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順著巨蛇化形失敗的方向一路尋去,不多久就來到了現場,這裏的土地一片焦黑,就連四周參天的大樹都沒剩下幾棵完整的,但所幸還是留下了不少的天材地寶,一副晶瑩剔透的龍角,完整無缺;十幾片桌麵大小的龍鱗,爍爍放光;還有零零散散的一塊塊殷紅的蛟龍血竭。


    金陽子把所得之物一分為二,自己取了一半,另一半則留給了虎子,虎子堅決推辭,但拗不過金陽子,隻得先收了起來。


    大黑經過了一陣子的休息恢複了體力,又開始飛天趕路。一路無話,就這麽走走停停,終於在一日後,來到了祁連山。


    “誰道崤函千古險,迴看隻見一丸泥”,這句詩很好地形容了祁連山的高聳、險峻和巍峨。險峻的崤關、函穀關相比祁連山,也僅僅是“一丸泥”而以。


    金陽子與虎子幾人落下雲端,腳下是一片冰山,這冰山,刀削斧劈,直插青天,把青天都凍得慘白。冰天上凍雲彌漫,一坨坨,慘淡一片,給人的感覺幾乎快要從天上跌下來似的。山麓滿是巨大的冰碴,方圓數百裏之內,寸草不長。即使是遠在百裏外,樹木也被凍成了冰林,枝葉都成了霧凇、冰棱。冰冷而青白。


    冰山無路可通,隻是冷峻地立著,沒有聲響,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即使在遠端望一望也能感覺到他的冷峻,死寂,讓人望而生畏。


    然而就在幾人踏上這片死寂之地時候,一縷光射來,腳下的冰山居然開始融化,露出了一片升騰的綠色,驀然場景一轉,哪裏還有什麽冰山。


    綠草如茵,古木參天,彩蝶翩翩,花香陣陣,雲霧繚繞間,隱約的可以看到一間草廬,草廬前站著一名白衣白發白須的老者手執一柄拂塵,正微笑的朝著幾人頷首。


    “老雜毛,貧道給你送徒弟來了,還不趕緊迎接。”金陽子哈哈大笑道。


    “你這個家夥,一百多年了,這張貧嘴還是口無遮攔。”玄微子也笑罵道。


    “師父!”虎子終於如願以償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師父玄微子,眼眶一熱,雙膝跪倒,跪爬到玄微子跟前磕起了響頭。


    “起來,快起來,好孩子,你終於來了。”玄微子雙手攙起虎子,胡子樂得撅起老高。


    金陽子也吩咐董樹身、劉煒、趙輝給玄微子見禮,口稱“師伯。”


    草廬內的陳設都是極其簡單的,沒有什麽花哨的飾物,隻有幾隻蒲團,一張長幾,一盞青燈,經書數卷,還有就是靠牆的一張竹榻,別無他物。


    隨著兩頭雪人端上兩杯香茶和一盤水果,茶香陣陣,果香飄溢,草廬內笑語歡聲,兩個經年不見的老友互訴起了家常。


    “師弟啊,一塵子師兄近況如何啊?”玄微子問道。


    “有勞玄微師兄記掛,一百年前我師兄已經接替老宮主之位,現在已經是太穹宮的宮主了。”金陽子抱拳道。


    “是啊,轉眼我們都有一百多年沒見了,當真是世事難料啊!”玄微子手撚胡須不禁感歎。


    金陽子沒好氣的瞥了玄微子一眼,“世事不難料,是你這個老家夥太難料了。”


    “哈哈哈”,玄微子一陣大笑,他好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金陽啊,你還是年輕時的老樣子,一張臭嘴,當著我徒弟的麵,還來損我。”


    “我看,虎子這孩子可是比你強多了,哪一點像你徒弟啊,你教的了教不了啊,教不了送給我算了。”金陽子總是不是時機的想挖玄微子的牆角。


    “你啊想得美,你們太穹宮弟子眾多,卻和我來搶徒弟,你還真想的出來。”玄微子氣得就差拍桌子了。


    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矯情,虎子與董樹身等人根本就插不上話,隻得相視苦笑,關鍵時刻還是秦壽起了作用,“我說兩位老祖宗,您二位先別吵了好不好,我們這還餓著肚子呢。”


    仙家方外世界就連食材也要別塵世上的鮮美,一頓算不上豐盛的飯菜,卻讓秦壽、劉煒與趙輝吃的直打飽嗝,而大黑更是沒出息,一口一口的仙草打進門幾乎就沒停過,撐得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


    玄微子所居住的這片福地,遠遠不及太穹宮的萬一,隻有方圓五裏大小,不過卻是玄微子利用百年時間親自祭煉出來的,不比太穹宮是幾千年間一代一代的祭煉,若如此論斷的話,優劣就可見一斑了。


    而且玄微子性好清淨,即使空間再大,也不願太多的人打攪他清修,因此這一百多年來算上虎子他也就僅收了三名弟子,大弟子乾正元和二弟子成若泰早在五十年前就下了山,早已是修行界成名的劍仙,在虎子到來之前隻有兩頭雪人大雪和小雪陪伴著他。


    金陽子又在玄微子處盤恆了兩日,這兩日裏天天和玄微子一起切磋印證,而虎子與秦壽也和董樹身、劉煒、趙輝打成了一片,最好玩的是大黑,每日和大雪小雪追逐打鬧,玩的不亦樂乎。


    歡聚總是美好的,而分別在再豁達的人心中也難免讓人感覺有些不舍。


    在金陽子的提議下,虎子、董樹身、劉煒與趙輝結成了異性兄弟,劉煒年紀最長,趙輝次之,再其次是董樹身,最小的則是虎子。


    臨行之際,玄微子與金陽子約定五年之後會帶著虎子去太穹宮拜訪一塵子,拜托金陽子轉告,金陽子欣然答應,這才帶著董樹身三人告辭離去,秦壽眼眶淺,離別時還掉了幾滴眼淚,大黑也是頗為不舍,對著幾人離去的背影“噅噅”的叫個不停。


    時光荏苒轉眼半年時間過去,虎子的修為終於到達了太玄境的最後一步,準備要渡天劫衝擊道通境了。這一天祁連山冰川之上的天空中出現幾多紅雲,越聚越濃,顏色已經變得暗紅,仿佛是天空在滴血。


    玄微子為虎子布置的渡劫法陣很是奇特,和其他門派的方法有著本質的不同,法陣四周的九杆陣旗分別按照洛書的位置擺放,一白,二黑,三碧,四綠,六白,七赤,八白,九紫,而虎子就坐在中間,五黃位的陣旗則是漂浮在虎子頭頂的正上方位置,九杆陣旗與虎子相唿應,把虎子包裹在了中間。


    “轟隆!”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突然響起,隨即天空的紅雲中閃起一片大亮,一道天雷迅捷無比地從雲團中射出,直直的劈向虎子頭頂上的陣旗,“啪”的一聲天雷順著五黃旗分為八份,激引到其他八杆陣旗上,通過八杆陣旗的過濾,分別又從八個方向形成八道電弧打進了虎子的身體,原來玄微子用這種陣法不僅可以為虎子消去天劫,而且竟然還把劫雷通過陣旗的過濾成了淬煉虎子筋骨的工具。


    “轟隆!”又是一道天雷擊下,這次虎子的臉色居然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但依舊是咬著牙坐在那裏不動分毫,身體上慢慢的漾起了一層淡淡的白光。


    緊接著,又是一陣猛烈的天雷,虎子身上的白光越來越盛,而他臉上的痛苦之色卻漸漸的褪去,逐漸變得輕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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