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麗趕到之前不久。


    嘩啦——嘩啦——


    天輝正跟著武功書右手演練招式,左手則迅速翻動著書頁。


    在翻動過程中,他看到了出現的空白頁,不由得搖了搖頭。


    ‘現在連招式的記載也有缺失的了。’


    他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了看,然後決定試著讀一遍剩下的招式。


    蘭花點穴手的核心有兩點。


    蘭花和點穴。


    ‘這麽做就對了?’


    嗖——


    他抬起右手,揮動。


    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


    如同波浪般起伏的右手象征著飄動的風,隨著空氣的流動,手在空中拂過幾下。


    兩個看似完全無關的詞匯合而為一,形成了一種武功,結出了果實。


    ‘原來是這樣。’


    如同處理蘭花那樣,他的動作柔和流暢。


    嗖——


    沿著穴位的路徑點按。


    流有道導。


    流動才能引導道路。


    最後的招式明顯是貫穿蘭花點穴手核心的關鍵。


    啪。


    他稍作停頓,收起了蘭花點穴手。


    ‘關鍵的招式都失傳了。’


    他意識到了缺失的招式是什麽。


    這也不奇怪,因為蘭花點穴手是過去他曾多次見過老嫗表演的手法,他很了解那個流程。


    他腦海中迴想起曾瘋狂地展示蘭花點穴手的老嫗。


    那是多麽惡劣狠毒的手法。


    ‘那麽……’


    他麵對著空空如也的空氣,勾勒出一個人形,深吸一口氣。


    隨後,他停止了先前輕柔的右手動作,手指猛然挺直。


    空氣驟變。


    在一瞬間,充滿銳氣的右手仿佛化作了劍形,在空中劃出一道斜線。


    唿——


    他拉拽著人形,捆綁。


    原本柔和的動作不再像金納手法那樣引導對方的攻擊,而是借助旋轉的空氣將對方拉向自己。


    然後穿透毫無防備的對手。


    咚。


    嘩啦!


    被穿透的形象碎裂了。


    ‘對,就是這個。’


    這就是老嫗曾經展示的蘭花點穴手,毫不猶豫地點中死穴,狠毒至極的手法。


    ‘這就是蘭花點穴手。’


    他突然想起了過去囚徒們對那手法的別稱。


    雖然動作柔和如蘭花,但一旦接近,它會如同刀鋒般鋒利而兇險,足以讓血液流出。


    ‘當然,現在已經被人遺忘了。’


    他聳了聳肩。


    三百年的時光已經過去。


    武功也隨之改變是很自然的事情。


    招式發生了變化,就像這些招式被遺失一樣。


    尤其是蘭花點穴手,變化尤為劇烈。


    自然,他猜到了原因。


    這裏是華山派。


    一個道家的門派。


    ‘在建立了悠久曆史的華山派道家中,怎麽會保留這種充滿殺意的武功呢?可能沒人練習就失傳了,也沒人注意到。’


    他側目望向書庫。


    滅魔劍法也是一種優秀的劍法,但與道家劍法相去甚遠,以至於被擱置了很長時間。


    ‘算了,那是另一迴事。’


    他適應了三百年後的當前狀況,對此並不在意。


    ‘蘭花點穴手已經足夠了。’


    啪。


    他把完美恢複的蘭花點穴手招式記在腦海裏,滿意地合上了武功書。就在這時。


    “天輝!”


    一個響徹萬經閣的洪亮聲音讓他轉過頭。


    ‘玄麗?’


    完全沒想到她會出現的天輝停下了蘭花點穴手。


    隨即,他用疑惑的表情盯著她,她卻快步走了上來。


    啪!


    她立刻抓住了天輝的肩膀。接著瞪大了雙眼,大聲問道。


    “你什麽時候學會了武功?”


    “什麽?”


    他像是聽到了荒謬的笑話。


    在這個世界上,他敢肯定沒有人比他學會的武功還多。


    但她卻問他是否學過武功。


    他被這個問題搞得困惑不已。


    “武功我很早以前就……”


    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了下來。


    目光與表現出難以置信的玄麗相遇。


    在她那深邃而清澈的黑眼睛中,閃爍著對這個年輕道士滑稽動作的無奈。


    哎呀!


    專注於武功,忘記自己所處的情況了。


    他現在不是獨孤求敗,而是華山派的天輝。


    慌亂中,他的目光四處遊移,看到了左手中的武功書,他迅速抓起,尷尬地笑了笑。


    “哈哈,我隻是在模仿武功書上的內容而已。”


    “……!”


    啪!


