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原依隨後又帶吳俊泉去鞋店買了靴子,去攤街上買了些許生活用品。還特意為吳俊泉買了一個錢袋。


    他在錢袋裏麵裝了一些碎銀子,並將銀票全部都交給了吳俊泉,美其名曰讓他保管。


    二人又路過一個賣發簪的攤子,吳原依停下腳步,看著攤子上各色各樣的發簪。挑挑揀揀選選了幾十個,全部買了下來。


    “吳二叔,買這麽多發簪幹什麽?”吳俊泉原本已經走到前麵了,看吳原依半天也沒跟上來,又撤迴來好奇的問道。


    老板將發簪全部放在了一個木盒裏。吳原依將木盒遞到吳俊泉的手上,溫柔的笑道:“給你買的,你這個年紀該多打扮。”


    這一說吳俊泉不由得愣了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不由覺得心中一暖。


    他輕輕一笑,道:“你也一樣!”


    吳原依隻是笑了笑,笑的很溫柔。


    風卷殘雲一般在街市上掃了許多貨,又去了小吃街買了一些食物,直到兩個人身上再也拿不下,便又去找了一個拉貨郎,幫他們把東西放在羅筐裏挑著跟在後麵。


    這一個挑貨郎都不夠,又雇了兩個。直到三個挑貨郎挑著三擔籮筐齊齊的跟在二人後麵,這才停歇。


    吳原依帶著吳俊泉領著三個挑貨郎急唿唿的趕往東市,選了輛車廂最大的一匹馬車,將買好的東西全部整理好,放進了車廂裏,吳原依帶著吳俊泉坐了進去,發現空間還是很大,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是輛套著三匹駿馬的大馬車。


    “這輛多少錢?”吳原依從馬車裏躍下,向馬市的老板問道。


    “客官,這輛三百兩!”馬市老板眼睛一眨不眨,伸出三根手指。


    在這個時代這樣的馬車那可是豪車配備。


    吳原依向吳俊泉使了個眼色,吳俊泉從懷中取出銀票,數著三百兩遞到吳原依的手上。


    馬市老板見著銀票,嘿嘿直笑。


    吳原依卻拿出了二百兩,神色一變,眼中難得露出商人的精明,淡淡道:“馬車是不錯,但它隻值二百兩,肯賣,現在拿去,若猶豫,我們去西市找另一家,那家也看好了,也是二百兩。”


    吳俊泉聞言盯著吳原依,心下了然。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個弧度。


    他連忙配合道:“西市那一家還送兩袋馬料呢。這家什麽也沒得送。”


    這馬市老板,本來在糾結如何講價,原本二百兩就是可以賣的價格,隻不過利潤少些。但一聽吳俊泉這樣說,連忙脫口道:“送,不就是幾袋馬料嗎?我……我們送三袋。”


    “成交!”吳原依二百兩銀票放在馬市老板的手中,他的目光與吳俊泉相會,隱忍著沒有笑出聲。


    “哦?那照主上這樣花法應該錢不夠。”當鋪裏古三德聽到夥計迴稟,便放下手中茶杯,站了起來,在當房裏來迴踱步,不一會兒便道:“在此地等我!”


    說罷又走進了賬房內,吩咐賬房先生道:“櫃上現在有多少錢可以周轉?”


    “掌櫃的,還有三千兩!”


    “再取一千兩與我,我出去一趟。”


    “好的!”


    吳原依請了一個車夫駕車,便與吳俊泉一起坐在車廂內,吳俊泉望著這嶄新的馬車,不免新奇道:“這輛比水仙的那一輛還要大。”


    “水仙?”吳原依問道:“是你朋友嗎?”


    “他是我師兄。”吳俊泉解釋道。


    “你還有師兄?”


    “對呀!爺爺將我托付給師兄照顧兩年。”一想到這件事情,吳俊泉眸子一暗,不由得的有些感傷。


    微風吹過,掀起車窗上簾布,一位年輕的母親將摔跤的女童抱起,溫柔的笑著:“來,娘親抱抱!抱抱就不疼了!”


    “娘親唿唿!”小女娃似乎不夠,還要貪戀母親給予更多關愛。


    這時,女娃的父親也走上前,將她高高舉起,滿臉溫柔:“丫丫乖,爹爹疼你!”


    ……


    吳俊泉癡癡的看著這一幕,目中露出一絲強烈的渴望與期盼。


    吳原依心中一動,小心問道:“你的父母呢?”


