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唐古特翻臉
穿越：廢柴作家夢迴南宋末年 作者：沃泥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莫如深一行急匆匆迴到府衙。衛仲已經暴露，他的爪牙被抓，斡勒赤已經徹底接管了府衙。
莫如深早已把宜家客棧偷拍下的家壇聯絡點及聯絡人交給了斡勒赤。斡勒赤安排手下人按圖索驥，抓捕了相關人員。
國壇的人員籍冊卻沒有找到，在卜夏禮的府上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發現。而軍營是唐古特的天下，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
追隨卜夏禮叛亂的軍隊基本被剿滅，唐古特是殘暴之人，對可能剩餘的人員一定會大開殺戒，他們的命運早已注定了。
此戰本來已經大獲全勝，沒想到發生了意外，在小寒山軍營自殺的匪首居然不是衛仲。
莫如深向斡勒赤說了情況，斡勒赤大皺眉頭。正在他們躊躇間，負責抽查府衙的校尉向斡勒赤報告，斡勒青紅不見了。
斡勒赤沒太在意，因為青紅經常沒頭沒腦地消失了。
然而那個校尉卻有些為難地說：“剛開始搜查時，青紅小姐還在。她還說要幫著搜查，誰知忙了一會兒後，她就不見了。”
斡勒赤這才在意了：“她有沒有出門？”
校尉說：“我已經問過了守門的衛士，青紅小姐並沒有出去過。然而我遍尋府衙，依然沒有找到。”
莫如深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對斡勒赤說：“找一下吧，別出什麽事兒。”
斡勒赤立刻派人四下尋找，莫如深也參加了。半個時辰後，搜索完畢，沒有任何發現。
斡勒赤比青紅大了近二十歲，青紅是他們的父母晚年時生的掌上明珠。父母去世後，斡勒赤長兄如父，對青紅疼愛有加，他絕不允許青紅出事。
斡勒赤真急了，大喝道：“再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青紅！”
聽了斡勒赤的話，莫如深似有所悟：“將軍，您剛才說要掘地三尺。衛仲在此作知府多年，他有沒有可能挖過暗道。根據以往破獲黑龍堂分壇及藏身處的經驗，狡兔三窟，他們很有可能挖了暗道，以備不時之需。”
斡勒赤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問：“以莫大人之見，如果有暗道，入口應在何處？”
莫如深想了想，說：“出於自我保護，我覺得暗道應該在衛仲經常待的地方，無非就是衛仲臥房或書房這些地方。”
斡勒赤說：“就從這些地方查起。”
大家仔細搜索了衛仲的臥房和書房，家具、牆壁任何犄角旮旯都沒放過，依然沒有收獲。
斡勒赤一籌莫展，命令手下人再查一遍。
彭超悄悄問：“老三，你是不是想錯了。”
莫如深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坐在了衛仲的椅子上。他在腦海中設想著自己是衛仲，現在遇到了危險，需要盡快撤入暗道。
他查看了書桌附近的地板以及書桌附近的抽屜及各類物件，沒有發現。他又躺在床上，設想著自己需要盡快撤入暗道。
他仔細檢查了床鋪，床板、床圍、立柱以及床附近的牆壁，均沒有發現，他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猜想。
他又想到了青紅，如果青紅遇到了危險會躲在哪裏呢？他從床上坐起來，環視著周圍的擺設。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凳上，隨手撩起垂下來的床單，往裏麵看。其實軍卒們已經搜過幾次了，床下什麽都沒有。
莫如深仔細觀察了一下，附近的灰塵上有腳印，這應該是軍卒搜查時留下的。
床凳與床腿之間的空檔不小，完全可以鑽進去一個人。他拿出手機，開了機，打開了手電筒往裏照。
由於在中興府不能充電，近一個月來，他每次都是用的時候才把手機開機。
他仔細觀察著床下，地麵上的灰塵有拖擦的痕跡。他一眼看出，這裏曾經有人進去過。
他二話沒說，鑽了進去。羅紅纓想提醒他不要進去，已經來不及了。
羅紅纓在外麵問：“深哥，你發現了什麽嗎？”
莫如深用手機照了照，說了一聲：“有發現。叫斡勒將軍來。”
斡勒赤就在不遠處，已經聽見了他說的話，快步走了過來。
斡勒赤問：“莫大人，發現了什麽？”
