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對王東奇說:“王節級,封鎖知學書院,凡書院中人未經許可,不得隨意出入。”


    王東奇一拱手:“是!”


    莫如深又對彭超說:“你與我一起查問書院裏所有人,錄下口供。”


    彭超一拱手:“是!”


    莫如深麵向學生說:“書院裏死了人,死的還是你們的同窗。於情於理,你們都應該提供線索。還是剛才的問題,關彥明平時與誰要好,或者與誰有矛盾?”


    學生們議論紛紛,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突然有一個人舉了手:“莫大人,依我看不查了,人是姓文的小屁孩兒親手射死的,把他帶迴去嚴刑拷問,我相信他會說實話的。”他所指的顯然就是文雲孫。


    莫如深順著聲音看過去,居然是郭楠。莫如深雖然很厭惡他,但此刻還是要聽一下他說的話。


    莫如深還沒說什麽,郭明玉斥責開了郭楠:“楠兒,你閉嘴!不可胡言亂語,這是案發現場,莫大人是在查案,這不是嬉鬧說笑之所,命案不是兒戲!還不退下!”


    郭楠並沒有退縮的意思,輕輕整理了一下袍袖,說:“知州大人,我現在是書院的學生,我有義務幫助官府查清案情。”


    郭明玉一指郭楠:“你——”郭楠說得有一定道理,他一時間無法反駁。


    郭楠並沒有理會郭明玉,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我並沒有胡亂攀扯。他們平時誰也不服誰,綜合測試開始前,文雲孫曾與關彥明鬥過對聯,大吵過一架。有很多人看見了,他們之間有矛盾是顯而易見的。關彥明頗有才學,他因妒生恨,有殺關彥明的動機。”


    有的學生認為他說的有一定道理,隨聲附和著。


    文雲孫冷笑一聲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言之成理,我就承認殺人。”


    聽了文雲孫的挑戰,郭楠恢複了公子哥狀態,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不妨說來,任你舌爛蓮花,郭某也會讓你心服口服。”


    文雲孫說:“我既然能把關彥明製服,為什麽不在他處殺人,然後拋屍呢?為什麽要把他放在靶牆裏,親自射死他?這不是授人以柄嗎?”聽了文雲孫的話,莫如深點點頭。


    郭楠一撇嘴:“你就是要讓關彥明當眾失去性命,震懾其他人以後不要與你爭。”


    聽了郭楠的話,他搖搖頭,郭楠的理由太牽強了。


    文雲孫不動聲色:“每個人的靶位是隨機抽取的,我如何保證自己能抽到關彥明所在的靶位,進而親手殺死他?再說了,讓別人殺死他,豈不是更好?這樣,我就沒有嫌疑了。”在場的官員不由點點頭。


    郭楠一副無賴樣:“這就是你狡猾的地方。你行此苦肉計,就是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故意將自己置身於這樣一個漏洞百出的破綻裏,然後由負責破案的官員幫你洗脫嫌疑。”說完,他看了莫如深一眼。


    郭明玉一指郭楠:“豎子,怎可胡言亂語?莫大人雖與文雲孫相識,以莫大人的人品學識怎會徇私枉法?簡直是一派胡言!”


    郭明玉的辯解表麵是幫莫如深和文雲孫的,事實上卻適得其反。


    郭楠冷笑了半天:“原來你們二人認識,這就難怪了。”


    彭超火氣上來了,他本來就看不慣郭楠,一聽他如此攻詰莫如深,馬上忍不住了。


    彭超喝道:“你不要公報私仇。你欺壓百姓,莫大人不該管你嗎?更何況親自管教你的是知州大人。”


    郭楠還想說什麽,郭明玉一聲斷喝:“滾一邊兒去,少廢話!”


    郭楠悻悻地退到了一邊,郭明玉對莫如深說:“莫大人休怪,是犬子無禮。你繼續吧!”


    莫如深微笑著說:“郭大人不必掛懷。”


    莫如深轉身對栗源說:“書院可有安靜之處,我需要同相關人等一一談話。”


    栗源說:“當然有,這邊請!”


