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到了,徐家今年可真熱鬧,可謂是團團圓圓,楊大美和徐國慶雖有擔憂,但更多的是開心,女兒兒子都在身邊。


    楊曉薇雖然想家,但是還是極力地讓自己開心起來,她十分清楚,未來的日子,她都不可能再迴家過年了,她知道,自己如何想要和徐家航過下去,就得努力融入這個家。


    “曉薇,快來幫忙,我們老了,年夜飯也要漸漸交給你了!”楊大美大叫道。


    楊曉薇走進廚房,廚房裏擺滿了雞鴨魚等年夜飯需要的食材,楊曉薇雖然會做飯,但是從來沒有單獨做過年夜飯,以前在家都爸爸媽媽做,她和弟弟打下手,在她的意識裏,年夜飯是要一家人一起做的。


    但是透過廚房的窗子,楊曉薇看到徐家航坐在院子裏,正和他的幾個朋友聊天喝茶,徐國慶不知道去哪裏了,徐彩鳳和李健正在逗孩子,楊大美交代好她以後,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敢情一大家子就等著他一個人做飯。


    她朝院子裏喊道:“家航,家航,你來一下。”


    徐家航聽見廚房裏叫,忙答應道:“來了!”


    徐家航走進廚房,看見楊曉薇正忙著切菜,徐家航走到她身後,說道:“怎麽了?老婆!”


    “您能不能幫我把雞和魚處理一下?”楊曉薇說道。


    “曉薇,我來了幾個朋友,他們平日都在外麵打工,好久沒有見了,今天就你辛苦一下。”徐家航說道。


    “那爸爸媽媽呢?讓爸爸來弄一下。”楊曉薇問道。


    “爸爸和黨員幹部一起去慰問黨員了,每年大年三十他都要吃年夜飯才能迴來。”徐家航說道。


    “哦,媽媽呢?我一個人有點搞不定,而且各地風俗不一樣,我不知道你們年夜飯有什麽講究!”楊曉薇為難地說。


    “也沒有什麽講究,你自己看著做就行了,媽媽去給外公外婆拜年了,也要下午點才迴來。”徐家航說。


    楊曉薇心裏嘀咕,她從來沒有見過大年三十拜年的,以前在她沒有嫁進來之前,這家人就不吃年夜飯了嗎?楊曉薇知道,楊大美是故意整她的,她很委屈,拉了拉徐家航的衣服,說:“家航,你幫幫我吧,我搞不定。”


    徐家航笑了笑,說:“還有我們曉薇搞不定的事啊?我相信你,你能搞定的,實話告訴你吧,結婚第一年的年夜飯都是要由新媳婦做的,這是我們地方的習俗,要不然怎麽沒人來幫忙!你看看我那些朋友,他們結婚第一年也是這樣的,包括後麵,大年三十他們也不做飯的,今天他們都在這裏,你就當給我個麵子好不好?”


    楊曉薇看了看外麵,無奈地點點頭,如果今天她硬要徐家航幫自己做飯,那他的朋友肯定會笑他老婆,她也不希望徐家航在外麵抬不起頭來。


    “我老婆最好了,辛苦了。初二我就陪你迴娘家去。”徐家航重重地在楊曉薇臉上親了一下,笑著出去了。


    楊曉薇很委屈,心裏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她使勁切著菜,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徐彩鳳和李健在院裏聽見裏麵的動靜,李健站起來走進廚房,靜靜地看著楊曉薇,說道:“楊曉薇,你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在這裏拿砧板出氣有什麽用?”


    楊曉薇聽見李健說的話,頓了一下,說:“你怎麽進來了?你趕快出去吧,你可是貴客,我婆婆知道你進廚房了,又得叨叨我了。”


    “嗬嗬,你那麽怕那個老太婆啊?不過她嘴巴是挺厲害的,怪不得我媽終其一生也沒有鬥贏她。”李健說道。


    楊曉薇轉過身,說道:“李健,你說得不對,在這件事情,我婆婆沒有任何錯,她隻是維護她自己的家庭。”


