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劍對練……?”


    天輝麵露失望之色。


    “還不如直接切磋呢。”


    他對答案感到不滿。


    所謂的論劍對練,不就是口頭上說出武功招式,然後雙方想象對方的武功嗎?


    稱之為切磋都感到尷尬。


    ‘直接交手才是最好的。’


    但終南劍聖卻是堅定的。


    “我想簡單地做一下。”


    “唉。”


    雖然遺憾,但天輝隻能心裏默默接受。


    因為眼前已經閃爍著光芒的終南劍聖似乎已經決定進行論劍對練,他看起來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


    ‘雖然這不怎麽樣,但也比什麽都不做要好。’


    最終他還是帶著一臉無奈迴答了。


    “唉,好吧。”


    聽到天輝不情願的迴答,終南劍聖微微一笑。


    不久後,二人坐在椅子上。


    終南劍聖注視著堆滿灰塵的桌子,然後目光釘在了天輝身上。


    “我讓你先來。”


    “那就這樣。”


    天輝立刻舉起了食指。


    看著立刻擺出武者架勢的天輝,終南劍聖眼中閃過一抹光芒。


    ‘姿勢合格了。’


    麵對一個高高在上的高手進行切磋,一般人都會感到緊張。


    即使是論劍對練也一樣。


    但現在的天輝卻不同。


    他顯得非常自信。


    他是沒有畏懼嗎?不是這樣的。


    他是一個充滿自信的武者,對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


    就在這時。


    嗖——


    天輝的食指在桌子上畫過。


    一道無可挑剔的直線在桌麵上抹去了灰塵。


    終南劍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這是你的第一招嗎?”


    “是的。”


    天輝展示的是“泰山壓頂”式。


    這是一個簡單的從上往下揮劍的動作。


    即使是三流武者也不會選擇這樣簡單的招式作為開局。


    但他選擇了這個動作意味著。


    ‘他想要試探一下。’


    終南劍聖察覺到天輝的意圖,他輕輕地揮動手臂,仿佛是在說話中輕鬆地招架泰山壓頂。


    “那我就展開‘天下密密’來阻攔泰山壓頂吧。”


    “你打算怎麽做?”


    他的手勢四處移動,變得密集如蜘蛛網。


    那仿佛在空中抓取東西的手勢將桌麵上的灰塵一掃而空。


    不久後,終南劍聖停止了手勢,並對“天下密密”作了解釋。


    “‘天下密密’是指用劍指定八個方位。”


    終南劍聖的手停了下來。


    “簡單的從上往下揮劍的泰山壓頂將被困住。”


    “然後你也會進行反擊。”


    “……!”


    終南劍聖的眼睛瞪大了。


    ‘他怎麽知道的?是以前看過的嗎?’


    “天下密密”是“天下三十六劍”中最特別的招式,能理解這個招式的人很少。


    ‘他是在那一瞬間理解的嗎?’


    隨著他的思維越來越深入,他的眼神也越來越深邃。


    與此同時,天輝迴憶起他以前看過的“天下密密”。


    ‘“天下密密”啊。果然有所進步。’


    很久以前,終南派的一位無名老道士如瘋狂般揮舞著他的劍,就像野獸的爪子一樣保護著道士的劍招。


    ‘那時候是防禦招式,現在是同時攻防嗎?’


    天輝迴想起終南劍聖剛才所展示的手勢,盡管沒有使用任何內力。


    那是輕鬆的揮舞動作。


    ‘但如果真的持劍揮舞,那肯定是不可忽視的招式。’


    他腦海中浮現了終南劍聖麵對四麵八方襲來的武者使用“天下密密”的情景。


    四周飛濺的血肉和血液。


    而獨自站在那裏的終南劍聖身上沒有一滴血。


    思考著的天輝點了點頭。


    “那我就這樣反擊吧。”


    “你要怎麽做?”


    終南劍聖平靜地注視著說話的天輝。


    他所知道的能破解“泰山壓頂”的招式至少有幾十種。


    甚至無需到上升劍法的層次。


    但他故意選擇了“天下三十六劍”中最特別、最獨特的“天下密密”。


    他的意圖很簡單。


    “天下密密”雖然看似完美的攻守招式,但要完美施展需要相當的內功。


    明顯的弱點。


    他是故意展示這個招式,以測試天輝是否能發現。


    ‘如果是絕頂高手,可能會因為嚐試破解“天下密密”而倒下。但如果是無極境界的高手,他會避開正麵對決,然後進行持久戰……’


    終南劍聖靜靜等待著迴答,天輝的嘴唇脫開了。


    ‘他會做出什麽選擇?’


