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的時辰。


    一個青年沿著通往落雁峰的陡峭狹窄山路緩步前行。


    他是一個幹淨利落的青年道士。


    正是赤劍。


    “喘,喘。”


    赤劍一邊喘息,一邊搖著頭。


    就像昨天一樣,他感到通往落雁峰的這條路還是那麽艱險。


    不久,他到達了目的地——一座小茅屋。他張開雙臂。


    “唿……”


    深吸一口氣,他抬起頭。


    在那看似隨時會倒塌的破舊茅屋裏,住著他所尋找的人。


    天輝。


    盡管年僅十四歲,他卻是赤劍的師叔。


    在以前,他也許根本不會關心這樣的人,但現在不同了。


    自從在五嶽之會上見到天輝展示的神威,赤劍便深深地被他所折服,即使天輝比他年輕,他也想向他求教。


    ‘今天一定要成功。’


    赤劍調整了唿吸,小心翼翼地,又充滿虔誠地跪了下來。


    ‘那天天輝師叔的實力是如此的壓倒性。無論我怎麽看他年紀輕......’


    “赤劍師兄?”


    突如其來的唿喚打斷了他的思緒,赤劍急忙迴頭。


    那裏站著一個熟悉的女人。


    “雪蘭師妹?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們兩個被這意外的相遇搞得手足無措。


    突然,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隨後,天輝出現了。他隨意地披著道袍,頭發散亂,赤劍和雪蘭急忙俯首,唿喊道:


    “師叔!”


    “師叔!”


    天輝瞪了叫他的兩人一眼,然後皺著臉開口。


    “吵死了,閉嘴。”


    * * *


    傍晚時分,按照常規到訪茅屋的玄道偷看了一眼跪著的兩人,然後問天輝:


    “我今天來是想了解你之前展示的梅花劍法……這兩個孩子怎麽會在這裏?”


    “不知道。他們從早上就這樣。”


    天輝滿是厭煩的迴答讓跪著的赤劍和雪蘭惶恐不安,急忙補充道:


    “那、那是因為我們想向天輝師叔學習。長老。”


    “小、小女子也是希望能得到師叔的指教。長老。”


    “想要學習?”


    聽到他們的迴答,玄道交叉雙手,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赤劍和雪蘭不禁蜷縮起身子。


    尤其是雪蘭的臉色變得蒼白。


    不過是一個沒有得到道號的記名弟子。


    當然,也是因為她的身世,華山派才特意沒有賦予她道號,其實和正式弟子沒有什麽兩樣,但她畢竟還是記名弟子。


    這時玄道與他們對視。


    他緊張得渾身發抖的兩人,盡管天輝有天賦,但玄道是華山派的第一高手。


    而現在展現的場景卻像是玄道在懇求天輝。


    兩人用搖晃的目光交替看著玄道和天輝,但玄道無暇顧及他們的反應。


    “我想了解那次展示的梅花劍法。”


    “梅花劍法?啊,是七折梅花劍吧?”


    “七折梅花劍……?”


    玄道的額頭皺起了深深的紋路。


    他的頭腦裏沒有華山派的這種劍法。


    “……是本派的劍法嗎?”


    他沉思良久,聲音低沉地在空中迴響。


    天輝輕鬆地迴答:


    “是我重新創造的。”


    “……!”


    玄道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赤劍和雪蘭也是一樣。


    ‘重新創造?’


    ‘重、重新創造梅花劍法?’


    不管他們是否驚訝,天輝繼續說道:


    “我填補了二十四式梅花劍法的不足,重新定製了這個劍法。”


    被他的話驚呆了的玄道一時說不出話來。


    “真、真的嗎?”


    “我說謊有什麽好處?”


    天輝理所當然地迴答,接著直接看著玄道,開口說:


    “所以你想了解七折梅花劍嗎?”


    玄道的眼神突然變得熾熱。


    他眼中滿是火焰,緊握著雙拳。


    “是的。”


    天輝看著玄道,露出了一抹微笑。


    變了。


    如果是以前,肯定會因為改變祖傳的武功而大發雷霆,但現在他卻顯得很自然。


    ‘畢竟從以前開始就不是教授武功,而是分享武論。’


    他確實是個癡迷於武功的人。


    即使是和一個年僅十四歲的他討論武論,對於一個有年紀的人來說是一件丟麵子的事,但玄道卻一點也不介意。


    反而很歡迎。


    ‘所以才會這樣教給他。’


    如果是其他人,他是絕不會教的。


    “怎麽施展的?”


    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可以學到,玄道的眼睛充滿了興奮,變得通紅。


    “你會施展梅花劍法嗎?”


    “當然。”


    “那就夠了。”


    天輝立刻吟唱起來。


    聽了一時辰左右的吟唱,玄道點頭,並在地上寫下了筆記。


    “太驚人了。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能解讀。”


    “隻是原本的梅花劍法裏有太多無用的部分。”


    “喲!”


    “噓!”


    赤劍和雪蘭聽到天輝冷漠的話都嚇了一跳。但是,他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哈哈哈,確實有點複雜。”


    玄道低聲同意了。


    梅花劍法由各種各樣的道家招數互相交織而成,初學時確實頗具挑戰性。


    相比之下,七折梅花劍又是如何呢?


