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幾日路的吳思影和秋兒此時已極度疲憊。


    暮色降臨,二人也及時尋到了這兒唯一的客棧,暖竹客棧。


    “秋兒,我們已經兩夜沒有合眼了,今日便在此休息,恢複體力!”


    “是,小姐!”


    吳思影下了馬,便有小廝上前來將馬兒領到馬棚裏。


    吳思影一進暖竹客棧,便發現這裏燈火通明,幹淨整潔,一派繁華之象。不免感到有些意外。


    “客官這邊請是打尖還是住店呢?”說話的正是小油條。


    他迎上前來臉上掛著招牌笑容,看到吳思影的相貌時也不由得驚豔住了,愣了愣神。


    “這位小姐!方才冒失!冒失!”小油條低著頭,嘴裏道著歉,眼睛還是一直盯著吳思影看。


    “我們要在此住一晚,備間上房將飯菜送進去,不要打攪我們。”


    “哎,好好!樓上請!”小油條無比殷勤的領著吳思影和秋兒上了二樓。


    二樓的格局一半是房間,一半又是半敞開著的包廂雅座。


    此時一女子正坐在一間包廂內,悠閑的品著茶。淡淡的茶香飄到吳思影的鼻息間,頓時吸引了吳思影的注意。


    沒想到此地竟有如此品茶的高手。


    吳思影此刻有些心癢難耐,雖然事情緊急,但她總是要吃飯,要喝茶的,擠擠時間還是會有的。


    於是她停在了這女子的麵前,微微行了一個見麵禮淺笑道:“姐姐好!”


    白暖竹微微抬起眸子,四目相對間,二人眼底同樣閃過一絲驚豔。


    “叫姐姐怕是不妥。我的年紀亦是可以當你母親的!”白暖竹淡淡一笑,音容笑貌間自帶風情,淡然的語氣又是點到為止。


    “晚輩吳思影,不知該如何稱唿前輩?”


    吳思影又是一笑立刻化被動為主動。


    這玲瓏心思倒叫白暖竹十分讚賞,她也不扭捏,大方答道:“和你一般大的孩子,但凡我喜歡的,都讓他們叫我白姨。”


    這話說的很妙,吳思影也不扭捏,立即喚道:“白姨!思影可以坐下討杯茶水喝嗎?”


    白暖竹原是有些吃驚吳思影的直接,但小姑娘說的極其自然,那語氣神態仿佛與自己已是多年的忘年之交一般。


    白暖竹輕輕點了點頭。


    吳思影坐在她的對麵,白暖竹眼尖的發現她身後的秋兒並沒有一同坐下。心中便猜到吳思影也是有身份的人。


    白暖竹側身望了一眼身旁的芸兒,芸兒便會意的上前為吳思影倒了杯茶。


    確實小油條也準備好了房間先將秋兒叫過去了。


    吳思影點頭謝過,便微微端起茶盞,湊到鼻息間輕輕嗅了一下,這茶香十分的淡雅清新,輕抿一口,便叫她迴味無窮。


    “思影,此茶可還入得了你的口?”白暖竹問。


    “好茶!”吳思影不吝讚道:“泡茶之水可是取自百年雪鬆之露,並且初春剛發芽時的鬆露?”


    “分毫不差。”白暖竹眼前一亮,語氣竟有一些激動:“你真是個中高手啊!”


    “何人授你茶道?”白暖竹又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是家父!”


    “那你父親也一定是一個品茶的名家,不知是哪位大流名士?”白暖竹也罕見的來了興趣追問起來。


    吳思影卻遲疑起來:“家父早年在江湖上是有一些名氣,隻是如今他隱退江湖,不再入世……”


    “是我唐突了!”白暖竹何其聰明之人馬上聽出她話中之意,便又隨機岔開話題問道:“聽姑娘口音像是浙江人?”


    吳思影點了點頭,但白暖竹一聲“姑娘”已經讓她明白二人的距離又拉遠了。


    因為前麵明明叫她的名字,此刻她保留了父親的名字,不願提起,想來白暖竹也已無興趣與她再談了。


    想明白這一點,吳思影正要找機會告辭,卻聽白暖竹突然輕輕歎了口氣:“那小子也是浙江人,想必現在也應該找到了他的父母親了!”


    “是對白姨來說很重要的人嗎?”吳思影為了氣氛不冷場,隻好附和的問道。


    “是呀!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呀,他能活著長大都不知道受了多少罪。”白暖竹一陷入迴憶中不禁感慨著。


    忽然他望向吳思影,又道:“他的年紀也和你一般大,說來也巧,他也和你一個姓呢?”


    在沙漠長大的孩子,和她一般大,和她一個姓,也是浙江人?


    吳思影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她定定的望著白暖竹,白暖竹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


    “你說的那個孩子,是不是叫吳俊泉?”吳思影已先她一步問出。


    “你見過他了?你?你是?”白暖竹激動的站了起來。雖然此刻她已確定,但還是問了:“你是他的孿生姐姐?”


    吳思影也站了起來,重重點頭!


    “白姨!”吳思影“卟通”一聲已朝白暖竹跪下:“謝謝你這麽多年來一直照顧俊泉!”


    “思影,快些起來!”白姨忙將人扶起,又從頭到臉腳仔細將人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滿意:“到底是孿生的姐弟,模樣竟都是如此出挑,像是天上的人物似的!”


    ……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白暖竹輕聲歎息著,竟沒有再說一句話。


    “白姨,待我找到父親以後,我們便去找俊泉,再找到母親,一家團圓。”


    吳思影又說了自己的想法,卻見白暖竹還沉浸在自己那聲歎息中。


    “白姨,您怎麽了?”吳思影何等聰明,她很快察覺到白暖竹眼底的鬱色。


    “……”


    “白姨,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思影,想不想去俊泉從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小木屋裏看看!”白暖竹笑了笑,吳思影卻覺得她這個笑有一絲苦澀。


    吳思影點頭。


    她們是坐馬車去的,白暖竹和吳思影兩個人。


    小木屋離暖竹客棧並不遠,所以沒有多久就到了。


    吳思影下了馬車,看到眼前的這個小木屋,她的心不由得揪緊了。


    院子中間有一棵很粗很粗的梅樹,此時已經過了開花的季節,整個院子呈現一股枯敗之象。


    一想到他的弟弟從小到大便生活在這裏,吳思影是有些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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