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奔跑而來的少年,宗炫,撲進了河雨振的懷裏。


    他大概隻有十歲。


    身高剛剛超過河雨振的腰部的宗炫,將臉埋進了他的胸膛片刻,然後慢慢抬起頭問道。


    “事情都順利完成了嗎?”


    河雨振看著仰望自己的宗炫,露出了天輝從未見過的微笑。


    “嗯,辦得很好。”


    河雨振的笑容未曾消失。


    ‘這就是為什麽要收徒的原因嗎。’


    他曾經故意不收弟子,也不傳授任何技藝。


    他一直認為自己還不夠資格,沒有能力去教導別人。


    這種想法一直沒變。


    但最近他的想法發生了變化。


    他偷偷瞥了一眼天輝。


    聽聞重創的弟子不可思議般地成長起來,見到他的那一刻,河雨振感到了羨慕。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徒弟。


    多麽讓人羨慕的事。


    僅僅一次的相遇。


    就因此他改變了主意,親自收了這個弟子。


    品性、實力、才能。


    他精挑細選的直傳弟子,正是現在緊緊抱著他腰部的宗炫。


    河雨振輕輕地摸了摸笑著看著自己的宗炫的頭。


    “你有沒有好好練功?”


    “有!”


    宗炫充滿活力地迴答。


    “很好。”


    就在那時,天輝問河雨振。


    “你說想介紹的人是你的弟子?”


    “對。”


    河雨振迴答的同時,小心翼翼地將緊緊附在自己身上的宗炫撥開。


    “向他問好。這是我朋友的弟子,天輝。”


    聽了河雨振的話,宗炫恭敬地雙手合十,輕輕鞠了個躬。


    “無量壽佛,我是宗炫。”


    “我叫天輝。”


    天輝敷衍地迴答後,就不再關注宗炫了,河雨振感到了窘迫。


    “這就結束了嗎?”


    “結束什麽?”


    “問候啊。”


    “還有什麽嗎?”


    “多大了,喜歡什麽……”


    天輝覺得有點煩,就問宗炫。


    “多大了?”


    “我十三歲。”


    聽到宗炫的迴答後,天輝立刻轉向河雨振。


    “現在可以了吧?”


    “……”


    河雨振啞口無言。


    最後他隻得搖了搖頭,悄悄向宗炫傳音。


    『你先問吧。』


    宗炫的臉上露出不滿之色。


    雖然成為直傳弟子不過幾個月,但在這段時間裏,河雨振一直非常照顧他。


    不知道哪裏找來的靈藥也給他服用,而且認真教授武功。


    在其他終南派的道士都羨慕的程度。


    但現在卻在關注一個叫天輝的家夥。


    ‘師父從未這麽做過。’


    一時間,宗炫感到了嫉妒,嘟起了嘴。


    雖然不滿當前的情況,但由於還不能傳音,所以表現出了不滿。


    就在這時,宗炫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對!’


    宗炫立刻作了一個拳禮。


    “如果不失禮的話,我想向少俠請教一兩手。”


    河雨振慌張地插話。


    “宗、宗炫!你在做什麽?”


    “師父不是說過嗎?對手較量時,最好的方法是交換劍法,不是嗎?”


    “……”


    河雨振無話可說。


    雖然他確實曾這麽教過,但在現場這種情況下,這樣做似乎有失禮節。


    “即便如此,現在這種情況……”


    正當河雨振想要製止宗炫的時候。


    “嗯,你傳授了很好的教誨。”


    天輝點點頭。


    他很喜歡這句話。


    通過交手可以知道彼此的真心。


    不就意味著雙方都要全力以赴嗎?


    天輝看著宗炫,迴答道。


    “好,我們就切磋一番。”


    * * *


    “無量壽佛,請多指教。”


    宗炫拿起腰旁的劍,氣勢洶洶地抽出劍來。


    不知道是否是特製的,宗炫拿著的小劍適合他的年齡和身材。


    ‘這姿勢還挺端正的。’


    天輝仔細上下打量了宗炫,然後輕輕彈了彈手指。


    “你先來。”


    “……無禮!”


    宗炫眼尖一瞪,感到無法忍受,便使勁兒地衝了過去。


    然後用盡全力揮下了劍。


    終南派唯一的剛劍!


    大天剛劍法!


    注入了鬥誌的劍就要斬到天輝的肩膀上。


    砰!


    宗炫被震飛了出去。


    他在地上翻滾著被震得飛了出去,根本沒法穩住身形。


    那本是傾注了全部功力的一擊。


    卻僅僅被一根手指擋住了。


    ‘怎、怎麽可能!’


