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現在?”


    天輝坐在窗台上,看著天遊搖晃著酒瓶。


    這是一幅相當奇異的景象。


    傳說中的火山派大師兄竟然提議和自己的弟子喝酒。


    不過對天遊來說,似乎沒什麽大不了的。


    “如果不是現在,還能與師弟暢飲何時?當然,如果被發現喝酒可能會有危險……”


    說話間,天遊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扭曲了一下。


    “如果師弟你保守秘密,我也不露聲色,誰會知道呢?”


    天輝的眉毛似半月般彎了起來。


    ‘我以為道士們都很迂腐,沒想到還有不錯的家夥?’


    他對天遊產生了興趣。


    尤其是那些和自己想法一致的話,使他感到了強烈的好感。


    “正好我也有些好奇。”


    仿佛在等待這個迴答,天遊從窗台上跳了下來。


    然後坐到桌子旁,打開了話匣子。


    “師弟,你也快坐。”


    天輝坐到了天遊對麵。


    “該拿出來了……”


    天遊看著坐下的天輝,突然開始摸索著自己的衣兜。


    他摸索了一會兒,然後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隻酒杯。


    “這是師弟的。”


    他將粗糙的酒杯放在天輝的麵前,倒入了酒。


    咕嚕嚕——


    “雖然不是什麽好酒,但是一起喝就能找到樂趣。”


    天輝拿起麵前的酒杯。


    在小小的杯子裏蕩漾的酒液如同夜空中沉浸的月亮。


    ‘是燒酒嗎?’


    較之香醇,這帶有烈烈氣息的酒和漂浮的渣滓,一看就知道不是頂級美酒。


    ‘但這也不錯。’


    他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廉價燒酒特有的熾熱在腹中燃燒,溫暖了全身。


    與美酒不同,燒酒的味道有一種獨特的情調。


    就在他品味之際,對麵的天遊睜大了眼睛。


    “師弟你喝酒的樣子挺老練的。”


    “說這話的大師兄也一樣。”


    麵對淡定的迴答,天遊伸出舌頭輕輕一卷。


    從接受邀請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到天輝已經不同於以往,但沒想到變化這麽大。


    ‘我也變了,這是理所當然的。’


    天遊輕輕抓撓著鼻梁。


    他也變了,變得幾乎每天都會喝酒。


    與此同時,天輝繼續飲酒。


    幸運的是,這次他並沒有立刻醉倒。


    ‘看來不是馬上就醉,身體也逐漸適應了酒精了。’


    與第一次喝酒時不同,適當的醉意讓心情變得愉快。


    “唉,看來我的份額都沒有了。”


    看到天輝喝酒的樣子,天遊似乎感到口渴,一飲而盡了酒杯中的酒。


    “啊,這才是真正的享受。”


    看起來心情很好的天遊,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點了點頭。


    “果然辦完事後得喝酒。”


    笑著的天遊放下了酒杯。


    “不過師弟你變化真大。以前的你如果我提出喝酒,你肯定會表示反對,現在倒是挺爽快的。”


    他是不是有點醉了。


    天遊帶著遙遠的眼神看著天輝,忍不住微微一笑。


    天輝對著凝視的目光略微抬頭,又喝了一口酒。


    ‘當然會變化。你記憶中的天輝已經死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


    在成為天輝的五年間,天遊從未迴過火山派一次。


    這是冷酷的現實。


    他所知道的天輝已不再存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現在的師弟比起以前更討人喜歡。那時候的你總是在乎別人的眼光。”


    說著,天遊撐著下巴。


    可能是因為喝得太快,他那雙略顯放鬆的眼睛凝視著天輝,臉上露出了隨意的表情。


    “對了,師弟,你不是說有事要問我嗎?問吧,什麽都行。”


    “現在武林盟中火山派的地位如何?”


    “……什麽?”


    似乎沒想到會問這樣的問題,天遊愣了一下,隨即恢複了神智。


    “你為什麽這麽問?”


    “我也是火山派的弟子,應該了解這些吧?”


    天遊的微笑頓時破碎了。


    “是這樣……”


    他開始支吾其詞,然後猛然地搖了搖頭,將微笑徹底抹去。


    “那麽,師弟你覺得呢?我們派的地位如何?”


    “你這是在諷刺我吧?”


    天輝平靜地接著說。


    “就看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還有這些破舊的環境,難道不是被徹底忽視了嗎?”


    “呃,師弟連你也這麽看啊?”