莫如深伸出頭，說：“將軍，這床下有人進來過，而且床板的背麵有一個按鈕。我想按一下，試一試。如果我沒事，你們再下來。”
羅紅纓一聽就急了：“你不可以自己去，我要跟你一起下去！”
莫如深覺得很溫暖，對她說：“床下地方小，隻夠躺一個人。我先下去，然後你再下。”
羅紅纓還是抓著莫如深的衣袖不放。
莫如深笑著說：“我猜這是衛仲用來逃命的，他不可能為自己設下埋伏。”
羅紅纓聽懂了莫如深的解釋，緊抓著衣袖的手慢慢鬆開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可能不聽任何人的話，但她聽莫如深的話。
莫如深見她不說話了，重新躺好，按下了那個按鈕。隻聽“哢嚓”一聲響，地板翻開了，莫如深滑了下去。
羅紅纓一驚，想立刻下去，被彭超拉住了。
彭超說：“等一下，不要辜負了老三的好意。”
過了一會兒，下麵傳出了莫如深的聲音：“你們下來吧，拿上火折。”
大家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羅紅纓一馬當先，滑了下去，然後所有人陸續下來了。
入口處是一個滑道，滑下來後，再走幾級台階，到了一段平直的通道。通道可以容納兩個人並排走，還算寬敞。
莫如深和斡勒赤打頭，往前走了約二十多步，發現地上赫然躺著一個人。
兩人走近一看，都是大吃一驚。地上趴著一個姑娘，略有卷曲的頭發披散著，後背插著一把短刀。
斡勒赤一聲驚唿：“青紅，你醒醒！”
斡勒赤方寸大亂，立刻想把青紅翻過來。莫如深阻止了他，用手機的燈光照了一下青紅的臉，把手指放在她的頸動脈上。
莫如深朝斡勒赤搖搖頭，斡勒赤再也顧不上大將軍的體麵，大放悲聲。莫如深拔下了插在青紅後背的刀，這就是青紅的防身短刀，自己也曾被這把短刀俘虜過。
莫如深對彭超說：“大哥，把青紅姑娘抬上去吧。”
彭超默默答了一聲是，與軍卒一起把青紅抬起了擔架。
斡勒赤抹了抹眼淚，咬牙切齒地說：“媽的！衛仲這個王八蛋，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
莫如深歎氣道：“將軍，我們往前搜索吧。看看另一個出口在哪裏？”
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到了盡頭。莫如深打開出口，鑽了上去。
這裏是一家雜貨店，也是黑龍堂的聯絡點。距後衙的直線距離隻有一百餘步，今天斡勒赤手下的人來這兒搜查過，可惜當時沒有發現地道口。
莫如深和斡勒赤從街上迴府衙，忽見對麵有一隊衣著華麗的軍隊走來。斡勒赤拉著莫如深退在了街邊，把頭低下了。
莫如深覺得他的行為很奇怪，在這中興府誰敢讓斡勒赤讓道，即使是唐古特也不敢。
莫如深問：“大將軍，這支隊伍有什麽特別之處嗎？連您這位鎮守京兆府的大將軍都得讓道。”
斡勒赤沒有抬頭，說：“看服飾，這是七王爺阿裏不哥的衛隊，想必七王爺到了。”
莫如深仔細觀察了一下，衛隊的彎刀果然是是牛骨把的。與台本雷鏖戰時，他曾經見過類似的牛骨把彎刀。
莫如深倒吸了一口涼氣，問：“七王爺來此何幹？”
斡勒赤皺著眉頭，說：“情形殊難預料，隻怕事情有變。七王爺與四王爺素來政風不一，世人皆知。想必七王爺很快會來找我問話。”
衛隊過去了，莫如深和斡勒赤迴到了府衙。羅紅纓正在給青紅整理遺容。
斡勒赤走到屍體，雙眼含淚：“青紅，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大家沒有攔他，過了一會兒斡勒赤擦幹了眼淚，對羅紅纓說：“紅纓姑娘，麻煩你給青紅換一身幹淨點的衣服，拜托了！”
羅紅纓趕緊說：“大將軍節哀，紅纓一定不負所托！”
這時，有人來報：“七王爺口諭，請斡勒赤大將軍到唐古特將軍府中覲見。”
斡勒赤感歎道：“來得真快！”
莫如深說：“大將軍盡管去，青紅姑娘的事我等自會盡力。”
斡勒赤快步出去了。羅紅纓讓軍卒把青紅的屍體抬進了偏廳，莫如深和彭超等在外麵。片刻之後，忽聽羅紅纓一聲驚唿。
莫如深又不便進去，於是問：“紅纓，怎麽了？”
話音剛落，羅紅纓就出來了，手裏拿著一封信，遞給了莫如深：“深哥，你看！”
莫如深接過信一看，裏麵居然是衛仲向南宋買糧草的密信，信的落款是清水。
南宋朝廷居然有人販賣糧草給黑龍堂，黑龍堂將糧草屯集於小寒山。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些糧草就是黑龍堂舉事的關鍵。
此次到蒙古查案，就是為了找出潛伏在南宋的黑龍堂奸細。現在終於有下落了，但這個清水是何人，仍需進一步查證。
