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閉上了嘴巴。


    事實正如天輝所說。


    實戰又能怎樣。


    改變後的落英劍法明明更出色。


    天輝將目光從沉默如啞巴的玄真身上移開。


    “那麽你打算怎麽辦?”


    他直視寇謙。


    “落英劍法似乎是你的拿手好戲,要學這個嗎?”


    “學會後能變得更強嗎?”


    “那我不能保證。”


    天輝並沒有給予肯定的答複。


    正如他所言,雖說是提升實力的武功,但也需要努力和運氣相隨。


    但即便如此。


    “總比之前要好。”


    寇謙神情堅定地點了點頭,很快眼中閃爍著光華。


    不久後,寇謙以不符合他體型的華麗而優雅的姿態,開始向天輝提問。


    “師,師弟,怎麽樣?”


    “嗯。再把腰打直一些。”


    “就像這樣嗎?”


    天輝撫著下巴,審視著。


    姿態很好,但還是有點不對。


    “……現在感覺很尷尬對吧?”


    寇謙的臉變紅了。


    “畢竟體型這麽大,施展這種輕盈的劍法……”


    “還是把心放空吧。如果連那些都顧慮,就沒有盡頭了。”


    天輝看著依舊有些拘謹的寇謙,繼續補充道。


    “想要成為仙人,就得放下、放空心靈,不是嗎?”


    寇謙的眼睛睜得很大。


    “對,師父說的對,放空心靈才對。怎麽還留心這些。”


    他似乎領悟到了一直忽視的道家教誨,姿態變得更加自然。


    起初因為輕盈華麗與他沉重的體型不相稱,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漸漸地融入了其中。


    “現在看起來好多了。”


    天輝轉身時,已經恢複精神的玄真出現了。


    “……你能給我點建議嗎?”


    看到玄真眼神變化的天輝微微一笑。


    “好的。”


    他的話音剛落,玄真就開始滔滔不絕地提問。


    “這裏為什麽要這樣施展呢?”


    “梅影造河?這個招式是在幻化之中隱藏重劍的方式。把內力隱藏在後方,然後用雙重的攻擊力猛烈地推進……”


    “陽中有陰,利用其中的氣息。這是說要用反向的力量嗎?”


    “……是的。”


    天輝輕描淡寫地解釋了梅花劍法,而玄真則將其與道家思想相結合。


    他理解了。


    要記錄在武功書中,必須符合那些思想才行。


    這時,天遊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師弟,我也可以得到些指點嗎?”


    已經指導了兩人,再多一個有什麽區別呢。


    “好的。”


    天遊滿麵笑容地動起來。


    “看看武功怎麽樣?”


    “那樣更舒服。”


    很快,天遊就展示了他的武功。


    步法、劍法、掌法、拳法。


    天遊展現了相當出色的實力,但……


    ‘比起南宮進境,隻高出半籌嗎?’


    對於華山派的大弟子來說,這還是些許遺憾。


    ‘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華山派的大弟子竟然與南宮世家的二公子不相上下?


    ‘而且劍法和他不搭。’


    天輝評估了天遊的氣質。


    拿起劍,平衡就崩潰了,無法展開完整的武功。


    “大師兄,還是放下劍吧。”


    “放下劍?”


    “師弟!大師兄是下一任掌門,需要練習紫霞劍訣的!”


    這驚人的話語讓本來在等候的玄真和寇謙震驚不已,但……


    “你明白為什麽要這樣做嗎?”


    出人意料的是,天遊顯得很淡定。


    “我好像已經知道了。”


    “哈哈,那也是我想要聽師父親口說出來。”


    “那好吧。大師兄,你的氣質和劍不搭。”


    “哈哈哈。”


    天遊放聲大笑。


    他其實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成為大弟子,為了學習紫霞劍訣,學習了梅花劍法,也嚐試過多種劍法。


    ‘但掌法和手法才更適合我。’


    天輝一眼就看穿了他長期隱藏的氣質,天遊笑了。


    ‘哈哈哈,連師父都沒注意到的事。’


    他感到可靠,信任感上升。


    “那師弟看來,我該學什麽武功更好呢?”