    栗源把莫如深他們領到了一個大房間,然後退了出去。


    羅紅纓問:“如深,你打算怎麽查?我能做什麽?”


    就連吳瀚都說:“我能幹些什麽?”


    彭超說:“老三,你說,讓我幹什麽?”


    莫如深看看他們覺得很溫暖,鄒子龍有點酸溜溜地說:“莫大人,好福氣,這麽多人關心你。”


    吳瀚認真地迴複了鄒子龍:“莫叔對我們都很好,所以我們都關心他。”


    自認聰明的鄒子龍一時間啞口無言。


    莫如深自言自語:“還是要先查一下文雲孫和關彥明關係怎麽樣?”


    彭超急了:“難道你真相信鄭家那個狗少說的話了?”


    莫如深勸他:“大哥,你莫著急。我知道你不相信文雲孫會殺人,也不相信鄭楠的話。可是,我們始終要從與關彥明有衝突的人查起,隻不過文雲孫是其中表現最明顯的一個。”


    聽了莫如深的話,彭超逐漸冷靜下來了。


    羅紅纓問:“怎麽查?”


    莫如深說:“先查學生吧。一個個問下來,一定會有收獲的。”


    彭超問:“先查誰呢?”


    莫如深略一思索:“先找文雲孫來吧。有些事情總是要麵對的。”


    彭超走到了外麵,學生們正在議論紛紛。


    彭超叫了文雲孫,鄭楠立即神氣了:“你看,我就說他有問題,你們還不信。”


    文雲孫迴頭瞥了他一眼,走進了屋裏。


    沒等莫如深發問,文雲孫說:“莫大人,你不會相信鄭楠的妄語吧?”


    莫如深淡淡一笑:“這麽說吧,我沒相信他,也不會輕易相信你。”


    文雲孫放心了:“那就好,如果你隨便聽了誰的話,就相信了。我就沒必要跟你說什麽了。”


    “坐吧,你慢慢說。”莫如深一指旁邊的椅子。


    他不得不承認,隻有12歲的文雲孫其見識非同尋常。


    文雲孫也沒客氣,坐到椅子上說:“我認為你不必大費周折查所有的學生,隻查住在書院的學生就行了。住在書院的同學一共有六人,包括我和死去的關彥明。我們六人分別住在三間房裏,我和童博住一間,關彥明和淩文龍住一間,楊嘉和丁仕倫一間。”


    “知道了。”莫如深說,“除學生外,還有誰住在書院?”


    “山長栗源、博士南家堯、音樂教習南霖,還有南家的仆人,射術教習宋鐵、馬術教習韓寶駿、馬夫一人,還有書院的門房一人,雜役兩人。這就是全部住在書院的人。”文雲孫一口氣說完了。


    莫如深問:“說說你和關彥明吵架的事情吧。”


    文雲孫微笑著:“如果你不問我,我反而覺得你是一個昏官。你問了,我就放心了。我告訴你吧!”