莫如深很興奮，對彭超說：“大哥，你迴一趟館驛，讓唐明趕緊把密信的內容傳書給江千裏。讓他調查這個叫清水的人，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黑龍堂水壇壇主。另外，著力查戶部的賬目和庫存，戶部一定有問題。”
彭超明白了：“你是說戶部私下販運糧草給黑龍堂？這豈不是與史宅之產生聯係了？”
莫如深說：“正是。你趕緊迴去，讓唐明立刻發出。衛仲跑了，我們要快，我怕事情有變，不利於偵破。”
彭超答應一聲，快步出去了。
羅紅纓說：“看來青紅發現了這封信，最後被衛仲殺了。”
莫如深想了一下：“不太可能。如果是那樣，信就被衛仲拿走了。”
羅紅纓點點頭：“那青紅為什麽會死？”
莫如深歎了一口氣：“我想青紅一定是好奇心大發，又想幫我們破案。自己偷偷到衛仲的房間查找證據，找到信後，正好碰上衛仲迴來，於是躲於床下。”
羅紅纓說：“聽起來很合理。她為什麽會死呢？”
莫如深說：“看屍體的情狀，青紅死了大約五個時辰，跟我們去小寒山的時間相近。我猜想，大隊人馬搜查府衙時，衛仲想從地道逃跑，掀起床圍才發現青紅在下麵。於是他挾持青紅到了地道，以青紅的性格必不會乖乖就範，最後衛仲殺了青紅。”
羅紅纓問：“那青紅沒有反抗嗎？”
莫如深說：“應該有反抗，我剛才看過，青紅的小臂上有瘀傷。她不是衛仲的對手，所以被挾持了。最後衛仲從背後用短刀刺死了青紅，但一直沒有發現那封密信。”
羅紅纓有些感傷地說：“密信還在，可惜青紅死了。”
莫如深搖搖頭，很感慨。半個時辰後，斡勒赤迴來了。
他心急火燎地把莫如深拉在一邊，說：“事情緊急，我來不及多說了。莫大人，你們盡快離開中興府，盡早進入大宋境內。即刻離開，不要延誤！”
莫如深不明白：“為什麽？青紅還沒有下葬，我還要參加——”
他很著急，說：“你的心意我領了，你必須立刻離開。”
莫如深不明所以：“大將軍，你必須說清楚，否則我絕不會走。”
他無奈地說：“你呀，真是倔！好吧，我告訴你。七王爺此來，表麵是查問案件進度，實際上是要殺你。”
莫如深更不明白了：“殺我？為什麽要殺我？宋蒙聯合辦案，我是大宋欽差，為何要殺我？”
他解釋道：“七王爺聽說了你在案件偵破中的表現，認為你是蒙古攻宋的巨大障礙，要——要殺你滅口！”
莫如深說：“兩國正在合作，何況我又不是帶兵之人，怎麽就成了障礙？”
他歎息道：“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唐古特對你的智謀十分忌憚，是他建議殺你的。我已經據理力爭了，七王爺表麵答應了，我很清楚七王爺不會真聽我的。唐古特一定會派人追殺你，唐古特有屠夫之名，你是知道的。”
莫如深明白了，唐古特沒有人性，完全可以幹出類似的事情來。
莫如深問：“七王爺怎麽會如此行事？單憑唐古特一麵之詞，就將我視為眼中釘了。”
斡勒赤真是急了：“莫大人，你與我兄妹頗有交情。我才冒如此風險傳訊於你，你務必先走。七王爺一向主戰，隻怕兩國很快便會再起戰事。到時，你想走也走不脫了。”
莫如深抱拳施禮：“感謝將軍提醒，如深告辭了！”
斡勒赤如釋重負：“你終於想走了。快點吧！我已經讓人準備了食物和快馬，你們立即出城。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莫如深叫了羅紅纓，立即迴到了館驛。
莫如深把南霖的骨灰盒放在包袱裏，背在身上，自言自語地說：“南霖，我帶你迴家。”
彭超和羅紅纓看看他，沒有說話，但心裏都被他的重情重義感動了。半個時辰後，他們打點好行裝，出了城門。
果然不出所料，他們剛出城門，走出去不遠，城門就關閉了。一行人不敢怠慢，快馬加鞭，星夜趕路。
在大將軍府，唐古特大為光火。他們搜遍了館驛、府衙以及所有的街道，沒有發現莫如深。
他與斡勒赤大吵了一架，他指責斡勒赤給莫如深通風報信。斡勒赤指責他暗施殺手，不遵七王爺號令。
阿裏不哥表麵上同意不殺莫如深，無法責備斡勒赤，隻好讓斡勒赤先迴去整理案件相關證據和檔案，盡快向大汗複旨。
斡勒赤離開了，房間裏隻剩下了阿裏不哥和唐古特。
唐古特焦急地說：“我已經派人追出去了百餘裏，為何仍不見莫如深一行的蹤影。莫非他們又化妝了？他們狡猾得很，但是他們一行至少有十幾人，無論如何化妝，都是一支不小的隊伍，為何沒有蹤跡呢？”
阿裏不哥說：“莫非他們沒有走向南的大道？”
唐古特難以置信：“向南不過兩百裏，就進入了大宋境內，這是最便捷的大道。難道他們會舍近求遠？更何況守城的軍士報告說，他們的確是從南城門出去的。”
