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時候來著?我記不清了,但我永遠忘不了那段時間發生過的一切。


    那應該是一次周末吧,我給爸爸媽媽帶了生日禮物,因為我上的是住宿學校的原因,平常不能隨便迴家,所以我隻能趁著周末給家裏人送去遲來的祝福。


    這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直到我得到了父母的死訊。


    禮物盒掉在地上,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大腦中嗡鳴作響,我根本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可笑的是,這件事情居然已經是四天前的事了。


    而我,什麽也不知道。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家會被別人霸占,更沒想到父母的死會引來如此多的強盜。


    我抱著僥幸,祈禱這一切不是真的,……直到我看到了父母的骨灰盒。


    他們就連一塊墓地都不願意給我的父母買,像是丟垃圾一樣把骨灰盒扔到殯儀館。


    我看著他們那副醜惡的嘴臉,如同鬣狗般爭搶著我父母留下的一切,而我,被他們強製性的扔到了一個孤兒院。


    他們強拉著我退了學,拿我父母的骨灰盒威脅我,在警察麵前演戲,更是為了保險起見偽造收養我的證據。


    他們幾乎把我逼進了絕路。


    我不明白,為什麽他們對我們一家如此殘忍?我們又做錯了什麽要承受如此大的惡意!


    ……


    孤兒院的情況比我想象得還要差,但我還忍受得了,至少這裏的人都很善良。


    我不甘心自己和這些被遺棄的孩子們如了那些人渣的願,所以我要咬牙活下去,直到奪迴屬於父母留下的一切。


    我還不算成年,因此很多地方都不願意招工,所以我隻能挑一些什麽偏僻的地方打工,這些地方的情況可想而知。


    有時我甚至會被打得渾身是傷,還要扯出笑臉去賠罪。


    被鍋爐或別的什麽東西燙傷或劃傷,帶著疼痛繼續工作。


    忍著惡心和屠宰場裏的血腥做伴,咬著牙不讓自己吐出來。


    做著對一個少年來說過於繁重的體力勞動,拿著微薄的工資。


    但我撐下來了,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段時間對我來說算得上是度日如年,但它至少讓我不再那麽脆弱了。


    雖說工作依然很繁重,但我不用再特意去找那些背地裏肯雇傭未成年人的地方,可以打工的地方多了很多,算是終於走上正軌了。


    再往後,過了半年的時間,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如果說之前我人生中發生過的一切最多都隻是打擊到我的話。


    那這次發生的事,就像有人把槍口按在了我的心髒之上,扣動了扳機。


    一槍崩碎了我所有的理智。


    ……你知道人口販賣嗎?


    我一直以為這種事離我很遙遠,隻是那些新聞頻道上的圖畫和文字而已。


    但如今,我親眼見證了那讓人遍體生寒的地獄。


    說實在的,我倒是希望它僅僅是拐賣那麽簡單,可事實上,我所見到的,遠比那要可怕的多。


    他們販賣的,甚至都不是“完整”的人。


    我所在的孤兒院丟了一個孩子,是在放學迴來的路上消失的,那天是老院長統一接送孩子們的日子。


    原本一切正常,可就在離孤兒院隻有一條街的時候,老院長突然發現,剛才還在的一個小女孩,不見了……


    老院長報了警,警察很快開始了調查,但由於這片區域屬於老街道,一直都沒有翻修,沒有監控,所以調查十分困難。


    但即使困難不小,警察還是注意到了一個可疑的屠宰場,我記得這個地方,因為我當初就在這裏幹過活,當時這個地方甚至連個營業執照都拿不出來,但就是沒人去管,這本就有些問題。


    但現在,當警察去調查的時候,已經完全調查不出什麽毛病了,警察經過仔細的搜查後也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所以自然而然地不再盯著這個屠宰場了。


    但我不認為這沒有問題,因為,在我們離開的時候,除了刻意躲在人群裏壓低存在感的我之外,沒人注意到,那個屠宰場的老板.露出來一個奸詐的笑容,眼神裏充滿了譏諷……


    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我準備好了我所能弄到的應該能派上用場的東西,等到後半夜再潛入那個屠宰場。


    我在這裏工作過,雖然過了有一段時間了,但幸好我的記性還不算太差,這個屠宰場的布局也沒什麽改變,雖然差點被發現,但好在有驚無險,我成功溜了進去。


    不知道是為了不留下把柄,還是過度自信,這個地方連個監控都沒裝,不然就憑當時我那三腳貓的水平,早就被抓了。


    我躲在一堆不起眼的雜物裏,偷偷聽著這些人的談話,正常來說,這個時間應該休息了,但這裏居然還有不少人在巡邏 這根本不正常。


    “喂,你說,頭怎麽這麽著急,那些條子白天才來過,咱們這麽著急,不會被抓到把柄嗎?”


