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很坦然地說:“是的。我與斡勒赤大將軍是老相識,這的確是他的妹妹斡勒青紅姑娘。請卜將軍看在斡勒大將軍的麵子上,先把青紅姑娘放開。”


    卜夏禮冷哼一聲:“剛才你怎麽不說認識斡勒赤大將軍?”


    莫如深說:“我認識的人很多,難道有必要到處說嗎?何況卜將軍並沒有問過我。”


    卜夏禮橫下一條心,說:“斡勒青紅涉嫌殺害鹿文傑,我必須把她帶走。”


    莫如深說:“即使她有嫌疑,也必須交給府衙,由衛仲大人審理,而不是交給報案人處置,是嗎?”


    說完,莫如深看了一眼衛仲。人群裏也是議論紛紛,大家覺得莫如深說得有道理。


    衛仲也勸卜夏禮:“卜將軍,你且將青紅小姐放開,待我慢慢問來。將軍意下如何?”


    卜夏禮猶豫了,看看外麵,對衛仲和莫如深說:“天快亮了,我們如何向唐古特將軍交待?”


    青紅又被帶到了大堂中央,衛仲問:“青紅姑娘,你確定你隻打了死者一巴掌,沒有做過其它的事情,對嗎?”


    青紅知道事情嚴重了,也不敢胡鬧了。


    她很認真地說:“是的。他輕薄於我,我巴不得盡快離開,怎麽會與他多做糾纏呢?”


    衛仲點點頭:“你與他接觸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麽異常的行為?”


    青紅搖搖頭:“沒有。隻覺得他滿身酒氣,說話不是很利索。”


    突然,被卜赫禮牽來的那條狗狂吠亂咬,但身體搖搖晃晃,站立不穩,其狀如同醉酒。


    一切突如其來,大家都很吃驚。莫如深也很吃驚,這條狗被拉來就是試毒的。無論中毒或不中毒都在他的意料中,但形同醉酒卻在意料之外。


    狗出現如此情狀,莫如深似曾相識。先是如同醉酒般發必瘋,而後嘔吐窒息而死。


    狗很快開始嘔吐,意識模糊,慢慢地躺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著。


    無論是卜夏禮還是衛仲,此刻他們明白了。鹿文傑的確是中毒而死的,無疑宜家客棧難逃幹係!


    最高興的當屬斡勒青紅了,她臉上掩藏不住滿心的喜悅。


    青紅指著狗說:“你們看清了吧!鹿文傑一定是中毒死的,跟我沒有關係。”


    卜夏禮一指胡六奇:“鹿公子真是被毒死的,你們客棧難逃幹係。”


    胡六奇覺得很委屈:“各位大人,我在這兒開了十幾年客棧。賣的都是西鳳酒,從來沒有出過事。請各位大人明察!”


    衛仲勸卜夏禮:“卜將軍息怒。現在死因已經確定,下官自會將案情查明。請上複唐古特大將軍,案件偵破後下官自會給大將軍一個交待。”


    卜夏禮想了一下,說:“好吧,既如此,就有勞衛大人了。我去迴複大將軍,至於他能否應允,我就不能保證了。”


    衛仲施禮道:“下官明白!”


    卜夏禮警告衛仲:“衛大人,希望你三日內破案。遷延時日,我在大將軍那兒也不好交待。”


    衛仲說:“下官一定盡力!”


    卜夏禮這才帶著軍隊迴去了,把鹿文傑的屍體留下了。按照規矩,案件偵破後或證據確認完成後屍體才可由家屬領迴。


    衛仲對莫如深施了一禮:“感謝何先生協助,有勞了!”


    莫如深還禮道:“大人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我也是出於自保,不得已而為之。”


    衛仲搖頭微笑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這些好勇鬥狠之輩常以暴力解決問題。”


    莫如深說:“一夜未眠,十分疲憊!草民先迴房間了,如有差遣,請大人吩咐,草民一定效力!”


    衛仲說:“先生請便!”