阿裏不哥搖搖頭：“我們可能上當了。你曾說過那個姓莫的詭計多端，從南城門出去，未必就會走向南的官道。他能想到，我們當然也能想到，這一點他應該明白。”
唐古特突然明白了，拳頭重重地往桌上一砸：“王爺，末將無能，上當了！”
阿裏不哥微笑著擺擺手：“這個莫如深確非凡人。勝敗及兵家常事，何需掛懷！我們想想，他會朝那個方向出逃。”
唐古特一邊想一邊說：“往西，往北都是我們的腹地，即使他聲東擊西，也不會往我們的腹地去。”
阿裏不哥點點頭：“不錯。既然西、北、南三個方向都不可能，那就隻剩下向東了。”
唐古特恍然大悟：“對，就是向東！向東南100裏外，就是慶陽府，再往前就是京兆府，那裏是四王爺的地盤，歸斡勒赤管轄。他們與斡勒赤交往甚密，可以從那裏尋求幫助。”
阿裏不哥不住地點頭：“言之有理。”
唐古特抱拳施禮：“我這就安排向東追擊，務必斬莫如深於馬下。”
說完，唐古特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唐古特猜得沒錯，莫如深一行的確是從南城門出城。出城後，他們轉道，改走了向東南方向的大道。
到了荊州東路轄下的興元府就到了大宋境內，他們就安全了。如此算來，他們需要三天兩夜才能到達興元府。他們平安地走了兩天兩夜，時間來到了第三天早上。
平安了兩天，大家都有點放鬆警惕了，就連莫如深也是如此。
羅紅纓滿臉自豪，說：“深哥，還是你厲害，選了這條路。否則，我們一路上少不了大大小小的鏖戰。”
唐明感慨地說：“論武功，莫大人與江將軍相差甚遠，但論智謀，莫大人比我們將軍略勝一籌。”
彭超開玩笑說：“你這麽說你們將軍，不怕我告密嗎？”
唐明說：“沒關係，我們將軍胸懷寬廣，更何況這是他自己說過的。”
莫如深提醒道：“我們還是盡快趕路吧，目前還在蒙古境內。再往前80裏，我們就安全了。”
彭超說：“我們已經過了慶陽府，這是京兆府的地盤，唐古特隻怕鞭長莫及了。”
莫如深搖搖頭：“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京兆府雖歸斡勒赤管轄，但他目前不在京兆府，情形實難預料。我們還是抓緊趕路。”
說完，他們快馬加鞭，繼續趕路了。大約又走了20裏，隻見後麵塵土飛揚，好像有大隊人馬似風卷殘雲般橫掃過來。
莫如深頓覺大事不妙，趕緊提醒大家：“快走！唐古特追來了！”
羅紅纓一邊甩鞭子，一邊罵道：“這個禽獸，還真追來了。”
唐明邊跑邊向後看：“這裏是蒙宋兩國的緩衝區，地勢平坦，無人居住，我們無處躲藏。看樣子他們距離我們大約還有不足五裏，雙方的馬都是蒙古馬。他們應該已經換過馬，我們沒有換過，時間長了我們會被追上。”
彭超問：“那怎麽辦？”
莫如深一邊往前跑，一邊說：“我們盡力往前跑，隻要能跑到距離邊境五裏的範圍內，大宋軍隊就能看到我們，我們便有救了。”
計劃雖好，但事與願違。離邊境大約有十裏的時候，騎兵已經追到了身後。弓箭手已經能把箭射到他們身旁了，已經有個別禁軍兄弟中箭了。
唐明大喊道：“莫大人、彭兄、紅纓姑娘，你們先走！我帶禁軍的兄弟們抵擋一陣！”
彭超是熱血之人，斷然拒絕：“我們豈能丟下你們先走，那還是我彭超嗎？”
唐明大聲說：“你們沒有打過仗，趕緊先走。我會視具體情況而定，抵擋一陣，我會追上你們。”
莫如深比較冷靜，對彭超和羅紅纓說：“聽唐明的，否則我們誰都走不了！”
唐明拔轉馬頭，命令道：“禁軍兄弟們聽令，立即列陣！我們的任務是拖延時間，他們進攻時，我們再出擊。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動！”
禁軍雖然隻有十幾人，但訓練有素很快結陣，雙方對峙起來。唐古特佩服宋軍的勇氣，但事關兩國利益，他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蒙古騎兵像風一樣，席卷而來。禁軍在唐明的帶領下，縱馬反擊。
兩輪衝擊過後，除唐明外，禁軍兄弟隻剩下了四個人，而且個個都有傷。唐明帶著四個兄弟向大宋方向衝去。
唐明在策馬狂奔中，見到前方冒起了滾滾濃煙，不知道是怎麽迴事。走近一看，他發現煙是莫如深放的。
原來莫如深三人趁唐明抵擋一陣的功夫，在前方三裏的地方撿來了大堆柴火，放出了濃煙。
目的是讓邊境的宋軍發現這裏的情況，以便取得支援。彭超本來心裏有一點怪莫如深不顧唐明的死活，自己先走了。
直到濃煙起來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怪了莫如深。他心裏暗暗佩服，真正能稱得上智勇雙全的人正是自己的結拜兄弟莫如深。