    他的表現的確不像一個剛滿十二歲的孩子,莫如深倒希望他就是日後的文天祥了。


    關彥明19歲,自負才華卓絕,平日裏目中無人,經常是書院階段評測的第一名。自從半年前,文雲孫到書院後,他在文章詞賦的測評上經常遜於文雲孫。


    最令他不服氣的是文雲孫隻有12歲,用他的話說就是自己七尺男兒居然不如一個黃口孺子。從此,他們經常互不相讓,明爭暗鬥頗多。


    這次綜合測評開始前,關彥明曾經寫過一副上聯,請所有學生對下聯。上聯是“西起東歸大河入海小泥鰍南衝北突何必乘風破浪”。


    上聯明顯譏諷文雲孫是小地方來的小鄉巴佬,根本不適應城市生活,科舉沒有前途。


    當時其他學生沒有對出下聯,文雲孫明白關彥明的用意,立即寫了一副下聯反擊。下聯是“左擁右抱紅倌成癮花長蟲上竄下跳焉能伏虎降龍”。


    文雲孫諷刺關彥明身材高大卻很消瘦,還指出關彥明經常出入青樓喝花酒,做了仕子不該做的事情,根本不是棟梁之材。


    他們年輕氣盛,以前就有過幾次衝突,這一次在所難免。


    俗話說:“打人怕打臉,罵人怕揭短。”這一次關彥明被徹底激怒了,兩人大打出手,幸虧被其他學生拉開。


    文雲孫年紀小,自然比較吃虧。這就是鄭楠說文雲孫有殺人動機的原因。


    把文雲孫送出去,淩文龍進來了。他與死者關彥明既是同學,又是同寢。莫如深覺得從他那兒可能了解到更多的線索。


    莫如深問:“昨天晚上,關彥明是否迴到寢室睡覺?”


    淩文龍有點緊張,說:“沒有。大約亥時八刻他出去了,此後沒有再迴來。”


    莫如深說:“評價一下關彥明,你覺得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淩文龍咂咂嘴,說:“不好說。”


    莫如深笑了笑,說:“他已經去逝了,你不要有什麽顧慮。”


    “倒也不是這樣。”淩文龍說,“他這個人挺複雜。首先,才華出眾,我自愧不如。其次,恃才傲物,目中無人,容易和同學起衝突。再次,正如小文所說,他確實經常去喝花酒。他去青樓隻是喝酒聽曲,找的是清倌人,而不是紅倌人。小文說的言過其實了,所以他才打了小文。”


    “你說的小文是誰?”莫如深覺得小文應該是文雲孫,但破案必須嚴謹,他還是想確認一下。


    淩文龍說:“是文雲孫。書院裏隻有他一個人姓文,年齡還最小。”


    “紅倌是什麽意思?關彥明為什麽生那麽大的氣?”莫如深確實不太懂。


    淩文龍有點不好意思,還有點不相信莫如深,但還是作了迴答:“青樓妓女有清倌人和紅倌人之分,簡言之,清倌人是賣藝不賣身,紅倌人是賣藝也賣身。”


    莫如深懂了。既懂了兩者的區別,也明白了淩文龍為什麽不相信他不懂。


    好歹莫如深也是一個八品官,在老百姓看來怎麽可能沒去過青樓。人家這麽想,也很正常,莫如深不在意。


    “我知道了。蘇乞兒到青樓找的就是金牌清倌人如霜姑娘,我看過。”莫如深說。


    他說的是周星馳的電影《武狀元蘇乞兒》,想想他已經好久沒有看電影了。


    淩文龍徹底懵了:“莫大人,蘇乞兒是誰?周星馳是誰?”


    莫如深這才迴過神來,但沒法向淩文龍解釋:“對不起,我想起了電影裏的橋段。不好意思!”


    “電影?電影是什麽?”淩文龍還是沒明白。


    “不管那些了,你再評價一下文雲孫。”莫如深想把話題引到正題上。


    淩文龍往後坐了一下,說:“文雲孫確實是天降英才,他來了以後,經常位居五經測評之榜首。之前,關彥明一般是第一名,有點不快也很正常。文雲孫比較受大家歡迎,關彥明性格乖張,大家都不喜歡他。”


    莫如深問:“你呢?你跟他的關係如何?”


    淩文龍立刻緊張起來:“莫大人,你這是何意?我可沒殺他。就我這樣,我哪敢殺人?”


    莫如深安慰他:“你大可不必如此。你隻管如實講來,本官自有裁度。”


    淩文龍鼓了半天勇氣,說:“我也不喜歡他,但談不上厭惡。他雖然性格乖張,為人還算仗義。有時還會替我出頭,我感覺他本性不壞。”


    莫如深覺得問得差不多了,再一次確認了一下時間:“這麽說,你最後一次見到關彥明是亥時八刻,接近三更天。對吧?”


    淩文龍點點頭:“是的。”


    莫如深讓彭超把他帶出去了,思考了一下文雲孫和淩文龍的供詞。淩文龍說關彥明是亥時八刻出去的,這一點沒有其它旁證,隻是淩文龍一家之言。


    這時,彭超把童博帶進來了。童博20歲左右,不愛說話,性格穩重,不慌不忙。


    莫如深比較喜歡有學問的人,要知道童博可是綜合測評的第三名,取得這樣的成績並不容易。


    莫如深很客氣:“童博,你認為文雲孫會殺關彥明嗎?”


