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他不太忙,沏了一杯茶,坐在窗邊發呆。


    大理寺有兩位少卿,各負其責。莫如深司職斷刑之責,主要是審核案件。顧德璋司職治獄之責,主要是偵查和審訊。


    如果沒有皇上交辦的案件,顧德璋倒是沒有什麽事。莫如深比較忙,雖然有大理寺丞具體審核,他卻負有複審之責。


    簡言之,如果莫如深想輕鬆點,就不必太繁忙。反之,他就會很忙。事實上莫如深絕不是碌碌無為,避重就輕之人,因此總也有事做。


    顧德璋原是大理寺卿,是大理寺的老人了,原先也是以治獄聞名的。他頂著酷吏的名聲,有點不通情理,沒有人輕易招惹他。


    莫如深也是以查案為專長,無論從那方麵講,莫如深都不可能與他搶活。因此範東麟才安排莫如深負責審核各地案件的判決結果。


    莫如深雖然暫時用不到自己的專長,但審核卻能從更為寬泛的角度看待每一個案件,尤其是看他人審案的思路,也能有所獲益。


    正在這時,江千裏心急火燎地來了,請莫如深務必過府飲宴。


    莫如深推脫不過,於是答應了。一來江千裏絕不會沉迷於杯中之物,二來他如此著急,一定另有深意。


    他隨江千裏來到了指揮使府,萬萬沒想到等待他的居然是一具屍體!


    死者是府裏一個仆役,名字叫王小六,來府裏已經三年了。頭腦還算靈活,管家江全安排他專門侍候江千裏。


    昨夜三更,大家都已入睡。王小六突然大聲唿喊,狂歌亂舞,形似發酒瘋,遭江全喝斥後仍然沒有收斂。


    江千裏聞訊後,親自前來阻止。誰知王小六就像不認識江千裏一樣,狂性大發,猝不及防下把江千裏推在了一邊。


    而後他嘔吐,喘粗氣,最後在荷花池邊失足落水。等江全派人七手八腳把他打撈上來時,人已經氣絕身亡了。


    屍體仍然放在荷花池邊,身上穿著仆役的服飾。衣服已經幹了,由於浸過水,衣服上的褶皺很多。


    莫如深問:“千裏兄,仆役既是失足落水,隻需將他盛殮便可,何故喚我前來?”


    江千裏看起來滿腹疑慮:“王小六的死很可疑。”


    “噢?疑在何處?”莫如深說。


    江千裏說:“王小六昨夜三更狂唿亂舞,仿佛發酒瘋。管家江全,以及與王小六同屋的史萬庚都是最早見過王小六的。他們都認為王小六是飲酒過度發酒瘋了。”


    江全在旁邊答道:“是的,我是這麽認為的。服侍將軍睡下後,王小六喜歡喝點酒。”


    莫如深問:“昨天他喝酒了沒有?”


    江全點頭道:“他喝了。”


    莫如深說:“他平時發酒瘋嗎?”


    江全搖搖頭:“沒有,從來沒有。他愛喝酒,但似乎從來沒有喝醉過,因為第二天早上還要侍奉將軍起床,應該是怕誤事。”


    莫如深想了一下,問:“這麽說,他發酒瘋僅有昨夜這一次。”


    江全說:“是的。”


    莫如深說:“他是在哪兒喝的?”


    江全說:“有時候在廚房,有時候在臥房。史萬庚更加了解一些。”


    莫如深問:“史萬庚何在?”


    江全向遠處喊道:“史萬庚,你過來一下。”


    隻見40多歲的人急忙走過來,保持著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莫如深問他:“你就是史萬庚。”


    史萬庚給莫如深見禮:“小人史萬庚給大人見禮。”


    莫如深一擺手,說:“罷了,免禮。你可將昨晚的情形詳述於本官。記住,不可落下任何細節!”


    “是!”史萬庚站起身來說:“昨夜三更初刻,王小六侍候將軍睡下,迴到了屋中。他自去廚房取了酒菜,拿到屋中竟自喝了起來。”


    莫如深問:“你與他同屋,沒有與他同飲嗎?”


