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超稍微平複了一下:“按你的安排,我們跑了一天,到處尋找念如。”


    羅紅纓問:“沒找到嗎?”


    “找到了。還找到不止一個!”彭超都氣笑了。


    “不止一個?”莫如深萬分驚訝。


    彭超說:“可不是。我們找到了七八個呢!”


    羅紅纓驚訝道:“七八個?怎麽迴事?”


    “紅纓,老三,你們別著急,聽我慢慢說。”彭超說,“一共有發現了七八個叫念如的女人,有的在酒樓彈琴,有的居然是青樓的妓女。”


    羅紅纓問:“怎麽會這樣?”


    彭超解釋道:“我問過了。金國王爺被‘仙人跳’了,一個叫念如的女人把金國王爺綁架了。那些老板唯利是圖,想拿這種事情做宣傳,招攬客人。他們紛紛找了一些女人,然後打出了念如的招牌。”


    羅紅纓非常驚詫:“他們不怕惹麻煩嗎?”


    彭超說:“又不是真念如,能惹什麽麻煩?”


    莫如深啞然失笑:“這些人還挺懂營銷的,這麽快就蹭熱點了。”


    彭超問:“營銷——蹭熱點,這些都是什麽?”


    莫如深想了一下,說:“營銷就是店家讓顧客覺得他們的商品好,非買不可,是一種手段。蹭熱點就是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或人與自己扯上關係,讓別人感興趣,別人就會到店。”


    羅紅纓很感興趣:“什麽是商品?”


    莫如深盡量說得簡單些,讓他們能聽懂:“商品就是可以買到的東西或服務。”


    彭超問:“服務是什麽?”


    莫如深微微一笑,說:“比如一個酒樓,表麵上他們賣的是酒菜,實際上顧客付的銀子裏也包括他們端茶、倒酒、上菜等提供的便利。”


    羅紅纓還是不太清楚:“但我們沒有別付銀子。”


    莫如深反問道:“如果他們端茶灑了,倒酒潑了,上菜慢了,你下一次還會去嗎?去了,你還想給錢嗎?”


    羅紅纓總算明白了:“你說得是,仿佛是這個道理。”


    莫如深把話題拉了迴來:“不說這些了。大哥,你繼續說念如的事。”


    彭超說:“最可氣的是有的女人不僅姿色平平,還不會彈琴。哪有一點南霖姑娘的樣子?”


    說完了,他看了看莫如深,覺得自己說多了,趕緊閉嘴了。


    莫如深問:“什麽都沒發現嗎?”


    彭超說:“別提了。在一個青樓,我們終於聽到一個女人琴彈得不錯,頗有些韻味。想見她一麵,老鴇還要索要五兩銀子。”


    羅紅纓很不理解:“什麽?見一麵就要五兩銀子?”


    彭超說:“可不是!我給了五兩銀子,那老鴇說我是下人,不能進去。”


    莫如深問:“給了銀子,為什麽不讓進?”


    彭超說:“老鴇認為秦斌是少爺,隻允許少爺一個人進去。我一聽就火了,他們才勉強讓我進去了。”


    莫如深問:“後來呢?”


    彭超哈哈大笑,秦斌漲紅了臉。


    彭超看看秦斌:“讓秦公子說吧。”


    秦斌紅著臉,搖搖頭:“所尋非人,不說也罷。”


    莫如深問:“沒出什麽事吧?秦公子為何這般模樣?”


    彭超看了一眼秦斌,笑著說:“別問那麽多了。青樓女子潑辣放肆,肯定是唐突了秦公子,要不然秦公子為何如此尷尬?”


    大家都看了秦斌一下,秦斌更加手足無措了。


    莫如深安慰秦斌:“秦公子,有勞了。沒有發現,也沒關係,我自有辦法。”


    秦斌的臉色終於緩和了很多:“謝莫大人寬慰!”


    莫如深對他說:“你們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


    “莫大人且慢!”秦斌叫住了莫如深。


    莫如深看看他:“有事嗎?你說。”


    秦斌有些遲疑:“那個女人說了一件事情,不知道算不算線索?”


