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超通知了許夫人,許夫人派人把許永年的屍首拉迴家安葬了。葬禮當日,青竹縣的所有官吏僚屬幾乎都到了,許永年至此長眠地下。


    莫如深開始跟著羅宗練功了,羅宗給他立幾條規矩。第一,不準叫他師父。第二,不要輕易使用他教的功夫。第三,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不要說功夫是跟他學的。


    莫如深覺得好生奇怪:“為何立這些規矩?”


    羅宗說:“無需多問,我自有道理。你到底想不想學?”


    莫如深想想自己的處境,整天與各類盜匪兇徒打交道,自然想學。先不說能不能迴到現代,他要先學會自保。彭超已經為救他差點喪了命,他不想再連累他人了。


    他鄭重地點點頭:“我答應您的要求,我要學。”


    羅宗根據自己對《拙字訣》的參悟和莫如深對截拳道的理解,為他製定了訓練計劃,分為避、防、攻和綜合訓練四部分。


    避則五感犀利,判斷精準,身法靈活,逃之無蹤。防則借物抵物,順勢而為,銅牆鐵壁,綿綿不絕。攻則擅假於物,揚己之長,攻敵所短,無堅不摧。綜合訓練則是糅合了避防攻三者,融會貫通,臨敵之時隨機應變,敵變我變,應敵之勢選擇攻防,後發先至。


    要訣主要有二:一為快,二為巧。快要求五感靈敏,從收到危險信息到作出反應,時間越短越好,最好用肌肉記憶完成。巧要求擅於借助敵人的力量、周圍的環境和物品、以及自己的特長實現攻防。不得不說,羅宗是一個好師父,他充分結合了《拙字訣》的要義和莫如深自己的特點。


    莫如深開始練習了,先從避開始。羅宗要求他遇到危險,隻準躲避,不許格擋。羅宗由難到易為他設置了各種兇險的機關,還不斷變化位置,訓練他的反應能力。


    後來,羅宗還突然攻擊莫如深,訓練他的反應能力。三個月下來,莫如深的身法已經非常靈活,對於突然出現的危險,完全能夠輕鬆躲開。


    莫如深問:“老伯,如果我被人包圍了,雖然我暫時躲得開攻擊,但時間長了,體力不支,肯定會被捉。這怎麽辦?”


    羅宗說了一個字:“跑!”


    “跑?”莫如深很意外。


    “對,而且要趁體力尚佳,看準機會逃之夭夭。江湖兇險,如若對方人多勢眾,千萬不可逞強。這叫好漢不吃眼前虧。”羅宗解釋了一下。


    莫如深點點頭,似乎明白了。


    羅宗說:“從今日開始,練習輕功。所謂輕功不是飛翔,人不可能像鳥兒一樣飛翔。輕功不過是一種借力跳躍的動作而已,輕功好壞取決於會不會借力,還有人本身的跳躍能力。所謂蹬萍渡水就是踩著水中的浮萍,跳躍過河。這與打水漂同理,方法得當可以打出數十個連漂,方法不得當隻能打幾個。不同形狀和輕重的物什有不同的借力方法,我會一一教與你。即使不敵,你也能迅速逃離。“


    莫如深說:“能夠自保,再好不過。我再也不想連累大家保護我了。”


    過了一月有餘,莫如深已經掌握了基本技巧,雖然不太純熟,但已經基本運用自如了。羅宗已經開始教他防了,防就是以自已身體的非要害部位,或者周圍的物品和兵器抵擋進攻。羅宗的要求是可防不可攻。


    這幾個月來,莫如深有時會鼻青臉腫,經常是新傷蓋舊傷。莫如深為掩藏悄悄學武功的秘密,也經常向彭超和鄭虎請教武功,有時與他們切磋,以防他們起疑。羅紅纓不在家,出去遊曆江湖了,否則很難瞞過她。