    史萬庚連連擺手:“我未曾與他對飲!”


    莫如深看了他一眼,說:“既沒有與他對飲,你又是如何發現王小六發酒瘋的?”


    史萬庚急忙解釋:“他在屋中喝酒,我在床上睡覺。半夢半醒之間,忽聽他唿喊起來。我起身時,他已衝到屋外。我急忙趕到屋外,在門廊下遇到了王小六和江管家。”


    江全點點頭:“正是如此。”


    莫如深聽了他們的迴話,沒有再問,而是俯下身來,重新檢查了屍體。


    看他半天沒說話,江千裏有點著急了:“如深兄,王小六的死因可有蹊蹺?”


    莫如深說:“王小六肚腹膨脹,是吸入荷塘水所致,他的死因確實是溺亡。”


    江千裏問:“這麽說,他的死因沒有蹊蹺?”


    莫如深反問道:“既然江兄叫我前來,懷疑王小六的死因,想必江兄一定有依據。何不向在下言明?”


    江千裏笑了一下,說:“我就知道瞞不過你。王小六到府三年,專門服侍我有兩年了。雖然好酒,但從不貪杯,從未進退失矩。更何況一小壇酒,他隻喝了不到半壇,怎麽會大醉,又怎麽會發酒瘋呢?”


    “言之有理。”莫如深說。


    “說說你的想法。我不確定,才請你來的。你不會以三言兩語糊弄江某吧?”江千裏問道。


    莫如深這才說:“死因是溺死無疑,但他死前有窒息現象。”


    “窒息?難道有人掐過他的脖子?”江千裏問。


    聽完莫如深的話,江全看看史萬庚。


    史萬庚兩腿發抖,急忙跪下了:“大人,將軍,大管家,我沒有掐過他。”


    莫如深笑笑說:“我從未說過王小六被人掐過或勒過。”


    江千裏越發不明白了:“沒掐,沒勒,為何會窒息呢?”


    莫如深解釋道:“我隻是根據屍體的狀況表述,破案不可無端猜測。導致窒息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嗆咳、中毒等,隻要能夠引起唿吸係統異常,導致不能正常唿吸,均可出現窒息之狀。”


    江千裏似懂非懂,說:“好了,如深兄,一切都聽你的,你發話吧。”


    莫如深對跪在地上的史萬庚說:“你起來吧,頭前帶路,到你們的臥房,把當時的情形複原一下。”


    史萬庚如釋重負,從地上站起來,向仆役的住處走去。莫如深和江千裏跟在後麵。


    莫如深說:“千裏兄,恕我直言。府內發生命案,應該報給臨安府,不應該找大理寺。即使要找大理寺,也應找顧德璋,他才是專管探案緝兇的少卿。”


    江千裏冷笑了一聲:“我並不確定王小六之死是否是自然死亡,我就是找我朋友幫忙看一下,不行嗎?難道莫大人官大了,架子也大了,我這個禦前都指揮使請不動你了?”


    莫如深不慌不忙地辯解道:“江兄何必動怒?你知道我說的實情,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王小六雖死於溺水,但為何溺水恐怕不簡單。”


    江千裏笑了:“這就對了。新任臨安府推官與顧德璋焉能與你相比,一個庸吏,一個酷吏,如此而已。”


    這時,史萬庚指著地上一堆嘔吐物說:“這是王小六嘔吐的,本來我要打掃,可將軍不讓,故而仍然留在這裏。莫大人和將軍小心!”


    莫如深沒有繼續走,蹲下來看看那些嘔吐物,說:“江兄果然不凡,你一個禁軍將領都懂得保護現場了。”


    江千裏有些得意地笑道:“與你一起偵破了忽必烈失蹤案,江某自然也會有所長進。”


    莫如深笑而不答,過了一會兒,說:“牽條狗來!”


    江全不理解,問:“牽狗幹什麽?”