    瞬間她的肩膀傳來了酸痛。


    咄咄逼人的力量。


    在忍受著疼痛,麵部扭曲之前,玄麗的手突然顫抖了下。


    ‘我這是做了什麽……’


    玄麗放開了抓著的肩膀。


    然後,清醒的思考。


    ‘我瘋了,瘋了。一個連武功都展示不了的孩子,我竟然這樣逼迫他。’


    她自責的同時搖了搖頭。


    ‘可能是沒有內功,笨拙地模仿的樣子,偶然看起來和流傳下來的招式有些相似。’


    想到這裏,她感到心裏輕鬆了些。


    然後,她與天輝對視說道。


    “對不起,你沒有內功,應該不可能完全展現出蘭花點穴手,我竟然因為自己的錯覺這樣對你施壓……”


    天輝在煩惱如何迴答的時候,聽到了玄麗的話,選擇了沉默。


    不說話還真是明智的選擇。


    本來可能變得很麻煩的事情,現在看來已經平息了,他暗自鬆了口氣。就在這時,玄麗突然緊緊地抱住了他。


    唉,又來了?


    他心裏不由得歎了口氣。


    每次見麵時總是要抱一下,起初他還想抗拒,但現在已經累得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能順從了。


    抱了幾秒鍾後。


    玄麗放開了擁抱,與他四目相對。


    “天輝。”


    她唿喚著天輝,眼神複雜,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想學武功嗎?”


    “嗯?嗯。”


    突然的直接問題讓他愣住了,然後不假思索地迴答了。


    隨即,玄麗點了點頭。


    她說話時,雙拳緊握,仿佛下定了決心,然後轉身離開,重新下了樓梯。


    咚——咚——


    就在玄麗消失在樓梯另一端,還站在原地發呆的天輝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低聲嘟囔。


    “她就是為了說那句話而來的嗎?”


    * * *


    兩天後,黃昏時分。


    這段時間,天氣明顯變得溫暖了。


    梅花比以前更加盛開,溫柔地包圍著整個華山。


    春天已經完全來臨了。


    在晴朗的藍天下,天輝像往常一樣離開萬經閣,沿著山路走向竹屋。


    ‘比我想象的還要不同,正宗絕學和魔宗絕學有很大的差別啊。’


    他已經翻閱了一百多本武功秘籍。


    這段時間,他發現了很多不同之處。


    魔宗絕學僅僅為了變得更強,不擇手段。


    但正宗絕學不同。


    那是修煉的延伸。


    正宗絕學的大部分就是這樣。


    講究修行,追求頓悟,以羽化登仙為目標。


    大多數是追求不殺生。


    如果是這樣,還不如不學武功,隻修煉心法。


    武功究竟是什麽?


    是用來殺人的武器。


    但僅僅使對手失去戰鬥力?


    如果被魔教的強者看到,他們會嘲笑,不屑一顧。


    但天輝卻感到有趣。


    ‘和我所知道的不同,挺有意思的。’


    他一邊沉浸在思考中,一邊走了大約一刻鍾,便到了竹屋。


    突然,他的眼神變得沉重。


    竹屋的門檻上放著一雙他從未見過的鞋子,擺放得很是整齊。


    他在這裏住了快兩周。


    這段時間,除了玄麗,沒有其他人來過竹屋,就連她也從未進入屋內。


    他緩緩地推開門進入。


    緊接著,他打開了沒有亮著燈的房間的門。


    閃!


    黑暗中兩道眼光閃爍。


    “來了嗎?”


    沉重的嗓音讓他轉過頭。


    在正中,一個巨大的中年人正盤腿坐著,雙手交叉在胸前。


    ‘這是誰?’


    他審視著隱匿在黑暗中的男人。


    隨意披散的頭發和切過頰骨的淺淺疤痕。


    他突然吃了一驚。


    天哪,以為是鬼麵魔刀那家夥來了。


    那個在魔教中以其兇狠外貌著稱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為他穿著華山派的道袍,天輝差點以為是他們兄弟,他們的外表同樣粗獷強悍。


    天輝掃視了他一番,眼睛突然一亮。


    他不僅外表印象深刻。


    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是他在華山派遇到的所有人中最強的。


    ‘比掌門人還要強?’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物。


    “玄道?”


    咚。


    玄道用手撐地站了起來。


    隨著他身軀的升起,原本到達胸口的頭發越來越高,幾乎要觸碰到天花板。


    他身高至少六尺以上。


    這個龐大的身影邁著大步走了過來,向天輝靠近。


    “嗯……”


    他邊摸著稀疏的胡須,邊俯視著,隨後點了點頭。


    然後,他緊閉的嘴唇慢慢張開。


    “我聽說你想學武功。”


    學習武功……啊!


    突然想起兩天前與玄麗的對話,他不由得點了點頭。


    “是的。”


    “所以我來了。”


    玄道說著抬起了下巴。


    他以一種充滿自豪的表情向下看著天輝,然後伸直了腰。


    “為了教你。”


    “什麽?”


    天輝的眼睛睜得圓圓的。


    ‘他被我震驚了?’


    看到天輝驚訝的樣子,玄道似乎很滿意,展現出了得意的微笑。


    但他知道嗎?


    天輝根本不感到激動。


    相反,他感到荒謬。


    ‘要從這樣一個弱者那裏學習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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