    童博淡淡地說:“莫大人,我不喜歡妄言,但他們有矛盾是眾所周知的。要說作案動機,小文還真有。”


    莫如深問:“昨天晚上子時前後,你在幹什麽?”


    童博說:“睡前我在看書,接近子時才睡覺。”


    莫如深問:“文雲孫在幹什麽?”


    童博說:“他看了一會兒書,就睡覺了。”


    “中途他有沒有出去過?”莫如深想確認一下文雲孫的行蹤。


    “沒有。直到我睡覺前他都沒有出去。”童博說。


    莫如深問:“你呢?有沒有出去過?”


    童博搖搖頭:“沒有。”


    莫如深想了一下,說:“好吧。你可以迴去了。如果還能想什麽來,隨時來找我。”


    童博說了聲告辭,轉身出去了。


    莫如深想:“二更的時候書院已經關了門,如果淩文龍說的是真的,說明關彥明沒有離開過書院,也許還有別人見過他。需要向每個人確認一下關彥明的行蹤,也許有人見過。”


    問到楊嘉的時候,他說子時的時候他上廁所,在廁所門外遇到了關彥明,這說明子時初刻前後關彥明還沒有被製住。


    學生以外的其他人員基本訊問過了,沒有人沒有見過關彥明。莫如深知道他們中有人說謊,但沒有發現任何人有可疑之處。


    隻剩下最後一個人了,就是音樂教習南霖,她也是所有書院教習當中唯一一個女教習。她通曉音律,會多種樂器。


    當她進來的時候,莫如深簡直驚呆了,正是那日在街上與郭楠糾纏的黃衣女子。


    南霖穿著白色長裙,外麵罩著鵝黃色紗衣,紮著白色頭帶飄於身後,微步輕移,儀態萬方,不施粉黛卻氣質優雅,真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


    羅紅纓也很漂亮,但她們之間的美完全不同。一個透著優雅,一個透著英氣。


    對於南霖的美,在場的人都有同樣的認識,但像莫如深這樣失態的還真沒有。


    大家早就迴過神來了,隻有莫如深仍然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發愣。羅紅纓都有點吃醋了,直勾勾盯著莫如深,表情越來越難看。


    羅紅纓心想:“你都是快要訂婚的人了,這是什麽意思?”


    吳瀚雖然年紀小,但他也看出來羅紅纓生莫如深的氣了。


    他走過去,拉了拉莫如深的袍子:“莫叔,莫叔,你怎麽了?”


    莫如深低頭對吳瀚說:“瀚兒,叔叔沒事。”吳瀚迴到了羅紅纓身邊。


    莫如深請南霖坐下,問:“請問姑娘尊姓大名?”


    南霖輕輕地說:“迴莫大人,我叫南霖,書院的音樂教習。”


    莫如深有點難以啟齒,但最後還是問了:“南姑娘,我們以前見過嗎?”


    南霖微微一笑,搖搖頭說:“莫大人,我們素未謀麵,自然沒有見過。”


    莫如深還是沒放棄:“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何在。你到底認不認識我?”


    南霖臉一紅,尷尬地說:“莫大人,您不是姓莫嗎?怎麽又姓何了?”


    羅紅纓徹底爆發了,拍案而起,快步衝到門外,翻身上馬,絕塵而去。吳瀚和彭超雖然追了出去,早已望塵莫及了。看到心愛的人對另一個女人這般表情,誰都受不了。


    彭超責備莫如深:“老三,你這是幹啥呢?紅纓都生氣了。”


    莫如深看看彭超的捕頭裝扮,才明白自己身在南宋,剛才已經失態了。他心裏還是無法接受,南霖明明就是他在夢中見過的那個姑娘。不,有區別,夢裏的那個姑娘是現代裝扮,而南霖是一身古裝。


    他隻想搞清楚夢裏的姑娘是誰,言語之間唐突了。他猝不及防,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造成了現在尷尬的場麵和誤會。事到如今,別無它法,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莫如深說:“南姑娘,別誤會。你真的很像我的一個故人,剛才失禮了。多多見諒!”