    江千裏倒是明白了:“江全,還不趕緊去!把狗牽到王小六和史萬庚的臥房。”


    說完,他們跟著史萬庚來到了臥房。屋子中間放著一張桌子,桌上還有吃剩的酒菜。


    桌上放著一小壇酒,一個酒杯,一葷一素兩盤菜,還有一小盆蘑菇湯。素菜是小蔥拌豆腐,葷菜是土豆燉牛肉。


    莫如深拿起酒壺搖了搖,裏麵還有多半壺酒。果然與江千裏的敘述一致,一壺酒並未喝完,看來江千裏也查看過酒壺。


    莫如深拿出手機,拍下了桌上的情形。然後他拿出了銀針包,取出一根銀針,插入了酒中。


    經查驗,酒壺、酒杯和酒都沒有問題。他又試了小蔥拌豆腐、土豆燉牛肉和蘑菇湯。


    試到土豆燉牛肉時,銀針變黑了。莫如深和江千裏離得近,他們都看見了,兩人都是一驚。


    江千裏剛想說話,莫如深輕輕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聲張。


    這時,狗被牽來了。莫如深把土豆燉牛肉的盤子端起來,放在了狗的麵前。


    那條狗見狀,簡直是饑不擇食,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莫如深叮囑牽狗的仆役:“一定要把狗牽好,萬不可讓狗走脫了。”


    仆役點頭稱是。莫如深看看桌上,又看看旁邊略顯緊張的史萬庚。


    莫如深問史萬庚:“王小六坐在何處喝酒?”


    史萬庚指了一下酒杯旁邊的長凳:“正在此處。”


    莫如深問:“這麽說王小六是麵朝門的方向坐著?”


    史萬庚慢慢點了點頭:“正是。”


    莫如深又問:“你在何處?”


    史萬庚轉身指了一下自己的床,說:“小人躺在此處。”


    莫如深輕笑了一下,問:“史萬庚,自王小六出事後,房中的物事可曾移動過?”


    史萬庚想了想,說:“未曾移動。”


    莫如深連聲冷笑,大家都很吃驚。


    江千裏問:“如深兄,你怎麽了?有何不妥嗎?”


    莫如深止住了笑聲,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膽史萬庚!麵對審問,竟然滿口謊言,你以為本官可欺嗎?”


    史萬庚急忙跪倒在地,連連叩頭:“大人明察,小人萬不敢欺瞞!請大人明察,切莫冤枉了好人。”


    “冤枉?”莫如深冷笑道:“我來問你。王小六是一人喝酒嗎?”


    史萬庚說:“是!”


    莫如深又問:“王小六坐在何處?”


    史萬庚用哆嗦的手指了一下,說:“正對門的長凳上。”


    莫如深厲聲喝斥道:“一派胡言!”


    江千裏倒吸了一口氣,說:“不會吧,史萬庚性情敦厚,應該不會行此不法之事。”


    莫如深說:“他是否做過不法之事尚不能確定,但他陳述案情時說謊了。”


    江千裏大為驚愕:“說謊了?我怎麽一點都沒看出來?”


    見此情景,史萬庚也鎮靜了一些:“是啊,大人。你誣指小人謊言欺侮上官,可有憑證?”


    莫如深冷冷看了他一眼,說:“不拿出點證據來,我料你也不會服氣。”


    江千裏很心急:“如深兄,不要再賣關子了。”


    莫如深說:“首先,酒不錯。你說你未曾與王小六對飲,為何氣息中帶著酒味?”


    史萬庚一愣,辯解道:“我是喝了一點,之後就上床睡覺了。”


    江全很驚詫,對史萬庚說:“你真說謊了!”


    史萬庚看看江全和江千裏,沒敢說話。


    莫如深哼了一聲,說:“就算你說得有道理。你剛才說,曾經臥床睡覺,為何被子如此整齊?莫非你脫了衣服,睡在了被子上麵?”


    大家看看被子,果然被子雖然拉開了,卻很整齊,不像有人鑽進去過。


    史萬庚支吾了半天,說:“小人確實是和衣而臥的。”


    “好一張利口!”莫如深說,“好吧,我再信你一次。你說王小六是麵門而坐,他和門中間隔著桌子。他酒醉發狂後,走出了門口,勢必要繞過桌子。酒醉之下,桌子上的器物、酒菜、桌凳都是整齊的,這可能嗎?”


