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來到韋府的時候,不知道是心情問題,還是真的如此,總覺得走到大門口就感覺到了一股寒意,一陣北風吹來,她居然打了一個激靈。


    “夫人,您怎麽了?”小香連忙上前去,給韋氏攏了攏衣服,體貼地問道。


    “小香,你覺不覺得,今兒個這裏和往常有些不一樣!好像,好像,陰風陣陣啊!”韋氏說道。


    “夫人,不怕!您鴻運高照,什麽鬼神見了您,恐怕都要退避三舍呢!”小香說道。


    兩個人邊說邊走,很快來到了裏間。下人帶領著韋氏來到了側房,三夫人是側室,即使死後也是沒有資格進入大廳拜訪屍體和靈位的。


    二夫人作為韋家唯一的當家,也是三夫人唯一的情同姐妹的人,此時已經癱坐在靈堂旁邊的一張軟塌裏,看起來神色也是非常的不好!


    “二夫人,怎麽幾日不見,您怎麽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啊!”韋氏看到病懨懨的二夫人,心中也不免唏噓。當初這位夫人可是何等的容光煥發啊!韋府的大夫人去世的早,二夫人早早就當家了,隻是韋閣老一直沒有將他扶正而已!


    “你來了,你現在來做什麽呢!”二夫人有些怨氣地說道,是的,她的心裏還在責怪韋天明呢!


    “二夫人,我好心好意來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韋氏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立馬迴嘴道。


    “哼,我們需要幫忙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家老爺過來?”二夫人別過頭,不想理會韋氏。


    “韋將軍也是有苦衷的吧,發生了天亮的事情後,不瞞夫人您講,我都沒有怎麽見過大將軍呢!不是皇後娘娘讓他進宮去的嗎?還以為商亮出來什麽對策了,結果,哎,那天亮的屍體呢?怎麽還不去認領迴來啊!總要早點入土為安啊!”韋氏自說自話地在二夫人身邊坐了下來!


    “說是,叛國之罪的人,還要曝屍三日,才能——,現在的韋府,哎,我的命怎麽這麽苦!”二夫人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說道。


    “啊?皇後娘娘居然不阻止?要是公公知道了,真的要從地下活過來了啊!人都死了,怎麽還要這樣,還是皇後壓根不想管啊!怕這件事連累了太子爺?”韋氏開始了她的計劃!


    “什麽意思?”二夫人好像聽懂了些什麽。


    韋氏和二夫人在閑聊的時候,小香就守在外麵。她聽到兩個小丫鬟在嘀咕著:“你說三夫人怎麽就死了呢?不是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又沒有生病啊!太奇怪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韋二爺都死了,這個家恐怕要改換門庭了......”另一個丫鬟說道。


    “你的意思是?”小丫鬟繼續說道。


    “我可是什麽都沒說啊!”另一人趕緊閉嘴道。


    小香若有所思,悄悄來到韋氏的身邊,耳語了幾句。


    “二夫人,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啊,我們還是把三夫人先入土為安吧!韋將軍現在也不在府裏,我可以湊活著幫幫忙。您也知道,韋家這麽大的家業,現在這樣,您不擔心嗎?再說,您知道現在外麵怎麽說韋府嗎?一下子死了這麽多當家的,都在說您,說您——”韋氏好像麵露難色,似乎不忍說出來一般。


    “說什麽?”二夫人連忙追問道,她可是一個要麵子的女人!


    “說您謀害了三夫人,就是為了謀奪韋家的家產啊!外麵說的可難聽了。”韋氏小心地說道。


    “放屁!”二夫人急的,身體都從軟榻上豎了起來。“三夫人從老爺的墳前傷心過度,又忽然聽韋將軍說了韋二爺的事情,傷心過度,暈了過去。還是韋將軍身邊的人請的大夫,看的病,誰知道,吃下湯藥沒多久就死了!我謀奪什麽家產!讓那個人出來,我要和他對質!”二夫人氣得臉色都發紅了!忽然,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她看了看眼前的韋氏。


    二夫人畢竟在府裏浸淫這麽多年,還是有些頭腦的。她對著韋氏說道:“我也有些累了,我想去安排一下妹妹的身後事,可是這個靈堂也不能沒有人看著。你就在這裏,給三夫人燒些紙錢吧!算起來,也是你的孝心啊!”說著,二夫人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這裏留給了韋氏。


    二夫人出來後,叫來了吳天賜。


    “吳管家,給三夫人看病的那個大夫是哪個醫館的?”二夫人問道。


    “啊?哦,二夫人,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說,這個大夫我剛看到的時候,就問他是哪個醫館的,他對我說是名醫堂的朱大夫,後來我聽到那個阿四問他是哪個醫館的,他卻又說是明濟堂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的?當時,我的腦子裏,還轉了一個彎,怎麽會前後兩個地方不一樣,是不是同時在這兩個地方坐診,這也是有可能的。”吳天賜想了想說道。


    二夫人的心裏隱隱生出了一絲懷疑來,她又問道:“那三夫人的藥渣還有嗎?”


    “夫人,難道您懷疑?”吳天賜聽聞二夫人此言,立馬也想到了些什麽。


    “去問問廚房的廚娘,誰負責煎藥的,可還有藥渣在?”二夫人立馬說道。


    吳天賜剛要轉身,卻又被二夫人給叫住了,說道:“吳管家,悄悄地去問。別驚動其他人,懂嗎?”


    “當心,夫人,我懂得。”吳天賜立馬說道。


    “去吧。我要去休息一會,派個人,盯著點韋氏。”二夫人說道。


    吳天賜本來就很懷疑三夫人的忽然去世,現在二夫人一點撥,倒也覺得十分可疑。他立馬招來了廚娘劉媽問詢。


    “劉媽,給三夫人煎藥的藥渣還有嗎?”吳天賜問道。


    “啊?藥渣,藥渣怎麽還會有?煎好藥,大夫吩咐道說是把藥渣倒在人多的地方,讓很多人踩著,這樣可以帶走疾病。我就把藥渣倒在我們府東麵的道上了,那裏人最多了!”劉媽有些膽怯地說道。


    “所有藥都煎了,沒有一點兒剩餘?”吳天賜繼續問道。一般的大夫開藥肯定不會隻開一天的,肯定會有多餘啊!


    “那個大夫隻開了一頓的藥,說是每天的病情都不一樣,需要及時調整裏麵幾味藥草的分量。所以隻有這一份藥,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劉媽急忙說道。


    本來,吳天賜也就不懷疑了,可是劉媽為什麽要再次強調‘真的沒有了!’,這是不是有點兒欲蓋彌彰?吳天賜不動聲色,而是對著劉媽點點頭,說道:“今兒跟我問話的事情,不要對其他人說!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不要掉了小命!”


    “啊?”劉媽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三夫人的忽然去世,難道和藥劑有關係嗎?難道因為自己偷掉了點兒藥有關係?是因為分量不夠才導致的嗎?劉媽越想越心慌,不知不覺,額頭竟然沁出了汗水來,一層細細的汗珠,好像秋日早成的露珠一樣。


    吳天賜隨即又吩咐了兩個下人,分別去名醫堂和明濟堂找那個柳大夫。


    劉媽轉身的時候,一隻耳朵一直在偷聽吳管家的話。一聽這個吳管家還要找柳大夫。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上,也密密層層地出了一身汗!


    吳天賜看著劉媽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後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隻見劉媽來到了自己居住的房間裏,隨即胸口好像變得鼓鼓囊囊的。似乎藏了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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