莫如深指著100步開外一個小土丘，說：“我們到那邊，在小土丘上固守待援！”
莫如深早已把宜家客棧偷拍下的家壇聯絡點及聯絡人交給了斡勒赤。斡勒赤安排手下人按圖索驥，抓捕了相關人員。
國壇的人員籍冊卻沒有找到，在卜夏禮的府上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發現。而軍營是唐古特的天下，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
追隨卜夏禮叛亂的軍隊基本被剿滅，唐古特是殘暴之人，對可能剩餘的人員一定會大開殺戒，他們的命運早已注定了。
此戰本來已經大獲全勝，沒想到發生了意外，在小寒山軍營自殺的匪首居然不是衛仲。
莫如深向斡勒赤說了情況，斡勒赤大皺眉頭。正在他們躊躇間，負責抽查府衙的校尉向斡勒赤報告，斡勒青紅不見了。
斡勒赤沒太在意，因為青紅經常沒頭沒腦地消失了。
然而那個校尉卻有些為難地說：“剛開始搜查時，青紅小姐還在。她還說要幫著搜查，誰知忙了一會兒後，她就不見了。”
斡勒赤這才在意了：“她有沒有出門？”
校尉說：“我已經問過了守門的衛士，青紅小姐並沒有出去過。然而我遍尋府衙，依然沒有找到。”
莫如深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對斡勒赤說：“找一下吧，別出什麽事兒。”
斡勒赤立刻派人四下尋找，莫如深也參加了。半個時辰後，搜索完畢，沒有任何發現。
斡勒赤比青紅大了近二十歲，青紅是他們的父母晚年時生的掌上明珠。父母去世後，斡勒赤長兄如父，對青紅疼愛有加，他絕不允許青紅出事。
斡勒赤真急了，大喝道：“再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青紅！”
聽了斡勒赤的話，莫如深似有所悟：“將軍，您剛才說要掘地三尺。衛仲在此作知府多年，他有沒有可能挖過暗道。根據以往破獲黑龍堂分壇及藏身處的經驗，狡兔三窟，他們很有可能挖了暗道，以備不時之需。”
斡勒赤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問：“以莫大人之見，如果有暗道，入口應在何處？”
莫如深想了想，說：“出於自我保護，我覺得暗道應該在衛仲經常待的地方，無非就是衛仲臥房或書房這些地方。”
斡勒赤說：“就從這些地方查起。”
大家仔細搜索了衛仲的臥房和書房，家具、牆壁任何犄角旮旯都沒放過，依然沒有收獲。
斡勒赤一籌莫展，命令手下人再查一遍。
彭超悄悄問：“老三，你是不是想錯了。”
莫如深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坐在了衛仲的椅子上。他在腦海中設想著自己是衛仲，現在遇到了危險，需要盡快撤入暗道。
他查看了書桌附近的地板以及書桌附近的抽屜及各類物件，沒有發現。他又躺在床上，設想著自己需要盡快撤入暗道。
他仔細檢查了床鋪，床板、床圍、立柱以及床附近的牆壁，均沒有發現，他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猜想。
他又想到了青紅，如果青紅遇到了危險會躲在哪裏呢？他從床上坐起來，環視著周圍的擺設。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凳上，隨手撩起垂下來的床單，往裏麵看。其實軍卒們已經搜過幾次了，床下什麽都沒有。
莫如深仔細觀察了一下，附近的灰塵上有腳印，這應該是軍卒搜查時留下的。
床凳與床腿之間的空檔不小，完全可以鑽進去一個人。他拿出手機，開了機，打開了手電筒往裏照。
由於在中興府不能充電，近一個月來，他每次都是用的時候才把手機開機。
他仔細觀察著床下，地麵上的灰塵有拖擦的痕跡。他一眼看出，這裏曾經有人進去過。
他二話沒說，鑽了進去。羅紅纓想提醒他不要進去，已經來不及了。
羅紅纓在外麵問：“深哥，你發現了什麽嗎？”
莫如深用手機照了照，說了一聲：“有發現。叫斡勒將軍來。”
斡勒赤就在不遠處，已經聽見了他說的話，快步走了過來。
斡勒赤問：“莫大人，發現了什麽？”
莫如深伸出頭，說：“將軍，這床下有人進來過，而且床板的背麵有一個按鈕。我想按一下，試一試。如果我沒事，你們再下來。”
羅紅纓一聽就急了：“你不可以自己去，我要跟你一起下去！”
莫如深覺得很溫暖，對她說：“床下地方小，隻夠躺一個人。我先下去，然後你再下。”