    莫如深立刻來了興趣:“何事?”


    秦斌說:“那個女人調笑我不諳風月,她說這年月怪人真多,一個不諳風月的人逛窯子,還有人逛窯子不做男女之事,卻讓人教她學琴。”


    莫如深覺得很蹊蹺:“你沒有再問下去嗎?”


    秦斌不好意思了:“那女人無禮得很,坐到了我腿上,還——算了,不說了。秦某隻好先出來了。”


    莫如深點點頭,問:“那家青樓在何處?叫什麽名字?”


    秦斌說:“叫天香樓,我知道在哪兒。”


    莫如深說:“走!紅纓、大哥、秦公子我們馬上走。”


    彭超問:“去哪兒?”


    莫如深說:“天香樓!”


    “什麽?還去?”彭超一邊說,一邊開始穿外衣。


    一刻之後,他們站在了天香樓門口。羅紅纓身穿女裝,不方便進去,於是留在外麵接應。


    他們剛進門,老鴇便迎了上來:“哎喲!大爺,裏邊——”


    她突然看見莫如深後麵還跟著彭超和秦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您二位又來了,你們還是來看念如的嗎?”


    話音剛落,她又笑了起來。秦斌很窘迫,沒有開口。


    彭超看著她就來氣:“笑什麽?不能再來嗎?”


    老鴇揮了兩下手絹,一股很濃重的脂粉味飄了過來。


    莫如深曾經在漁杭縣一家青樓演過一場好戲,當時的目的是麻痹趙丙南,所以對於這種女人還算有一定了解。


    “能來!當然能來!銀子又不燙手,到手的錢我憑什麽不要!”老鴇說,“這次來,你們想怎麽玩?還是點念如嗎?”


    莫如深不動聲色地說:“對,就點念如。這裏是五兩銀子。”


    老鴇看了看莫如深手裏的銀子,沒有接,輕蔑地說:“下午不忙,要五兩。晚上紅火,要十兩才行。”


    彭超一聽就火了:“什麽?要十兩?你們怎麽不去搶?”


    老鴇也不樂意了:“什麽叫搶?沒錢就沒錢,充什麽大爺!”


    莫如深耐著性子,又拿出了五兩銀子說:“十兩銀子給你,這迴可以了吧?家人和二弟魯莽,媽媽不必在意!”


    老鴇哼了一聲:“大少爺到底是大少爺,比這個老粗和小少爺強。”


    莫如深把秦斌說成了自己的弟弟,把彭超說成了家仆,這隻是應急之舉。沒想到老鴇還順竿爬了!


    她接過了銀子,說:“這還差不多,跟我來吧!”


    老鴇在前頭,莫如深三人跟在後麵一起上到了二樓。來到了一個比較雅致的房間,老鴇推門請他們進去。


    莫如深向裏看,發現房間最裏麵拉著帳幔。在燭光的映照下,可能看出裏麵有一個女人。


    莫如深往房間進,同時那個女人也從帳幔後走了出來。她一身白衣,外麵罩著透明的黃紗衣。


    看到這身打扮的瞬間,莫如深還真想到了南霖,怪不得秦斌和彭超特別注意了這個青樓的念如姑娘。


    這個女子,麵罩著輕紗,麵貌看得不是很清晰,但從她露出來的眼睛看,她絕不是南霖。


    她向莫如深施了一個萬福禮:“小女子念如拜見大爺!”


    老鴇滿臉堆笑,問道:“這位大爺,還未請教您貴姓大名?”


    莫如深說:“在下何在。”


    他幾乎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在南宋,他的真名成了他的化名,反正誰也不認識何在。


    老鴇說:“原來是何大少。不知您要聽什麽曲子,讓念如彈給您聽!”


    莫如深對老鴇說:“你先出去,不要在此礙手礙腳的!”


    老鴇會意,朝念如點點頭,然後出去了。


    念如問:“何大少想聽什麽曲子,請點出來。”


    莫如深微笑道:“撿你拿手的,隨便彈一首。曲贈有緣人,何必固定曲目呢!”


