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瘋狂的卜夏禮
穿越：廢柴作家夢迴南宋末年 作者：沃泥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彭超看了那個盒子一眼，問：“裏麵是什麽東西？”
莫如深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盒子上麵有一個拚圖密碼鎖，我試了試，根本打不開。”
彭超拿過來看了看，說：“你不是有寶刀嗎？砍開看看不就行了？”
莫如深說：“大哥，我們並不知道裏麵是什麽，萬一砍壞了，裏麵的東西就廢了。”
彭超點點頭：“說得也是。這是哪兒來的？”
莫如深若有所思：“那個五樓的怪人把這個盒子放在床邊的暗格裏，發現外麵有動靜後，他還打開查看過，想必裏麵的東西很重要。”
彭超撓撓頭：“可是，我們又打不開，這怎麽辦？”
莫如深自言自語道：“天亮之前必須放迴去，我們又打不開，怎麽辦呢？”
他來迴在屋裏踱了幾圈，突然站住了。
彭超問：“老三，你怎麽啦？”
莫如深說：“南霖冰雪聰明，當年查知學書院案的時候，我見到她房間裏有類似的拚圖。”
彭超一激靈：“對呀，怎麽把她忘了。”
“這樣，大哥，你繼續在這兒打唿嚕。我去一趟醫館。”莫如深說。
彭超不同意：“那怎麽能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
莫如深勸他：“你在這兒睡覺就是幫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彭超知道莫如深說得有道理，說：“我留下也行，但是——但是你一出去，他們就會發現，這怎麽辦？”
“你說得也是。”莫如深想了一下說，“咱們的窗戶臨街，我從窗戶下去，天亮前趕迴來。”
彭超說：“這樣還行，你千萬多加小心！”
說走就走，莫如深把窗戶打開，看看街上沒人，縱身跳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裏。
彭超見他走遠了，才關上窗戶，重新躺迴到床上。
莫如深急匆匆趕到，確認後麵沒人跟蹤，這才閃身進入了醫館。
羅紅纓見莫如深從外麵進來，萬分焦急地說：“深哥，你可算迴來了！我們都急死了。你們究竟怎麽了，彭大哥呢？”
莫如深也很急：“我們都很好，現在顧不上說這些。南霖呢？她怎麽樣？醒了沒有？”
床上傳來了南霖微弱的聲音：“莫大哥，我沒事。”
莫如深走到床邊，看看南霖，說：“你感覺怎麽樣了？”
見到了莫如深，南霖眼睛裏閃起了亮光：“莫大哥，我感覺好多了，你放心。”
她抓住莫如深的手說：“宜家客棧有問題，那首詩是一首藏頭詩。”
莫如深握住她的手說：“根據你的提示，我已經發現了那首詩。”
“藏頭詩？什麽藏頭詩？”羅紅纓問。
莫如深解釋道：“客棧那幅書法是一首詩，每句詩的第一個字連起來是登山臨水，還我家國。”
青紅問：“那塊木板上亂七八糟的字是一首詩？”
羅紅纓已經明白了：“客棧果然與黑龍堂有關。”
莫如深顧不上跟她們解釋這些，本來想讓南霖拚一下盒子上的拚圖，但見南霖還很虛弱，欲言又止。
南霖果然聰明，看出了莫如深的心思：“莫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被南霖看破了，莫如深也就不好隱瞞了：“嗯，是這樣。我在五樓那個怪人的房間發現了一個小盒子，上麵有一個拚圖鎖，我解不開。突然想起你會拚這個，所以我想——”
南霖明白了，她用力支撐了一下身體，想坐起來。莫如深急忙抱著她的肩膀，把被子墊在了她的背後。
羅紅纓埋怨莫如深：“深哥，南姐還沒有恢複，你這是幹嘛？”
莫如深覺得自己確實不對，沒有說話。
南霖卻說：“不要緊。莫大哥如果不急，就不會滿頭大汗地跑迴來了。”
羅紅纓緘口不言了。她暗暗指責自己太粗心，不如南霖心細，沒注意到莫如深早已滿頭大汗了。
南霖拿過了那個盒子，說：“讓我看一下。”
她觀察了一會兒，開始挪動起了那些圖形。大約就是一盞茶的功夫，突然聽到盒子喀嚓一聲。
莫如深心裏一喜，他接過盒子，慢慢地打開了。裏麵是一個小冊子、一個賬本和幾張大額銀票。
小冊子記載了很多人名，上麵還有一些人的身份和住址。
銀票數額有一萬多兩，是國通銀號開出的。
青紅感歎道：“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銀子！”
南霖說：“這看起來是名冊、賬本之類的東西。”