    “嗯,恐怕應該是掌法或者拳法。看樣子你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在練習這兩個。”


    “武器就不行了?”


    “和師兄不搭。”


    天輝斷然說著。


    “你這麽說我心裏舒坦多了。”


    天遊豪爽地迴應。


    “那就太好了。”


    說著,天輝突然扭頭。


    “那麽,現在就出來吧?”


    在準備野營後偷偷觀察的梅花劍手們紛紛湧現。


    出現的梅花劍手有四個。


    索雲顯、天極、天啟、葉月。


    “哈,哈哈。”


    “師父!”


    “你們在那裏偷看什麽呢?”


    梅花劍手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們也能得到指導嗎?”


    天輝打量著他們。


    那些充滿熱情的眼神閃爍得比夜空中的星星還要明亮。


    “可以。但前提是你們必須完全聽從我,這樣可以嗎?”


    “隻要能變強,那都無所謂。”


    “那都是值得承受的!”


    梅花劍手們紛紛迴答得理所當然。


    看到這一幕,天輝的嘴角微微上揚。


    “那就算是同意了。”


    天輝剛說完,就開始隨意指導著每個人。


    “先施展一下你的武功吧。”


    約莫過了一刻鍾。


    天輝看完了每個人的武功後,就一一指著他們說:


    “天極師兄,請去那邊。索師兄和天啟師兄過來這邊。葉師兄去那邊。”


    天輝迅速地將四個梅花劍手分成三組,開口說道:


    “葉師兄,就像大師兄一樣,放下劍,主攻掌法。”


    葉月驚慌地反駁:


    “不,師弟。我一生都在劍法上努力,現在要我去學掌法?”


    “葉師兄學掌法可以更快地取得成就。”


    “但作為華山派的弟子,應當學習劍法……”


    葉月露出猶豫的神色,因為旁邊的天遊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哈哈。按葉師弟的說法,我似乎不是華山的弟子了。”


    “啊,不是,那不是……”


    天輝瞥了不服氣的葉月一眼,隨意地說:


    “那葉師兄就按原計劃繼續,但別之後後悔。”


    看著悠然退去的天輝,葉月感到了一種不安。


    天輝已經清晰地做了決斷。


    想要快速變強,但他沒打算帶著固執的人。


    “天極師兄的問題在於體力。”


    “體力?”


    “中途氣喘籲籲的樣子我都看到了。”


    天極閉上了嘴巴。


    “中途因為力氣不足而讓招式動搖。如果有足夠的體力,應該會這樣施展。”


    唿——


    劍勢激蕩,劃出旋渦,直指那孤懸的月亮。


    “怎會如此不同!”


    天極不禁感歎。


    同時,他感到對天輝的信任和信念在不斷增長。


    “我,我也能這樣施展嗎?”


    “先鍛煉好體力再說吧。”


    “明白了。那我接下來應該做什麽好?”


    “最好的當然是馬步了。”


    聽到這話,天極感到困惑。


    馬步不是最基礎的訓練嗎?他小時候就已經完成了。


    想到要重新開始,他感到羞恥。


    “師弟,沒有其他訓練方法嗎?”


    “那你想不想整天跑山?”


    天輝指了指一座高山,天極立刻板起臉說:


    “不,還是馬步最好。”


    “是吧?”


    天極含淚苦笑著點頭,天輝則撫著下巴。


    “嗯,看吧。先來一個時辰。”


    “一,一個時辰?”


    “啊!等體力好些後,我會教你一個更適合師兄的劍法。”


    “劍法?”