    這句話正巧擊中吳俊泉的內心柔軟處,他雙眼一熱,鼻子一酸,望著吳原依許久,眼淚竟不爭氣的掉下來:“我不知道,我也好想他們。”


    吳原依全身巨震,竟無法反應。


    天知道,這幾天他多想問這個問題。


    隻是他一直不敢問,現在因為這樣的一個契機擺在他的麵前,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但他剛問出來心裏又有些後悔。他有些害怕聽到吳俊泉的迴答。


    但他沒有想到吳俊泉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想他,他想他的父母。想到控製不住自己。


    原來他……


    吳原依輕輕按了按他的肩,心中有股強烈的衝動,想要與他父子相認,他更加小心的說道:“俊泉,其實我……”


    “但是,我也恨他們。”吳俊泉迅速擦掉眼角的淚,情緒卻還沒有恢複,他哽咽道:“恨他們不要我,這十五年來也從來沒有來找過我,他們一定是覺得我身中寒毒沒有用了……”


    “不是的,也許他們不知道……不知道你還活著。”吳原依唿吸一痛,胸口傳來密密麻麻的壓迫感,眼神也變得十分慌亂。


    “吳二叔,其實他們不知道更好,”吳俊泉可能發覺自己失態,已恢複了鎮定,他接著道:“即使他們現在找到了我,我也是一個寒毒隨時會發作的人,可能下一刻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上。”


    他接著苦笑道“他們若是知道了,也隻是徒增煩惱!”


    吳原依強作鎮定,卻依舊急切問道:“這麽多年你的寒毒就治不好了嗎?你自身的內力如此強大也壓製不住嗎?”


    吳俊泉靜靜搖頭,道:“寒毒自小與我相輔相成,它已經成了我身體的一個根源,當我身體機能達到極致的時候,它也會達到巔峰。所以等到我的身體達到最強盛的時候,也正是它發威的時候,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是否能夠承受?”


    “……”


    “也許用不了多久吧?也許一年,也許兩年,總之,快了吧?”吳俊泉忽然笑道:“所以我要珍惜活著的每一天!”


    “……”吳原依雙唇顫動,心痛難當。


    這都是當年的那一掌,那衝動的一掌,本已要了兒子的命,難道終究還是躲不過?這十五年竟也是偷來的?他好恨呐!


    吳俊泉神色一暗,靜靜道:“我知道爺爺離開我就是因為這件事,他肯定是去找解我寒毒的方法了!”


    吳原依思忖,呢喃道:“齊中奇老前輩乃隱世高人,他定然是找到了解你寒毒的方法!”


    吳俊泉忽然望著吳原依,心中疑惑:我從未告訴過他爺爺的名字,他怎會知道?


    而吳原依也並未注意吳俊泉的異常,而是想著要盡快找到齊中奇問清救治吳俊泉的方法。想到此,他眼前一亮,頓時充滿希望。


    二人各懷心思,路過一家賣野獸皮貂絨的店鋪,吳原依又進去買了幾床被子和貂絨毛毯。


    這下真的是全部齊全了。


    吳原依柔聲笑道:“俊泉,全部準備好了,我們先去浴館洗個澡,再去吃個晚飯,我們便離開這兒!”


    “恩!”吳俊泉淡淡應道。


    感受到吳俊泉的冷漠,吳原依以為他身體不舒服,連忙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並無異常,難道累了!


    “你先睡會兒吧!到了叫你!”


    吳俊泉點了點頭,背過身似乎真的在睡覺。


    馬車行駛了小半個多時辰,便停在了一家浴館門前。


    見吳俊泉沒有反應,吳原依便決定自己去洗,可他剛下車,吳俊泉已跟在了後麵,但他的表情很別扭,不知是不開心,還是沒睡醒。


    吳原依輕笑道:“累就休息吧,不洗就不洗吧!我又不嫌你臭。”


    吳俊泉原本陰鬱的俊臉聽到這番話時卻頓時覺得心中一暖,不由得雙眉舒展開來。


    “我很愛幹淨的!”他嘟著嘴傲嬌道。


    二人脫光衣服,光著身子進了浴池,吳俊泉左顧右盼,生怕有旁人進來。


    吳原依又是忍不住一笑道:“我已包下這間,不會有別人進來的!”