莫如深點點頭，來不及細看。他立即把手機開機，拍下了小冊子和賬本上每一頁的內容，然後拍了銀票。拍攝完畢，他把所有東西重新放入了盒中。
羅紅纓不服氣：“深哥，你還要把這些東西還迴去？憑什麽？”
莫如深把盒子重新鎖好，說：“我們在此勢單力孤，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羅紅纓說：“讓衛仲出麵拿人。”
莫如深搖搖頭：“蒙古大汗的聖旨還沒到，他們怎麽會聽我們的？內容我都拍下了，絕不能打草驚蛇。”
南霖說：“莫大哥所言極是！”
青紅不禁說了一句：“如果我大哥在就好了。”
莫如深看了青紅一眼：“青紅說的有道理！”
他有感而發，脫口而出，身在異國，手中無兵可調真是處處捉襟見肘。
莫如深不知不覺連誇了兩個女人，羅紅纓突然醋意大發：“她們都說得對，就是我說得不對！”
她轉過身，落下了眼淚。
莫如深很尷尬，走到羅紅纓身邊說：“紅纓，大家正常討論問題，你別生氣。”
羅紅纓抹了抹眼淚說：“誰生氣了？”
莫如深說：“紅纓，關鍵時刻我們不要節外生枝。”
“什麽？你說我節外生枝？”羅紅纓哼了一聲，氣衝衝地出門去了。
眼看已經過了四更三刻了，天快亮了。
莫如深顧不上哄羅紅纓，迴身對青紅說：“青紅姑娘，你迴一趟京兆府，讓斡勒赤將軍派些兵來，注意隱藏行蹤。”
斡勒青紅很高興，她覺得自己終於能幫上忙了。
她說：“我馬上出發。”
莫如深問她：“城門辰時才能開，你怎麽出去？”
她狡黠地說：“你不管了，我有辦法。”
莫如深知道這個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經常獨自闖蕩，還曾設計將自己活捉。
莫如深還是不太放心，叮囑道：“萬事小心，速去速迴！”
青紅答了一聲是，轉身出去了。
莫如深來到院中，隻見羅紅纓站在廊下掉眼淚。
他對羅紅纓說：“紅纓，萬事錯皆在我。青紅迴京兆府搬兵，南霖就交給你了。我現在必須迴去，否則大哥就露餡兒了，我們都有危險。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我任打任罰，一切隨你。”
羅紅纓淚流得更厲害了，知道莫如深在意她，她從心裏往外很高興。她轉迴身，抱住莫如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噔噔噔地進屋去了。
莫如深很感慨，同時不敢怠慢，急忙離開了醫館，趕迴了宜家客棧。他順著臨街的柱子攀到了五樓，推門進去，隻見那個怪人還沒醒。
他輕輕打開暗格，把那個盒子放了進去。檢查完後，他才從五樓下到了四樓。
彭超一見是莫如深，才把手裏的刀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地。
他說：“老三，你可迴來了。”
莫如深悄悄告訴他：“放心吧，大哥。一切正常。”
彭超說：“我再也不想一個人呆在屋裏了，太煎熬了！”
莫如深微笑道：“因地製宜，因時製宜。此次前來，我們人手有限，不得已而為之，下不為例！”
彭超問：“明天呢？明天怎麽辦？”
莫如深說：“從中興府到京兆府來迴至少三天，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彭超說：“他們一旦發現南霖沒死，我們就危險了。”
莫如深點點頭，彭超說得沒錯，其實他也是心急如焚。在此地，他們人單力孤，不便行事。
他不敢奢談萬全之策，隻想往後拖延幾天，無奈事情緊急，給不了他太多的時間考慮。
這一次，他確實有點慌了。他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了下去，心裏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
他想起了自己拍的照片，把手機拿出來，開了機。在這兒不能充電，他隻好在用的時候才把手機打開。
他一張一張地翻看著，慢慢冷靜下來了。突然他想到了衛仲，心裏有了主意。
衛仲對於宜家客棧及黑龍會的態度如何，還不得而知。
他以為雖然沒有蒙古大汗的聖旨，衛仲身為本地的父母官，總不至於對轄下的不法行為置若罔聞吧。
借助衛仲，總比無所依托強一些。他終於下定決心天亮以後到府衙去找衛仲。
莫如深徹夜未眠，終於熬到了天亮。簡單梳洗了一下，莫如深和彭超下樓。
猶豫再三，莫如深沒有退房。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沒有退房，或者說為什麽要把房間留下來。他到底是否會迴來，連自己都不清楚。
