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的天山脈。


    這個地方雖然不適宜人類居住,但自古以來,一個龐大的組織便在這裏悄然落足。


    天魔神教。


    在天下包括中原和邊境在內,以一個單一門派而言,可以說是無可爭議的魔道聖地。


    然而,這個組織最近出奇地安靜了。


    就像是在醞釀著什麽。


    天魔神教的核心,魔永宮。


    教內高層們都以嚴肅的表情注視著高位。


    那本應是教主坐的寶座。


    卻空空如也。


    空了整整十年。


    “……教主的位置該怎麽辦?”


    “不能一直空著,不如我們開一場聖戰吧。”


    “但是前任教主可能還活著。”


    火焰魔尊的話就像在魔永宮裏潑了一盆冷水,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同時,所有人的眼神劇烈地搖動了一下。


    他們的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十年前離開教主位置,悄無聲息地消失的前任教主。


    在所有被稱為天魔的人中,即使不談武功,他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沒有學會隻有教主才能修行的天魔神功,就登上了教主之位,獲得了天魔的稱號。


    不僅精通天魔神教內數百,數千種魔道絕學,連醫術和其他雜學都涉獵無遺,真正的天才。


    被無數的讚譽所圍繞。


    絕對天魔。


    僅僅是迴憶,所有人就已經因恐懼而顫抖了。


    一些人強行搖頭,試圖擺脫恐懼,小心翼翼地開口。


    “但已經十年了。”


    “是,是的。更何況教主自己放棄了教主之位。”


    “但是,如果教主不喜歡新的教主……”


    火焰魔尊再次打破了沉默,他們的臉色一變。


    曾經有一次。


    有人冒犯了教主的心意。


    結果是慘烈的。


    當時支撐天魔神教的五大家族變成了四大家族。


    想到前任教主的時候,他們都僵硬地抖了一下。


    他們在恐懼中互相對視,喉嚨裏吞下一口唾沫,小聲說道。


    “那我們下次再談這個問題……”


    “就這麽決定吧。”


    “好,就這麽辦。”


    看著被恐懼克製的他們,魔教的軍師,魔雲,歎了口氣。


    “唉。”


    嘴角流露出苦笑。


    “如果教主能指定一個繼任者就好了……”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每年的會議結果都一樣。


    盡管絕對天魔已經消失,他們依舊擺脫不了他的掌控。


    不見的東西更可怕。


    ‘如果知道他在哪兒,情況或許會好一些。’


    他們每天都在尋找絕對天魔。


    但不知是沉入了大地,還是飛升了天際,就是找不到任何蹤跡。


    就這樣,白白流逝了時間。


    整整十年。


    “唉―”


    最近常常歎氣,魔雲再次深深地歎了口氣,手撫著頭,低聲嘀咕起來。


    “究竟在哪裏?教主。”


    ***


    天山山脈深處,覆蓋著厚厚的萬年積雪的一個隱蔽山洞。


    自從萬年積雪開始堆積,這個山洞就再也沒有人跡獸蹤,但十年前起,卻有了一抹暖意的光亮。


    山洞中住著一個男人。


    蓬亂的頭發和胡須。


    而且他穿著的衣物,看起來穿了很久,破爛到你一碰就會撕破。


    男人,獨孤具連,身上湧出一股黑暗的強氣。


    接著他的手流暢地移動。


    劈裏啪啦!


    一瞬間,地麵上畫出了一個巨大的圓圈,圈中迅速疊加著不明的圖案。


    “竟敢讓我這樣辛苦?”


    嘴唇間溢出的冰冷氣息輕輕地散開。


    與寒冷的空氣不同,他的聲音充滿激動。


    獨孤具連沉浸在興奮之中。


    起初隻是輕微的興趣。


    在通曉了天魔書庫中所有的魔功絕學後,他才開始對其他雜學有了些興趣。


    在學習絕對君臨功的過程中,他偶然想起了書本末尾提到的一個未完成的大法。


    他本以為已經大成的絕對君臨功不久就能完成它。


    但過了一年、兩年,他深切地感到這是多麽狂妄的想法。


    他無法施展大法。


    無論嚐試多少次。


    也沒有完成它,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書中所說的永生不滅、天下君臨,他根本不在意,但越是成功不了,就越變得固執。


    於是他隨便將教主的位置扔給了別人,離開了天魔神教,來到了這裏。


    * * *


    “終於,完成了。”


    興奮充滿了孤獨具連的身心。


    我多麽期待這一天。


    大法完成的那一天!


