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薇知道,有些感情必須要克製,這個世界上 ,沒有誰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的事,就像她和段譽,人生沒有如果,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楊曉薇,如果為了生一個孩子讓你那麽痛苦,那就不要生了。”段譽捏緊拳頭,神情憤怒。


    “不生?不生怎麽辦?哪有女人不生孩子的,如果我不生孩子,那家航怎麽辦?,不你不懂,你不懂孩子對一個家庭有多重要。”楊曉薇嘶吼著。


    “我不懂,我隻知道,如果一個孩子不能降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那他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段譽說道。


    楊曉薇退後了幾步,說:“你不懂,你永遠不會懂的,你走吧,段譽,我……我一個人能行。”


    段譽往椅子上一坐,說:“不走,我就是不走,我就坐在這裏陪著你!”


    “段譽,求求你了,如果你真的為了我好,你就走,如果讓家航知道你陪我一起看病,他會不高興的。”楊曉薇哀求道。


    “讓他知道,你讓他知道,我還怕他不知道呢,楊曉薇,你那麽怕他幹嘛?”段譽吼道。


    “段譽,你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幫助,我告訴你,我很珍惜現在的生活,我不是怕他,這是互相尊重。”楊曉薇說道。


    “傻子,你就是個大傻子!”段譽氣唿唿地坐在那裏。


    突然 楊曉薇的手機響了,又是徐家航打來的電話,這兩天徐家航心裏也一直擔心著楊曉薇,不知道她檢查結果怎麽樣?


    “怎麽樣?醫生怎麽說?”徐家航焦急地問。


    “剛拿到報告,還沒有給醫生看。”楊曉薇小聲說。


    “好吧,那什麽情況你下午告訴我一聲。”徐家航說道。


    “嗯,你這兩天忙嗎?”楊曉薇說。


    “你知道的,我那個班嘛,也就那樣。”徐家航說道。


    “那……您能不能請假來陪我,如果需要做手術,我有點兒害怕。”楊曉薇說道。


    “做什麽手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先迴來,再說你不是答應劉梅來參加她的婚禮了嗎?等後麵有時間我再陪你去。”徐家航大聲說。


    段譽在旁邊聽著楊曉薇唯唯諾諾的說話樣,心裏十分不爽,還沒有等楊曉薇反應過來,段譽就一把搶過她的電話,朝著電話大聲嚷嚷道,:“徐家航,你他媽還是不是男人?自己老婆生病了你不來陪,管什麽人家結婚的事!再說人家結婚關你什麽事?沒有你們人家還結不了了嗎?”


    徐家航愣了一下,這不是段譽的聲音嗎,楊曉薇怎麽和段譽在一起,還無緣無故對自己大聲責罵,他憑什麽,他一下火氣就來了。


    “段譽,你怎麽在那裏?你別忘了,你是彩鳳孩子的父親,楊曉薇是你的嫂子。”徐家航提醒道。


    “徐家航,我告訴你,我和徐彩鳳已經離婚了,我就問你一句,楊曉薇你能不能愛?不能愛,你就放手給她自由。”段譽氣得口不擇言。


    楊曉薇慌了,忙搶過電話,說道:“家航,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楊曉薇,怪不得我說我去陪你,你讓我好好上班,原來是有人陪了,好,很好,打著去省城看病的名義,私會老情人,你楊曉薇真行!”徐家航說完,把電話“啪”地掛了。


    “家航,不……不是這樣的……”還不等楊曉薇解釋,電話就斷了。


    楊曉薇看著掛斷的電話,心裏很著急,早上剛做了檢查,全身還很難受,但是,現在她心裏更難受,她不知道段譽哪根筋不對了,非要這樣去刺激徐家航。


    “段譽,你是不是覺得我日子過得太安逸,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我讓你走,你走啊,我不想再見到你。”楊曉薇朝他喊道。


    段譽滿眼通紅,看著她,說道:“楊曉薇,你就是隻會對我兇,對我吼,徐家航到底哪裏好,值得你這樣?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很傷人,還是你覺得我的心是石頭做的,不會痛!”


