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趁著眾人情緒上來。他又接著徐徐道:“公子拚命運功抵禦藥力,可恨那時我竟刻意被人灌醉,不省人事,公子竟還想要帶著我逃離那極惡之地。”


    “什麽?”左二急問道:“左一,快點告訴大家到底發生了什麽?”


    左一深深望了一眼攀月,攀月隻是對他輕輕點了點頭,他便不再顧慮。


    “淩王命全府圍困中藥的公子,公子強行運功激出藥力,將幾百號親兵全部打倒,縱然是帶著我,本也可以走出南陽城主府的……”


    “可是,他們竟然請來了申屠家族的人,”隨著他的目光指引眾人一起望向一旁的申屠黑。


    申屠黑卻是輕搖羽扇麵不改色。


    “申屠家族是大宋的戰神,所向無敵。實力更是斷層所在,縱然公子再厲害,也隻是個束發少年,怎能敵得過威風凜凜實力強大的申屠黑白二兄弟?”左家莊一人忽道。


    眾人皆沉默,等著那人接著道:“申屠家族在南陽城內擺擂三十年,沒人能在他們手底下過三十招,若不是他們早早的退出百曉生的武功排名,這天下第一也不會有當年的催流香,柳雲飛,吳原依和近年來的慕容博了!”


    “申屠家族竟如此厲害?”


    眾人不免一陣驚歎。


    此時攀月卻忽然接口道:“正是呢!”


    她的話音一落,申屠黑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他望了攀月一眼,嘴唇微張卻始終什麽也沒說。


    攀月似乎非常滿意他的反應,也沒有在說話。


    左一又順著攀月的話頭,接著道:“公子被製,淩王命人斷了公子的雙腿,公子……”


    講到此處,左一淚眼婆娑。


    “縱然公子腿斷了,在左一的心中依然是最完美的公子,左一依舊誓死追隨。”


    他一番慷慨激昂後迅速用衣袖擦幹眼角的淚,左家莊眾人皆被他感動的稀裏嘩啦。


    同時看向趙義,葛雲等人更是怒不可遏。


    趙義立即慚愧的低下了頭。


    這幾天他本就後悔那日之作為,於是他站了出來。


    不等左一再說話,他已主動道:“都怪趙某自作主張,害俊泉斷了腿,是我錯了!”


    “趙將軍錯在何處?”左一卻是冷冷一笑不依不饒。


    趙義根本不敢惱,隻沉下聲,悶悶道:“是我看錯了俊泉,他雖生的美,卻不是那種人。”


    “……”


    趙義又道:“他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是我將他想錯了!”


    “……”


    趙義眼眶有了濕意:“我很想與他道歉,如果還能見到他,我……”


    趙義的話雖沒有說完,但大概的意思已經明了。


    左一卻又不爭氣的濕了眼眶。


    他強忍眼中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揚聲道:“帶左一見到公子,定向他轉達趙將軍的歉意。”


    趙義的話無疑是對吳俊泉的尊重認可,這讓一心護著吳俊泉的左一怎能不激動?


    眼看左一就要心軟,貼著左一站的左二卻顯得兇狠的多。


    他又接著道:“不隻你想錯了,淩王更是想錯了,吳俊泉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你們都侮辱了他。”


    左二聲音更大,情緒更加激昂,也帶動了整個左家莊的氣氛。


    眾兒郎們皆狠狠的瞪著趙義,葛雲等人。


    他們也聽出了事情的大概情況,一想到這樣意氣風發的美少年在淩王手中竟九死一生,斷了雙腿,心中便一陣憤慨。個個都要為他打抱不平。


    而趙義也是一言不發……


    不說話便是一種態度,一種認錯的態度。


    左一的心也適時軟了下來,畢竟他也知道,淩王才是下令斷吳俊泉雙腿的那個人。


    “趙將軍,若覺得自己錯了,今日就不應該帶兵來此搶藥,難道趙將軍想錯上加錯,當真不再顧及與公子的忘年情誼了?”


    左一再次出聲提醒道。


    他的聲音軟軟的,像春風一樣拂過,雖沒有威懾之力,卻已然擊中趙義的內心。


    “我……”


    事情演變到這一步,趙義已不想再待下去了。此時的他隻想帶著自己的隊伍速速離開左家莊。


    但他的話還未說出,一旁的葛雲已搶先喝道:“左公子,明明是吳俊泉他不識好歹,膽敢拒絕我家王爺的美意,能得到我家王爺的中意,他有什麽可委屈的?”


    “葛將軍……”趙義聞言忙阻止道:“別說了!”


    葛雲正說的起勁,根本不聽趙義的阻攔,反而嘲弄道:“趙將軍,你怎麽變得如此畏畏縮縮?哪裏還有一個將軍的威風?”


    明晃晃的被葛雲這樣一說,趙義重重的歎了口氣,竟真的不再說話了。


    但葛雲方才之言顯然已經重新激起左一本已經壓下的怒火。


    他俊臉一沉,聲音冷了下來,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麽?”


    顯然他的情緒已在爆發的邊緣,寬袖下的拳頭已然握緊。


    葛雲雖然也感覺到了,但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他掃了左家莊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停在了攀月身上。


    攀月的反應卻比他想象中更為淡然。


    他繼續說道:“若非是他皮囊優秀,王爺又怎麽會看得上他,既然生的這般好,王爺看上即是他的福分。 不知感恩帶卻還拚死抵抗,這分明是對王爺的侮辱。斷了腿也隻不過是咎由自取!”


    他疾言令色,臉上帶著濃濃的嘲諷,絲毫沒有把吳俊泉斷腿之傷放在眼裏。


    這就令人不爽了。


    左一不爽,左二不爽,左家莊眾兒郎們也不爽。


    當然,最不爽的是攀月!


    當他聽到此處時,好看的眉毛已經微微挑起。


    她的眼神冷冷的掃向葛雲,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當真是找死!”


    她語氣淡得如微風,殺意卻正濃。


    她的話音一落,冷眸一掃,葛雲瞬間如被釘住般不能動彈。


    緊接著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下,似有一隻無形之手一把扼住葛雲脖子,將其猛地提起騰空。


    葛雲滿臉驚恐,四肢徒勞掙紮。


    攀月麵無表情,周身散發著強大氣場。她微微抬眸,眼中盡是不屑。


    葛雲被無形之力壓迫得唿吸困難,麵色漲紅。


    在攀月的絕對壓製下,葛雲如同螻蟻,毫無反抗之力。


    此時的場景,寂靜而震撼。


    “救……救命……”


    巨大的窒息感與恐懼感迅速激發了葛雲的求生意誌。


    他幾乎不能動彈,唯有那目光第一時間望向了申屠黑,急迫渴求……


    仿佛這世界隻有申屠黑才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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