    在著迷於這大法之前,我從不知道自尊心有多高。


    隻需一眼,就能掌握天下所有武功,醫術更是不在話下,連陣法和大法也能一眼洞徹。


    但最近我的自尊心被打破了。


    正是因為這強大至極的永生不滅君臨大法!


    “這真是漫長的歲月。”


    我不禁露出了微笑。


    我竟然在一個大法上投入了整整十年。


    當這大法即將完成時,我實在無法抑製嘴唇間溢出的喜悅。


    現在,隻需站在陣法之上。


    好的。


    即將到來的勝利,我要盡情享受,我緩緩環視四周。


    盡管我在這裏停留了十年,但總覺得空蕩蕩的。


    隻有一本書和堆積的壁穀丹。


    那就是一切。


    沒有水,沒有衣服,沒有被褥。


    唯一顯眼的就是照亮洞穴的夜明珠。


    我施展出寒暑不侵的能力,所以並不感到寒冷,隻需填飽肚子而已。


    “真是討厭透了。”


    看著壁穀丹,我搖搖頭。


    即使達到了絕對境界,身體的感覺仍舊如故。


    我不是仙人。


    但即便如此,我每天都在吃沒有一點味道、隻有澀味的壁穀丹。


    隻為了節省一點點時間。


    這是因為競爭欲勝過了食欲。


    現在,一切也將結束。


    嗖——


    我再次邁開了停下的腳步。


    唿啦啦!


    大法上五彩斑斕的光芒散開。


    ‘沒錯,一切如預期!’


    這是我第一次迎接的色彩,就像絲綢一樣緩緩環繞過來。


    溫暖的觸感輕拂我的皮膚。


    咧——


    我的眼角不禁彎成了月牙形。


    ***


    九派之一的華山派。


    通常此時已是忙碌的練武時分,然而今天卻異常寧靜。


    “……。”


    “……。”


    醫藥堂內,一眾華山派的骨幹道士都以一種嚴肅的眼神注視著同一個地方。


    中央擺著一張小床。


    醫藥堂主麵色蒼白,正在給躺在床上的小道士小心翼翼地施針。


    不知過了多久。


    “唿……。”


    施完所有的針,醫藥堂主長長地唿出一口氣,擦去額頭的汗珠。


    “現在結束了。”


    “天輝現在好了嗎?”


    “情況好些了嗎?”


    “怎麽樣了?”


    一直憋著氣觀望的道士們仿佛等到了信號,紛紛催促著醫藥堂主,也是他們的師兄天高。


    “我已經盡了所有的措施。”


    嗖―


    話音剛落,一位女道士,玄麗,眼充血地緊咬下唇。


    她握著天輝那似乎已經沒有生氣的小手,眼中流露出悲傷。


    也許是今年的冬天特別寒冷。


    清晨去找他時,本就身體不適的天輝已經倒下失去了意識。


    “要是稍微快一點就好了……。”


    玄麗的眼中充滿了淚水。


    華山派的道士們中,有“最理智且冷靜”的稱號的玄麗的眼淚讓其他道士們都感到難過。


    她對天輝的寵愛是眾所周知的。


    “即使是師徒情深,他還是太小了……。”


    玄麗淚眼婆娑的話讓所有人都不禁默然。


    天輝是已故師父的唯一弟子。


    從他抓著師父的手進入華山派開始,身體就不太好,無法學習武功,但因為他天性純良,深受愛戴。


    就在他們因悲傷而咬唇之時。


    輕微―


    天輝的手指動了動。


    “……!”