    “嗬嗬,對,她沒有錯,錯的是那個男人!”李健收起嬉皮笑臉。


    “其實,李健,你不覺得你母親也有錯嗎?”楊曉薇試探著問。


    “我母親錯就錯在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李健恨恨地說道。


    “李健,我來盲猜一下你的計劃,你是不是想讓彩鳳愛上你,你又狠狠拋棄她,以此來報複徐國慶。”楊曉薇慢慢走近李健。


    李健表情不自然起來,說:“你胡說,我沒有,我是真心想和彩鳳在一起的。”


    “李健,你不要再狡辯了我不會讓你的計劃得逞的,你就不怕我告訴所有人你是李銀霞的兒子嗎?”楊曉薇說道。


    “無所謂,你告訴啊!你告訴他們以後,痛苦的就不止我一人了,你覺得彩鳳現在對我怎麽樣?”李健笑了起來。


    楊曉薇轉過身繼續做菜,是啊,她可以看出彩鳳的欣喜,雖然彩鳳說他們隻是知己,但是男女之間哪有什麽純友誼,這個真相,隻能讓彩鳳自己去發現,她不能成為破壞這份美好的罪魁禍首。


    李健走過去,幫他處理起雞和魚,楊曉薇用餘光瞟見李健,笨手笨腳的,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大少爺,你還是出去吧,你弄過菜嗎?”


    “沒有!”李健撓撓頭,說,“不過幫你洗個菜還是可以的。”


    “不用,你出去吧!”楊曉薇說道。


    “看不下去,在我家過年都是大家一起幫忙的。”李健說完,不再說話,他想起了以前一家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但是,現在,一切都毀了。


    ”李健,你有沒有給你爸打過電話?”楊曉薇問道


    “沒有,雖然他沒有錯,但是,你知道嗎?在我媽跳河那天,他們離婚了,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我媽的事不可能跟他毫無關係。我不原諒他,但是也不恨他,他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也可以用我的方式生活。”李健說。


    楊曉薇覺得,李健比以前見到時變得成熟深沉了,“那你外婆呢?你來這裏了,她一個人怎麽辦?”


    “她去她的弟弟家過年了,那是她的娘家,她在那裏,有親朋好友陪著她,會好一點。”李健說道。


    “哎,李健,我還是想再勸勸你……”楊曉薇說道。


    “楊曉薇,你別說了,如果你真的是我媽的朋友,就閉嘴。”李健說著,加快了洗菜的速度,“趕快做飯吧,不然你這個年夜飯可能要做到貓叫了。”


    楊曉薇看了看時間,不早了,加快了速度,李健也一直在廚房幫忙,徐家航和朋友在院子裏的笑聲時不時傳入他們的耳裏。


    徐彩鳳偶爾也抱著孩子來到廚房門口,看著李健的背影,心裏很開心,記得以前李健跟他說過,他在家從來沒有做過飯,現在卻在廚房忙碌著,她知道,李健對她有情,但是,她已經封心鎖愛了。


    飯快做好時,楊大美迴來了,看見李健在廚房幫忙,忙走進去,說:“哎呀,曉薇,你怎麽那麽不懂事,李健一個大男人,讓他在廚房裏忙不合適。”


    “沒事的,阿姨,男女平等,我覺得家務就應該男女一起幹,我很喜歡幹家務的。”李健說道。


    楊大媽笑了起來,說道:“真好,你父母其實挺厲害的,教育出你這麽三觀端正的孩子。”


    “沒有沒有,阿姨,你就去坐著,我們馬上就做好了。”李健說道。


    “好,好,我今年也享享兒媳婦和未來女婿的福。”楊大美笑道。


    楊曉薇撇撇嘴,未來女婿?她還真是敢想,她為什麽會覺得李健適合當女婿?


    年夜飯做好了滿滿當當一大桌,做了一天飯的楊曉薇累得一句話也不想說,一大桌美味佳肴擺在麵前卻毫無食欲。


    “來,讓我們一起舉杯,歡迎李健到我們家過年。”楊大美提議,“希望他以後能和我們真正成為一家人。”


    “媽,別說了。”徐彩鳳拉了拉楊大美的衣服。


    “怎麽了?我沒有說錯嘛!是不是,李健!”楊大美看向李健。


    “沒有說錯,沒有說錯。謝謝阿姨。李健忙抬起杯說。


    “好好好,不要客氣,就和在自己家一樣,大家也趕快嚐嚐,今天李健幫了一天的忙,辛苦了。”楊大美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朵根。


    徐家航看了看李健,又看了看楊大美,說:“媽,今天的菜不是曉薇做的嗎?辛苦的不是曉薇嗎?”