    “段譽,你走吧,我求求你了,我這輩子,隻會是徐家航的老婆,你的愛,我承受不起,我隻是個傳統女人,相夫教子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而你,不在我的世界裏。”楊曉薇決絕地說。


    段譽站起來,踉踉蹌蹌地朝樓梯口走去,這個女人,說話太傷人了,但是,他就是愛她,控製不住地愛她,他該怎麽辦,才能讓楊曉薇幸福,他不知道。


    走到樓梯拐角處,他坐了下來,使勁捶打著自己的頭,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喝了那頓不該喝的酒,錯過了他這輩子最愛的人。


    “段譽,你坐在這裏幹什麽?”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段譽抬起頭,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舅……舅媽,你怎麽來了?”


    “嗬嗬,看你這話問的,我上班啊!”段譽舅媽笑著看著他,他看起來臉色不好,不知怎麽了,“段譽,怎麽了?你生病了嗎?”


    “沒……沒有……我……”段譽不知道該說什麽。


    “早上找我看病那個女孩,你們什麽關係?”舅媽問道。


    段譽搖搖頭,說:“就是普通朋友!”


    “真的?”舅媽探尋地問,“不是女朋友?”


    “怎麽可能,舅媽,她都已經結婚了!”段譽眼神閃爍。


    “不是就好,段譽,舅媽身邊有個實習生,人長得漂亮又上進,要不舅媽介紹你們認識認識。”舅媽忙說。


    “舅媽,我……我最近在備考,不想考慮這些事情。”段譽說道。


    “備考和談戀愛也不衝突啊,那個女孩挺優秀的,可能會留下來,舅媽覺得和你很合適,女孩也是本市人,要不見見。”舅媽不死心。


    “舅媽,我還要上課,先走了!”段譽忙抬腳要溜,現在他的個人問題在家裏可是頭等大事,誰見了他都想給他介紹對象。


    “唉,段譽,我告訴你,這個周末我帶人去家裏啊,你別忘了。”舅媽大聲喊道。


    楊曉薇蜷縮在凳子上,聽見有人喊段譽,起身走到樓梯口向下望,看見段譽正跑下樓,原來他沒有走,說話的正是早上給自己看病的醫生。


    段譽舅媽也看見楊曉薇了,笑了笑,走上來,說:“你來得還挺早,怎麽樣,報告拿到了嗎?”


    楊曉薇忙從包裏拿出報告,跟著醫生去了辦公室,說:“醫生,你認識段譽?”


    “段譽?哦,他是我外甥。”女醫生笑了起來,“你不知道嗎?就是他托我給你加的號,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對哪個女的這麽上心,你們什麽關係?”


    “我……我們是普通朋友,他很熱心,所以幫我掛號。”楊曉薇現在才知道,這個號壓根不是徐國慶找人掛的,而是段譽掛的。


    “哦!”段譽舅媽拿過單子,邊看單子邊皺起了眉頭,看來縣醫院的診斷沒有錯,確實堵塞很嚴重,即使做手術,也不一定能通暢,要自然懷孕確實不容易。


    “醫生,怎麽樣?”楊曉薇看醫生凝重的表情,就已經知道情況不樂觀了。


    “你看,你這個堵塞很嚴重,你平時來月經會不會肚子疼?”醫生問道。


    楊曉薇點點頭,醫生接著說:“你這個情況,要自然懷孕確實很困難,你有沒有考慮做試管?我們醫院試管技術已經很成熟。你老公來了嗎?”


    “沒,沒有。”楊曉薇臉色蒼白,問道,“醫生,那如果做手術也不行嗎?”


    “姑娘,你是段譽的朋友,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做輸卵管手術對女人來說很痛苦,而且我也不敢保證做了以後就能暢通,就能懷孕,試管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醫生說道。


    “那得多少錢啊?”楊曉薇問道。


    “這個說不好,如果一次成功的話大概5、6萬,但是你在省城沒有落腳點,車旅費,吃住費、各種檢查費下來,得10萬左右。”醫生說道。


    “10萬!”楊曉薇懵住了,她剛貸款蓋家裏的房子,這兩天弟弟已經請了人在拆老房子,她哪裏有那麽多錢來做這個試管。


    “我……我迴去跟家裏人商量商量。”楊曉薇說道。


    “好,你剛做了輸卵管造影,記住,一個月內禁止同房。”醫生叮囑道。


    “謝謝醫生!”楊曉薇站起來,拿著報告單出了診室,今天的天可真冷!


    楊曉薇慢慢走出醫院,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10萬塊才能做一個試管嬰兒,徐家人肯定不願意,她不知道,她和徐家航的婚姻還能不能維係下去。


    電話又響了起來,是徐家航,楊曉薇接起電話,徐家航氣急敗壞地說道:“楊曉薇,你還不迴來嗎?有段譽做,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家了?”