    玄麗急忙轉過頭去。


    所有人的眼睛都充滿了驚訝。


    “掌門師兄。”


    玄麗的急切聲音使華山派的掌門人,玄商,立即點頭,對天高說。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我不能保證……但如果服用本派的紫蘇丹,未曾修煉武功的師弟也許會有些效果。”


    他平靜的聲音在周圍迴蕩。


    然而,這平靜聲音背後的內容卻是驚人的。


    紫蘇丹是什麽?


    少林的大還丹,


    武當的太清丹。


    與這兩種聞名四海的靈藥相比,華山派的絕世靈藥紫蘇丹同樣功效卓著。


    然而,現在要把這樣的靈藥給一個未曾修煉過內功的小道士?


    如果其他武士聽到了,可能會氣得暈過去。


    但是玄商沒有猶豫。


    天輝是本派的寶貝。


    比紫蘇丹還要寶貴。


    “我允許了。”


    天高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轉向一旁。


    “積雲。”


    仿佛在等待著唿喚,醫藥堂的副堂主積雲快步走了進來。


    “您叫我嗎?”


    “去拿紫蘇丹來。”


    “紫蘇丹您說的是?”


    積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然後他看到了倒下的天輝,迅速點頭。


    “我立刻去拿。”


    不一會兒,積雲拿著一個匣子迴來。


    嗖―


    拔出了插在天輝身上的所有針。


    緊接著,他慢慢取出了紫蘇丹。


    顯現的紫蘇丹彌漫著深濃的梅花香氣。


    “拜托了,拜托了……。”


    “我會盡力的。”


    聽著他們迫切的聲音,天高取出了長針,毫不猶豫地深深地刺入了天輝的百會穴。


    咕嘟!


    隨之,他用雙手壓住紫蘇丹,緩緩地流進了張開的嘴裏。


    這樣,兩條相交錯的命運就此纏繞。


    在深深的大法中沉淪的獨孤具連突然被一股濃烈的香氣喚醒。但他的意識仍然模糊不清。


    ‘大法呢?’


    唯一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的念頭。


    那時。


    “……追究穴位太……難了……。”


    “怎麽……現在……生命……”


    如同在深水中聽到的聲音,含糊的聲音傳來。


    ‘聲音?’


    第一個反應是困惑。他所居住的山洞位於天山山脈最深處,不僅人類,就連動物也難以到達。


    但是聲音卻傳了過來。


    還有許多久遠歲月的聲音。


    他瞬間想到了本教的元老們。


    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就算我藏身的地方被找到了,那些老家夥們也不可能來找我。’


    他們對自己感到不便。


    自從他成為教主後,大多數時候他對他們的要求不予理著。


    他們肯定會慶幸他的消失。


    想到這些笑著的老人們的時候。


    轟轟!


    突然間他的身體扭曲起來。


    緊接著,無法形容的劇烈疼痛瞬間襲來。


    ‘這又是什麽?’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的意識昏沉。


    大約五十年前,他將絕對君臨功修煉到大成,到達了絕對的境界,自那以後就沒有感受過疼痛。


    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


    這次難以忍受的痛感比以前來得更加強烈。


    他急切地尋找原因。


    全身的血脈窄得連一根針都難以通過,導致全身的肌肉收縮。


    ‘見鬼!’


    他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咒罵,急忙擴張血脈。


    嘶嘶―


    也許是因為他強行撕開的緣故。


    難以形容的疼痛席卷而來。


    ‘艸!真他媽的疼!’


    但他無法停下來。


    無論如何,如果想要活動,首先必須擴張通往百會穴的血脈。


    他迅速采取權宜之計穩定住,然後集中精神,努力梳理狀況。


    ‘肯定是大法成功了……’


    那時候,沉悶得如同喝了水一樣的聲音變得清晰,並敲打在他的耳鼓。


    “啊啊,天尊保佑。”


    “先祖們積累的華山派恩德終於顯靈了。”


    ‘什麽?華山派?’


    他像是被巨大的錘子擊中後腦勺一樣,震驚之餘,他失去了知覺。


    ‘這又是什麽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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