    練完了防,該練攻了,莫如深的缺點顯露無遺。他素來身體羸弱,力量不足,一時間又無法改變。羅宗隻好教他就地取材,利用周圍的環境和物品作為攻擊的武器。


    另外,羅宗囑咐他好好練習雙截棍,以作防身之用。不過,羅宗不懂雙截棍,隻能靠莫如深自己了。


    羅宗著重教了他劍法,拙字訣沒有專門的劍法篇章,拙字訣的理念卻是任何物品皆可作為武器。莫如深覺得拙字訣的武功更像是現代的自由搏擊,與成龍的功夫電影風格相似。


    到了綜合訓練階段,羅宗經常與莫如深對練。練過之後,羅宗會讓他總結剛才某一招在攻防上的優劣,羅宗也會給出意見,目的都是改進。前後進行了八個月,之後羅宗就讓他自己練了。


    白天當值,晚上和清晨練習,日子過得很快。羅紅纓還是沒有迴來,不僅是羅宗,就連莫如深都有點想她了。少了她,莫如深覺得生活好像少了些樂趣。


    這一天,連家醫館裏死了人,死者是衙門的書吏洪升。洪升今年40多歲,考了十幾年,連個秀才都沒中。他的字寫得不錯,人還算老實,後經人舉薦進入縣衙,作了書吏。


    妻子王氏,今年32歲。他們有一個兒子,叫賓兒,今年7歲。書吏的薪金雖然不高,但足夠一家人度日。如今洪書吏一死,母子二人便衣食無著了。


    接到報案,彭超立即把連家醫館圍了起來,同時控製了相關人員,連家醫館不得隨意出入,然後才由鄭虎把莫如深請來。


    連郎中是青竹名醫,幾乎不可能出錯,上次彭超被沐晉陽刺傷也是他救的。算起來莫如深來此地也一年有餘了,他絕不相信連郎中會行錯針,除非洪升與連郎中有仇。


    洪升死在了後堂的床上,那是專門給病人施針的地方。洪升趴在床上,遍體沒有傷痕,隻在後心處有輕微出血。出血量特別小,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眼白出現微量充血,牙關緊咬,死前似乎用力過度。莫如深推斷洪升有肩周炎,雖然用力掙紮,但未能起來。


    這讓他聯想到了許永年的死,後心處都有輕微出血。當時許永年做過刮痧,後背遍布紅斑,很多地方都有輕微出血。想來州縣兩級的仵作可能都忽略了,許永年的死可能不那麽單純。


    好在洪升的死就在眼前,仍有線索可供查詢。雖然主觀上他認為連鈺坤不會行錯針,但還是需要審問連鈺坤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莫如深坐在了連鈺坤平時坐堂診病的地方,連鈺坤坐在了對麵。


    連鈺坤感歎道:“我從未坐過這邊的座位,如今坐在這兒,別有一番滋味。莫縣尉,有什麽話,你就問吧。”


    莫如深說:“連郎中,在下也曾得你施以救治,感激不盡。今日不得已,職責在身,多有得罪了。”


    連鈺坤絲毫沒有緊張:“莫縣尉盡管問,再有疾患,我仍可為你醫治。”


    莫如深一笑:“那便好。說說洪升的病症以及你的診療手段。”


    連鈺坤說:“洪升因為肩周痛,來醫館做針灸治療,今天是其中一次。我已經為他行過針,讓他休息一會兒,就可以迴家了。這幾次治療一直都是如此,沒想到今天卻出了事。”


    莫如深說:“你指一下行針穴位。”


    連鈺坤站起來在旁邊的穴位圖上指了一下:“主要是肩髃、肩髎、肩貞、肩前、手三裏、合穀。”


    莫如深指了一下後心,那是出血點所在的部位,問:“這裏是靈台,至陽附近。治療肩周炎需要不需要針灸這些穴位?”


    連鈺坤搖搖頭:“根本不需要。”


    莫如深問:“針灸有沒有可能出血?”