    “是啊,有道理。”江全說。


    江千裏逐漸明白了,他很生氣:“史萬庚!我曾經詢問於你,為何信口雌黃?我何曾虧待於你?”


    史萬庚汗如雨下,連聲求饒:“將軍饒命!大人饒命!小人是迫不得已!”


    江千裏更生氣了:“還不將實情講來,否則休怪本將軍無情!”


    說完,江千裏嗆啷一聲,把寶劍拔了出來。史萬庚眼前一閃,劍已經放在了他的肩上。


    史萬庚身體發抖,猶如篩糠:“我說,我說!昨夜我確實與王小六同桌共飲。飲至中途,王小六突然發狂。我急忙跟在後麵,後與管家共同阻止。準料想王小六竟失足落入荷花池溺死,我害怕王小六之死連累到我,因此才說謊的。”


    莫如深問他:“是不是你藏匿了自己用過的杯子?”


    史萬庚點點頭:“正是。”


    他在自己的床下翻了半天,找出了那隻杯子。


    莫如深又問:“你與他對飲,他酒醉發狂死了,你為何沒事?還不從實招來!”


    史萬庚又跪下了,叩頭如小雞吃米,說:“小人委實不知。我二人並未多喝,誰知他如此不濟,喝了不到半壺,便醉了。”


    莫如深很嚴肅地說:“他沒有醉,而是中了毒。狂唿亂舞是中毒之狀,之後才失足落水的。”


    “什麽?中毒?”江家上下都很吃驚。


    史萬庚直接嚇暈了過去,江千裏命人把他抬到床上。


    正在這時,狗突然狂叫起來,上竄下跳,力大無窮。牽狗的仆役緊緊拽著狗繩,最後繩子居然斷了。


    狗猛地竄了出去,仆役急忙追了出去。這一切早在莫如深的意料之中,他和江千裏也跟在後麵出去了。


    隻見那條狗腳步踉蹌,唿吸急促,大聲吠叫,其狀怪異,與王小六死前十分相似。


    江千裏點頭道:“看來王小六確實中毒了。癲狂之狀並非醉酒,而是中毒。”


    “確鑿無疑!”莫如深說。


    江千裏問:“為何史萬庚沒有中毒?”


    莫如深搖搖頭:“不清楚。隻好待史萬庚醒來再問了。”


    “也好。”江千裏說,“你覺得他是兇手嗎?”


    莫如深說:“應該不是。”


    江千裏問:“為何?”


    莫如深解釋道:“他與王小六是同寢,又同桌飲酒。王小六中毒並最終死亡,無論如何他都是最大的嫌疑人。他完全沒必要陷自己於困境,還把酒杯藏於床下,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江千裏說:“除非他是一個大智若愚的兇手!”


    莫如深反問道:“千裏兄,你覺得他是嗎?”


    兩人相視一眼,大笑起來,顯然他們都不信史萬庚是一個大智若愚的人。


    江千裏問:“今日又見識了一下如深兄的絕技,江某佩服。可否指點江某一二?”


    莫如深說:“千裏兄客氣了。當談資也罷,我們再聊聊。”


    他們一邊說,一邊走進了王小六和史萬庚的房間。


    莫如深指著桌子說:“昨夜喝酒時,王小六一定是背向門而坐。史萬庚在他對麵,麵向門而坐。之後,王小六毒發,起身將凳子踢倒,走到門外。出事之後,史萬庚抽時間迴到屋內,把倒地的凳子扶起,把自己用過的杯子藏起來。然後他又把王小六的杯子和酒壺放在了自己坐過的位置。”


    “合情合理。”江千裏聽罷,不住地點頭,“可你如何確定是兩個人喝酒的,僅因為史萬庚身上有酒味嗎?”


    莫如深笑道:“不僅如此。千裏兄,仔細看一下這盤菜。”


    他指了一下那盤小蔥拌豆腐。江千裏端詳了半天,什麽也沒看出來。


    江千裏好奇地問:“這就是一盤吃過的小蔥拌豆腐,沒有什麽異樣!”