出了客棧，他們直奔府衙。說明來意，他們見到了衛仲。
衛仲問莫如深：“何先生清早登門，所為何事？”
莫如深說：“衛大人，昨日我們少東家差點死於非命。看情狀，就是中毒所致，我懷疑與客棧所倒的茶水有關。請大人詳查！”
衛仲很驚愕：“竟有此事？”
莫如深說：“草民本不願無端懷疑他人，但事關少東家的性命。如果我不明就裏，無法向東家交待。天佑良善，幸而少東家平安脫險。”
衛仲很嚴肅地說：“看來這個宜家客棧不簡單。何先生放心，本官今日就派人嚴查。衛某建議何先生另尋一家客棧棲身，不要再入住宜家客棧了。”
莫如深想了一下，點點頭說：“如此也好，煩請衛大人代轉胡掌櫃，昨日事發後，我們似乎不宜再住了。”
衛仲笑著說：“先生不必掛懷，本官自會傳達。我料胡六奇也不敢與官府造次。”
莫如深起身告辭：“如此，我便告辭了。”
衛仲起身相送：“何先生慢走！”
莫如深客氣道：“衛大人留步！”
從府衙出來，莫如深和彭超沿著大街慢慢向前走。他迴味著剛才與衛仲見麵的細節，剛才他差點就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然而麵對著圓滑而神秘的衛仲，他欲言又止了。臨時改成了少東家中毒，見麵也成了報案。
他們在街上買了些早點，直奔醫館而去。南霖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已經能夠下地活動了。
也許南霖是真的餓了，拿起油條，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大家都沒有見到南霖如此吃飯，不過想到她從昨日午後就沒有再吃過東西，也就見怪不怪了。
莫如深一邊吃，一邊思考著。這個醫館的郎中見錢眼開，隨時能夠為了利益改變原則。
現在他拿著莫如深給的銀子，可以收留他們。他也可能因別人給的銀子，把他們的行蹤透露出去。
最後，他決定吃過早飯後立即離開這個醫館，另尋棲身之處。他向大家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大家同意他的想法，但接下來去哪兒，還是不好確定。
羅紅纓說：“南姐的身體剛見好，不如在此休養一天，明天再離開。”
彭超表示反對：“我們與宜家客棧鬧得很不愉快，他們不會放過我們。我們明知他們是黑龍堂的人，暫時不能硬拚，不如暫避一時。”
羅紅纓還是很擔心：“可是南姐的身體——”
南霖說：“我沒事，已經恢複了。我就是餓了，吃了東西，已經好多了。”
大家都想到了她剛才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說到底，能做最後決定的還是莫如深。
彭超說：“行了。還是聽老三的吧，他說走就走，他說留就留。”
羅紅纓調侃了一下彭超：“彭大哥總愛說，老三，接下來怎麽辦，或者老三，你是怎麽想的。”
她不僅學了彭超說過的話，還模仿了彭超的腔調和動作，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彭超倒是沒想到，問道：“老三，我是不是經常這樣說？”
話一出口，大家笑得更歡了。彭超自己意識到羅紅纓的話是對的，也哈哈大笑起來。
莫如深也學著彭超的腔調說：“大哥，我決定了，咱們立即離開。”
彭超指著莫如深說：“你也取笑我。”
莫如深突然變得一本正經，說：“大哥，謝謝你！這幾年，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鬼樣子。”
彭超有些感慨地說：“別這麽說，跟著你，我覺得我的人生特別有意義。”
羅紅纓調侃道：“再說下去，你們就有老夫老妻的味道了。”
彭超看了她一眼，終於逮到了報仇的機會。
彭超撇著嘴說：“能和他成為老夫老妻的，隻有你們倆。對了，你們倆，誰作妻，誰作妾，商量好了沒有？”
羅紅纓、南霖和莫如深都沒想到彭超會這麽說，三個人全都僵住了。
彭超看了他們一眼，覺得自己好像過分了一點，急忙找補了一下：“其實沒關係，日子怎麽都能過。”
接下來，誰都沒說話，大家都悶著頭吃飯了。
他們要離開了，郎中還有點依依不舍。莫如深明白一夜之間，他就掙了100多兩銀子，當然不舍得莫如深走。
離開了醫館，他們直奔城外。
羅紅纓很好奇：“我們為什麽要去城外？難道我們要在城外住嗎？”
彭超也很好奇：“是呀，老三。城外沒有客棧。”
南霖也想知道，但她更理解莫如深。多數的時候，她與莫如深一樣，更喜歡靜靜地思考。
她知道莫如深一定有主意了，隻要安靜地等他說出自己的決定就行了。