    南霖用手抹了一下下巴,很不好意思地說:“沒關係。莫大人,有什麽事,您盡管問。”


    莫如深問:“南姑娘,昨夜子時你在幹什麽?有沒有人證?”


    南霖說:“不到子時,我就睡了。我一個人住,自然沒有人證。”


    莫如深問:“昨天你有沒有見過關彥明?”


    南霖說:“見過。昨天白天在書院裏見過他。”


    “從一個老師的角度,你評價一下關彥明。”莫如深說。


    “他頗有才華,但有點恃才傲物。據我所知,他人緣不好。其他的,我就不太了解了。”南霖說。


    莫如深說:“今天就到這兒,想起什麽來,及時告訴本官。”


    南霖起身告辭,莫如深親自把她送到了門外。


    審問完所有人,天已經黑了,時間來到了戊時,已經是初更天了。


    莫如深再一次來到了靶場,剛到靶場外,就看到有個人影在裏邊晃動。彭超拔刀偷偷來到了那個人身後,寒光閃爍,刀已經壓在了那個人的脖子上。


    彭超輕喝道:“慢慢轉過身來!”


    那個人舉起了雙手,慢慢轉過身。莫如深把吳瀚擋在身後,鄒子龍打著了火折子。大家定睛一看,竟然是文雲孫。


    莫如深驚訝地問:“你來這兒幹什麽?”


    大家見到是他,放鬆了警惕。


    文雲孫慢慢放下手:“我是來找答案的。”


    莫如深很感興趣:“那你的問題是什麽?”


    文雲孫說:“我的箭法還不錯,正中靶心並非難事。可是,我年紀尚幼,力量有所欠缺,此前從未射穿靶心。這一次特別奇怪,我不但一箭射穿靶心,還射死了人。”


    莫如深說:“所以你懷疑有人在箭靶上作了手腳。”


    文雲孫連連點頭:“正是。我找我的箭靶,結果你們就來了。”


    莫如深對大家說:“一起找吧!”所有人都忙碌起來,就連吳瀚都參與了。


    不一會兒,彭超驚叫一聲:“是不是這個?”


    大家圍了過來,火折子集中到了一起,光線頓時亮了起來。靶紙被射穿,上麵有一個很大的破洞。


    旁邊還有兩個洞,但沒有穿透,這應該是前兩組人射的,沒有射中靶心。掀開靶紙才發現裏麵居然不是硬紙板的,隻有前後兩層薄薄的紙。


    即使是如吳瀚一般年幼,也能輕輕捅穿靶紙,更不必說文雲孫用箭射了。因此文雲孫的箭很反常地射穿了靶紙,射在了背景牆裏,最終射死了隱藏在背景牆裏的人。


    果然有人在箭靶上做了手腳,關彥明一定是被人謀殺了。


    文雲孫是第三組,前兩組沒有人射中靶心。如果前兩組有人射中了靶心,那麽前兩組同一靶位的人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另外,靶位也是隨機抽取的,這都能證明文雲孫隻是趕巧了,成了最後射死關彥明的人。


    莫如深很滿意,文雲孫果然不凡,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才智和膽識。


    彭超對文雲孫說:“你的嫌疑被排除了。恭喜你!”


    文雲孫也很高興,然而雲淡風輕地說:“清者自清。我相信莫大人。”


    鄒子龍告訴莫如深:“我檢查了關彥明的口腔,在他的牙縫裏發現了桂花和海棠的花瓣,我猜他死前吃過桂花糕。”


    莫如深說:“你是說桂花糕裏混合了海棠花瓣?”


    鄒子龍說:“我就是這個意思。海棠花瓣會致人昏迷,這可能是關彥明昏迷的原因。按照他昏迷的時間來說,他吃的量不小。”


    莫如深說出了自己的推斷:“吃過桂花糕,估計是在室內。他可能去過自己房間以外的另一個房間,還在那個房間呆了很長時間。”


    彭超表示同意:“老三,你說得對,但我們還是不知道具體在哪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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