    一個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叼著一根煙,對旁邊下巴上有疤痕的人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聽頭說,這叫什麽,什麽黑,哎呀,反正就是,按頭的意思,那些警察現在注意力根本不在這,頭之前就吩咐過在其他地方做幾個假的誘餌,把那些條子騙過去,咱們這邊抓緊完成上麵的需求,然後抓緊撤,到時候那些條子連咱們的尾氣都追不上了。”


    “不愧是頭,就是聰明。”男人感慨了一下,隨後又問道:“唉,你說,咱們這次這批‘貨’怎麽這麽急?”


    “不知道,反正上頭催得緊,不然白天也不會隨便抓一個小丫頭就走,咱們頭可是盯著那個孤兒院有段時間了,那群小雜種雖說沒人要,但四肢都挺健全的,結果上頭這麽一催,隻能草草收尾了,唉,最近小孩身上的東西值錢的很,這得少賺多少錢啊。”


    “那能咋辦,咱們幹這種吃花生米的事,必須得聽上頭的,沒上頭罩著,咱哪兒有能耐瞞過那群條子?最近那什麽‘掃黑除惡’可緊地很。”


    “算了算了,咱就忙好自己的就夠了,這種事讓上頭操心去。”


    “說的也是,哈哈。”


    聽完對話後,我的心情不由得沉重了許多,我都不敢去想這裏到底有多肮髒,但我也知道,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必須趁這幫畜牲還沒動手之前,趕緊救下那個孩子。


    我本來想偷偷用手機給警局發去消息,但卻發現手機根本沒有信號,無奈之下,隻能盡可能隱蔽地朝著屠宰場的深處溜去。


    隨後,我便發現了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我盡可能地放慢腳步,避免引起注意,幸運的是,下麵沒人,而不幸的是,…我看到了一些東西。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又會相信這一切呢?


    牆邊擺賣了裝著各種器官的罐子,裏麵灌滿了某種液體,旁邊還有數個黑色的箱子,不用想都知道裏麵到底裝了什麽。


    忍著惡心,我繼續向裏麵走去,一邊走一邊仔細地聽著周圍的動靜,同時默默地掏出一個指虎樣式的電擊器戴在右手上。


    我不知道這裏的布置是怎樣的,雖然盲目的搜尋可能收效甚微,但我也沒什麽好辦法找到他們關押孩子的地方。


    這裏的燈光布置不算好,到處都是能藏身的地方,估計他們也沒想到有人敢溜進來,我之所以能得逞,也許隻能歸咎於運氣。


    “行了,行了,‘垃圾’丟完了吧,趕緊的,去把下一個拖過來。”


    我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心頭一緊,但很快反應過來聲音不是在跟我說話,我在拐角處偷偷探出頭,借著陰影看向前麵右側露出光源的門框,門口的地麵上正有陰影在晃動著。


    他們的說話聲還在繼續。


    “要去你去,我都要累死了,我這半天去了三迴了,該輪到你了。”


    “唉呀,行行行,我去就我去,不趕緊幹完頭要是怪罪下來可是要命的,鑰匙拿來。”


    “拿去。”


    腳步聲響起,我縮迴了腦袋,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躲在牆後,精神緊繃,隨時準備使用手中的電擊器。


    但腳步聲並沒有朝我這裏來,聽聲音應該是朝左側通道走過去了,這裏是個交叉路口。


    大致猜到他打算幹什麽的我悄悄跟了上去,吊在他後麵,調整腳步的頻率,壓低聲音,不斷靠近。


    我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心跳聲清晰可聞,也許是警惕性太差,前麵穿著沾滿血漬的手術服的家夥哼著小曲,全然沒發現身後跟著個人。


    沒多久,他走到了一扇鐵門前,拿出鑰匙開始開門,伴隨著清脆的開鎖聲,他推開了鐵門,鐵門吱嘎作響,我也摸到了他身後……


    伴隨著一聲悶哼,他抽搐著倒下,我趕緊抓住他的身體把這個家夥緩緩放下,隨後抬起頭,看見了兩個抱在一起,縮成一團的小女孩。


    其中一個穿著粉色小裙子的小女孩看見我後眼睛一亮,張口就要喊。


    我趕緊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噤聲,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很聽話,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反而成了好事。


    我走到孩子們麵前蹲下,小聲開口道:“我可以帶你們逃出去,但你們保證,千萬不要發出聲音,不然那些壞人會聽到的。”


    自家孤兒院的女孩點了點頭,顯然明白我的意思,而另一個女孩一聽到有人來救她了,開始哽咽起來,逐漸開始哭了。


    我趕緊捂住她的嘴,好聲好氣地安慰了半天,可算讓女孩沒有哭出太大聲音。


    我拉著兩個小女孩的手,趕緊原路返迴,趁著還沒有人發現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為了避開看守,我繞了遠路,繞到了屠宰場一個隱蔽的角落,撥開雜草,露出了一個狗洞。


    這個洞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太小了,但至少能讓孩子們出去。


    我把手機交給認識的那個小女孩,對她說道:“小雯,帶著這個小朋友爬過去之後,趕緊去孤兒院,千萬不要迴頭,去找院長,讓他報警。”


    “夜哥哥,那你呢?”