    “對對對,曉薇也辛苦!”楊大美說道,“快吃吧,不過曉薇是新媳婦,應該的,今天我走在村裏,遇到人,可有麵子了,人家都誇我家娶了曉薇,有福氣呢,哎,要是能有個孩子就更好了。”


    “媽,吃飯!”徐家航瞪了楊大美一眼,楊大美的專業就是掃興,這高興的日子,非要讓人不痛快。


    楊曉薇眼淚在眼圈裏打轉,但是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她站起身,說道:“你們慢慢吃,我吃好了。”


    然後就起身迴房間了,迴到房間,楊曉薇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哭什麽,是哭自己一個人做了一天的菜,還是哭一個人在異鄉的痛楚。


    她又想起了母親和弟弟,他們兩人吃年夜飯的孤單身影,楊曉薇哭得更傷心了。


    醫院裏,春秀依然躺在病床上,今天是除夕,護工放假迴家了,張曉玲坐在床前,撫摸著春秀的額頭,“春秀,你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媽媽好想你!”


    春秀的主治醫生明明告訴她,春秀最近情況很好,隨時有醒來的可能,張曉玲內心燃起了希望,這些年,她虧欠春秀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好不容易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可以好好陪伴她了,她卻躺下了,難道老天不給她彌補的機會嗎?


    張曉玲陷入沉思之中,腦海裏不斷閃過與春秀有關的點點滴滴,淚水情不自禁地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而下。這晶瑩剔透的淚珠恰好滴落在春秀那安詳沉睡的麵龐之上,仿佛是一顆珍貴無比的寶石,閃耀著微弱而溫暖的光芒。


    張曉玲見狀,心中一驚,急忙伸出手想要擦拭掉春秀臉上的淚痕。然而就在此時,她赫然發現,一滴清淚竟也從春秀緊閉的眼角悄然滑落。這一幕讓張曉玲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


    她使勁揉揉自己的眼睛,生怕是因為太過疲憊而產生的幻覺。當再次定睛細看時,確認無疑,那的確是從春秀眼中流出的淚水!這個驚人的發現令張曉玲激動不已,她迫不及待地湊近春秀,輕聲唿喚道:“春秀,春秀!你能聽到媽媽說話嗎?我是媽媽啊!”


    聲音中充滿了焦急、期待和無盡的愛意,仿佛要將沉睡中的女兒喚醒。每一個字都是那麽真摯,那麽深情。


    沉睡的人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漂亮女人,問道:“你是誰啊?”


    “我……我是媽媽啊!”張曉玲激動地說道,“春秀,你醒了嗎?太好了,醫生,醫生!快來!”


    張曉玲激動地去唿喚醫生,值班醫生聽見張曉玲的唿喚,匆忙趕來。


    “醫生,你快幫我看看,春秀她醒了!”張曉玲異常激動。


    醫生走近,看見春秀依然閉著眼睛,醫生用手撐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又檢查了一遍,說:“病人可能就要蘇醒了。”


    “真的嗎?太好了。”張曉玲忙握住醫生的手,說:“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病人現在已經有蘇醒的跡象,我們會隨時觀察的。”醫生安慰道。


    張曉玲很激動,她不知道該與誰分享這個喜悅的心情,她忙撥通王懷青的電話,王懷青此時正和徐本善喝酒,今天是除夕,兩人也做了點小菜。


    來到城市以後,張曉玲把他們倆安排做了公司保安,兩人平時很少見到張曉玲,即使偶爾看見,也是張曉玲坐著車子從大門進出。


    “王懷青,你快點來醫院,女兒醒了!”張曉玲大聲說道。


    “啊?真的嗎?”王懷青忙站起來,掛了電話就往醫院跑,徐本善也追了出去,春秀醒了,這真是一個好消息,現在春秀的媽媽是大公司的老板,如果春秀醒了,一心還是想跟自己在一起,那潑天的的富貴不就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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