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滿滿的家夥。”


    “自信滿滿的家夥。”


    黑白殺鬼俯視著天輝。


    自他們涉足江湖以來,從未有人敢宣稱要殺他們。


    他們是何許人也?


    如今雖被稱作黑白殺鬼,但曾經一時霸氣橫掃江湖的陰陽雙魔正是他們。


    然而一個年輕的少年竟然宣稱要殺他們,這在他們看來,連笑都笑不出來。


    嘎吧!


    兩人同時用力,從地麵拔出了插入的劍和刀。


    破碎的石片四濺,巨大的劍和刀再次被他們握在手中。


    初始的姿態一樣。


    但氣氛已然改變。


    尖銳、沉重、兇猛。


    感受到黑白二老壓迫過來的氣勢,天輝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還挺能打的?’


    兩老所散發的內力,在所有他遇到的人中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雄厚和沉磅。


    ‘跟長老們比,或者還有過之?’


    天輝估量著二人出乎意料的武功,手中也拔出了劍。


    白蓮劍一露麵。


    唿嗖嗖―


    黑白殺鬼瞄準了天輝的兩側。


    粗暴地揮舞的劍和刀帶起了粗獷的風壓,瞄準了手持劍的天輝。


    “急什麽。”


    低語中,天輝的目光一閃。


    哢嚓!


    ‘這是什麽劍?’


    ‘這是什麽情況?’


    黑白殺鬼大吃一驚。


    兩人展開的武功分別是白陰鬼刀和黑陽殺劍。


    雖未全力,但通常一個人對上就足以喪命的重刀和重劍,與天輝揮出的劍相撞後被彈了迴去。


    迅速收拾劍和刀的黑白殺鬼,感受到手中仍在顫抖的衝擊,眼睛開始變得凝重。


    那是驚人的反彈罡氣。


    但更令人震驚的是,天輝在短暫的瞬間就展開了反彈罡氣。


    當然,他們也能施展反彈罡氣,但卻不能像天輝那樣在一瞬間就做到。


    ‘高手。’


    ‘高手……!’


    感受到警覺的兩老本能地提升了內功。


    隨即,劍與刀中湧出了黑白的劍氣和刀氣。


    ‘陰與陽?’


    天輝的眼中流露出興趣。


    外表如此相像的兩老,修煉的內家氣功完全相反。


    黑與白,陰與陽。


    感受到二人劍刀中注入對立的氣息的那一刻。


    唿嗖―


    劍刀間激起了黑白的風暴。


    那是如閃電般的一擊。


    與之前展開的兩次攻擊相比,那速度快得無法相提並論。


    天輝幾乎近在咫尺的劍身和刀身瞄準了他的要害。


    嗖啦!


    然而,天輝依然從容。


    他隻是揮舞著劍迴應那些向他襲來的劍與刀。


    嘶啦!


    空氣爆裂。


    劍與刀再一次被天輝的劍擋住,彈了迴去。但這次不僅僅止於此。


    跟隨著彈飛的劍與刀,黑白殺鬼轉了個圈。


    嗖啦―


    借助內力、力量,還有旋轉的動力,劍與刀的速度極快,形成了斬擊。


    如獸爪般撕裂空氣,揮舞的六道斬擊。


    啪啪啪!


    天輝緊盯著將他包圍的六道斬擊。


    乍看之下他像是被斬擊固定住,但天輝其實正在感受著兩老的劍法和刀法中的不協調。


    ‘劍與刀,還有相對的陰陽之氣,怎麽會這麽相似?’


    在審視前方的武功片刻後,天輝意識到了為何兩人會如此相似的原因,並輕笑起來。


    ‘我還以為會有什麽厲害的。’


    他揮劍迎上了那斬擊。


    哢嚓哢嚓!


    快速而沉重。


    但僅此而已。


    轟隆!


    天輝用更強大的內力,一劍破解了斬擊。


    強的以強破,弱的以弱敗。


    這就是他一直的做法。


    巨大的衝擊波在殿內擴散,震動得仿佛地震發生般。


    “咳!”


    “唿!”


    黑白殺鬼被衝擊力震得搖搖欲墜。


    天輝握著胸口,望著吞下內傷的兩人,輕聲嘟囔著。


    “真是讓人失望。我還以為你們有什麽了不起的武功呢,結果不過是將一個武功分成了兩部分。”


    黑白殺鬼的眼睛瞪大了。


    除了他們自己和師父,沒人知道他們修煉的內家氣功原本是一體的。


    居然隻是幾次交手就被看破?這簡直不可能。


    他們以為這是運氣好,或是在試探的話,天輝的嘴又開了。


    “既然都是陰陽,看來你們的武功肯定蘊含了太極的奧秘。”


    天輝確信擊中要害的話讓黑白殺鬼緊閉了嘴。


    天輝洞悉了一切。


    他們原本應該修煉的武功,是名為混元太極功的絕世神法,同時也是內家氣功。


    但由於他們的天賦不足以修煉混元太極功,他們的師父便將之分成了兩種內家氣功:


    白陰之功。


    黑陽之功。


    然而,知道這一切的,除了已故的師父,隻有他們自己。


    天輝,盡管沒有得到迴答,卻從二人緊閉的嘴和怒目而視的反應中得知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既然如此,我也看不出你們原本的武功是什麽,就讓我們結束吧。”


    天輝冷酷地說著,從全身散發出的霸氣束縛了兩人。


    那一刻兩人猶豫了,開始後退。


    他們從未感受過如此強烈的霸氣。


    即使從師父那裏,從百鬼王那裏,也從未感受過如此壓倒性的……


    啪―


    “……!”


