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請你放心,並非是那種侍奉,對於陛下來說還太早了”


    格爾莉安輕咳兩聲,試圖把話題拉正,再這樣聊下去可就變得怪怪的了,但是架不住伊文林的好奇心。


    “所以到底是什麽啊?”


    伊文林眼巴巴望著格爾莉安,格爾莉安轉頭看向窗外。


    嗯,天氣比昨天好很多,雪小了,太陽也有了冒頭的跡象。


    於是伊文林隻能看向愛麗絲,愛麗絲害羞的把頭埋進了被窩裏,狀若鴕鳥。


    半晌,氣若遊絲的聲音才悶聲從被窩裏傳來。


    “就是……生小孩啊”


    這會輪到伊文林臉紅了,對於小孩子來說這種話題總是刺激又羞澀。


    “愛麗絲小姐,請您放心,不會有這種情況的,是吧,陛下”


    格爾莉安虛著眼睛盯著伊文林,語氣裏有著莫名的意思,這一刻她不是伊文林的追隨者,而是他的王妃。


    “那是肯定的!”


    小小年紀的伊文林已經有了作為男人該有的求生欲,毫不猶豫的給出了自己的迴答,成功換來了格爾莉安的嫣然一笑。


    “那麽我們重新開始吧,愛麗絲小姐”


    “嗯”


    愛麗絲小心翼翼從被窩裏探出頭來,小臉通紅,不敢直視伊文林。


    “我說的侍奉並非是你想的那種含義,而是說你以後的人生歸屬於陛下了,必要的時候,你需要為他獻出生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絕對的忠誠”


    “可是……如果不是伊文林昨天救了我的話,我應該已經死了吧”


    愛麗絲咬著嘴唇,想的很透徹,畢竟在她自己眼裏看來,自己的生命可能還沒有這個房間的燈上麵的一顆寶石來的貴重。


    “你能有這種想法我很欣慰,但是如果我告訴你,我們是壞人呢?”


    雖然格爾莉安不覺得,但是魔族在人類的眼裏確實是處於反派地位的。


    “原來壞人也會救人嗎?”


    在愛麗絲的想法裏麵,壞人都是無惡不作的,像伊文林這種天使怎麽會是壞人呢。


    “是的,愛麗絲小姐,伊文林陛下是新任的魔王,以你們人類的角度來說,我們確實是壞人”


    格爾莉安魔力湧動,附著在了聲音裏麵,讓愛麗絲相信著這個消息,免得還需要解釋更多,同時她全神貫注的盯著愛麗絲,隻要愛麗絲對於伊文林魔王的身份有負麵的情緒,那麽愛麗絲就無法留下了。


    城堡目前空蕩蕩也是基於這個原因,魔族在人類心裏的地位比想的還要底下,這些天她們有嚐試從平民區招人,貧民窟也有。


    雖然不用打掃,但是總有些事是需要人去辦的。


    無論是想掙錢的,還是迫於生計的,格爾莉安都有告知他們伊文林魔王的身份。


    結果比她想的還要麻煩。


    害怕的仇恨的就先不論了,那些嘴上說著不介意,實際上各懷鬼胎的,沒有一個能逃脫格爾莉安的眼睛。


    她也和陛下商討過,把身份隱瞞下來,畢竟隻是一些普通人,但是陛下堅決不同意。


    原本她都在考慮要不要直接從魔族領人過來了,但是愛麗絲的出現讓她有了新的想法。


    在格爾莉安魔力的引導下,愛麗絲沒有去懷疑伊文林魔王的身份,而是基於這個信息給出了真實的反應。


    “誒,原來伊文林不是天使嗎?”


    是的,愛麗絲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從被伊文林拯救的時候,她就以為伊文林是天使呢。


    “伊文林,你真的是魔王嗎?”


    伊文林輕輕點頭,這些天那些人對於自己的態度他也是看見了的,像菲爾瑞那樣的終究是個例,所以愛麗絲對於他的態度在他眼裏也很重要。


    “那你有九個頭,五百隻手,可以變得比山還大嗎?”


    愛麗絲對比著以前聽到的傳聞詢問伊文林,但是沒有什麽負麵的情緒,在格爾莉安的感知中反倒是好奇居多。


    伊文林搖了搖頭,什麽東西啊,那種玩意聽著都太怪了吧。


    “那你會吃不聽話的小孩嗎?”


    搖頭。


    “那你會啃愛麗絲的頭發嗎?”


    搖頭。


    “你會詛咒愛麗絲長不高嗎?”


    搖頭。


    “那就行,非常感謝你救了我,愛麗絲不介意你魔王的身份噠”


    愛麗絲滿意的點了點頭,連小胸膛都挺了起來。


    “那麽愛麗絲小姐是決定要留在我們這裏嗎?”


    “父親……父親已經變了,愛麗絲會被打死的,愛麗絲不敢迴去了,愛麗絲會努力報答你們的”


    愛麗絲的感情變化很快,失落的快,高興的也快,但是格爾莉安確實沒有感受到她對於伊文林魔王的身份的抗拒。


    “那麽,簽訂契約吧”


    格爾莉安拿出一卷古樸的砂紙,厚重的氣息在上麵蔓延著,這是深淵誓約的具現化,一旦簽訂了,就無法違背。


    愛麗絲接過契約,上麵是格爾莉安已經寫好的內容,為了能讓愛麗絲看懂,並沒有多複雜,但是往往是簡單的,才沒有改變的餘地。


    “以深淵為誓約,__將會向伊文林·韋爾斯利·弗洛倫斯獻上一切”


    愛麗絲看著這張比賣身契的還要直接的契約,左顧右盼,打算找隻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想好了嗎?簽了過後哪怕是陛下也無法解除這份契約的”


    遞給愛麗絲一支筆,格爾莉安給了愛麗絲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


    “愛麗絲想好了”


    正打算簽署的愛麗絲手上的砂紙突然被抽走了,愛麗絲抬頭,正是伊文林。


    “你真的不介意嗎?我可是魔王啊”


    愛麗絲伸手想把砂紙拿迴來,但是伊文林捏的很緊。


    “我知道的,伊文林是魔王,是救了我的魔王”


    發現搶不過來,愛麗絲開口道。


    “媽媽總說我笨,我也知道我很笨”


    愛麗絲有些懊惱,似乎在反感自己的嘴笨,不知道該怎麽說,於是她隻能想到哪說到哪,她的腦海裏閃過很多片段。


    看似很兇但是總是關照自己的巡邏衛隊。


    “巡邏的叔叔們是好人”


    高貴典雅的薩菲利父女。


    “請愛麗絲吃雜血湯的姐姐和叔叔也是”


    聖潔善良的教會人員。


    “教會的哥哥姐姐們也是”


    會幫自己擦藥的蒂薩奶奶,經常偷偷給自己塞半塊黑麵包的碧霧澤阿姨。


    “貧民窟互相幫助的叔叔阿姨們也是”


    以及昨天晚上拯救自己的,宛如天使的伊文林。


    “但是昨晚上救了我的,是伊文林啊”


    外麵的雪不知何時停了,陽光透過雲層,悄悄的穿過窗戶,偷偷的撒在了愛麗絲的金發上,散發出耀眼的光澤,讓她的笑容比外麵的陽光還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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