    “哦!”吳俊泉應了聲,轉過身去趴在水池邊,任熱水驅走體內的疲憊感,和那熟悉的絲絲寒意。


    吳原依卻不敢讓水沒過胸膛,那兒有劍傷,不能沾水。


    看著吳俊泉的背,吳原依忽然驚詫的瞪大眼睛。


    昨日的傷口今日怎麽絲毫不見?此刻吳俊泉的後背光潔雪白,若不是昨日是他親自劃開的口子,他都以為昨日看到的都是幻覺。


    吳原依忍不住上前摸了摸,那後背光滑的觸感哪裏還有昨日受傷的半點模樣?


    吳俊泉先是一慌,問道:“吳二叔!您幹什麽?”感受到吳原依指尖劃住自己的後背,吳俊泉馬上明白了是怎麽迴事。


    他清冷的解釋道:“沒什麽奇怪的?我自十歲起便如此了,像這種傷口,一兩日之內便可全消。”


    吳原依本想再問下去,但他感覺到吳俊泉對他的冷漠,使他感覺有些壓抑。


    難道是他的錯覺!


    吉祥鎮裏最大的酒樓叫武胖子酒樓。


    傍晚時分,酒樓裏來了三個人,一個身高八尺,全身穿一身黑色衣服,身形魁梧壯碩,長得劍眉星目,背著一柄長刀,周身散發一股冷厲氣場,令人不敢直視。


    而緊跟在身側的少年就柔和極了,長相甜美,眉目清秀,待人和善,溫溫柔柔。


    而第三個人卻是個三十多歲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一雙眼炯炯有神,穿著貴氣,手中握著一柄名劍飛虹。一看就是不缺錢的主。


    他們便是莫邪,左一和左翼峰。


    左一先是朝整個酒樓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一臉失望的找到一個空桌子坐下。


    “三位客官好,要上些什麽菜?”店小二連忙上前問道。


    左一心神不寧,似乎是沒有聽到。


    左翼峰輕咳一聲,拉迴左一的思緒。


    莫邪的情緒也不高,隻揮手低聲道:“隨便上吧!”


    左翼峰接著道:“再上些酒來!”


    “哎!”店小二見三人情緒不佳,也不敢多說,便悻悻布菜去了。


    飯菜上齊,左一也無心動筷,莫邪本想讓左翼峰勸勸他兒子,卻發現左翼峰的情緒竟也差不多。


    店小二將酒上來,左翼峰率先倒了一杯喝了起來,他一杯接著一杯,似乎更鬱悶了。


    “哇,你們是沒見著那兩位小哥,我從出生起,就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


    隔壁一桌三,四個青年正說得熱火朝天,聽得人也是認認真真,眼睛一眨不眨。


    “真那麽好看呀?比女人還美?”


    “真的,就是見一眼,你就忘不掉,還想再見!當時整條街的人都在盯著他們看。”


    聽著他們的議論聲,左一瞪大雙眼,似乎一下子就活了過來,他的眼中也恢複了神采。


    他下意識的看了左翼峰一眼,左翼峰也在認真聽。


    “爹……”左一望著左翼峰,左翼峰朝他點了點頭。


    左一起身去了那桌,輕輕拱拱手,見了個禮,道:“幾位好,方才聽幾位小哥在說兩個長相極美的男子,不知可否仔細形容一番?”


    那人本來就說的眉飛色舞,見左一這樣甜甜的小哥來問,就說得更起勁了。


    “一個三十不到,長得已是世間少有,另一個十五六歲,美的簡直不像人類,不知道他爹媽怎麽生的,好看到極點嘍!”


    左一忙追問道:“他們可安好?”


    “好得緊呀!隻不過上午見他們還穿著農戶的粗衣,下午就已駕著超大馬車逛街去了!”那人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不等人問,他又接著道:“人家那頭發才是頭發,是又長又密,也不知這樣的美貌最終會便宜哪家姑娘!”


    “瞧你說的,真那麽美,隻怕要被送去皇宮……”旁人小聲耳語。


    幾人便嘻嘻笑了起來。


    “一定是他們!”左一看了看左翼峰,又看了看莫邪,整個人如同滿血複活。


    “他們在這鎮上,他們沒事!”


    其實莫邪心裏也很開心,隻是他沒有左一表現的那般明顯。


    心中的石頭落地,三人胃口也開了,便開始大塊朵頤起來。


    正在他們吃得差不多時,酒樓又進來三個人。


    慕容歌和黑白二老。


    慕容歌挑了離左一三人較遠的位置,一時間還未發現他們。


    但左一三人已看到他們。


    左一隱約記得在斷腸崖,黑白二老趁吳俊泉為歐陽明輸送內力時,偷襲過吳俊泉,加上張狂傲慢的慕容歌,左一對他們三人都沒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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