莫如深說：“我們住城外，租老百姓的房子就好了，畢竟這方麵我們很有經驗。”
彭超被他逗笑了：“老三，你又開玩笑了，我就放心了。昨夜有那麽一瞬間，我看到你有些慌了，心裏真沒底。現在好了，租房也挺好，敢把一年的房租給房東，我們隻住一個月，還怕租不下房子？”
迴想起在廬州租房便是如此，大家都笑了。談笑間，他們已經出城了。他們出的是東城門，順著大道往前走三裏路，就有一個村莊。
他們離城大約不到兩裏，隻聽後麵馬蹄聲響，灰塵滾滾，而且正朝他們走的方向而來，似乎有一隊騎兵過來了。
眨眼間，騎兵已經到身後了，莫如深四人急忙閃在一邊。那隊騎兵到他們跟前，沒有繼續前進，而是把他們圍在了中間。
莫如深揮了揮手，試圖揮去眼前的灰塵。
還沒等他看清楚來人，為首一人已經說話了：“何先生，為何來去匆匆。相識一場，好歹道個別不過分吧？”
灰塵逐漸散去，莫如深看清了來人，居然是卜夏禮。
莫如深抱拳施禮：“草民見過卜將軍。”
卜夏禮冷笑著說：“何在，何大炮，你的記性還不錯，還記得本將軍！”
莫如深迴複道：“草民當然記得將軍。”
卜夏禮問道：“那你記不記得還欠我一筆債？”
莫如深問：“不知草民何時何地，因何事欠了將軍的債，請將軍賜教！”
卜夏禮眼裏閃著寒光，說：“舍弟死了，你是不是給我一個交待？”
莫如深解釋道：“令弟是唐古特大將軍親手殺的，與草民無關。”
卜夏禮用馬鞭一指莫如深：“如果不是你發現暗格，舍弟怎麽會死？還有那瓶毒藥，根本不是舍弟之物。”
莫如深反問道：“將軍怎麽知道毒藥不是令弟的？”
“我？”卜夏禮一時語塞，轉而說道：“舍弟從不碰毒物，那些東西怎麽會在他屋裏？”
莫如深冷笑一聲，說：“難道將軍的主觀判斷比證據還有說服力嗎？”
卜夏禮斬釘截鐵地說：“毒藥絕不是舍弟的！”
莫如深詰問道：“將軍如此肯定，莫非知道什麽內情？”
卜夏禮有些氣急敗壞了：“你巧舌如簧！毒藥是你親自發現的，我現在懷疑是你親自放的，故意栽害舍弟。”
羅紅纓早已忍無可忍，說：“這位將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起栽害他人，天下人恐怕無出將軍其右吧！”
卜夏禮不屑地說：“無知女子，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羅紅纓反唇相譏：“我大宋乃禮儀之邦，不似蠻夷之輩，出言不遜！”
卜夏禮大怒：“我看爾等就是大宋奸細。左右，給我拿下！”
莫如深四人早就料到卜夏禮一定會動手，早有防備，但他不想與蒙古人大打出手。
一來自己一方人少，不宜動手。二來與蒙古人衝突，會影響今後的聯合破案行動。
莫如深大喝一聲：“且慢！”
卜夏禮問他：“死到臨頭，還有何話要講！”
莫如深慢慢鬆開了寶刀上纏的白布，把刀一舉說：“你們看看這把刀，可曾見過？”
卜夏禮及手下人仔細觀瞧，卜夏禮認出來了：“這是蒙哥大汗的刀，後來賜給了四王爺忽必烈，如何在你手中？莫非你竊取了此刀？”
彭超很不服氣：“卜將軍，請你慎言！這是四王爺忽必烈送的。”
卜夏禮一愣，忽然大笑起來：“賊子，出此狂言！四王爺的刀如何會輕易送於爾等匹夫之輩？”
彭超再也忍不住了：“這位是大宋大理寺少卿莫如深大人，與四王爺是朋友。朋友之間贈送禮品，有何不可？”
卜夏禮的笑容戛然而止：“莫如深？你真是那個救出四王爺的莫如深？”
莫如深把舉著的刀放下了，不慌不忙地說：“看來卜將軍早就懷疑我是莫如深了。”
卜夏禮不知該如何解釋，莫如深總能找到他言語中的破綻。
他實在不知道如何解釋，用手一指莫如深：“你一個大宋官員為何來到蒙古境內？”
莫如深解釋道：“此次前來的目的是與蒙古聯合偵破黑龍堂一案。”
卜夏禮問：“既是聯合破案，為何私訪？為何我們沒有接到大汗的旨意？”
莫如深說：“另一路大宋特使已經去了大都，相信蒙哥大汗的旨意不日即到。請將軍稍安勿躁，等待一時！”
卜夏禮大吼道：“一派胡言！既然聯合，為何離開中興府？必是宋朝奸細。”
他對手下人說：“給我拿下，拒不投降者一概格殺！”
莫如深知道沒有退路了，迴身對大家說：“趕快退到樹林裏，馬隊不便進去！”
四個人下馬，快步進了樹林，向前奔跑。卜夏禮命令所有人下馬步行，在後麵緊追不舍。
南霖不習武，又是大病初愈，很快就上氣不接下氣，跑不動了。蒙古兵蜂擁而至，雙方短兵相接，大打出手。
羅紅纓武功不弱，自然不會太吃虧。莫如深有寶刀在手，彭超也是久曆生死，都能抵擋一陣。
南霖有點吃虧，好在有弓弩在手，防身倒是沒有太大問題。
可惜蒙古軍隊軍紀很嚴酷，後退者會遭受嚴厲的懲罰，領兵的將軍可以將後退者就地正法。