    “是華山派萬經閣中埋藏的武功秘籍中的一種非常出色的劍法。”


    曾對馬步不以為然的天極眼中現出了生機。


    看到這一幕的天輝輕輕地撫摸著下巴。


    他準備教給天極的武功是影蛇拳。


    ‘盡管他的體能有所欠缺,但一閃而過的反應速度卻很快,很適合他。’


    但有一個小問題。


    影蛇拳是一種拳法。


    就像他所說的,那是萬景閣中的武功秘籍,但它更靠近邪派的拳法。


    這就是兩個問題。


    沒辦法了嗎?


    ‘索性就創造一個新劍法好了。’


    兩天就足夠了。


    他轉身,目光期待地看向索雲顯和天啟。


    “根據你們所學的武功,兩位師兄的輕功都有所欠缺,是不是隻是大致學了一下?”


    兩人迴避著視線,竊竊私語。


    “就算輕功不足……”


    “輕功不過如此。”


    天輝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輕功最重要。”


    “輕功?”


    “為什麽重要?”


    “如果對手太強,那就得逃跑。”


    “這是在說要我們逃跑嗎?”


    一直在旁邊安靜觀戰的玄真大吃一驚地問。


    “難道想等死嗎?”


    “我們會那樣嗎?”


    “是的。”


    天輝平靜地說。


    無論怎麽看,他們都弱了。


    所有人的臉都紅了,但說出這番話的是天輝,沒有人敢反駁。


    “如果這樣不舒服,就認為隻有腳步靈活才能輕鬆躲避對手的攻擊,壓迫對手。”


    他如同安慰地說道。


    仿佛是撿三個桃子換個杏子。


    然而,這聽起來更加順耳的表達方式,讓原本羞紅的臉頰稍顯緩和。


    “那就看看。如果輕功出色會有多大不同。”


    天輝立刻移動了腳步。


    哐——


    在眨眼間,他就消失在他們視線中。


    “怎麽樣?”


    當索雲顯和天啟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時,背後立即起了雞皮疙瘩。


    “你,你什麽時候到我們背後的?”


    “師,師弟?”


    天輝走出他們之間。


    “如果我是敵人,那會怎樣?”


    他們不言而喻。


    那就是直接送命了。


    兩人的喉結劇烈地抖動。


    天輝看著他們終於意識到警覺的兩人,隨手扔了個胡蘿卜。


    “等你們覺得可以了,我就教你們這個輕功。”


    “真的嗎?”


    “真的?”


    “當然,先要訓練一下。”


    當兩人正準備緊握拳頭時。


    “那麽,兩位也來練習馬步吧。”


    “什麽?馬……步?”


    “不是輕功嗎?”


    “嗯?你們喜歡輕功嗎?”


    天輝臉上露出笑容。


    “那你們想不想輕功繞著那座山跑一圈?那肯定能進步很快。”


    這比之前對天極所說的還要苛刻。


    “啊,不。馬步就很好了。”


    “是啊,畢竟馬步是最基礎的訓練,對嗎?”


    兩人也像天極一樣屈服了。


    “那就先從大師兄和寇師……”


    “師弟。”


    葉月蹣跚地走了過來。


    他背後,天遊一臉喜色,砰地豎起了大拇指。


    他的眼角因為剛才與天遊的談話而顯得有些陰沉。


    “剛才那個,不好意思。我也……”


    “你要放棄劍嗎?”


    “……我會聽從師弟。”


    “很好。”


    天輝點了點頭。


    “葉師兄在這裏是最需要改進的。要改進的方麵有很多,甚至也是最尷尬的。”


    “你的意思是……”


    天輝輕輕一笑。


    “所以還是練習馬步吧。”


    天輝的話雖然不同,但結果都是一樣。


    之後,玄真、天遊、和寇謙全都在月光下練習馬步,天輝搖了搖頭。


    “什麽武功。”


    故意為每個人量身定做,但他們展示武功的那一刻起,天輝就已經決定了,訓練隻能是馬步。


    “連基礎體力都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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