    連鈺坤一臉不屑:“有可能出血,那是別人,於我而言根本不可能。”


    莫如深又問:“出血的原因是什麽?”


    連鈺坤說:“施針穴位不準,使用了比較粗的銀針,或者施針太深都有可能出血,甚至可能致命。”


    莫如深說:“明白。”他起身來到後院。


    所有的掌櫃,夥計,學徒,雜役,丫環和連夫人都在後院,等待莫如深訊問。


    莫如深站在台階上,問:“洪書吏出事前後,大家有無看見什麽異常之事,或者看見任何異常之人?”大家議論紛紛,麵麵相覷。


    莫如深仔細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和反應,隻見一個雜役沒有同任何人講話,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


    猛一抬頭,發現莫如深正在看他,他立刻低下了頭,眼睛往旁邊瞟了一眼。莫如深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那邊是後門。


    莫如深立刻走過去,問:“這位小哥,你叫什麽?”


    他說:“我——我叫蔡小六。”


    莫如深說:“噢,蔡小六。你可是發現了什麽?”


    蔡小六唯唯諾諾地說:“沒——沒什麽!”


    莫如深看了看他,沒有深究。他對大家說:“縣衙的書吏死在連家醫館,勢必產生不利影響,爾等受連郎中恩惠,理當迴報。如有任何發現,務必上報官府。澄清書吏之死,好讓你們重新開業。”


    連夫人說:“莫縣尉,我等一定盡力。多謝莫縣尉盛情,我代連家上下感謝大人。”


    莫如深還禮:“連夫人客氣了。”


    彭超留下把屍體帶迴去,莫如深在鄭虎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帶人離開了。


    鄭虎跟在他後麵問:“為什麽要把蔡小六帶迴來,還要避開連鈺坤?”


    莫如深說:“連鈺坤的嫌疑還沒有排除,萬一他是兇手,會對蔡小六不利,我們就沒有線索了。”


    鄭虎問:“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要把蔡小六帶迴來?”


    莫如深說:“我提問題時他一直在發呆,好像在想什麽。發現我看他的時候,他立刻低下頭,眼睛還往旁邊的後門瞟了一眼。我追問時他又吞吞吐吐,好像隱瞞了什麽。”


    鄭虎還是不明白:“我——”


    “你還是不明白,我可以告訴你。他有明顯的逃離反應。”莫如深說。


    鄭虎問:“何為逃離反應?”


    莫如深解釋道:“我看他的時候,他很緊張,首先低下頭,然後又看向後門的方向。這就是典型的逃離反應,他下意識地想逃離。”


    鄭虎明白了一些:“原來如此,何為下意識?”


    其實莫如深運用的知識來源於微表情心理學,鄭虎不明白也很正常。


    他還是努力地給鄭虎解釋了一下:“下意識是指在意識之下,就是說有些動作是不加思索做出的,那代表著人最真實的想法。在我們那個年代,這門學問叫做心理學。”


    鄭虎嘖嘖稱奇:“厲害,厲害。也就是說,你能看出人的下意識反應,能了解人的真實想法。”


    莫如深說:“差不多,要判斷一個人的真實想法,除了觀察下意識反應,還要結合當時的情境。其實沒有那麽簡單,如果我能看得準,我就可以到街上測字算卦,貼補生活了。”


    鄭虎憨厚地笑了:“哪能呢?讓你這樣的國之棟梁測字算卦,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莫如深說:“二哥,你變了。學會溜須拍馬了,你不純粹了。”說完,他向前走去。


    鄭虎在後麵愣了一下:“我明明說的是實話。”他也趕緊跟了上去。他說:“我認為連鈺坤的嫌疑很大。”


    莫如深說:“說說為什麽?”