羅紅纓還是抓著莫如深的衣袖不放。
莫如深笑著說：“我猜這是衛仲用來逃命的，他不可能為自己設下埋伏。”
羅紅纓聽懂了莫如深的解釋，緊抓著衣袖的手慢慢鬆開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可能不聽任何人的話，但她聽莫如深的話。
莫如深見她不說話了，重新躺好，按下了那個按鈕。隻聽“哢嚓”一聲響，地板翻開了，莫如深滑了下去。
羅紅纓一驚，想立刻下去，被彭超拉住了。
彭超說：“等一下，不要辜負了老三的好意。”
過了一會兒，下麵傳出了莫如深的聲音：“你們下來吧，拿上火折。”
大家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羅紅纓一馬當先，滑了下去，然後所有人陸續下來了。
入口處是一個滑道，滑下來後，再走幾級台階，到了一段平直的通道。通道可以容納兩個人並排走，還算寬敞。
莫如深和斡勒赤打頭，往前走了約二十多步，發現地上赫然躺著一個人。
兩人走近一看，都是大吃一驚。地上趴著一個姑娘，略有卷曲的頭發披散著，後背插著一把短刀。
斡勒赤一聲驚唿：“青紅，你醒醒！”
斡勒赤方寸大亂，立刻想把青紅翻過來。莫如深阻止了他，用手機的燈光照了一下青紅的臉，把手指放在她的頸動脈上。
莫如深朝斡勒赤搖搖頭，斡勒赤再也顧不上大將軍的體麵，大放悲聲。莫如深拔下了插在青紅後背的刀，這就是青紅的防身短刀，自己也曾被這把短刀俘虜過。
莫如深對彭超說：“大哥，把青紅姑娘抬上去吧。”
彭超默默答了一聲是，與軍卒一起把青紅抬起了擔架。
斡勒赤抹了抹眼淚，咬牙切齒地說：“媽的！衛仲這個王八蛋，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
莫如深歎氣道：“將軍，我們往前搜索吧。看看另一個出口在哪裏？”
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到了盡頭。莫如深打開出口，鑽了上去。
這裏是一家雜貨店，也是黑龍堂的聯絡點。距後衙的直線距離隻有一百餘步，今天斡勒赤手下的人來這兒搜查過，可惜當時沒有發現地道口。
莫如深和斡勒赤從街上迴府衙，忽見對麵有一隊衣著華麗的軍隊走來。斡勒赤拉著莫如深退在了街邊，把頭低下了。
莫如深覺得他的行為很奇怪，在這中興府誰敢讓斡勒赤讓道，即使是唐古特也不敢。
莫如深問：“大將軍，這支隊伍有什麽特別之處嗎？連您這位鎮守京兆府的大將軍都得讓道。”
斡勒赤沒有抬頭，說：“看服飾，這是七王爺阿裏不哥的衛隊，想必七王爺到了。”
莫如深仔細觀察了一下，衛隊的彎刀果然是是牛骨把的。與台本雷鏖戰時，他曾經見過類似的牛骨把彎刀。
莫如深倒吸了一口涼氣，問：“七王爺來此何幹？”
斡勒赤皺著眉頭，說：“情形殊難預料，隻怕事情有變。七王爺與四王爺素來政風不一，世人皆知。想必七王爺很快會來找我問話。”
衛隊過去了，莫如深和斡勒赤迴到了府衙。羅紅纓正在給青紅整理遺容。
斡勒赤走到屍體，雙眼含淚：“青紅，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大家沒有攔他，過了一會兒斡勒赤擦幹了眼淚，對羅紅纓說：“紅纓姑娘，麻煩你給青紅換一身幹淨點的衣服，拜托了！”
羅紅纓趕緊說：“大將軍節哀，紅纓一定不負所托！”
這時，有人來報：“七王爺口諭，請斡勒赤大將軍到唐古特將軍府中覲見。”
斡勒赤感歎道：“來得真快！”
莫如深說：“大將軍盡管去，青紅姑娘的事我等自會盡力。”
斡勒赤快步出去了。羅紅纓讓軍卒把青紅的屍體抬進了偏廳，莫如深和彭超等在外麵。片刻之後，忽聽羅紅纓一聲驚唿。
莫如深又不便進去，於是問：“紅纓，怎麽了？”
話音剛落，羅紅纓就出來了，手裏拿著一封信，遞給了莫如深：“深哥，你看！”
莫如深接過信一看，裏麵居然是衛仲向南宋買糧草的密信，信的落款是清水。
南宋朝廷居然有人販賣糧草給黑龍堂，黑龍堂將糧草屯集於小寒山。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些糧草就是黑龍堂舉事的關鍵。
此次到蒙古查案，就是為了找出潛伏在南宋的黑龍堂奸細。現在終於有下落了，但這個清水是何人，仍需進一步查證。
莫如深很興奮，對彭超說：“大哥，你迴一趟館驛，讓唐明趕緊把密信的內容傳書給江千裏。讓他調查這個叫清水的人，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黑龍堂水壇壇主。另外，著力查戶部的賬目和庫存，戶部一定有問題。”