    尷尬地撓了撓頭的天遊,放下了酒杯,喃喃自語。


    “沒錯,師弟你說的對,現在盟中完全看不起我們了。正派?隻不過是老派的遺老。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最後江湖上還是強者為尊。”


    天遊環顧了一下房間。


    “你知道嗎,師弟?以前我們派居住的地方不是這裏,而是現在宗南派在用的那個大殿。但是,現在的師傅……”


    突然,他想起了天輝和現在師傅的關係,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們就這樣被迫搬了過來。多虧了我和其他弟子的打掃,才有了今天的局麵。剛入盟的時候更糟糕呢。哈哈哈。”


    盡管嘴角掛著笑意,天遊的眼睛裏卻沒有笑意。


    “所以說,我們被宗南派趕出來了?”


    “不錯。”


    說著,天遊喝了一口酒。


    咽下去的酒愈發的苦澀。


    “不過那都過去了。”


    喝完一杯後,他又露出了滿足的微笑,轉移了話題。


    “怎麽樣?現在感覺如何?”


    “身體?我現在挺好的。”


    對於這個漫不經心的問題,他迴答得倒也淡定,天遊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那可真是萬幸。聽說師弟你痊愈了,雖然通過師父的信件得知,但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現在看見你這樣,那些話似乎都是真的。”


    天遊用有些苦澀的語氣說著。


    他的聲音像是正在喝的燒酒一樣,苦且深沉。


    “有機會要迴去看看師父……”


    天輝的話語變得模糊,看著陷入酒杯中的天遊。


    然後他隨意地說道。


    “和現在的師父一起迴去不就行了?”


    “哈哈哈。”


    天遊尷尬地笑了。


    “即使我剛才也說了,因為在盟中沒能立足,所以……”


    “對啊!對了,師弟,你不是在學現在師父的武功嗎?”


    “‘學習’,有點不同,但差不多。”


    天遊帶著興趣的眼神說。


    “我很想看看你學了些什麽武功。當然,不是現在,以後有機會。”


    之後,兩人繼續閑聊著,不停地喝著酒。


    不知過了多久。


    嘀嗒嘀嗒——


    他們的杯子裏的酒像是永不幹涸的泉水,源源不斷,不知不覺中天就亮了。


    “嘖。這麽快就喝完了啊。”


    天遊一邊收起空酒瓶和兩個酒杯,一邊站了起來。


    臉上帶著酒意的他,滿意地望著天輝。


    “師弟喜歡喝酒真是太好了。”


    “其他大師兄們都拒絕了吧。”


    “其實不隻是你和我特別而已。”


    “那也是。”


    “其實,我今天來找師弟有別的目的。從明天開始,可能幾天時間內你不僅見不到我,其他弟子的麵孔也難以一見。”


    “你要去哪裏?”


    “幾天前,盟裏下達了任務,要我們處理前代的魔頭。雖然有些無聊,但請你獨自一個人再堅持幾天。”


    天遊說完這些,就消失了。


    ‘雖說是大師兄,輕功倒是不錯。’


    天輝追尋著天遊消失的痕跡,然後凝聚了內功。


    嗤啦——


    瞬間驅散了醉意,他直接攤倒在床上。


    同時迴想起了天遊說的最後一句話。


    ‘要捉拿前代的魔頭?真是好奇他們會怎麽做。’


    好奇心被激起。


    前代的魔頭是誰。


    他們打算如何捉拿。


    ‘還有,被弄成這樣的家夥到底有多弱?真是讓人好奇。’


    ***


    次日,大殿之內一片混亂。


    廣闊的庭院中,包括玄真在內的梅花劍手們正忙碌地準備離去。


    玄真,那如同淬煉過的利刃般散發著銳利氣息的梅花劍手,與每一位劍手對視,隨後輕啟朱唇。


    “各位準備好了嗎?”


    “準備完畢。”


    “我們都準備好了。”


    梅花劍手們齊聲答複。


    玄真似乎對他們的樣子和行為頗為滿意,輕輕點了點頭。


    “記住你們的任務。”


    “明白。”


    “那麽,我們出發……”


    便在此時。


    砰地一聲——


    房門突然被推開。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玄真和梅花劍手們的目光齊齊轉向了門口。


    當他們看到走出門來的人時,臉上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天輝?”


    “師弟?”


    推門而出的天輝掃視了梅花劍手們一眼,然後走到了玄真麵前,淡淡地說道。


    “我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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