    青紅蹦蹦跳跳走過來:“多謝莫——”


    她本來想說多謝莫大人,看到周圍還有人,突然想起哥哥叮囑自己要對莫如深的身份保密。


    她聲音不小,欲言又止。


    衛仲迴頭看了青紅一眼,說:“青紅小姐,如果有事,盡管到府衙來找我。”


    她答道:“多謝衛大人。”


    她迴頭對莫如深說:“多謝何先生救命之恩,咱們就算扯平了。”


    彭超不太喜歡這個姑娘,有點任性,也太鬧騰了。


    彭超問:“什麽扯平了?”


    莫如深倒是明白了,半開玩笑地說:“扯平了哪一次?是你把我綁架,還是前幾天請我們吃飯住店?”


    羅紅纓恍然大悟:“深哥,你是說一路上請我們食宿的是這位姑娘?”


    莫如深沒說話,隻是點點頭。


    青紅說:“正是。你們最近兩天改了行程,我沒趕上。”


    南霖點點頭:“難怪最近兩天沒人替我們安排了。”


    羅紅纓常跑江湖,她很喜歡青紅可愛率直的個性。


    羅紅纓說:“謝謝青紅姑娘替我們安排食宿。”


    莫如深略帶責備地說:“你一個姑娘家私自從家中外出,不知道你兄長會擔心嗎?”


    羅紅纓問:“你怎麽知道她是私自外出的?我也經常自己到外麵玩,她就不可以嗎?”


    莫如深說:“如果她是向斡勒將軍提過的,一定會有隨從。斡勒將軍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出來。”


    羅紅纓終於明白了,南霖也點點頭。


    青紅很好奇,悄悄地問:“莫大人,每天過日子都這麽動腦子,你不累嗎?”


    莫如深看了她一眼,說:“我習慣了。”


    青紅說:“你們還挺會享受的,找了中興府最好的客棧。我看過了,這家客棧一樓是酒店,對外營業。五樓不讓上去,不過我偷偷上去看過了。”


    莫如深很感興趣:“你上過五樓?”


    青紅很驕傲地說:“當然。那個兇巴巴的人不讓我上,我從四樓偷偷爬上去的。”


    莫如深說:“你看到了什麽?”


    青紅隨口說:“沒有什麽,就是夥計們住宿的地方。”


    莫如深問:“你有沒有發現不同尋常的地方?”


    “好像沒什麽。”她想了一下說,“那個混蛋也上過五樓。”


    “哪個混蛋?你是說鹿文傑嗎?”莫如深問。


    她不屑地說:“就是他!想起來他來就惡心!”


    莫如深又問:“他昨夜一直在喝酒,什麽時候上過五樓?”


    她說:“不是昨夜,而是前夜。我前天就住進來了,不知你們住不住這兒,所以沒給你們定。”


    莫如深擺擺手,說:“不說這些。你繼續。”


    她問:“繼續什麽?沒了,就這些。”


    莫如深引導她:“你還發現了什麽?”


    她想了半天:“好像沒什麽了。不過有一點很奇怪,無論是夥計還是仆役被子疊得特別整齊。我活這麽大,隻在寺廟裏見過和尚疊的被子是那樣的,軍營裏都沒有。”


    莫如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我知道了。青紅姑娘,你還是盡快迴去吧,免得將軍擔心。”


    青紅一聽,有點不樂意了:“我好不容易才出來,才不迴去呢!我要跟你們一起探案!”


    莫如深警告她:“我們此行異常兇險,生死就是一瞬間的事,不是兒戲。”


    青紅很堅決:“我就是不迴去!”


    莫如深說:“我們並不是很熟,還有些小過節。我不想讓你跟著我們。”


    莫如深直接拒絕了斡勒青紅。


    她還是沒有放棄:“常言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我請你們吃了好幾天的飯,你好歹要考慮——”


    莫如深沒等她說完,從懷裏摸出50兩銀子,遞給了她:“這是幾天的食宿費用,請你盡快迴去。”


    路都被堵死了,青紅默不作聲了。淚珠一顆顆掉下來,打濕了衣服。


    莫如深一時間沒有主意了,迴想著自己剛才是不是太過分了。


    南霖勸莫如深:“莫大哥,她想留下,那就留下吧。我跟紅纓會照顧好她。”