    他在等待那從嘴唇間逸出的話,以確認他是否是絕頂或者無極境界的高手。


    但那時。


    “那我就用暗香步踏入內側,然後用流星落進行反擊。”


    天輝的迴答既不是破壞也不是避讓,而是踏上步法後反擊。


    ‘反擊?’


    終南劍聖的眉毛微微動了。


    “你認為能在‘天下密密’的劍勢中找到機會進行反擊嗎?”


    “當然可以。”


    終南劍聖的眉頭皺起,天輝立刻開始解釋。


    “‘天下密密’雖然看起來密集,但仔細看其實是圍繞八個方位。所以,如果我在你從右上方揮劍時跟上暗香步,扭轉身體,然後彈開這邊的空當……”


    天輝的解釋越發深入,終南劍聖的臉上布滿了疑惑。


    理論上說得通。


    挑準“天下密密”揮劍的時機,找到空隙。


    但。


    ‘這是不可能的做法。’


    他可以斷然說出。


    要按理論實施,需要以速度為核心的步法,而且還要有相匹配的重劍。


    條件相當複雜。


    ‘掌握重劍的人不會學習那種輕浮的步法。’


    重劍是一種集中力量的劍法,相反,暗香步是一種處理輕劍的步法,兩者是不相容的。


    要使用重劍,就必須放棄輕浮的步法,采取像千斤錘那樣的重負步法。


    ‘當然,學會是可能的……’


    但幾乎是在浪費時間。


    兩者是不可共存的。


    即使學會,至少也需要數年到數十年的辛苦。


    而且誰會自找苦吃呢。


    ‘不過,還是有考慮的餘地。’


    終南劍聖的目光變了。


    他一直以為“天下密密”是完美的攻守招式。


    但現在發現它有弱點。


    雖然目前幾乎不可能,但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呢。


    ‘如果是絕頂高手,他們就能施展。’


    他的思維突然停頓了。


    ‘難道……’


    他注視著天輝,眼神稍微動搖了一下。


    ‘這是巧合嗎?還是……’


    他凝視著,然後搖了搖頭,舉起了食指。


    “那我就這樣做吧。”


    他的聲音變得沉重。


    “從這裏收迴‘天下密密’,然後施展‘雲龍行步’。直接攻擊你的側腹,你就沒有機會立即反擊了。”


    天輝看著突然變得認真的終南劍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他終於要認真對待論劍了嗎?’


    他知道終南劍聖並沒有在認真地進行論劍對練,於是故意選擇了一個強烈的破招。


    而這個選擇是正確的。


    ‘現在我要好好進行一次論劍了。’


    天輝舉起食指,說道:


    “那我就這樣擋住。”


    “嗬嗬,你這麽說嗎?”


    “那就這樣吧。”


    “嗯。避開然後反擊。”


    持續的攻防之間。


    終南劍聖每次聽到天輝說話時都不斷發出讚歎。


    ‘他是怎麽想到這些方法的呢?’


    龐大而係統的武學理論。


    它比他遇到的任何人都要廣闊和深邃。


    ‘武學已經完成了。’


    他不禁感歎。


    後代的天下第一?


    他的水平不僅如此。


    如果他擁有內功和武藝。


    現在就可以做到了吧!


    確認了天輝之前所表現出來的自信來源後,終南劍聖感到自己身為武者的血液開始沸騰。


    ‘他並不需要我的教導。’


    盡管隻是武學,他承認天輝是他的對手,於是再次舉起食指發起攻擊。


    “施展雲重蒼龍步……”


    直到剛才還似乎是在讓步,終南劍聖的態度突然變得嚴肅。


    因此。


    ‘現在他是全力以赴了。’


    天輝的笑容變得更加濃厚。


    不多時,兩人沉浸在論劍的熱情中,氣氛充滿了房間。


    持續的論劍。


    不知不覺中,時間流逝,他們繼續交換招式。


    不知過了多久。


    月亮落下,太陽升起。


    那個被黑暗埋沒的世界慢慢顯露出真麵目,最終,在打開窗戶的天輝的房間裏,陽光也灑了進來。


    “……嗬嗬。天亮了嗎?”


    終南劍聖輕聲開口。


    他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嗬嗬。本想看看他的心性,沒想到自己也陷入了論劍中。’


    他輕輕搖了搖頭。


    久違的武者熱血沸騰,他沉醉於興奮之中。


    ‘但這樣也不錯。’


    他感到心情舒暢。


    雖然沒有實際動手,但論劍也讓他久違地全力以赴。


    “我們就此結束吧。”


    “這麽快?”