    念如沒有多說話,轉身把帳幔搭起來,坐在了古琴後麵。她輕移雙臂彈了起來。


    莫如深雖然不懂音樂,但秦斌略知一二。


    聽了半天,秦斌覺得不太對勁兒,因為他下午聽的明顯比現在聽到的彈奏水平要高一些。


    他悄悄在莫如深耳邊說出了自己的疑惑,莫如深很詫異。


    一曲終了,念如從琴後走出來,為莫如深斟茶。


    莫如深笑道:“念如姑娘可否將麵紗除下,讓何某一睹芳容!”


    念如輕聲輕語地說:“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何少爺何必執著?”


    莫如深說:“何某此來,就是想一暏姑娘芳容的,如果姑娘不肯除下麵紗,何某此行恐怕要留下遺憾了。”


    秦斌在耳邊說:“她是想要銀子。”


    莫如深其實也明白,奈何他是個窮官,過得捉襟見肘。此來廬州是靠皇上賞賜的黃金過日子的,薪俸實在少得很。


    莫如深並不想把隨隨便便把金子用完,平時過得很謹慎。


    彭超當然知道莫如深的難處,這時候他的渾勁兒上來了。


    他迅速上前,一把扯掉了念如的麵紗:“看一看怎麽了?又看不壞你!”


    這個自稱念如的姑娘有幾分姿色,但妝畫得太濃了些,有些俗不可耐。


    念如一見麵紗被拉下來了,大為惱火:“哪裏來的蠻子,如此無禮!”


    秦斌沒理會她,對莫如深說:“莫大人,這個不是下午那個念如!”


    雖然剛才秦斌提醒過了,一見真不是下午那個念如,莫如深還是有點吃驚。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麽要換人,不換人似乎也不妨礙老鴇掙錢。


    莫如深問道:“我和二弟都是來看念如的,為什麽我們看的不是同一個人?莫非你們存心戲耍於我等?”


    念如冷哼了一聲,說:“我看你們不是來找樂子的,是來找碴兒的吧?”


    彭超今天已經被戲弄過兩次了,真憋不住了:“爾等醃臢之輩,我們少爺來是給你們麵子,你們居然如此不識抬舉,還敢威脅我等。”


    念如毫無懼色:“你們也不看看地方,敢來這兒搗亂,活得不耐煩了嗎?”


    話音剛落,老鴇便領著打手出現在了門口。


    老鴇右邊嘴角上揚,冷笑道:“何大少,你們識相的,立刻從這兒出去。我們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否則——”


    莫如深很鎮靜,說:“否則怎麽樣,把我們殺了嗎?到青樓是找樂子,何必如此劍拔弩張呢?”


    老鴇哼了一聲,說:“這兩位下午就來過一趟,晚上又來了。你們究竟是幹什麽的?”


    莫如深反問道:“我還想問你到底想幹什麽?下午的念如是這個念如嗎?為什麽我們兄弟看到的念如是不一樣的,你能解釋一下嗎?”


    老鴇反駁道:“念如就是一個名字,在這廬州城裏叫念如的人何止十個八個。誰都可以叫念如,不是嗎?”


    老鴇說的倒是實話,目前廬州城裏叫念如的女人真的很多。


    莫如深問:“念如是很多,但穿這一身衣服的隻有你們這兒,這是為什麽?”


    莫如深指的是白色衣袍,外罩鵝黃色輕紗,這是南霖的慣用裝束。因為秦斌說過,隻有這一家的念如是這個裝束。因而莫如深推斷這個青樓一定與南霖有些關係。


    聽完莫如深的話,老鴇顯然吃了一驚。她的目光變得狠辣起來,向身後的打手一揮手:“給我抓起來!”


    打手們一擁而上,朝他們三個衝了過來。


    莫如深和彭超把秦斌護在身後,擋住了那些打手。跟這些打手一交手,兩人都很吃驚。


    這些打手絕不是普通的好勇鬥狠之輩,個個都會武功。雖然他們不是武林高手,但顯然受過一定的訓練。


    莫如深此次來妓院暗訪,三個人沒有帶任何刀劍。


    不一會兒,十來個打手大部分被打翻在地,但他們很頑強,很快爬起來,而且他們還取來了兵器。


    局麵被動起來了,莫如深隻好抽出了隱藏在寬腰帶裏的雙截棍。他打翻了一個打手,彭超趁機拿了掉在地上的刀。


    忽聽樓下一聲嬌喝:“大膽狂徒!竟敢劫殺朝廷命官,你們不怕掉腦袋嗎?”