    莫如深看看南霖說:“好吧。”


    斡勒青紅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保留著很多小孩習性,很快便破涕為笑了,嚷著讓南霖和羅紅纓到她房間玩玩。


    幾個人走向了樓上,青紅帶著南霖和羅紅纓去了自己的房間。莫如深走到四樓樓梯口的時候,看了一下通往五樓的樓梯。


    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他和彭超輕輕地走上了五樓。


    彭超很好奇:“老三,你到五樓來幹什麽?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莫如深歪著頭,想了一下:“說不上來,自從昨日進入這家客棧,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具體是怎麽迴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隱隱有一種感覺。”


    彭超笑眯眯地看看他:“老三,你的魔怔勁兒又上來了。”


    “魔怔勁兒?”莫如深也笑了,“我有嗎?這麽神奇!”


    兩人會心地一笑,繼續向上走了。剛到第五層,樓道口就出現了一個人一言不發,直勾勾盯著他們看。


    莫如深和彭超嚇了一跳,呆住了。那人大約50歲左右,陰沉著臉,表情很嚴肅。


    那人說:“五樓不是營業區域,是廚師、夥計、雜役居住的地方。”


    莫如深解釋道:“我們隻顧走路,忘記了數樓層,抱歉!”


    那人隨口說道:“別老到五樓來。”


    莫如深向樓道左右看了一下,問:“別老到五樓?難道還有別人上來過嗎?”


    那人麵無表情地說:“不要亂打聽,你們還是下去吧!”


    彭超一聽,有點火了:“我要是非得上去呢!”


    說完,他就往裏進。那個人伸出右臂,擋在了彭超胸前。


    彭超更火大了,伸右手抓住那個人的胳膊往上一扳。那個人把手腕一轉,也抓住了彭超的胳膊。


    彭超感覺那個人力氣很大,他把左腳稍向外跨了一下,暗地裏紮了馬步。兩個人就這樣角力了,互不相讓。


    莫如深趕忙勸彭超:“大哥,既然人家不願意讓我們上來,我們還是下去吧。”


    彭超這才慢慢收了力,那個人也把手鬆開了。


    莫如深施禮道:“我們唐突了,請見諒!”


    彭超還是很不服氣,迴頭看了那個人幾眼,那個人也在死死盯著他。他用指頭點指了那個人幾下,跟在莫如深後麵下去了。


    迴到房間,彭超迫不及待地說:“老三,這個客棧一定有問題。”


    莫如深說:“大哥,你說說。”


    彭超說:“那個人學過擒拿手,而且下盤功夫不錯。你知道我不會輕功,但我——我也——”


    “你也練過下盤功夫。”莫如深替他說了。


    “啊,是的。”彭超說,“一個客棧夥計怎麽會功夫?”


    當著自己結拜兄弟的麵,彭超不好意思說自己練過下盤功夫。莫如深很默契地替他解了圍。


    莫如深說:“這的確是個疑點,這個客棧太神秘了,我們要多加小心。”


    彭超點點頭,轉身把被子拉開,說:“老三,我們睡一會兒吧。這裏是蒙古,不是大宋,我們犯不上替衛仲破案吧。”


    “我們可以不必參與,但隻怕身不由己。”莫如深說。


    彭超突然坐起來,問:“老三,難道這跟我們查的案子有關,與黑龍堂有關嗎?”


    莫如深搖搖頭:“那倒沒有,我隻是隱隱有一種預感。”


    彭超躺下了:“老三,你又來了。”


    莫如深說:“行了,大哥,你睡吧。”


    不一會兒,房間裏響起了彭超沉重的鼾聲。莫如深卻有點睡不著,腦子裏翻來覆去想著來中興府以後發生的事情。


    午時過後,幾個人到大堂吃了飯,而後想到街上逛逛。斡勒青紅早到了一天,少女心性使然,早已逛遍了全城。


    哪裏有好吃的,哪裏有好玩的,她全都知道。雖然這些與查案無益,但平添了許多歡樂。


    莫如深發現中興府雖然地處西北,但街市繁榮,說明衛仲的治理頗有成效,各族百姓對他評價還不錯。


    他們正在大街上閑逛,隻聽後麵有人喊:“前麵是何先生嗎?”


