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一直用手撐著門簾做出恭請的樣子,加上王長生也確實想見識一下,於是準備上去看看。


    哪知王長生剛抬腳,夥計立刻攔住他,道:“怪我未曾言明,樓上的東西精巧珍貴,店中有規定需要先行繳納五百元石做押金才可上去。”


    夥計如此一說,王長生抬起的腳是無論如何也邁不出去了,隻得落迴原地。


    這時夥計解釋道:“您放心不論買與不買這些元石最後都是會退還的。”


    自己兜裏有多少元石王長生心中清楚的很,也就熄了上去觀瞧的念頭。那夥計經過兩次試探已是心中有數,卻仍舊撐著門簾保持著請王長生上樓的動作,道:“您不會是連這點元石都拿不出來吧?”


    王長生也不惱怒,堂堂正正的說道:“道人我確實沒有。既然店中有此規定也就不上去了。”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那夥計譏笑一聲,道:“怪不得挑這挑那,原來是沒有元石啊!好東西我們可有的是,隻不過是你買不起罷了。出去之後可不要亂說,免得壞了我們家的名聲。”


    聽了這話王長生倒還好,藏在伏鬼葫中的陰煞氣極傳音道:“上仙,憑他這個小小凡人竟就敢這樣嘲笑您,看我使些手段整治他一番。”


    王長生並不生氣,平靜的暗中傳音迴道:“你說他一介未修行的凡人,怎麽敢如此對我啊?再說開門做生意都是和氣生財,還未聽說這樣故意找氣的。我看這事有些蹊蹺,你莫要衝動靜看事情發展。”


    王長生與陰煞邊暗中聊著邊向外走外走去,就在這時二樓之上傳出一道清鳴之聲,緊接著一個淡金色的模糊器物帶著五色靈光徑直飛向王長生。


    那夥計已是大驚,連忙取出一個法盤打了幾下,並惡狠狠的對王長生道:“好個賊子竟敢施法強搶我家的寶物!”


    王長生轉過身來還未曾說話,就見夥計的法盤放出一道靈光將那金色的器物攔了下來。那金色器物靈性十足,正不停震顫試圖擺脫靈光束縛,圓盤發出的靈光竟是漸漸束縛不住。


    這時夥計輕“咦”一聲變了臉色,自語道:“不對!這是靈寶自動尋主。”


    那金色器物發出陣陣清鳴之聲,不斷的試圖向王長生這邊衝來,王長生卻始終靜立原地不曾助它一臂之力。也不知夥計使了什麽手段,圓盤又放出幾道靈光終是將金色器物重新收迴二樓。


    一切迴歸平靜王長生轉身便欲離開,卻在這時夥計緊跑兩步一臉諂媚的攔下王長生,道:“真人留步,真人留步。剛才是小的不開眼,識不出真人竟是能引動靈器認主的高人。萬請真人不要怪罪,隨我到裏屋一敘。”


    王長生看了眼夥計,略一思量竟是真跟著進入裏屋。進入裏屋後那夥計噗通跪倒,跪爬幾步給王長生獻上一杯靈茶。王長生伸手相攙,卻聽那夥計道:“真人是能引動靈器認主的天命之人,擔的起我這禮。”


    王長生接過茶卻沒有喝,將其放在一邊的桌子上,道:“你引我進來所為何事啊?”


    夥計道:“真人如今尚未成道,小的想在這時幫您一把。”


    王長生點點頭道:“你求得是什麽?”


    夥計連忙道:“小的一個凡人在仙家幹活榮華富貴已是少不了了,隻恐壽數不多難享長久的富貴。隻求真人成道後,賜我一粒延壽的仙丹。”


    王長生麵色如常,道:“難道你真肯將那金色器物買下送我?”


    夥計道:“不瞞真人那件器物小的著實是不敢動的,不過小的在這裏做的久了自然有些門道,可以給真人弄出一件真正的靈器。真人得此靈寶相助,必會對修行大有好處。”


    王長生搖了搖頭,道:“如你所說是想將店家之物盜給我,如此錢財我怎肯收!”說完就欲起身而走。


    這時陰煞暗中傳音道:“上仙,不是這個道理,偷是他偷的又不是我們,我們隻是與他做個公平交易罷了。何況他的要求也不高,也莫說以後山中的靈葉拿出一片即可。”


    王長生暗中傳音迴道:“世間哪有這般好事?天命之人又何時這般不值錢了?若是你我真的應下,隻怕立時就有惡事上門。”


    陰煞一聽惡事上門心中害怕哪裏還敢再勸,隻疑惑說道:“上仙,既知事無好事何故還要隨他進來。”


    王長生暗中迴道:“我觀這人行事待客有些古怪,想這其中當是有些蹊蹺,進來想看看是否與薑雪兒或是尹姓兄弟有什麽瓜葛。如今既觀瞧不出的個結果,還是早早離開的好。”


    王長生剛要出門卻被夥計攔住,道:“真人可是擔心因此事招來禍患嗎?其實完全不必擔心······”


    王長生看著正說話的夥計,突然眉頭一挑,接著竟臉色一變冷聲道:“店家何故要假裝夥計,幾次唬我?”