    小女孩帶著擔憂的眼神看著我。


    我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我換條路走,不用擔心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小雯帶著那個小女孩爬了出去,糾結了一下,還是拉著那個小女孩快步走遠了。


    擱著高大的鐵柵欄,我鬆了一口氣,隨後迴頭打算另尋出路。


    屠宰場開始騷動起來了,顯然,我幹的事已經被發現了,這對我而言就有些麻煩了,現在有大量的人拿著手電筒開始搜查,我地處境開始變得岌岌可危起來,原本我翻進來的那堵矮牆成了重點關注位置,別的地方連個借力的地方都難找,更別提還有人在到處找我。


    被逼無奈,我隻能又躲進了廠房裏,我再次縮在角落裏不起眼的雜物堆裏,思考著對策。


    “tm的,誰那麽大膽把人放走了!”


    “趕緊找,無論如何上頭的要求今天必須完成,不然我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趕緊找!她們肯定還在這裏!!兩個小屁孩不可能跑出去!!”


    我靜靜地縮在那裏,聽著這幫人渣的無能狂怒,心中默默譏諷了一下他們的腦容量。


    不管怎樣,我現在想脫身還真不怎麽現實,希望警察快點到吧,不然我估計自己也要變成他們的“貨”了。


    “一幫廢物,連兩個小屁孩都看不住。”


    聽到這個聲音,我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這是那個屠宰場老板的聲音,而且離我不遠。


    “該死的,這下怎麽辦?”


    屠宰場老板煩躁地用腳點著地麵。


    “唉。”


    “m的,看來隻能自掏腰包了,我本來還想把那個夜崇言的器官偷偷藏下來的,看來隻能把那對夫婦的器官交上去了,可惜了。”


    什麽?


    他在說什麽?


    “這對夫婦的器官挺值錢的,原本還想找機會討好上麵的,真是煩人。”


    “殺人賣自己親戚器官的人可不好找啊,何況還是這樣特殊的‘貨’。”


    我感覺內心的怒火快要燒穿我的胸膛了。


    這簡單的幾句話,讓我知道了很多,父母的死,不是意外,而且他們的器官還被賣了。


    怪不得把我扔得離家那麽遠,還不告訴我我父母的骨灰盒在哪。


    嗬。


    我強忍著想殺人的衝動,等到老板走出去一會兒後,立刻往地下通道跑去,我的理智還沒有完全被怒火燒盡,這些人敢幹這種事,必然是會留下退路的,希望我沒有猜錯。


    我再次進入了地下通道,而這次 ,這裏一個人都沒有,我順利地跑到了深處,然後便看到了一個有些生鏽的電閘,我用力把電閘拉開後,這裏地燈光亮了起來,原本有些黑暗的環境終於可以看清了。


    不遠處有一個僅僅掛上門栓的生鏽鐵門,我趕緊走上前去把門打開,走了進去。然後……


    我愣住了。


    我的麵前是一座屍體堆成的小山,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但他們的胸膛大開,五髒六腑全都被掏了個幹淨。


    惡心至極的濃烈腐臭味撲鼻而來,地麵上幹涸的血液隨意地延伸,無數的蒼蠅盤旋著,振翅聲清晰可聞。


    蛆蟲在屍山上跑來跑去,從腐爛的眼眶爬進去,再從屍體的下顎……


    看到這一幕,我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劇烈的嘔吐吐的我直至幹嘔,我感覺都快要把內髒吐出來了,可就是止不住想要嘔吐的感覺。


    這是我第一次體驗到什麽是崩潰的情緒,我覺得自己幾乎要瘋掉了。


    這裏是地獄,惡人親手鑄造的地獄,用無數無辜者的血肉鑄造而成的地獄……


    我意識恍惚了一下,踉蹌著差點跌倒,幸好扶住牆麵才不至於摔倒。


    這時,我感覺自己踩到了什麽東西,低下頭去,我看到,那是一個發黑的,已經變形的手鐲,上麵有一顆細小的藍色寶石。


    即使已經破成這樣,我依然認了出來,那是我媽媽的手鐲……


    ……我到底在顧忌些什麽?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內心居然變得十分冷靜,冷靜到匪夷所思,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殺人……


    我站直身體,掏出作為防身武器的折疊刀,轉身出了這個房間。


    我順手用帶著的打火機放了一把火,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外走,路上碰到的人都被我殺了,我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但我的的確確做到了,身上那詭異的怪力和反應速度讓我做到了這一切,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股力量,但我不在乎。


    現在,我隻想把這裏所有的人……


    全都送進地獄。


    「小姐,小姐,快醒醒!」


    一個虛幻的藍色虛影在一旁唿喊著深陷夢魘之中的夜辰星,十分焦急。


    「怎麽辦……,隻能一試了。」


    「叮!消耗1000積分,開啟“靈魂之盾”功能。」


    「叮!檢測到係統擁有者出現異常狀況,準備開啟“精神淨化”。」


    「叮!檢測到係統擁有者靈魂強度極高,開啟“覺醒”。」


    「唿,小姐差點就誤入歧途了,幸好之前好好學習過係統知識(=_=)」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全民領主:開局抽到暗夜精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落幕之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落幕之下並收藏全民領主:開局抽到暗夜精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