    這個稱唿倒也新鮮,好久沒有聽到了。自從來到中興府後,大家都稱自己是何先生。


    好久沒用過本名了,莫如深覺得很有趣,慨歎著人生無常。他迴頭一看,是一個衙役模樣的人,正氣喘籲籲地趕過來。


    莫如深抱拳拱手道:“這位差役大哥,有何見教?”


    衙役拱手施禮:“衛仲大人請您迴一趟宜家客棧,有事相商。”


    莫如深問:“是什麽事?”


    衙役說:“小的不知。”


    莫如深看了看大夥正逛得興高采烈,不忍打擾大家的雅興。他看大家的時候,彭超也在看他。


    彭超說:“老三,我陪你迴去。”


    莫如深說:“謝謝大哥。”


    彭超對三個姑娘說:“你們三個逛一下,注意安全。知府找老三有事,我們去看一下。”


    說完,莫如深和彭超跟著衙役走了。迴到客棧後,他們見到了衛仲。


    寒喧過後,衛仲說:“此案撲朔迷離,時間又很緊,過了今晚最後期限隻剩兩天了。本官心急如焚,但仍是毫無頭緒。”


    莫如深問:“酒水和食物均由客棧提供,客棧必然與案件有涉。即使無涉,也要從客棧入手尋找真相。”


    衛仲說:“客棧的所有人都已經盤問過了。”


    莫如深又問:“可有什麽發現?”


    衛仲說:“並無任何異常。”


    莫如深略一思索,問道:“衛大人,下一步打算怎麽辦?如何向唐古特將軍交待?”


    衛仲滿臉愁容,說:“我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地方官吏,我倒是不怕他對我發難,隻是不知又有什麽無辜之人遭殃了。”


    莫如深說:“毒源可曾查明,毒物究竟是何物?”


    衛仲搖搖頭:“仍然沒有線索,不知何先生對此有何見解?”


    衛仲看著莫如深,期待著他的答案。


    莫如深笑了一下,說:“對於毒物我並沒有更多了解。顯而易見,這種毒可以造成死者精神亢奮,如醉如癲等精神異常的症狀,可以造成嘔吐、腹泄等腸胃疾病的症狀。而喝酒可以完美涵蓋這些症狀,這些症狀與醉酒的症狀相似,從而隱藏殺人手段。”


    衛仲點點頭:“何先生的分析入情入理,請先生多指教!”


    莫如深說:“衛大人過獎了,草民不過是略知一二。”


    衛仲問:“以先生之見,接下來該如何行事,請先生不吝賜教!”


    莫如深看看他著急的樣子,不忍拒絕他。莫如深想想街市上老百姓對他的評價,還是盡力而為吧。


    莫如深說:“當夜有機會下毒的人無非就是廚師、酒保、雜役,以及同桌飲酒的酒客。這些人必須一一排查。”


    衛仲點點頭:“客棧裏的人都已經調查過了,剩下的隻有卜家兄弟了。以先生之見,會是他們嗎?”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莫如深搖搖頭。


    “可是如果查卜家兄弟,很可能會得罪唐古特大將軍。查他們絕非易事。”衛仲犯難了。


    莫如深說:“無論是否與他們有關,都應問他們的口供。以草民愚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死者是唐古特大將軍的小舅子。即使出於私人關係,他也不可能包庇手下人。”


    衛仲沉默了一會兒,說:“何先生言之有理。本官告辭了!”


    莫如深急忙起身相送,說:“衛大人慢走!”


    走了幾步,衛仲突然轉身問:“您認識唐古特大將軍嗎?”


    莫如深一愣,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麽問。


    莫如深答道:“此案發生時,我見過唐古特大將軍,之前草民哪有緣分認識大將軍?”


    衛仲又問:“此前也沒聽說過嗎?”


    莫如深越來越覺得奇怪了:“沒有!不知大人為何有此一問?”


