草和樹藤。開路的將士們不得不揮舞起厚重的砍刀,將這些妨礙人馬通行的草蔓砍倒,方便後麵的車馬通行。


    後世的奎洋盆地的一處村寨中,陳逸摟著楚楚那玲瓏有致的嬌軀,撫摸著胸前的挺拔,強忍著提槍再戰的欲望,吻了吻楚楚動人的紅唇,說道:“時間不早了,明日一早就要趕路,我們還是歇息吧!”


    楚楚的興奮勁頭還未完全消退,明顯不想這個時候就睡,扭過身來,摟著陳逸的脖子嬌聲說道:“不嘛!你搞得人家睡意全無,就陪著人家說說話嘛!再說了,咱們有大象代步,又不是步行,明天你想睡就睡嗎!有我保護著你,你害怕什麽?”


    聽楚楚說到這裏,陳逸頓時就怒了,一個翻身,騎到楚楚的身上,惡狠狠地說道:“耶耶是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讓自家老婆保護。你再敢說保護我,我就刺你一千槍,直到你求饒為止。”


    楚楚卻是努了努嘴,不屑說道:“行了吧!我的小弟弟。一條兩尺來長的菜花蛇就把你嚇得連尿都不敢,爬到大象身上再不下來。若不是我下去把那條菜花蛇扔的遠遠的,你還不全尿到袴褶上。再說,你能刺到一千槍嗎?”


    陳逸更加怒了,這話隻要是個男人就不能忍,何況還是自己還未過門的老婆說的。當下二話不說,惡狠狠地地刺了下去。


    兩刻鍾不到,陳逸悻悻地趴在楚楚身上,一動不動,耳邊傳來楚楚急促的嬌喘。


    過了多時,嬌喘聲漸漸停息,紅唇又粘上陳逸的雙唇,口水交融了一陣,楚楚把陳逸給翻了身去,不滿說道:“我的小夫婿,還差二百槍呢?怎麽樣,還能再戰嗎?”


    陳逸啪的一掌拍在楚楚的翹臀上,罵道:“你這個騷狐狸,還想把耶耶榨幹不成?再這樣下去,恐怕還沒結婚,你就把孩子生出來了。”


    楚楚卻是嫵媚地親了陳逸一下,說道:“這能怪我嗎?當初若不是你強把人家要了,人家怎能食髓知味,貪戀這男女之歡?再說了,我們那裏不少部峒至今還保持著奉子成婚的習俗。我又有什麽怕的?倒是你,看你如何跟你的父王交代?”


    陳逸瞪了楚楚一眼,悲從心來。尼枚的,這個時候說老子用強了,兩廂情願好不好,或者反過來說行不行?


    話說平定了北山蠻和林氏海匪後,陳逸派雷長龍率兵兩千,押送著北山蠻各峒巫師或長老,兵出磹口,招撫北山蠻各峒。同時趁著秋冬季節,組織北山蠻眾疏浚北溪航道,以便打通龍溪通往新羅的水道。


    在後世,因為運輸手段發達,道路網密布的原因,北溪航道利用性不大。所以造成北溪航道嚴重缺乏疏浚,僅能從江口航行到華安縣城以南的新圩鎮。


    而據《漳州府誌》載:在開漳聖王陳元光平定漳州以後,曾派部將劉珠華、劉珠成、劉珠福三兄弟沿九龍江上溯、疏浚河道,以利航運。經漳平直抵龍岩雁石、寧洋,可通舟楫。自此岩漳廈水道暢通、商貿活躍,九龍江兩岸風調雨順、民豐物阜。


    此時距陳元光時期還有百年,北溪流域無論是從自然環境,還是從降水量來說,都和唐朝時期相差不大。


    正是基於此,陳逸才決心開發北溪航道,盡快溝通和新羅的交往。即使雁石距離龍岩尚有三十餘公裏,不過也比著龍山溪這條山路就占了大半的道路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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