彭超明白了：“你是說戶部私下販運糧草給黑龍堂？這豈不是與史宅之產生聯係了？”
莫如深說：“正是。你趕緊迴去，讓唐明立刻發出。衛仲跑了，我們要快，我怕事情有變，不利於偵破。”
彭超答應一聲，快步出去了。
羅紅纓說：“看來青紅發現了這封信，最後被衛仲殺了。”
莫如深想了一下：“不太可能。如果是那樣，信就被衛仲拿走了。”
羅紅纓點點頭：“那青紅為什麽會死？”
莫如深歎了一口氣：“我想青紅一定是好奇心大發，又想幫我們破案。自己偷偷到衛仲的房間查找證據，找到信後，正好碰上衛仲迴來，於是躲於床下。”
羅紅纓說：“聽起來很合理。她為什麽會死呢？”
莫如深說：“看屍體的情狀，青紅死了大約五個時辰，跟我們去小寒山的時間相近。我猜想，大隊人馬搜查府衙時，衛仲想從地道逃跑，掀起床圍才發現青紅在下麵。於是他挾持青紅到了地道，以青紅的性格必不會乖乖就範，最後衛仲殺了青紅。”
羅紅纓問：“那青紅沒有反抗嗎？”
莫如深說：“應該有反抗，我剛才看過，青紅的小臂上有瘀傷。她不是衛仲的對手，所以被挾持了。最後衛仲從背後用短刀刺死了青紅，但一直沒有發現那封密信。”
羅紅纓有些感傷地說：“密信還在，可惜青紅死了。”
莫如深搖搖頭，很感慨。半個時辰後，斡勒赤迴來了。
他心急火燎地把莫如深拉在一邊，說：“事情緊急，我來不及多說了。莫大人，你們盡快離開中興府，盡早進入大宋境內。即刻離開，不要延誤！”
莫如深不明白：“為什麽？青紅還沒有下葬，我還要參加——”
他很著急，說：“你的心意我領了，你必須立刻離開。”
莫如深不明所以：“大將軍，你必須說清楚，否則我絕不會走。”
他無奈地說：“你呀，真是倔！好吧，我告訴你。七王爺此來，表麵是查問案件進度，實際上是要殺你。”
莫如深更不明白了：“殺我？為什麽要殺我？宋蒙聯合辦案，我是大宋欽差，為何要殺我？”
他解釋道：“七王爺聽說了你在案件偵破中的表現，認為你是蒙古攻宋的巨大障礙，要——要殺你滅口！”
莫如深說：“兩國正在合作，何況我又不是帶兵之人，怎麽就成了障礙？”
他歎息道：“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唐古特對你的智謀十分忌憚，是他建議殺你的。我已經據理力爭了，七王爺表麵答應了，我很清楚七王爺不會真聽我的。唐古特一定會派人追殺你，唐古特有屠夫之名，你是知道的。”
莫如深明白了，唐古特沒有人性，完全可以幹出類似的事情來。
莫如深問：“七王爺怎麽會如此行事？單憑唐古特一麵之詞，就將我視為眼中釘了。”
斡勒赤真是急了：“莫大人，你與我兄妹頗有交情。我才冒如此風險傳訊於你，你務必先走。七王爺一向主戰，隻怕兩國很快便會再起戰事。到時，你想走也走不脫了。”
莫如深抱拳施禮：“感謝將軍提醒，如深告辭了！”
斡勒赤如釋重負：“你終於想走了。快點吧！我已經讓人準備了食物和快馬，你們立即出城。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莫如深叫了羅紅纓，立即迴到了館驛。
莫如深把南霖的骨灰盒放在包袱裏，背在身上，自言自語地說：“南霖，我帶你迴家。”
彭超和羅紅纓看看他，沒有說話，但心裏都被他的重情重義感動了。半個時辰後，他們打點好行裝，出了城門。
果然不出所料，他們剛出城門，走出去不遠，城門就關閉了。一行人不敢怠慢，快馬加鞭，星夜趕路。
在大將軍府，唐古特大為光火。他們搜遍了館驛、府衙以及所有的街道，沒有發現莫如深。
他與斡勒赤大吵了一架，他指責斡勒赤給莫如深通風報信。斡勒赤指責他暗施殺手，不遵七王爺號令。
阿裏不哥表麵上同意不殺莫如深，無法責備斡勒赤，隻好讓斡勒赤先迴去整理案件相關證據和檔案，盡快向大汗複旨。
斡勒赤離開了，房間裏隻剩下了阿裏不哥和唐古特。
唐古特焦急地說：“我已經派人追出去了百餘裏，為何仍不見莫如深一行的蹤影。莫非他們又化妝了？他們狡猾得很，但是他們一行至少有十幾人，無論如何化妝，都是一支不小的隊伍，為何沒有蹤跡呢？”
阿裏不哥說：“莫非他們沒有走向南的大道？”
唐古特難以置信：“向南不過兩百裏，就進入了大宋境內，這是最便捷的大道。難道他們會舍近求遠？更何況守城的軍士報告說，他們的確是從南城門出去的。”
阿裏不哥搖搖頭：“我們可能上當了。你曾說過那個姓莫的詭計多端，從南城門出去，未必就會走向南的官道。他能想到，我們當然也能想到，這一點他應該明白。”
唐古特突然明白了，拳頭重重地往桌上一砸：“王爺，末將無能，上當了！”