    “……!”


    黑白殺鬼感受到背後牆壁的觸感,清醒過來,相互對視。


    兩人沒有說話,但彼此知道對方的感受。


    他們一直試圖忘卻的那種感覺。


    那就是失敗感。


    在被百鬼王擊敗的時候,他們感受到了那種悲慘的記憶,臉上的表情變得像極了惡鬼。


    極度憤怒。


    不是因為麵前的天輝,而是因為自己再一次對對手產生了畏懼。


    咕咕咕―


    憤怒中,兩人的內力爆發出來。強大到連殿堂都在震動,屋頂的灰塵紛紛墜落。


    天輝漫不經心地舉起了劍。


    轟!


    黑白殺鬼踏出了攻擊步伐。


    兩人在地板上留下了深深的足跡,猶如射出的箭般迅猛穿過空氣。


    與他們巨大的身軀不相符,他們的動作卻是柔和而敏捷。


    他們曾經以混元飛的步法聞名江湖,以卓越的速度和靈活性貢獻良多。


    嗖!


    施展混元飛的兩人縮短了與天輝的距離,同時揮舞著兵器。


    唿!


    劍上火焰衝天,刀上冰霜凝結。


    將陰陽之氣提升至極致。


    黑白殺鬼的聯手攻擊似乎足以瞬間擊倒任何敵人,散發出強大而沉重的氣勢。


    兼具快速步法和重力的劍法和刀法,仿佛要將整個百鬼城劈開,與天輝的劍相撞。


    轟隆!


    百鬼城劇烈地震動。


    “咳!”


    “咳!”


    黑白殺鬼咳出血來,退後了。


    ‘剛剛那是禦劍術?!’


    ‘絕對不可能!這個年紀不可能施展禦劍術的!’


    抓著受傷的腹部,兩人咬牙切齒,心中有著相同的想法。


    嗖―


    天輝低著頭,目光落在了地板上。


    他們急忙抬頭,就與站在前麵的天輝目光相遇。


    天輝的目光冷漠。


    望著那雙仿佛深淵一般的眼睛,黑白殺鬼突然感到天輝的身影傾斜了。


    哢嚓―


    ‘攻擊?!’


    ‘必須阻擋……!’


    恢複理智的兩人試圖動手擋住天輝的攻擊。


    但感覺很奇怪。


    他們想要使勁,但整個身體的力量卻逐漸消失了。不,感覺本身就消失了。


    像是陷入了永恆的深淵。


    與此同時,兩人慢慢意識到了。


    傾斜的不是天輝的身體,而是他們的視線。


    噗嗤嗤―


    黑白殺鬼躺在地板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被割斷,血像噴泉般四溢。


    血液噴到了屋頂,好像在舉行一場血的盛宴。


    盡管失去了頭顱,屍體卻依然站立著,一動不動。


    天輝走過他們的屍體,繼續前進。


    盡管發生了這樣的騷動,門依然緊閉。


    他伸手推門。


    吱呀―


    隨著門縫之間透出的光線,內部即將暴露。


    “黑白殺鬼被擊敗了嗎?”


    隨著門縫傳來聲音。


    那是一個相當低沉且冷酷的聲音。


    天輝抬起頭,向前看。


    華麗玉座下,一個頭發到腳尖全身穿白的男子正斜眼俯視著。


    “真是令人驚訝。除了本城的本座,沒有人能擋住他們二人聯手。”


    天輝一邊走近,一邊問道。


    “百鬼王?”


    說話間,他已經到達了台階前。


    “……比我想象的年輕。”


    原本斜靠在玉座上的男子緩緩放低了目光。


    那雙如同獵蛇般狡猾移動的眼睛正凝視著站在台階上的天輝。


    “是華山派的道士嗎?”


    百鬼王懷疑地上下打量了天輝一番,短暫思索後,皺起了一邊的眉毛,微張了紅唇。


    “手下失去聯係是華山派的所為嗎。”


    “至少你還有些眼力。”


    天輝的迴答似乎讓百鬼王意識到了一切,其眼珠開始變得慘白。


    “我知道你擁有驚人的實力。但你還太年輕。知道本座是誰還敢獨自前來?你的命不值錢嗎……”


    他低語著,眼神越來越深邃。


    “你這麽囉嗦是幹什麽?”


    一直在靜靜聽著百鬼王說話的天輝打斷了他。


    他覺得沒有值得聽的,而且他來這兒並不是為了閑聊。


    “你以為我來這麽遠就是來和你談話的嗎?”


    說完,天輝拔出了劍。


    “少說廢話,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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