蒙古兵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進攻，眼見大家都已經掛了彩，莫如深心急如焚。
莫如深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盒子上麵有一個拚圖密碼鎖，我試了試，根本打不開。”
彭超拿過來看了看，說：“你不是有寶刀嗎？砍開看看不就行了？”
莫如深說：“大哥，我們並不知道裏麵是什麽，萬一砍壞了，裏麵的東西就廢了。”
彭超點點頭：“說得也是。這是哪兒來的？”
莫如深若有所思：“那個五樓的怪人把這個盒子放在床邊的暗格裏，發現外麵有動靜後，他還打開查看過，想必裏麵的東西很重要。”
彭超撓撓頭：“可是，我們又打不開，這怎麽辦？”
莫如深自言自語道：“天亮之前必須放迴去，我們又打不開，怎麽辦呢？”
他來迴在屋裏踱了幾圈，突然站住了。
彭超問：“老三，你怎麽啦？”
莫如深說：“南霖冰雪聰明，當年查知學書院案的時候，我見到她房間裏有類似的拚圖。”
彭超一激靈：“對呀，怎麽把她忘了。”
“這樣，大哥，你繼續在這兒打唿嚕。我去一趟醫館。”莫如深說。
彭超不同意：“那怎麽能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
莫如深勸他：“你在這兒睡覺就是幫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彭超知道莫如深說得有道理，說：“我留下也行，但是——但是你一出去，他們就會發現，這怎麽辦？”
“你說得也是。”莫如深想了一下說，“咱們的窗戶臨街，我從窗戶下去，天亮前趕迴來。”
彭超說：“這樣還行，你千萬多加小心！”
說走就走，莫如深把窗戶打開，看看街上沒人，縱身跳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裏。
彭超見他走遠了，才關上窗戶，重新躺迴到床上。
莫如深急匆匆趕到，確認後麵沒人跟蹤，這才閃身進入了醫館。
羅紅纓見莫如深從外麵進來，萬分焦急地說：“深哥，你可算迴來了！我們都急死了。你們究竟怎麽了，彭大哥呢？”
莫如深也很急：“我們都很好，現在顧不上說這些。南霖呢？她怎麽樣？醒了沒有？”
床上傳來了南霖微弱的聲音：“莫大哥，我沒事。”
莫如深走到床邊，看看南霖，說：“你感覺怎麽樣了？”
見到了莫如深，南霖眼睛裏閃起了亮光：“莫大哥，我感覺好多了，你放心。”
她抓住莫如深的手說：“宜家客棧有問題，那首詩是一首藏頭詩。”
莫如深握住她的手說：“根據你的提示，我已經發現了那首詩。”
“藏頭詩？什麽藏頭詩？”羅紅纓問。
莫如深解釋道：“客棧那幅書法是一首詩，每句詩的第一個字連起來是登山臨水，還我家國。”
青紅問：“那塊木板上亂七八糟的字是一首詩？”
羅紅纓已經明白了：“客棧果然與黑龍堂有關。”
莫如深顧不上跟她們解釋這些，本來想讓南霖拚一下盒子上的拚圖，但見南霖還很虛弱，欲言又止。
南霖果然聰明，看出了莫如深的心思：“莫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被南霖看破了，莫如深也就不好隱瞞了：“嗯，是這樣。我在五樓那個怪人的房間發現了一個小盒子，上麵有一個拚圖鎖，我解不開。突然想起你會拚這個，所以我想——”
南霖明白了，她用力支撐了一下身體，想坐起來。莫如深急忙抱著她的肩膀，把被子墊在了她的背後。
羅紅纓埋怨莫如深：“深哥，南姐還沒有恢複，你這是幹嘛？”
莫如深覺得自己確實不對，沒有說話。
南霖卻說：“不要緊。莫大哥如果不急，就不會滿頭大汗地跑迴來了。”
羅紅纓緘口不言了。她暗暗指責自己太粗心，不如南霖心細，沒注意到莫如深早已滿頭大汗了。
南霖拿過了那個盒子，說：“讓我看一下。”
她觀察了一會兒，開始挪動起了那些圖形。大約就是一盞茶的功夫，突然聽到盒子喀嚓一聲。
莫如深心裏一喜，他接過盒子，慢慢地打開了。裏麵是一個小冊子、一個賬本和幾張大額銀票。
小冊子記載了很多人名，上麵還有一些人的身份和住址。
銀票數額有一萬多兩，是國通銀號開出的。
青紅感歎道：“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銀子！”
南霖說：“這看起來是名冊、賬本之類的東西。”
莫如深點點頭，來不及細看。他立即把手機開機，拍下了小冊子和賬本上每一頁的內容，然後拍了銀票。拍攝完畢，他把所有東西重新放入了盒中。
羅紅纓不服氣：“深哥，你還要把這些東西還迴去？憑什麽？”