    但他甚至沒有時間震驚。


    忽然出現在他麵前的天輝的手指已經伸向了他的額頭。


    “啊!”


    宗炫咬緊牙關,緊握住劍。


    “哈!”


    他發出了一聲喊叫,舉起了劍。


    滿是內力的劍帶著寒氣旋轉,就像滿月一樣。


    但就在這時。


    天輝的手指神秘地移動著,沿著劍身漸漸靠近。


    “……”


    宗炫意識到自己無法躲閃,立刻放下了劍。緊接著,他迅速交叉雙手阻止了那個手指。


    咚。


    “啊?”


    宗炫驚訝地發出聲音。


    與感覺到的巨大勢力不同,手臂上傳來的隻是輕微的觸感。


    當他驚訝地看向天輝時。


    “判斷不錯,但力量還不夠。”


    低沉的聲音響起。


    天輝用手指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臂,然後抽迴了手,又拉開了距離。


    “再拿起劍來。”


    宗炫有些遲疑地撿起了劍。


    然後再次舉起了劍。


    天輝則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再次做出劍術準備的宗炫。


    ‘果然是大天剛劍法沒錯吧?但和劍俠之前的論劍有些不同。’


    天輝親眼見到宗炫所展現的劍術,他的感受與之前的論劍完全不同。


    ‘畢竟還是實戰強於論劍吧。’


    他迴想起宗炫剛才的劍法,便提出了建議。


    “這次揮劍時用雙手緊握劍柄,不要彎曲手腕,就這樣揮劍試試。”


    “……不彎手腕?”


    宗炫不自覺地跟著天輝的話,小心翼翼地撿起了劍。


    然後改變握法,默念自己的話。


    ‘不要彎…… 不要彎!’


    他再次揮動了劍。


    和之前相同的劍術。


    但隻是不彎手腕,那強悍的勢氣便展現出來。


    但是。


    咚。


    又一次被手指擋住了。


    “有點進步了,但還是不夠。或許我應該親自示範會更好。”


    天輝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握著了一柄劍。但那不是天輝的劍,而是宗炫的劍。


    “……!”


    宗炫被嚇了一跳,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掌。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什麽。”


    天輝輕笑了一聲。


    “就這樣。”


    天輝手中的劍緩緩動了起來。


    完美無缺地展現了剛才宗炫所演示的大天剛劍法。


    劍法在施展時強勁有力,變換招式時柔中帶剛,鋒利無比。


    天輝展示完大天剛劍法後,看著張大嘴巴的宗炫,將劍扔給了他。


    “看清楚了嗎?”


    “看、看清楚了。”


    宗炫嚇得趕緊接住扔過來的劍。


    “那你也試試看。”


    “要、要我來?”


    “就這麽簡單的動作你也做不來嗎?”


    “不、不是的!我能做到!”


    宗炫立刻收緊了軍姿,咽下口水,舉起了劍。


    他再次展示了剛才的大天剛劍法,但是……


    叮。


    動作被截斷了。


    “看來你還不太習慣流程。不過已經比剛才好多了。”


    “真的嗎?”


    “對。”


    宗炫已經忘記了之前的嫉妒,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天輝。


    這時,天輝抬起了手。


    “那現在你試著招架一下。”


    “誒……?啊!”


    宗炫猛地吸了一口氣。


    原本還站在三丈外的天輝忽然出現在他麵前。


    與此同時。


    啪!


    沉悶的聲響隨著巨大的衝擊穿透過來,他的頭腦一片空白。


    “咳!”


    啪嗒!咚!咚!咚!


    被拳風擊中的宗炫在地上彈了幾下,然後呈大字形摔倒了。


    “宗炫!”


    河雨振迅速跑到宗炫身邊,檢查了他翻白的眼睛和脈搏。


    “唿。”


    他鬆了口氣。


    雖然眼球翻白,但幸運的是脈搏跳動得很有力。


    “隻是昏過去了。”


    他拭去額頭的冷汗,目光轉向天輝。


    ‘幸好他有分寸。’


    如果換成其他人,看到自己的弟子被打成這樣,可能會大發雷霆。


    但河雨振並不會這麽做。


    原因很簡單。


    對方是天輝。


    想到境界高遠得難以想象的天輝,這種程度簡直就是輕輕的撫摸。


    “也許這是件好事。”


    他說著,扶起了宗炫。


    最近的宗炫有些得意忘形。


    當然,因為河雨振這個一向不收弟子的人挑中他,不僅成為了直傳弟子,還得到了終南派的全力支持。


    不是宗炫,任何人也都會驕傲。


    ‘但願他這次能醒悟。’


    河雨振把宗炫放在一邊,問天輝:


    “和他過招後,感覺如何?”


