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大口喘著氣,全身都被汗水浸濕了,她挺著若大的肚子躺在冰冷的床板上,身下的木床上,連張被子都沒有,隻有一席草席。


    葉進賢就坐在衣錦萱身邊,心疼的擦著衣錦萱額頭的汗,“錦萱,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葉進賢說著就要扶起衣錦萱走。


    衣錦萱搖搖頭,死死抓住葉進賢的胳膊,“不!我不出去!出去,蕭進會找到我們的……我們出去就是死路一條。”


    這樣一句話,衣錦萱說的很艱難,上氣不接下氣。


    看著衣錦萱痛苦不堪的樣子,葉進賢第一次體會到什麽是心疼,什麽是心如刀絞。


    也是第一次落淚。


    “我不能讓我葉進賢的女人在這種地方生孩子!”


    葉進賢說完擦了一把眼淚,用懇求的語氣對衣錦萱說:“你放心,出去以後,我替你去死,他們不會傷害一個孕婦的,我了解蕭進,他肯定會讓你平安生下孩子的。”


    “不,不!”衣錦萱搖著頭,眼神開始渙散。


    葉進賢又用哄慰的語氣對衣錦萱說:“錦萱,這裏條件太差了,你在這裏生孩子,真的會死。”


    衣錦萱搖著頭,手抓著葉進賢的胳膊說:“蕭進不會放過我的,我和珂蘿害死了穀萊,蕭進會把我碎屍萬段的,”


    衣錦萱吞著口水,大口唿吸著,“慎沉風也不會放過我,我殺了那麽多人,如果我被抓到,我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


    衣錦萱將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已經開始陣痛了,臉上也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


    她說:“阿賢,我要生了,你幫我接生。”


    “我,我不會,我沒見過女人生孩子。”葉進賢這半生什麽都沒怕過,死也沒怕過,可此刻,他卻渾身開始顫抖,他害怕衣錦萱和他們的孩子死在這裏。


    “求你了錦萱,我們出去吧,就算我們都是死罪,也要給孩子一個活下來的機會。”


    衣錦萱抿了一下唇,渙散的目光重新聚焦了一點兒光,她用這點兒光看著葉進賢。


    她說:“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裏,我不出去……”


    這句話仿佛用盡衣錦萱的力氣,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她吞著口水閉上眼睛,將頭朝後麵仰過去。


    “錦萱!”葉進賢抱住衣錦萱的頭,看著衣錦萱偌大的肚子,眼淚就成串的滴落在衣錦萱的肚子上,滲透進她的衣衫裏。


    濕了的衣衫傳來冰冷的感覺,衣錦萱打了一個哆嗦,她睜開眼睛,看著葉進賢,“阿賢,我好想活下來,好想看見我們的孩子……”


    葉進賢心如刀絞,他這半生,有過數不清的女人,但沒有讓任何女人給她生過孩子,曾經一個女人偷偷懷孕都八個月了,被他知道後強行帶到醫院引產。


    他不喜歡有孩子,也從未對哪個女人動過真感情。


    他記得第一次見衣錦萱時,她好落魄,頭發亂糟糟的,衣衫襤褸,她求他救她,他問她:“我為什麽要救你?”


    衣錦萱沒有說話,隻是落了兩行眼淚。


    明明他見過太多的眼淚,對他來說,別人的眼淚,就像別人臉上的諷刺,他看都懶得看一眼。


    可偏偏衣錦萱的這兩行眼淚就仿佛灼傷了他的心。


    他又問衣錦萱,“我救你可以,你拿什麽謝我?”


    衣錦萱抬起疲憊的眼眸看著他,就是那個眼神,他永遠都忘不了,那麽多渴望,明明是求人救她,卻那麽冷冰冰的說:“隻有我這條命,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


    有很多像她這樣手上沾過血的,心底狠毒的女人都想跟著他,可他從未對誰多看一眼。


    葉進賢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就莫名的愛上這個女人,而且愛的很深,曾經從未想過要一個孩子,在得到衣錦萱的那一刻,他就想讓這個女人給他生孩子。


    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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