    那夥計一聽此言麵色大驚,深看了王長生一眼,用手在臉上拂了一把。接著‘夥計’的麵容大變,竟是變做一個無須中年修士的模樣,對王長生道:“喬某並無惡意,還請先生暫留交談幾句。”


    陰煞心中驚駭,暗中傳音道:“上仙,這人修為高深,隱藏之法玄妙異常,我這鬼目神通看不破分毫,不知上仙是怎得忽然看破的?”


    王長生道:“剛才確實不知道,現在倒是知道了。”


    王長生依言留下在桌邊坐下,喬姓中年修士取出兩個酒杯倒滿烈酒,這才坐下道:“喬某名喚喬莫言是這家店鋪的東主。談事之前,先讓我這個討厭喝酒的酒鬼,請道友喝一杯。”


    王長生看了喬莫言一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倒是瞧出喬莫言不得誌的苦楚。


    兩隻空酒杯落桌,喬莫言說道:“喬某生在經商世家大商賈喬家,道友不必驚疑,正是是‘橫水’喬家。真不是喬某自誇,喬某的經商天賦確實不錯,時至今日已將家中的事業做大了幾倍。不光這個,其它方麵喬某一直都是十分順利的,在外人眼裏則更是圓滿。不過喬某卻覺得自己一直鬱鬱不得誌,因為我的誌向不是元石富足榮華富貴,而是蕩魔驅妖強盛人族,讓我的名字塑像立在人族的功臣殿中。”


    說至此處喬莫言歎息一聲,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王長生神色如常的靜坐,決然不肯插話。歎息幾句萎頓了幾分,喬莫言接著說道:“不過我卻是個空有熱血抱負,而沒有或是能力欠缺的人。我有億萬家財想來成事應該簡單,卻哪知空耗錢財無數終是一事無成,還白白犧牲了不少人族修士的性命。究其原因是我沒有治軍領兵的本領,又沒有找來賢才相助。心中苦悶來到此出處遙望魔境,希望有朝一日得遇賢才助我一臂,直搗魔境揚我人族威名。奈何時至今日仍未遇賢才,隻得整日飲酒泄苦。”


    王長生聞言,道:“店家真是誌向遠大!”隻此一句再無它話。


    喬莫言聞言,有幾分不甘心,道:“道友既是不貪財的賢人,又是能看破我的偽裝能人,難道無有隻言片語教我!”


    王長生笑而不語。


    喬莫言見狀不僅未曾生氣,倒隱隱還有幾分興奮,道:“難道先生是不願教我嗎?”


    王長生並未迴答,而是先行問道:“以我之才取喬道友的億萬家財強盛人族,而後將種種功勞記在道友身上,最終道友的名字得以記在所謂的‘功臣殿’中,這就是道友所求的嗎?”


    喬莫言聞言,遲疑道:“這,這······”


    王長生擺了擺手道:“以我看來症結並不在此處。喬道友是個實幹派,是想如擴大家族事業那般,憑自己的能力實現自己的報複,而不隻是白白的將名字刻在功勞簿上。想來這才是道友的想求卻求不得吧。”


    喬莫言聞言驟然起身,整肅衣衫端端正正的給王長生施了個道禮,道:“先生大才也。若肯救我於水火般的煎熬之中,喬某必有厚報。”


    王長生道:“我隻說幾句,可解道友之惑。道友可知真正的戰爭可不光是戰場上的刀兵相見,還包括經濟戰、政治戰等多種多樣的鬥爭形式。道友既然有經商的本事,何不叫那意欲謀害我人族的異族手無寸鐵?”


    喬莫言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如同遭到當頭棒喝一般頓時領悟,興奮道:“先生有何要求可以提了。”


    王長生苦笑一聲道:“不如就如道友所言那般留下個情分吧,說不準日後王某當真統領人族百萬修士征戰異族,還需道友傾囊相助呢!”


    聽了這話喬莫言靜默沉吟了許久,鄭重道:“若有那日可盡取喬某家中之財。”


    事已至此隻有陰煞大唿“可惜”,道:“還是要些錢財好!還是要些吧!”


    此間事了,王長生正要出門而去。卻在這時,伏鬼葫中的陰煞連忙傳道:“上仙不肯要錢財也就罷了,可是莫要忘了我們還戴著麵皮呢!莫等以後上門,讓他有借口不肯認賬啊。”


    王長生暗中傳音道:“此前輩修為異常高絕,想來早已看破我們的真麵目了。”


    恰再此時喬莫言忽然對著王長生身上彈出一道靈光,道:“日後若要找我,在任意一家靈兵閣隻需喊我的名字自會有人招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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