    道家招數?沒有。


    複雜的招數?沒有。


    隻有簡單的招數。


    但有一點讓人難以理解。


    玄道立刻撿起一根小樹枝,在地上隨意揮動,仿佛在揮劍。


    “按照招數,這裏應該散發出劍氣。但怎麽能讓劍氣在一個地方集中並移動呢?”


    招數雖簡單,卻極其深奧。


    好似混合了數十種、數百種武學一般。


    “這裏應該把內功集中而不是分散開,然後像是爆炸一樣將其展開,就能在前三式中施展出來。”


    玄道根據說明揮動手中的樹枝,詢問道。


    咻― 咻―


    “要這樣施展嗎?”


    “不是那樣的。雖然展開劍氣也很重要,但比那更關鍵的是要將內力合而為一。就像給大地澆水一樣把內功……”


    就在兩人交談時。


    嗖―


    赤劍和雪蘭眼睛閃著亮光,同時互相對視。


    ‘師兄……?’


    ‘師妹也?’


    一瞬間,兩人都意識到對方也有著相同的想法,同時點了點頭。


    ‘我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搞不懂他們到底在講些什麽。’


    雖然眼睛閃著光芒,但兩人實際上完全不理解。


    同樣的,天輝也不明白。


    但與兩人不同的是,他之所以不懂是因為玄道根本無法施展七折梅花劍。


    ‘明明這麽簡單的招數給他們解釋了,被稱為華山派第一高手的他卻一點也不懂。’


    天輝感到非常鬱悶。


    但他不知道的是,盡管招數簡化了很多,但七折梅花劍所蘊含的武理卻變得更加深奧。


    在他看來雖然簡單,但即使是達到了天武極境的高手,也難以在短短一天之內完全施展這種劍法。


    “你知道‘有構無構’嗎?”


    “有構無構?”


    “七折梅花劍沒有固定的規則。它看起來像是劍舞,但其實已經是一個完整的劍式了。”


    玄道也感到非常鬱悶。


    怎麽可能劍舞就是劍式呢。


    劍舞是劍舞,劍式是劍式。


    兩者應該是完全分開的,不是嗎?


    但天輝說兩者是相同的,他所知道的武學根本無法理解這一點。


    不過,既然天輝做到了。


    “嗯,有構無構……”


    即使是他達到了天武極境,卻也難以跟上這種劍法。


    一種挫敗感湧上心頭。


    同時,他對天輝的天賦由讚歎變成了敬畏。


    “隻要知道招數,總會有辦法的。”


    就在天輝低聲說話時。


    嗖―


    玄道還沉浸在天輝展示的七折梅花劍的餘韻中,臉上帶著恍惚的表情,看著兩人問道:


    “那你們打算怎麽辦?”


    “不管他們,他們會自己離開的。”


    聽到天輝無心的迴答,玄道立即開口說道:


    “不如讓他們來伺候你怎麽樣?”


    “伺候?”


    天輝對這個想法頗感興趣。


    伺候?那確實會比較方便。


    想到這裏,他不由自主地迴想起過去自己的隨從們。


    ‘嗯,鬼魔和飛魔確實挺機靈的。’


    如果是中原人聽到這些話,一定會驚掉下巴。


    鬼魔和飛魔是什麽人?


    就是那些曾在中原短短兩年間攪得天翻地覆,導致臨窗派閉門謝客的大魔頭們。


    而現在他們被稱為隨從。


    天輝望著赤劍和雪蘭。


    他們在他的目光下像雕像一樣僵硬地站在那裏。


    ‘和那些家夥們比起來,實在差遠了……’


    和華山派的這些最佳弟子們比較。


    如果鬼魔和飛魔聽說了,可能會覺得自尊心受損,但在天輝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


    對他來說,鬼魔或飛魔,還是華山派的這些最佳弟子們,都是差不多的。


    ‘但有他們在總比沒有好,對吧?’


    就在天輝略微沉思的那一刻,玄道的眼睛閃著光。


    ‘如果他們能從天輝那裏學習,肯定會突飛猛進。’


    他幾乎可以肯定。


    天輝的教導是那麽出色。


    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他急切地向赤劍和雪蘭提出了問題:


    “你們怎麽想?”


    “好的!”


    “好的!”


    玄道的提議,兩人眼中立刻閃過光芒,異口同聲地迴答。


    “伺候的話,什麽都願意做對吧?”


    天輝低聲問道。


    玄道感覺有點不對勁,但他搖了搖頭驅散這種感覺,然後勉強開口。


    “當然,不是嗎?”


    “是的!”


    “我們願意做任何事!”


    天輝看著兩人鼓起勇氣、聲音洪亮的迴答,便點了點頭。


    “好吧。那就這麽定了。”


    “謝謝您!”


    “謝謝您!”


    聽到最終的迴答,兩人激動地同時深深鞠了一躬。


    但他們沒能看到。


    天輝嘴角微微上揚。


    還有他們即將麵臨的黯淡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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