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幾乎所有人都喜歡開著車的窗子開車,但是這兩車的車玻璃,是那種不透光的單向玻璃。


    車子停在了辦公大樓的門口,一個人從車裏麵鑽了出來,這個人眯著眼睛,環視了一眼廣場,就轉身向辦公大樓裏麵走去,這個人正是嫌疑人,市長彭鬆,與此同時的,在車的副駕駛上麵走下來一個文質彬彬的戴著眼鏡的人,看樣子,像是市長身邊的秘書,車子關上門,就衝著前麵的停車場開去,車停下來之後,在駕駛室走下了一個人,穿著非常不合身的西服,戴著墨鏡,瘦瘦的身影,看上去十分的單薄,臉上依舊戴著那一副碩大的墨鏡,基本上就已經把他的整張臉給藏在了裏麵,眼睛下麵的嘴唇緊緊的抿著,薄薄的嘴唇顯得這個人很是堅毅。


    第四十九章蹲點


    電話接通了,打的是楚胖子的私人號碼,電話那邊傳來了楚胖子一貫的大嗓門的聲音,我也早就見怪不怪了,隻不過我用的是公共電話亭打給楚胖子的,楚胖子還算客氣一點。


    “喂,那位?”


    “請問是某市自來水公司質檢科主任麽?”


    電話那邊傳來了楚胖子一貫的語氣,在電話裏麵能聽的出來,楚胖子此刻那張欠揍的臉。我哼了一聲,道:“我是張承楠,我家裏的自來水管子漏水了!”


    電話那邊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然後就聽見信號變的很差,傳來了一陣非常讓人覺得煩躁的幹擾的聲音。過了大概30秒,這種電波幹擾的聲音突然消失了,電話那邊傳來了一聲長歎,緊接著,楚胖子語氣裏帶出了嗬責,道:“小夜貓子啊,你小子他娘的夠楞的啊,他娘的線路安全嗎,你就敢給老子打電話啊?”


    我撇了撇嘴,道:“剛剛你不是已經排查過了麽,怎麽會不安全呢?”


    楚胖子無奈的歎了口氣,頗有一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道:“哎,就你這樣的愣頭青,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穩重一點,萬一你楚爺我這裏要是被監聽了,你小子不也是暴露了嗎?你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幹什麽啊?是不是想你楚爺了啊?”


    我衝著話筒呲了呲牙,道:“哎我說楚胖子,我記得我剛剛去學校上學的時候,你可是說,有什麽事情,可以來找你啊,你罩著我啊,怎麽的?說話當放屁啊?”


    楚胖子的語氣有一絲的薄怒,對著話筒罵道:“你小子說話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真應該趁著你小的時候,狠狠的揍你屁股幾次,後悔啊,到了現在,你這麽氣老子,老子卻抓不到你,你等著,下次見著你小子的時候,非要狠狠的揍你一頓不可!”


    我笑了笑,我很喜歡和楚胖子對話,每次和楚胖子聊天的時候,都會覺得非常的輕鬆,我清了清嗓子道:“不說沒用的了,楚胖子,現在我們的那支小隊,怎麽樣了?”


    楚胖子頓了頓,道:“你他娘的都已經不在七局裏麵了,已經是十八局的人了,這裏的事情,你打聽它幹什麽?”


    “嘖嘖,都說你楚胖子夠義氣,沒想到就這麽點氣量,小爺我再怎麽說也是小隊裏麵混出來的,打聽一下隊友的消息,也有問題嗎?”


    楚胖子歎了一口氣,沉默了一陣,才緩緩的道:“小隊麽?我親手帶出來的小隊啊,散夥了啊。”


    我握著電話的手抖了抖,一時間不相信楚胖子的話,我皺起了眉頭,衝著電話機的話筒吼道:“他娘的楚胖子,你再說一遍,到底是怎麽了?”


    楚胖子聽我衝著他吼出了聲,他也舉著電話,開始衝著我也吼了起來,聲音更大:“娘的小夜貓子,還敢跟你楚爺我吼上了,誰他娘的給你那麽大的膽子?”


    我幾乎被楚胖子的氣勢給鎮住了,前文說過,楚胖子就像是我的一個和藹可親的叔叔,小的時候,我還經常的騎在楚胖子的脖子上,我從來都沒見過楚胖子會朝著我吼,雖然我們私下裏會相互拆台,相互說著各種損話和狠話,但是楚胖子卻從來沒有在我的麵前這麽震怒過。


    電話那邊又安靜了下來,我抱著話筒,小心翼翼的道:“胖子,胖子!到底是怎麽了?你的小隊到底是怎麽了?”


    出胖似乎是吼出來之後,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聲音略顯沙啞,對我道:“你們那個小隊散夥了,陳岩,猴子,菜芽複原轉業,現在我也不知道這三個人都在哪裏發展。唉........”


    一聲長歎,似乎飽含了楚胖子無限的淒涼和無奈,我默數著小隊的幾個人,我問道:“楚胖子,孫天炮呢?”


    楚胖子支支吾吾的不迴答我,意思不安的預感在我的心裏升了起來,我又追問了一句,楚胖子才喃喃的道:“孫天炮犧牲了。”


    我腦子裏嗡了一聲,孫天炮犧牲了?他娘的我也就是離開了七局2年,七局怎麽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小隊解散,孫天炮犧牲?他娘的孫天炮這個家夥,怎麽會死呢?那是什麽樣的子彈,能打死孫天炮這個混蛋呢?


