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的壯雷深深的震撼了我,我緩緩的放下手裏的酒杯,拍了拍壯雷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動,慢慢的說。


    俗話說酒後吐真言,但是我覺得,酒精有的時候,並不是決定性的因素,而是一種男人的借口,一種放下自己的身段,放下自己所謂的堅持和尊嚴的借口。


    壯雷狠狠的吃了幾口菜,他那個樣子仿佛已經不是在吃菜了,而是在發狠,不知道是想將什麽狠狠的咬碎一般。之後認真的看著我,道:“承楠,我壯雷現在覺得,我現在窩囊!明明知道是誰在威脅我,可是我就是拿他...沒辦法,為了丫頭的安全,俺忍了.....隊長,你知不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


    我瞪著眼睛,看著壯雷,以一種命令的口吻道:“趕緊告訴我!我幫你想辦法!”


    就這樣,就著酒勁,壯雷開始毫不保留的告訴了我一切,原來,事情居然是這麽的簡單,而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卻搞得壯雷壓力這麽大,幾乎就將這條硬漢給搞瘋掉。


    壯雷是某個城市的檢察院的一名檢察官,就是老港片裏麵經常出現的,他們的台詞十分經典,就是:“檢察署請你去喝茶...”


    在港片裏,這種檢察署的官員的權利,可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可以直接的闖進某個政要的辦公室,大模大樣的坐在某高管的老板椅上,而這個高管則畢恭畢敬的接受問話,可見這些地方的檢察署的權力之大。


    但是,同樣的部門,同樣的職能,在大天朝裏麵,可是有一些挨欺負,所謂的政檢法三權分立,在這個人情社會,也稍微顯得似是而非了一些。甚至在某些地區,政府一家獨大,監察機構和法院絲毫沒有自己分權的意識。導致了三權分立名存實亡。


    而壯雷之前工作的那個城市,這種情況就很是嚴重,壯雷自從在特工學院離隊之後,就開始計劃在新的崗位上麵大幹一番。畢竟年輕嘛,人有當過兵,自然是年輕熱血。


    可是這個時候的壯雷,要是在一些混跡在官場圈子裏的老油條們來看,隻會給他一個評語:“雛!!”


    像這種毛頭小夥子,又在檢察署這種要命敏感的部門工作,那後果可想而知。


    所謂檢察院的工作,有對官員監督的職權,可是當壯雷工作了一陣子之後,才發現,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是人浮於事,並沒有幾個真的工作的,用這些工作了幾年的老家夥的話道:“不樹無謂之敵。”依照壯雷的脾氣,壯雷還著實的失望了好久。


    不過沒有過多久,壯雷就開始興奮了起來,因為在某一天壯雷值班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藏頭藏腦的人,直接就進了接待室。


    壯雷還是照著工作流程,認真細致的接待了這個人,


    進來的人是一個還比較年輕的女人,年級大概在30歲左右,穿的珠光寶氣的,可是有一點,與這一身珠光寶氣的衣服十分不相稱的是,這個女人巨大的墨鏡下麵,一雙哀怨的眼神。


    “你好,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壯雷禮貌的問道。


    這個女人好像有一些吃驚,她摘下了臉上的碩大的淺色墨鏡,好奇的打量著壯雷的臉,覺得有一些好奇。


    這個女人也不是沒有去過這樣的對外服務部門,這樣的部門的工作人員,有哪個不是黑著臉,衣服愛答不理的樣子,來的這個女人看著壯雷還挺麵善,就直接了斷的說:“我要舉報一個人!”


    壯雷一看,頓時就認真了起來,說實話,這是他在這個部門工作以來,第一次接到群眾的舉報,所以壯雷還是特別的認真的對待這件事情了。


    壯雷細心地給這個女人倒了一杯水,讓這個家夥坐下,這個女人還是很客氣的點點頭,坐在了桌子的對麵,將手裏的名牌手包放著了桌子上,之後雙手托腮,目光有一些迷離,壯雷已經做到了接待桌的另外一麵,準備好紙筆,開始準備記錄。


    一聲幽怨的長談,在這個女人的嘴裏發出,這個女人似乎有什麽特別的難言的心事,壯雷還是很耐心的拿著紙筆,開始在那裏等著。


    牆上的時鍾滴答的響著,壯雷畢竟以前是一個粗人,打了個哈切道:“請問,你想舉報的人,是誰?能跟我具體的說一說嗎?”


    這個女人表情依舊不變,仿佛很從容,這讓壯雷覺得有一些詫異,以往聽單位的老張說過,來舉報的,什麽樣子的都有,有拿著欠條來的飯店經理,有拿著醫療證明的普通人,還有的甚至抱著私生子來討公道的,不管來的是誰,幾乎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之後就是求爺爺告奶奶的請求檢查院重視這件事。


    但是來的這個女人,簡直是有一些太沉穩了吧,就這麽穩穩地坐在桌子的對麵,一句話不說,隻是雙手托著腮,精致的手指顯示了這個女人的嬌生慣養。手腕上的限量版的腕表,幾乎就是壯雷一年的工資。


    又是幾聲長歎才,這個女人才幽幽的歎道:“我要舉報的這個人,怕你搞不定,怕你們整個單位,都搞不定。”


    壯雷一聽就有一些不願意了,就像是這個女人當著壯雷的麵,說他不行,是一個道理。壯雷雖然有一些懊惱,但是也是很有涵養的道:“你就說吧,隻要是我們職權範圍之內的,我會盡量去做的。”


    這個女人咯咯一笑,看著一臉誠懇的壯雷,道:“那麽好,那麽我告訴你,我要舉報的,額...你可能是認識,叫做彭鬆。”


    壯雷的手就是一抖,一滴濃濃的墨水滴在了紙上,握著筆的手也有一些微微的顫抖,壯雷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仔細的打量著,似乎是有一些不能相信,他清清嗓子,坐了坐正,認真的又問了一遍。


    “你要舉報的,叫做彭鬆?”


    那個女人玩味的笑著,看著一臉異色的壯雷,點了點頭,


    “咱們市的市長?彭鬆??”壯雷似乎是興奮了,又問了一句。


    這個女人似乎是覺得壯雷很可愛,咯咯的笑,道:“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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