莫如深把盒子重新鎖好，說：“我們在此勢單力孤，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羅紅纓說：“讓衛仲出麵拿人。”
莫如深搖搖頭：“蒙古大汗的聖旨還沒到，他們怎麽會聽我們的？內容我都拍下了，絕不能打草驚蛇。”
南霖說：“莫大哥所言極是！”
青紅不禁說了一句：“如果我大哥在就好了。”
莫如深看了青紅一眼：“青紅說的有道理！”
他有感而發，脫口而出，身在異國，手中無兵可調真是處處捉襟見肘。
莫如深不知不覺連誇了兩個女人，羅紅纓突然醋意大發：“她們都說得對，就是我說得不對！”
她轉過身，落下了眼淚。
莫如深很尷尬，走到羅紅纓身邊說：“紅纓，大家正常討論問題，你別生氣。”
羅紅纓抹了抹眼淚說：“誰生氣了？”
莫如深說：“紅纓，關鍵時刻我們不要節外生枝。”
“什麽？你說我節外生枝？”羅紅纓哼了一聲，氣衝衝地出門去了。
眼看已經過了四更三刻了，天快亮了。
莫如深顧不上哄羅紅纓，迴身對青紅說：“青紅姑娘，你迴一趟京兆府，讓斡勒赤將軍派些兵來，注意隱藏行蹤。”
斡勒青紅很高興，她覺得自己終於能幫上忙了。
她說：“我馬上出發。”
莫如深問她：“城門辰時才能開，你怎麽出去？”
她狡黠地說：“你不管了，我有辦法。”
莫如深知道這個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經常獨自闖蕩，還曾設計將自己活捉。
莫如深還是不太放心，叮囑道：“萬事小心，速去速迴！”
青紅答了一聲是，轉身出去了。
莫如深來到院中，隻見羅紅纓站在廊下掉眼淚。
他對羅紅纓說：“紅纓，萬事錯皆在我。青紅迴京兆府搬兵，南霖就交給你了。我現在必須迴去，否則大哥就露餡兒了，我們都有危險。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我任打任罰，一切隨你。”
羅紅纓淚流得更厲害了，知道莫如深在意她，她從心裏往外很高興。她轉迴身，抱住莫如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噔噔噔地進屋去了。
莫如深很感慨，同時不敢怠慢，急忙離開了醫館，趕迴了宜家客棧。他順著臨街的柱子攀到了五樓，推門進去，隻見那個怪人還沒醒。
他輕輕打開暗格，把那個盒子放了進去。檢查完後，他才從五樓下到了四樓。
彭超一見是莫如深，才把手裏的刀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地。
他說：“老三，你可迴來了。”
莫如深悄悄告訴他：“放心吧，大哥。一切正常。”
彭超說：“我再也不想一個人呆在屋裏了，太煎熬了！”
莫如深微笑道：“因地製宜，因時製宜。此次前來，我們人手有限，不得已而為之，下不為例！”
彭超問：“明天呢？明天怎麽辦？”
莫如深說：“從中興府到京兆府來迴至少三天，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彭超說：“他們一旦發現南霖沒死，我們就危險了。”
莫如深點點頭，彭超說得沒錯，其實他也是心急如焚。在此地，他們人單力孤，不便行事。
他不敢奢談萬全之策，隻想往後拖延幾天，無奈事情緊急，給不了他太多的時間考慮。
這一次，他確實有點慌了。他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了下去，心裏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
他想起了自己拍的照片，把手機拿出來，開了機。在這兒不能充電，他隻好在用的時候才把手機打開。
他一張一張地翻看著，慢慢冷靜下來了。突然他想到了衛仲，心裏有了主意。
衛仲對於宜家客棧及黑龍會的態度如何，還不得而知。
他以為雖然沒有蒙古大汗的聖旨，衛仲身為本地的父母官，總不至於對轄下的不法行為置若罔聞吧。
借助衛仲，總比無所依托強一些。他終於下定決心天亮以後到府衙去找衛仲。
莫如深徹夜未眠，終於熬到了天亮。簡單梳洗了一下，莫如深和彭超下樓。
猶豫再三，莫如深沒有退房。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沒有退房，或者說為什麽要把房間留下來。他到底是否會迴來，連自己都不清楚。
出了客棧，他們直奔府衙。說明來意，他們見到了衛仲。
衛仲問莫如深：“何先生清早登門，所為何事？”
莫如深說：“衛大人，昨日我們少東家差點死於非命。看情狀，就是中毒所致，我懷疑與客棧所倒的茶水有關。請大人詳查！”