    我的嗓子裏有一些發堵,好像是有什麽東西飛進了我的眼睛裏,感覺澀澀的,楚胖子也是沉默了好久,我強忍著自己的哽咽,問道:“他娘的出什麽事了?”


    楚胖子迴答的倒是幹脆,他道:“對不住了小夜貓子,這件事情,現在還是絕密,我不能和你說。”


    我掛掉了電話,覺得腳步很是沉重,腦子裏一片的亂,好端端的一隻小隊,就這麽說散夥就散夥了,我腦子裏迴憶著孫天炮的一言一行,拿不著邊幅的言語,現在想起來,感覺十分的親切。


    就這麽愣呆呆的,一個人在一排的玻璃櫥窗前麵走著,我已經盡量的克製著自己,不要不迴憶,可是迴憶依舊像是大壩上麵的一絲絲裂縫,慢慢的滲透了進來,當裂縫越來越多以後,大壩徹底的垮塌,整個記憶就像決了堤的水,瘋狂的在我的腦海裏四處奔湧著。


    路上的車依舊囂張的響著喇叭,在我的耳邊唿嘯而過,問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迴到壯雷家的樓下的,我正看見下了班的壯雷準備上樓。


    壯雷看見了我,我的表情幾乎是嚇了壯雷一跳,壯雷幾乎是護送著我,上了樓,走到了房間裏。


    我就那麽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裏,開始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裏麵幾乎已經給塞滿了,整個房間裏麵已經煙霧繚繞了,期間盛曉楠和壯雷來問我,出了什麽事請,我搖了搖頭,並不打算說什麽,兩個人見我不說話,就走到了電腦前麵,兩個人開始研究起來壯雷帶迴來的一些資料。


    壯雷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到了電腦的附近,小聲的對盛曉楠道:“隊長他沒事吧。”


    盛曉楠看了一眼我,之後做了一個放心的手勢,道:“沒事,如果隊長遇到了什麽事,還知道迴來找我們,這就說明事情沒有那麽嚴重,讓他自己呆一會,也許就會好了。”


    壯雷點點頭,在公文包裏麵掏出來一個文件夾,道:“剛剛隊長叫我搞的東西,我已經搞到了,不知道你們要這種東西幹嘛。”說著,就將手裏的資料遞給了盛曉楠,盛曉楠接了過來,仔細的一頁一頁的看著。


    壯雷帶迴來的幾頁紙,正是蓬鬆市長身邊的人員調動情況,仔細看了幾遍,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可以的人員調動,並且,也沒有顯示出這個市長有什麽警衛人員。


    盛曉楠自言自語的道:“不對啊,照片上的那個人明明是站在最最標準的保衛的位置上,但是這上麵的材料並沒有說明,市長身邊配備了警衛,怎麽一迴事?”


    壯雷悶聲悶氣的道:“我就說這個彭鬆不簡單麽,在我前期的調查的時候,有一次就幾乎要打開了彭鬆的銀行賬戶的交易記錄了,他賬戶裏麵的幾筆交易記錄讓我很懷疑,這個家夥做事就是這樣藏藏躲躲的,肯定是有什麽貓膩。”


    我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突然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兩個人的麵前,一把拿過盛曉楠手裏的紙,上下草草的看上幾遍,對兩個人道:“好了,不管這個人是誰,我都要去會會,他娘的菜芽,老子倒要看看,你小子怎麽見我!!”


    第二天,我早早的來到市政府的門口,將車停在了廣場的一側的毫不起眼的角落裏,手裏拿著一架照相機,正在向四外拍照,其實這架照相機,不單有照相功能,最牛逼的是,可以通過取景器,當成一台高倍的望遠鏡使用。


    我舉著照相機,觀察著進出政府辦公大樓的車,死守了大概能有一個小時,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出現在了視野裏。


    夏天,幾乎所有人都喜歡開著車的窗子開車,但是這兩車的車玻璃,是那種不透光的單向玻璃。車子停在了辦公大樓的門口,一個人從車裏麵鑽了出來,這個人眯著眼睛,環視了一眼廣場,就轉身向辦公大樓裏麵走去,這個人正是嫌疑人,市長彭鬆,與此同時的,在車的副駕駛上麵走下來一個文質彬彬的戴著眼鏡的人,看樣子,像是市長身邊的秘書,車子關上門,就衝著前麵的停車場開去,車停下來之後,在駕駛室走下了一個人,穿著非常不合身的西服,戴著墨鏡,瘦瘦的身影,看上去十分的單薄,臉上依舊戴著那一副碩大的墨鏡,基本上就已經把他的整張臉給藏在了裏麵,眼睛下麵的嘴唇緊緊的抿著,薄薄的嘴唇顯得這個人很是堅毅。


    他走路的樣子,很穩,不疾不徐的,一步一步的向著停車場的入口走了出來,一看就是當過兵的人,因為當過兵的人,身上的行伍氣質,會十分的清晰,我趁機抓拍下了幾張照片。我將照片放大,仔細的看了看,我靠,這個開車的司機,就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菜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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