    莫如深提醒他:“你好好看一下,這是幾個人吃過的。”


    江千裏仔細一看,本來這盤菜是圓形小山狀放置的。在背向門和正對門的方向各自出現了一個缺口,這說明有兩個人吃過。


    江千裏恍然大悟:“兩個人吃過,如深兄觀察入微,江某佩服。”


    這時,江全已經用涼水把史萬庚潑醒了。


    史萬庚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跪在地上說:“將軍,王小六的死與我無關,請將軍相信我。”


    看看他可憐的樣子,江千裏心中不忍:“好了,你冷靜一下。你好好迴想一下,為何你沒有中毒?”


    史萬庚完全慌了,什麽都想不起來。


    莫如深提示他:“你是不是沒有吃土豆燉牛肉?”


    史萬庚鎮靜了一下,說:“好像是。昨夜我已經吃過晚飯,故而與王小六喝酒時隻吃了幾口小蔥拌豆腐,喝了幾口湯。”


    江全明白了:“怪不得狗吃了土豆燉牛肉會發狂,你會沒事。你小子,命真大,差點死了。”


    江千裏責備他:“毒不是你下的,你慌什麽?”


    莫如深附在江千裏耳邊說:“千裏兄,搜查全府吧。”


    江千裏問:“搜什麽?”


    莫如深低聲說:“搜毒藥,或者相關的物件。”


    江千裏又問:“你是說兇手就在府中?”


    莫如深點點說:“十之八九。”


    江千裏沒有猶豫,命令道:“封鎖府門,任何人不得出入。所有人到院中集合,沒有命令不得在屋內停留。”


    江千裏和莫如深出來的時候,那條狗口吐白沫,已經氣絕身亡了。親兵在江千裏和莫如深的帶領下開始搜索府中的每一個房間。


    一個時辰過後,府中上上下下都搜遍了,然而一無所獲。


    江千裏問莫如深:“如深兄,接下來該怎麽辦?”


    莫如深仍在沉思中,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頭說:“不在房間,恐怕就在兇手身上了。”


    說完,他不由自主地看著院中站著的人。看到誰身上時,大家都不自覺地把頭低下了。


    江千裏問:“你的意思是搜身?”


    莫如深說:“恐怕隻有這一個答案了。其實能夠接觸到飯菜的還有廚師,除史萬庚有嫌疑,剩下的人裏就是廚師了。”


    江千裏向廚師的方向看了一眼,廚師趙師傅不由得緊張起來。江千裏轉念一想,好像不太對。


    他說:“不可能吧,趙師傅從我小時候就在我家做飯,後來我進京為官,他才跟來的。”


    莫如深說:“嫌疑而已,並不一定就是他。”


    他想了想,說:“好吧,搜身吧。先從趙師傅開始。”


    江全答應了一聲,來到了趙師傅麵前,說:“老趙,你是府上的老人了,比我來得早。現在要搜身,先從你開始吧。。”


    趙師傅說:“搜吧!”


    趙師傅雖然緊張,但還算坦然。搜了半天,什麽也沒搜到。


    趙師傅理直氣壯地說:“我年輕時就在江家給老爺做飯,老爺去逝了。少爺在京城做了官,我又來到了京城。江家對恩重如山,我怎麽會在少爺吃的飯菜裏下毒呢?”


    江千裏深以為然,朝莫如深點點頭。其實莫如深也覺得有道理,突然間他怔住了。


    他猛然迴頭問趙師傅:“趙師傅,你是說飯菜是做給江大人吃的。”


    趙師傅的表情有些複雜,點點頭說:“正是。本是做給少爺吃的,可是昨晚少爺沒胃口,沒有吃。小六說他想吃,就給端走了。本來我很不高興,沒想到他竟然替少爺死了。”


    江全喝斥道:“老趙,你胡說什麽?跟將軍有什麽關係?”


    趙師傅不服:“我說的不對嗎?”


    經過他們一鬧,江千裏有些納悶了:“這些確實都是我愛吃的菜,昨夜沒有胃口,所以沒吃。”


    莫如深提醒江千裏:“江兄,如果昨夜你把菜吃了——”說到這兒,他停住了。


    江千裏驚訝得無法形容:“你是說,兇手是衝著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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