    “他有天賦。”


    骨骼出眾,不知道吃了多少靈藥,內功也很充沛。


    但是。


    “隻是劍法實在不行。”


    河雨振帶著苦笑。


    的確,宗炫的五官和天賦都很出色。


    但問題在於劍法。


    他的劍法還遠遠達不到標準。


    雖然學習步法很困難,但這已經嚴重到了一個程度。


    河雨振苦笑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宗炫的內功和其他武功都在增長,但唯獨劍法沒有進步。


    “教他其他的劍法吧?”


    “哈哈,我也這麽想。”


    他最近確實教了宗炫幾種新的劍法。


    但或許因為年紀還小,宗炫一心沉迷於剛勁的大天剛劍法,沒有學習其他劍法。


    ‘希望他今天能有所領悟。’


    河雨振迴想起天輝剛才展示的最後一劍。


    柔能克剛。


    天輝揮出的柔和的劍招製服了宗炫的硬劍。


    “剛才那是什麽劍法?”


    “沒有名字。”


    天輝聳肩。


    他隻是看了大天剛劍法,想試試完全相反的劍招,所以即興創造了一個新招式。


    河雨振不知情,望著天輝點點頭。


    ‘看來是不可告人的劍法。’


    他誤解了,望著天輝笑了笑。


    ‘和重創竟然這麽相像。’


    河雨振沉浸在往昔的迴憶中。


    重創第一印象並不好。


    那也難怪,因為重創聽說了河雨振的名聲,悄悄來到終南派,要求切磋。


    但一切在這一天都改變了。


    ‘是從收徒開始的。’


    從那天開始。


    那天,重創不停地笑。


    這與過去很難看到他笑容的日子完全不同。


    ‘收了弟子?’


    ‘是的。’


    ‘這麽好?’


    ‘好得很。雖然他還小,但隻要握住小家夥的手,我就忍不住想笑。’


    他看著練劍的河雨振,天天都在吹噓自己的弟子。


    ‘那小子多大了?’


    ‘才八歲吧。’


    ‘八歲?長大了。’


    ‘是啊。長大了。怎麽樣?來華山派看看吧?’


    ‘嗯,有空我就去。’


    ‘空閑?你什麽時候有空過?’


    ‘如果有空的話,也試試看能不能收個弟子。’


    ‘我這點本事怎麽收弟子。’


    ‘別這樣,試試看。你的人生會大不同的。’


    ‘光靠收個徒弟能有什麽不同?’


    ‘試試就知道了。對了!如果你收了徒弟,我的弟子將會見麵,就像我們一樣成為朋友。怎麽樣?很好吧?’


    重創似乎知道些什麽。


    他一直堅持要讓弟子們見麵,最終達成了約定,兩人才分開。


    那也是最後一次見麵。


    ‘重創,你說得對。’


    過去他不理解重創的話。


    收個徒弟就能改變生活?


    但現在他完全明白了。


    ‘生活真的變了。’


    追求強大的目標,一心向前的生活發生了變化。


    他的生活中多了一個叫宗炫的弟子,就像幹旱之地突然降下了甘露一樣。


    ‘我應該早點行動。’


    迴想起那天一直微笑著期待弟子們相見的重創,河雨振嘴角露出了苦澀的微笑。


    如果他稍微快點行動,也許重創現在還會在這裏吧,這樣的想法一直像刺一樣刺痛著他。


    “但願他們能親密相處……”


    沉浸在過去的河雨振看著天輝,喃喃自語。


    ‘就像我和重創一樣。’


    他忍住了想說的後話。


    他不想加上多餘的話,讓兩人的關係變得尷尬。


    隻是希望一切發生得自然一些。


    是的,就像過去他和重創一樣。


    他隻希望他們能自然而然地親近。


    河雨振將抱起的宗炫小心翼翼地躺在地上,開始用手法。


    內功注入,昏迷的宗炫睜開了眼睛。


    “……師父?”


    宗炫看到河雨振的臉,先是驚訝,然後逐漸顯得沮喪。


    “……我輸了。”


    宗炫輕咬著嘴唇。


    看著這樣的宗炫,河雨振滿意地開口。


    “覺得憋屈嗎?”


    “是的。”


    雖然平靜地迴答,但宗炫不知不覺中緊握了拳頭。


    河雨振的眼神充滿了溫柔。


    “如果你能感受到這種情緒,那這次的失敗比勝利更有價值。”


    “記住這種感覺。”


    “我明白了。那個人是……”


    急忙四處尋找的他發現了天輝,眼睛一亮,突然脫口而出。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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