    “明天我就迴來!”楊曉薇冷冷地說。


    “明天?是今晚還要和段譽睡一覺嗎?楊曉薇,你怎麽那麽賤,你給我今天就迴來!”徐家航吼道。


    “好,我今天就迴來,行了吧!我迴來!”楊曉薇衝著電話大聲叫道,眼淚刷刷往下落,為什麽徐家航總是說一些傷人的話。


    楊曉薇抬手打了一輛出租車,吸取來時的教訓,多少錢她已經不考慮了,對於一個路癡而言,錢就要花在刀刃上。


    楊曉薇來到車站,剛好趕上迴縣城的最後一班車,坐在車上,思緒萬千,迴去,她應該怎麽跟徐家航說,如果徐家航知道省裏的醫院也是同樣的結果,會怎麽樣?


    車子緩緩前進,一路的風景既熟悉又陌生,楊曉薇再次迴到這個縣城,她滿身疲憊,朝徐家航租房子的地方走去。


    楊曉薇來到樓下,看見屋裏開著燈,徐家航在家,楊曉薇心裏慌極了,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徐家航,一來是孩子的事 ,二來是徐家航知道她在省城見了段譽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徐家航一向疑心重,但是,很多事情還是得說清楚的好。


    楊曉薇腳步沉重,慢慢地挪上樓,拿出鑰匙打開門,徐家航沒想到楊曉薇真的迴來了,停下手中的筷子,看著楊曉薇。


    “你……你怎麽迴來了?”徐家航問道。


    “不是你讓我迴來的嗎?”楊曉薇冷眼看著他。


    “我……我隻是……”徐家航啞然,他沒有想到,這次楊曉薇居然這麽聽話,說迴來就迴來了,“你吃飯了嗎?”


    楊曉薇搖搖頭,說:“沒有!”


    “那……那我們出去吃……我也沒有做飯……”徐家航忙站起來,“就提了碗麵迴來,一個人,隨便吃點!”


    “你平時就吃這個啊?”楊曉薇指了指徐家航的麵。


    “有時也吃盒飯!一個人,也不想做飯!”徐家航說著接過楊曉薇手裏的行李。


    楊曉薇往凳子上一坐,說:“家航,我有事跟你說。”


    徐家航也拉凳子坐下,說:“什麽事也要吃飯啊!”


    “還是先說清楚吧!我和段譽什麽都沒有,為什麽他會和我遇見,是因為我看病的號是彩鳳讓他掛的,我在省城遇到點麻煩,彩鳳讓他來幫我,不信你可以問彩鳳!”曉薇冷靜地說。


    “曉薇……我……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你知道,我很在乎你,我忍受不了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你明白嗎?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徐家航蹲在楊曉薇麵前,扶著她的膝蓋。


    “家航,我覺得你有些時候說的話很毒很傷人,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是一個傳統女性,我有很強的家庭觀念,我既然嫁給你了,我就會好好做你徐家航的妻子,你不要隨時像防賊一樣防著我。”楊曉薇有氣無力地說。


    徐家航拿起楊曉薇的手,說:“是我說錯話了,你打我吧,你使勁打我。”


    楊曉薇抽出手,看著徐家航,說道:“家航,醫生跟我說,隻能做試管嬰兒,得很多錢。”


    “很多錢是多少?”徐家航愣愣地問。


    “大概要10萬!”楊曉薇說,“我們不是貸款了30萬了嗎?本來可以用這筆錢去做,但是,家裏的老房子已經在拆……”


    徐家航再次緊緊抓住楊曉薇的手,說:“曉薇,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如果你願意做試管,那我們就做,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聽說做試管女的很受罪的。”


    “我不怕,隻要我們能有一個孩子,以前我覺得孩子不是很重要,直到自己可能不能當媽媽了,才讓我發現,自己多麽渴望有一個孩子。”楊曉薇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徐家航把楊曉拉入懷裏,說:“曉薇,有我呢!一切都有我呢!”


    “謝謝你,家航,謝謝你,一直理解我,包容我!”楊曉薇流著淚說。


    徐家航摟著楊曉薇,說道:“曉薇,那如果我也做錯了什麽事情,你會不會原諒我?”


    楊曉薇使勁點點頭,說:“家航,我們都好好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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