    鄭虎說:“他會針灸,又能接觸到洪書吏,他既有作案時間,又有作案條件。”


    莫如深問:“動機呢?他為什麽要殺洪升?醫者救人,他為什麽要殺人?”鄭虎不說話了。


    “另外,如果是連郎中殺人,他為什麽要在自己的醫館裏殺人?不僅破壞了自己的生計,還成了最大的嫌疑人,這劃不來。”


    鄭虎抱拳施禮:“縣尉,是我考慮不周。”


    莫如深握住他的手腕說:“二哥,不必如此。我們隻是討論案情,不是作最後的定論。不過,還有一種可能。”


    鄭虎問:“是什麽?”


    莫如深稍停頓了一下,說:“連郎中是一個超級聰明的罪犯,一切都是障眼法。他故意讓自己有嫌疑,而後我們又幫他洗清嫌疑。他最終逃脫了。”


    鄭虎說:“有你在,那不可能。”莫如深沒說話,拍拍他的肩膀,笑了。


    入夜以後,鄭虎截住了下工的蔡小六,把他帶迴了公廨。蔡小六站在莫如深麵前,神情緊張。


    莫如深說:“蔡小六,當著主家,不好說話,所以我讓鄭節級把你帶迴來了。希望你把知道的情況一一道來,如有隱瞞,別怪我大刑侍候!”


    蔡小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饒命!我一定實話實說。”


    莫如深一拍桌子,喝道:“說!”雖然他不喜歡吆五喝六,但不得不說這種辦法有時簡單有效。


    蔡小六說自幼家貧,從十幾歲起就在連家醫館做雜役,勉強度日。這幾日,洪書吏每日到醫館施針。由於要脫掉衣物,因此通常到後堂醫室。今天下午施針完畢,連郎中就到前堂去了。


    他親眼見到連郎中從後堂進入前堂,坐在診桌旁。搬運物件打下手是他的職責,他把用剩的雜物拿到後院時要經過後堂。聽到洪書吏在醫室內說了一句話。


    莫如深問:“說了什麽?”


    蔡小六說:“洪書吏說,連郎中,難道還要再施針嗎。之前,我明明看見老爺在前堂。不知何時,怎麽突然來到了後堂,還進了醫室。我覺得好奇怪,所以才出了神。”


    這就是了,確實很奇怪。莫如深問:“連郎中迴應了沒有?”


    蔡小六迴想了一下,說:“隻是嗯了一聲,沒說話。”


    莫如深問:“你能肯定迴應的人是連郎中嗎?”


    蔡小六說:“聽聲音不能肯定,想來應該是。除了我家老爺會施針,其他人不會。”


    莫如深越發感興趣了:“你有沒有見有人從醫室裏走出來?”


    蔡小六搖搖頭:“我去幹活了,沒有見到有人出來。”


    莫如深提醒他:“你還能想起什麽嗎?”


    蔡小六想了一下,說:“想不起來了。”


    “好吧。你先迴去,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同任何人講起。明白嗎?”莫如深叮囑他。鄭虎把他帶出去了。


    彭超說:“連郎中不可能同時在前堂和後堂出現,後堂的醫室除洪書吏外,莫非另有他人?”


    莫如深點點頭:“確實如此。看來明日得到連家醫館走一趟了。”


    次日上午,莫如深再一次見到了連鈺坤。從前,人來人往的連家醫館,今天卻是人跡寥寥。


    見到莫如深,連鈺坤施禮道:“莫縣尉,請你們盡快破案。如此下去,鄉鄰都不敢到這兒看病了。”


    莫如深說:“連郎中,我們會盡快破案。今日前來,是想落實一些事情。請你幫我找一處僻靜所在,我要訊問相關人等。”


    連鈺坤歎了一口氣說:“如今門庭冷落,僻靜之處多了,請隨我來!”