衛仲很驚愕：“竟有此事？”
莫如深說：“草民本不願無端懷疑他人，但事關少東家的性命。如果我不明就裏，無法向東家交待。天佑良善，幸而少東家平安脫險。”
衛仲很嚴肅地說：“看來這個宜家客棧不簡單。何先生放心，本官今日就派人嚴查。衛某建議何先生另尋一家客棧棲身，不要再入住宜家客棧了。”
莫如深想了一下，點點頭說：“如此也好，煩請衛大人代轉胡掌櫃，昨日事發後，我們似乎不宜再住了。”
衛仲笑著說：“先生不必掛懷，本官自會傳達。我料胡六奇也不敢與官府造次。”
莫如深起身告辭：“如此，我便告辭了。”
衛仲起身相送：“何先生慢走！”
莫如深客氣道：“衛大人留步！”
從府衙出來，莫如深和彭超沿著大街慢慢向前走。他迴味著剛才與衛仲見麵的細節，剛才他差點就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然而麵對著圓滑而神秘的衛仲，他欲言又止了。臨時改成了少東家中毒，見麵也成了報案。
他們在街上買了些早點，直奔醫館而去。南霖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已經能夠下地活動了。
也許南霖是真的餓了，拿起油條，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大家都沒有見到南霖如此吃飯，不過想到她從昨日午後就沒有再吃過東西，也就見怪不怪了。
莫如深一邊吃，一邊思考著。這個醫館的郎中見錢眼開，隨時能夠為了利益改變原則。
現在他拿著莫如深給的銀子，可以收留他們。他也可能因別人給的銀子，把他們的行蹤透露出去。
最後，他決定吃過早飯後立即離開這個醫館，另尋棲身之處。他向大家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大家同意他的想法，但接下來去哪兒，還是不好確定。
羅紅纓說：“南姐的身體剛見好，不如在此休養一天，明天再離開。”
彭超表示反對：“我們與宜家客棧鬧得很不愉快，他們不會放過我們。我們明知他們是黑龍堂的人，暫時不能硬拚，不如暫避一時。”
羅紅纓還是很擔心：“可是南姐的身體——”
南霖說：“我沒事，已經恢複了。我就是餓了，吃了東西，已經好多了。”
大家都想到了她剛才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說到底，能做最後決定的還是莫如深。
彭超說：“行了。還是聽老三的吧，他說走就走，他說留就留。”
羅紅纓調侃了一下彭超：“彭大哥總愛說，老三，接下來怎麽辦，或者老三，你是怎麽想的。”
她不僅學了彭超說過的話，還模仿了彭超的腔調和動作，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彭超倒是沒想到，問道：“老三，我是不是經常這樣說？”
話一出口，大家笑得更歡了。彭超自己意識到羅紅纓的話是對的，也哈哈大笑起來。
莫如深也學著彭超的腔調說：“大哥，我決定了，咱們立即離開。”
彭超指著莫如深說：“你也取笑我。”
莫如深突然變得一本正經，說：“大哥，謝謝你！這幾年，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鬼樣子。”
彭超有些感慨地說：“別這麽說，跟著你，我覺得我的人生特別有意義。”
羅紅纓調侃道：“再說下去，你們就有老夫老妻的味道了。”
彭超看了她一眼，終於逮到了報仇的機會。
彭超撇著嘴說：“能和他成為老夫老妻的，隻有你們倆。對了，你們倆，誰作妻，誰作妾，商量好了沒有？”
羅紅纓、南霖和莫如深都沒想到彭超會這麽說，三個人全都僵住了。
彭超看了他們一眼，覺得自己好像過分了一點，急忙找補了一下：“其實沒關係，日子怎麽都能過。”
接下來，誰都沒說話，大家都悶著頭吃飯了。
他們要離開了，郎中還有點依依不舍。莫如深明白一夜之間，他就掙了100多兩銀子，當然不舍得莫如深走。
離開了醫館，他們直奔城外。
羅紅纓很好奇：“我們為什麽要去城外？難道我們要在城外住嗎？”
彭超也很好奇：“是呀，老三。城外沒有客棧。”
南霖也想知道，但她更理解莫如深。多數的時候，她與莫如深一樣，更喜歡靜靜地思考。
她知道莫如深一定有主意了，隻要安靜地等他說出自己的決定就行了。
莫如深說：“我們住城外，租老百姓的房子就好了，畢竟這方麵我們很有經驗。”
彭超被他逗笑了：“老三，你又開玩笑了，我就放心了。昨夜有那麽一瞬間，我看到你有些慌了，心裏真沒底。現在好了，租房也挺好，敢把一年的房租給房東，我們隻住一個月，還怕租不下房子？”