    話音未落,一個紅色身影飛上樓來,劍光閃爍,立即有兩個打手扔掉了手中的刀,倒在地上,痛苦得呻吟起來。


    沒等老鴇反應過來,羅紅纓的劍已經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羅紅纓喝道:“讓他們立刻放下兵器,否則讓你血濺當場!”


    打手們一看眼前的情形,都停了手,但還保持著警戒狀態。


    老鴇有點慌,但還算比較鎮靜,問:“這位姑娘,煙花之地似乎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莫非這其中有你男人?”


    羅紅纓脫口而出:“是又如何?”


    老鴇說這些話本來是想將羅紅纓一軍,她沒想到莫如深真是羅紅纓的男人。


    老鴇久曆江湖,很會見風使舵:“既如此,把你男人領迴去就行了,何必動刀動槍?”


    羅紅纓喝斥她:“少胡說!他是廬州司理參軍莫如深大人,你們圍攻他,是想造反嗎?”


    無論是老鴇還是打手,都沒有半點疑懼之色。莫如深從中嗅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意味。


    他拿出了自己的官憑和腰牌,開口道:“本官任職廬州司理參軍,奉旨查案,爾等膽敢阻撓,是抄家滅門之罪。還不趕緊放下武器?”


    打手有些猶豫了,紛紛看向了老鴇。


    老鴇略一思索,趕緊跪下了:“草民罪該萬死,不知莫大人駕臨,恕罪,恕罪!”


    見此情形,打手扔掉了手裏的刀,紛紛跪下,大喊饒命。


    彭超憤憤地說:“你們這幫貨!欺軟怕硬,皆是無良之輩!”


    莫如深說:“紅纓,我們走吧!請老板娘送我們一程!”


    他朝羅紅纓眨了一下眼,羅紅纓點點頭。


    羅紅纓左手抓住老鴇的衣領,右手繼續把劍抵在她的脖子上,說:“走吧,送我們一下!”


    老鴇無奈,被羅紅纓押著下了樓,莫如深他們三個人跟在後麵。


    臨出門時,莫如深對老鴇說:“你舉辦煙花之所無非也是為了活著,千萬不可對客人如何倨傲?本官是司理參軍,身負治安刑獄之責。如果你再生事端,本官絕不輕饒!”


    老鴇滿臉陪笑:“大人所言甚是,民女記下了。”


    等走遠了,彭超才問:“老三,你不覺得這個青樓不簡單嗎?那些打手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進攻是按隊形展開的,一波倒下,一波又上來,綿綿不絕!”


    莫如深點點頭說:“我也有同感,你剛才說的是一個疑點。他們前倨而後恭,一定有其目的。”


    羅紅纓問:“什麽目的?”


    莫如深搖頭道:“目前還不清楚,但恐怕與南霖有關。”


    秦斌在旁邊說:“我也這麽認為。我和彭大哥見到的所有念如中隻有這家青樓的念如所穿的衣物與南霖姑娘最相似,我覺得他們至少見過南霖姑娘。”


    莫如深說:“是的,秦斌向我提起過,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彭超說:“老三,咱們迴去叫人,突襲天香樓,想必會有所發現。”


    莫如深思考了片刻,說:“萬一搜不出來呢,我們就打草驚蛇了。”


    秦斌和羅紅纓點點頭。


    莫如深說:“要知心腹事,單聽背後言!”


    羅紅纓明白了莫如深的意思:“深哥,你放心吧!我這就去!”


    莫如深對她說:“紅纓,遠遠盯著就行了,千萬不要進去。那些人不是等閑之輩,萬一陷入重圍。我就要抱憾終生了!”


    羅紅纓英姿颯爽,但在感情上也是一個普通女人。聽了莫如深的話,她很感動。


    她眼裏眨起淚花,說:“深哥,你放心,我不會胡來!”