    天輝略顯失望地問道,終南劍聖微笑著迴答。


    “我也想繼續論劍,但現在就這樣吧。”


    “有點遺憾啊。”


    “嗬嗬。不管做什麽,總是會有遺憾的。”


    “那下次再見麵時我們再來吧。”


    “下次……”


    終南劍聖似乎心情很好,他反複咀嚼‘下次’這個詞,然後開心地笑了。


    “好吧。但下次,我們不再論劍,而是直接交手吧。”


    * * *


    終南劍聖離開的第二天下午。


    在龐大的後院裏,天輝、天遊和寇謙站在那裏。這個後院與之前的閣樓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來吧。”


    天輝向對麵緊張地擺好架勢的寇謙和天遊招了招手。


    “走了!”


    “上了!”


    寇謙和天遊立刻向天輝衝去。


    由於之前與天輝多次切磋,天遊和寇謙仿佛一個人似的配合攻擊。


    “大師兄!”


    “好的!”


    兩人點頭的瞬間。


    啪啪!


    他們迅速分開。


    緊貼著天輝的天遊彎下腰,抓準機會猛擊他的腰側。


    就在那時。


    “不錯嘛?你進步不少了。”


    天輝抓住了天遊的頭。


    不知何時,天輝的手掌已經占據了天遊的視線,甚至開始占據了他的意識。


    “啊,還沒……”


    勉強保持著意識的天遊抓住天輝的手腕,大聲喊道。


    “九師弟!”


    就在那一瞬間,天輝後背傳來一股銳利的風聲。


    像澎湃波濤般的劍風。


    正是“梅花濤濤”。


    “哦。現在你開始動腦筋了。”


    天輝輕笑著。


    以身犯險,豁出命來。


    天輝喜歡的肉搏戰術正在他們兩人的手中展開。


    ‘以前他們從來不會考慮這樣的戰術,現在看來有所成長了。’


    天輝揮動了左手。


    轟!


    一聲空氣爆裂的聲音隨著衝過來的寇謙的身體飛了出去。


    砰砰砰!


    像水中的翻滾石一般反彈的寇謙最終平躺在地上。


    咕嚕嚕―


    他嘴裏的泡沫說明了撞擊的巨大。


    “哈,哈哈。”


    看著被手指夾住的縫隙中寇謙的樣子,天遊尷尬地笑了。


    “哈,哈哈。師弟,你沒事吧?”


    “合作得很好。首先吸引了視線,然後強行逼近,寇師兄的隱匿攻擊。”


    “是嗎?”


    “但你應該更好地隱藏自己的氣息。”


    天輝用力握著手指。


    “啊,啊啊啊!”


    掙紮的天遊慢慢失去了力氣,最終軟綿綿地躺在地上。


    “雖然進步了很多……”


    說完,他搖了搖手。


    第一次切磋時,他們甚至沒有打一下就暈過去了,與那時比,他們已經有了相當快的成長。


    “不過,身為大師兄的我還是不一樣啊。”


    他的目光轉向了天遊。


    起初,他的成長很慢。


    不,現在也算慢的。


    但仔細觀察天遊的天輝知道他在變化。


    ‘大概藏了三成吧?’


    雖然他似乎在隱藏,但天輝已經知道了他的一切。


    ‘內功心法現在也穩定下來了。’


    天遊的內功心法與其他梅花劍士,不,華山派的徒弟們不同。


    畢竟他是華山的大弟子。


    因為他學習了紫霞神功。


    ‘我急忙將紫霞劍訣改成拳法,但似乎非常適合。’


    天輝迴想起天遊剛才展示的拳法。


    紫霞拳訣。


    根據天遊的特點重新創造的全新拳法。


    ‘雖然隻是粗略地教了幾個動作,但那已經足以在江湖中獲得評價了。’


    不愧是被稱為絕對劍功的紫霞劍訣,即使是重塑一個動作也花費了不少時間。


    ‘雖然還沒創造出幾個動作,但比紫霞劍訣要熟練得多。’


    他轉頭四處張望。


    除了倒在地上的天遊和寇謙,還有其他之前通過切磋失去意識的梅花劍士躺在那裏。


    “現在剩下的隻有武功練習和體能訓練了。”


    沒有更多可以教的了。


    剩下的就是努力。


    至多他通過實戰來加速這個過程。


    正當他準備喚醒他們時,現金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天輝啊!”


    通常冷靜的他看起來很急,使天輝不由得好奇。


    “發生什麽事了?”


    現金急忙跑過來,站在天輝麵前,遞給他一卷卷軸。


    “來,來自門派的信。”


    “信?”


    天輝接過突然遞來的卷軸展開,然後。


    “嗯?”


    他的眉頭緊皺。


    “要我立刻返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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