迴想起在廬州租房便是如此，大家都笑了。談笑間，他們已經出城了。他們出的是東城門，順著大道往前走三裏路，就有一個村莊。
他們離城大約不到兩裏，隻聽後麵馬蹄聲響，灰塵滾滾，而且正朝他們走的方向而來，似乎有一隊騎兵過來了。
眨眼間，騎兵已經到身後了，莫如深四人急忙閃在一邊。那隊騎兵到他們跟前，沒有繼續前進，而是把他們圍在了中間。
莫如深揮了揮手，試圖揮去眼前的灰塵。
還沒等他看清楚來人，為首一人已經說話了：“何先生，為何來去匆匆。相識一場，好歹道個別不過分吧？”
灰塵逐漸散去，莫如深看清了來人，居然是卜夏禮。
莫如深抱拳施禮：“草民見過卜將軍。”
卜夏禮冷笑著說：“何在，何大炮，你的記性還不錯，還記得本將軍！”
莫如深迴複道：“草民當然記得將軍。”
卜夏禮問道：“那你記不記得還欠我一筆債？”
莫如深問：“不知草民何時何地，因何事欠了將軍的債，請將軍賜教！”
卜夏禮眼裏閃著寒光，說：“舍弟死了，你是不是給我一個交待？”
莫如深解釋道：“令弟是唐古特大將軍親手殺的，與草民無關。”
卜夏禮用馬鞭一指莫如深：“如果不是你發現暗格，舍弟怎麽會死？還有那瓶毒藥，根本不是舍弟之物。”
莫如深反問道：“將軍怎麽知道毒藥不是令弟的？”
“我？”卜夏禮一時語塞，轉而說道：“舍弟從不碰毒物，那些東西怎麽會在他屋裏？”
莫如深冷笑一聲，說：“難道將軍的主觀判斷比證據還有說服力嗎？”
卜夏禮斬釘截鐵地說：“毒藥絕不是舍弟的！”
莫如深詰問道：“將軍如此肯定，莫非知道什麽內情？”
卜夏禮有些氣急敗壞了：“你巧舌如簧！毒藥是你親自發現的，我現在懷疑是你親自放的，故意栽害舍弟。”
羅紅纓早已忍無可忍，說：“這位將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起栽害他人，天下人恐怕無出將軍其右吧！”
卜夏禮不屑地說：“無知女子，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羅紅纓反唇相譏：“我大宋乃禮儀之邦，不似蠻夷之輩，出言不遜！”
卜夏禮大怒：“我看爾等就是大宋奸細。左右，給我拿下！”
莫如深四人早就料到卜夏禮一定會動手，早有防備，但他不想與蒙古人大打出手。
一來自己一方人少，不宜動手。二來與蒙古人衝突，會影響今後的聯合破案行動。
莫如深大喝一聲：“且慢！”
卜夏禮問他：“死到臨頭，還有何話要講！”
莫如深慢慢鬆開了寶刀上纏的白布，把刀一舉說：“你們看看這把刀，可曾見過？”
卜夏禮及手下人仔細觀瞧，卜夏禮認出來了：“這是蒙哥大汗的刀，後來賜給了四王爺忽必烈，如何在你手中？莫非你竊取了此刀？”
彭超很不服氣：“卜將軍，請你慎言！這是四王爺忽必烈送的。”
卜夏禮一愣，忽然大笑起來：“賊子，出此狂言！四王爺的刀如何會輕易送於爾等匹夫之輩？”
彭超再也忍不住了：“這位是大宋大理寺少卿莫如深大人，與四王爺是朋友。朋友之間贈送禮品，有何不可？”
卜夏禮的笑容戛然而止：“莫如深？你真是那個救出四王爺的莫如深？”
莫如深把舉著的刀放下了，不慌不忙地說：“看來卜將軍早就懷疑我是莫如深了。”
卜夏禮不知該如何解釋，莫如深總能找到他言語中的破綻。
他實在不知道如何解釋，用手一指莫如深：“你一個大宋官員為何來到蒙古境內？”
莫如深解釋道：“此次前來的目的是與蒙古聯合偵破黑龍堂一案。”
卜夏禮問：“既是聯合破案，為何私訪？為何我們沒有接到大汗的旨意？”
莫如深說：“另一路大宋特使已經去了大都，相信蒙哥大汗的旨意不日即到。請將軍稍安勿躁，等待一時！”
卜夏禮大吼道：“一派胡言！既然聯合，為何離開中興府？必是宋朝奸細。”
他對手下人說：“給我拿下，拒不投降者一概格殺！”
莫如深知道沒有退路了，迴身對大家說：“趕快退到樹林裏，馬隊不便進去！”
四個人下馬，快步進了樹林，向前奔跑。卜夏禮命令所有人下馬步行，在後麵緊追不舍。
南霖不習武，又是大病初愈，很快就上氣不接下氣，跑不動了。蒙古兵蜂擁而至，雙方短兵相接，大打出手。
羅紅纓武功不弱，自然不會太吃虧。莫如深有寶刀在手，彭超也是久曆生死，都能抵擋一陣。
南霖有點吃虧，好在有弓弩在手，防身倒是沒有太大問題。
可惜蒙古軍隊軍紀很嚴酷，後退者會遭受嚴厲的懲罰，領兵的將軍可以將後退者就地正法。
蒙古兵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進攻，眼見大家都已經掛了彩，莫如深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