    莫如深跟著連鈺坤來到了西廂房門前,他說:“連郎中,需要叫誰,我會差人前去。你請自便。”連鈺坤走了。


    莫如深對彭超說:“大哥,你守在門外,不得讓任何人靠近。”又對鄭虎說:“二哥,你按照名單把當時在前堂的所有人一一帶到這兒,我要問話。”


    兩人答了一聲是,分別開始忙碌。西廂房裏,時而有人進出。


    連郎中的徒弟金石說:“下午病人比較多,洪書吏來了以後師父進入了後堂,幫他施針。之後,我坐堂。師父施完針後,迴來繼續坐堂。我到櫃台前招唿病人,輔助師父。”


    莫如深問:“連郎中迴到前堂後,有沒有再去後堂?”


    金石說:“沒有,太忙了,沒時間去。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師父發現洪書吏還沒有出來,才去看了一下。然後發現洪書吏出事了,這才報了官。”


    莫如深問:“你呢?你有沒有去過後堂?”


    金石說:“哪有時間去?太忙了。”


    莫如深不想放棄:“你有沒有見過有人去過後堂?”


    金石想了一會兒:“病人幾乎不需要去後堂,除非要施針。可當天下午施過針的隻有洪書吏。其他去過後堂的就是醫館的人。”


    莫如深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當天都有哪些人去過後堂?”


    金石說:“師娘和丫環本就在後院,雜役蔡小六常在後院幹活,廚娘在廚房裏忙,其他人都在前堂幫忙。每日如此,很少有例外。至於當天還有哪些人去過後堂,我沒在意。”


    問過所有人,莫如深來到了後院,仔細觀察了後堂和院子。他問過蔡小六,後門平時不開,需要買菜時才會進出,廚娘通常從這兒出入。


    莫如深問過廚娘,當天下午她沒有出入過。他打開了後門,走了出去。這裏是一個小巷,向外走十幾步就是大街。


    巷口對麵有很多店鋪和一些擺攤的小販。莫如深三人一一詢問,昨天下午最否見過有人出入這條巷子。


    一個賣針線的小販說:“昨天連家的廚娘出入過這條巷子,平時她也從這兒出入。”


    莫如深問:“你能肯定是連家廚娘嗎?”


    小販說:“是,我肯定。不過我沒看清她的正臉,看的是她的側麵。”


    莫如深明白了,與彭超耳語了幾句。彭超再一次走進了連家醫館,片刻之後他從後門出來了,向莫如深點點頭。


    莫如深對小販說:“一會兒廚娘會走出來,你認真看一下,是不是她?”


    小販說:“謹遵大人吩咐!”


    廚娘從裏麵走出來了,小販說:“對,就是她。”


    莫如深提醒他:“多看一會兒,看仔細些。”


    小販不說話了,一直看著廚娘走遠。他有點疑惑了:“有點像,好像又不像。”


    鄭虎火了,抽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再敢胡說,休怪我手下無情。”


    小販嚇得瑟瑟發抖:“小人不敢胡說,衣服確實很像,但昨天下午那個女人個子高一些,步伐大一些,走路的速度比較快。”


    莫如深知道問到重點了:“大概有多高?”


    小販看了一下周圍的人,又看看自己:“跟我差不多!”


    鄭虎大喝道:“跟你差不多?你敢戲耍縣尉大人!哪有這麽高的女人?”


    小販撲通跪下:“不敢,不敢!我說的是實話!”


    莫如深好像明白了,拍拍鄭虎的胳膊,鄭虎把刀放下了。


    鄭虎還是有些忿忿不平:“這廝簡直就是胡說!”


    莫如深說:“倒也未必。”


    鄭虎愣了:“為何?”


    莫如深小聲說:“他看到的可能是個男人。”


    鄭虎更糊塗了:“男人?”


    莫如深補充道:“一個男扮女裝的人。”


    鄭虎終於明白了。莫如深自言自語地說:“後門通常是從裏麵關上的,是誰給他開的門呢?”


    想了一下,莫如深對彭超說:“大哥,把連郎中請到公廨。”彭超剛要走,他叮囑道:“記住,是請,不是抓。明白嗎?”


    彭超迴了一句:“明白。”然後帶著幾個衙役,再一次走進了連家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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