    說完,她走進了旁邊的巷子,幾起幾落,不見了蹤影。


    望著羅紅纓的背影,莫如深很感慨。一有什麽事,羅紅纓總是衝在前麵。很多事情需要他來協調,他又不能事事陪她前往。


    迴過神來,他問:“秦公子,你確定今晚那個念如與下午那個念如不是一個人嗎?”


    秦斌很肯定地說:“肯定不是。莫大人知道秦某長於丹青,對人的相貌絕不會認錯。”


    莫如深點頭稱是,秦斌的丹青妙筆幫著他破了不少案子。


    彭超問:“老三,他們為什麽要換人?這到底有什麽意義?”


    莫如深長出了一口氣,說:“一定與你們下午的經曆有關。”


    秦斌說:“下午沒有什麽特別的,隻是我被那個女人奚落了一頓。整個過程中,我都沒說過幾句話。大部分時間是她在說話。”


    莫如深提醒他:“你仔細迴想一下,她有沒有說過什麽要緊的話?”


    秦斌想了半天,說:“沒別的。她就是說怪人真多,有人讓她學彈琴,有人來了——”


    莫如深阻止了他:“學彈琴!今晚你說過晚上的念如琴彈得不如下午的好。會不會與彈琴有關?”


    秦斌慢慢點了點頭,說:“有可能。”


    彭超憨厚地笑笑:“什麽彈琴,有什麽關係?我什麽都沒看出來。”


    莫如深看看他:“大哥,我跟你一樣,也不懂彈琴。我們倆都是牛!”


    彭超一愣:“什麽意思?什麽牛?”


    莫如深和秦斌看看他的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


    莫如深說:“大哥,你沒有聽說過對牛彈琴嗎?”


    說完,他們又大笑起來。彭超這才明白了,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天快二更了,城門很快要關了。他們從城門出來,繼續往前走著。


    莫如深心裏很擔心羅紅纓的安全,他有心迴去陪羅紅纓,又覺得不能不管其它事情。


    彭超和秦斌累了一天了,需要休息。吳瀚還在家等著,廚娘陪著孩子。最後,他還是決定先迴去。


    迴到家附近,莫如深想小解。他向河邊的方向,走了十來步,正準備解手。


    突然,他聽到河邊的草叢裏有低低的呻吟聲。


    他急忙招唿彭超和秦斌過來,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右手拔出了雙截棍,慢慢向前搜索。


    秦斌用手裏的木棍撥開草,看到草叢裏爬著一個人,身上穿著白色的衣袍。


    離得近了,他們終於聽清了這個人的說話聲:“救——救——救救我!”


    莫如深把她翻過來一看,這是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胸前的白色衣袍被血浸染成了紅色。


    由於衣袍浸過水,紅色在胸前洇了一大片。說完話,她已經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莫如深試試她的鼻息,又摸措她的頸部大動脈,說:“她還沒死,大哥趕緊去請郎中。”


    彭超飛身上馬,奔城內疾馳而去。


    在秦斌的幫助下,莫如深把這個受傷的女子背到了家裏。


    半個時辰後,彭超把郎中請來了。郎中看過後,為女子上了藥並包紮了傷口。


    郎中說:“大人,傷在左胸,傷口很深,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接下來幾天,她會發燒,我會給她開幾副藥。外敷的藥,我會每天給她換。如果她能扛過十二個時辰,或許還有救。”


    莫如深說:“多謝郎中。大哥,你負責把郎中送迴去,把藥取迴來。”


    彭超答應一聲,送郎中出去了。


    廚娘做了一碗粥,秦斌端來準備給她喝一點。然而她處於深度昏迷,根本喝不下去,最後隻得作罷。


    秦斌拿了毛巾,給她擦了擦嘴。一閃念間,秦斌看看她蒼白的臉,覺得她有點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莫如深看秦斌愣住了,反複叫了他幾聲,他都沒有反應。


    正在莫如深疑惑不解的時候,忽聽秦斌大叫一聲:“我想起來了!”


    莫如深急忙問:“你想起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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