阿裏不哥微笑著擺擺手：“這個莫如深確非凡人。勝敗及兵家常事，何需掛懷！我們想想，他會朝那個方向出逃。”
唐古特一邊想一邊說：“往西，往北都是我們的腹地，即使他聲東擊西，也不會往我們的腹地去。”
阿裏不哥點點頭：“不錯。既然西、北、南三個方向都不可能，那就隻剩下向東了。”
唐古特恍然大悟：“對，就是向東！向東南100裏外，就是慶陽府，再往前就是京兆府，那裏是四王爺的地盤，歸斡勒赤管轄。他們與斡勒赤交往甚密，可以從那裏尋求幫助。”
阿裏不哥不住地點頭：“言之有理。”
唐古特抱拳施禮：“我這就安排向東追擊，務必斬莫如深於馬下。”
說完，唐古特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唐古特猜得沒錯，莫如深一行的確是從南城門出城。出城後，他們轉道，改走了向東南方向的大道。
到了荊州東路轄下的興元府就到了大宋境內，他們就安全了。如此算來，他們需要三天兩夜才能到達興元府。他們平安地走了兩天兩夜，時間來到了第三天早上。
平安了兩天，大家都有點放鬆警惕了，就連莫如深也是如此。
羅紅纓滿臉自豪，說：“深哥，還是你厲害，選了這條路。否則，我們一路上少不了大大小小的鏖戰。”
唐明感慨地說：“論武功，莫大人與江將軍相差甚遠，但論智謀，莫大人比我們將軍略勝一籌。”
彭超開玩笑說：“你這麽說你們將軍，不怕我告密嗎？”
唐明說：“沒關係，我們將軍胸懷寬廣，更何況這是他自己說過的。”
莫如深提醒道：“我們還是盡快趕路吧，目前還在蒙古境內。再往前80裏，我們就安全了。”
彭超說：“我們已經過了慶陽府，這是京兆府的地盤，唐古特隻怕鞭長莫及了。”
莫如深搖搖頭：“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京兆府雖歸斡勒赤管轄，但他目前不在京兆府，情形實難預料。我們還是抓緊趕路。”
說完，他們快馬加鞭，繼續趕路了。大約又走了20裏，隻見後麵塵土飛揚，好像有大隊人馬似風卷殘雲般橫掃過來。
莫如深頓覺大事不妙，趕緊提醒大家：“快走！唐古特追來了！”
羅紅纓一邊甩鞭子，一邊罵道：“這個禽獸，還真追來了。”
唐明邊跑邊向後看：“這裏是蒙宋兩國的緩衝區，地勢平坦，無人居住，我們無處躲藏。看樣子他們距離我們大約還有不足五裏，雙方的馬都是蒙古馬。他們應該已經換過馬，我們沒有換過，時間長了我們會被追上。”
彭超問：“那怎麽辦？”
莫如深一邊往前跑，一邊說：“我們盡力往前跑，隻要能跑到距離邊境五裏的範圍內，大宋軍隊就能看到我們，我們便有救了。”
計劃雖好，但事與願違。離邊境大約有十裏的時候，騎兵已經追到了身後。弓箭手已經能把箭射到他們身旁了，已經有個別禁軍兄弟中箭了。
唐明大喊道：“莫大人、彭兄、紅纓姑娘，你們先走！我帶禁軍的兄弟們抵擋一陣！”
彭超是熱血之人，斷然拒絕：“我們豈能丟下你們先走，那還是我彭超嗎？”
唐明大聲說：“你們沒有打過仗，趕緊先走。我會視具體情況而定，抵擋一陣，我會追上你們。”
莫如深比較冷靜，對彭超和羅紅纓說：“聽唐明的，否則我們誰都走不了！”
唐明拔轉馬頭，命令道：“禁軍兄弟們聽令，立即列陣！我們的任務是拖延時間，他們進攻時，我們再出擊。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動！”
禁軍雖然隻有十幾人，但訓練有素很快結陣，雙方對峙起來。唐古特佩服宋軍的勇氣，但事關兩國利益，他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蒙古騎兵像風一樣，席卷而來。禁軍在唐明的帶領下，縱馬反擊。
兩輪衝擊過後，除唐明外，禁軍兄弟隻剩下了四個人，而且個個都有傷。唐明帶著四個兄弟向大宋方向衝去。
唐明在策馬狂奔中，見到前方冒起了滾滾濃煙，不知道是怎麽迴事。走近一看，他發現煙是莫如深放的。
原來莫如深三人趁唐明抵擋一陣的功夫，在前方三裏的地方撿來了大堆柴火，放出了濃煙。
目的是讓邊境的宋軍發現這裏的情況，以便取得支援。彭超本來心裏有一點怪莫如深不顧唐明的死活，自己先走了。
直到濃煙起來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怪了莫如深。他心裏暗暗佩服，真正能稱得上智勇雙全的人正是自己的結拜兄弟莫如深。
莫如深指著100步開外一個小土丘，說：“我們到那邊，在小土丘上固守待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