    “沒什麽!”衛仲笑著說,“先生認識斡勒赤大將軍,我還以為您還認識唐古特大將軍。如果與我同去,也好同唐古特將軍說明實情。既然不認識,那罷了。”


    莫如深施禮道:“大人見諒,草民愛莫能助了。”


    衛仲轉身,帶著衙役出去了。莫如深覺得衛仲的問話很奇怪,他怎麽會問起自己和唐古特是否相識。自己現在化名何在,不能說自己知道唐古特,更不要說認識了。


    彭超看著衛仲遠去的背影,問:“以街市的繁榮來看,衛仲有一定治理能力,但涉及到唐古特時我覺得他特別猶豫,似乎對破案不太積極。這個人未免太過精明了,我不是很喜歡他。”


    莫如深沉思了半天,說:“身處中興府這麽一個敏感的地域,他想獨善其身恐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誰都不想得罪,隻怕最後誰都被他得罪了。”


    彭超問:“還去逛一會兒嗎?”


    莫如深搖搖頭:“不去了,迴房間。”


    經過櫃台時,莫如深問胡六奇:“胡掌櫃,官府搜查客棧了?”


    胡六奇苦笑了一下:“出了人命案,沒有辦法。所有的人都被問了一遍,樓上樓下都搜遍了。翻得亂七八糟的!”


    莫如深安慰他:“胡掌櫃,忍耐一時吧!總不能毀了你十幾年的心血。”


    胡六奇說:“說得也是。何先生,你人真好,晚餐我讓人給你們加兩個菜,我請客!”


    莫如深抱拳說:“多謝胡掌櫃!”


    他和彭超上樓了,樓道裏有部分雜役正在收拾翻亂的物品。迴到房間,莫如深發現自己的東西也被翻過了。


    牆上的掛畫被移動過,從床下的浮土來看床下也被翻看過。隨身物品自不必說,肯定也被翻過了。


    莫如深覺得有點奇怪,搜得太仔細了。


    他習慣把重要物品,比如身份文牒、官憑、兵器,尤其是那把寶刀,刀鞘和刀把已經用布包過,一般都是隨身攜帶。


    彭超一見物品被翻過了,也很不高興。從前都是他搜別人,這次被別人搜了,心裏自然不痛快。見什麽都沒丟,他也就忍耐一時了,畢竟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


    莫如深信步踱到房門外,看見一個雜役正在打掃樓梯。


    他走過去問:“這位小哥,官府是不是搜過客人的房間?我的東西都被翻亂了。”


    雜役用衣袖擦了一下額頭的汗,說:“可不是,到處亂翻,就是是五樓還整齊些。”


    莫如深很好奇:“五樓沒有搜過嗎?”


    雜役想了一下:“好像沒搜過。”


    那個麵色凝重的人突然出現在了樓梯口,對雜役說:“幹活去吧!”


    雜役抬頭一看,趕緊低下頭繼續幹活了。莫如深向上望去,從樓梯的縫隙間隻看見了那個人上半部分的臉。


    他的眼神很奇怪,隱隱閃著寒光。


    他對莫如深說:“這位客官請迴房吧,外麵很混亂,切莫到處亂走了。”


    莫如深點點頭,沒有說話。說完,他上樓去了。


    莫如深看看那個正在打掃衛生的雜役,雜役發現莫如深正在看他,神色很緊張,掃地的節奏明顯加快了。


    莫如深問:“剛才那個人是誰?”


    雜役慌張地說:“我不知道!”


    莫如深嗬嗬一笑:“你天天在此幹活,還聽他的使喚,你居然不知道他是誰?我覺得我會信嗎?”


    雜役也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趕緊閉了嘴。


    “不說也罷。”莫如深略一思索,“晚上睡覺前,我想洗澡。樓內可有浴肆?”


    雜役迴答道:“浴肆在大堂左側的跨院,那裏是我們這些下人沐浴的地方。客官可以在房間洗,小人為您打水便是!”


    莫如深擺擺手:“不必了。大池子泡著舒服。”


    雜役說:“既如此,客官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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