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往齋廳內安靜下來,除了朱遲虎因為激動而粗重的喘息外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高老探摸著腮幫子若有所思、刁腹劍閉目不語,左丘無孔的臉色陰晴不定、變幻非常,沙及丹則是在心中盤算:看來今日大門主出現,是為了二門主一人而來,親家啊,你這是自己往上觸黴頭呢。


    穀多食站在朱遲虎肥大的身軀前看向二門主左丘無孔,笑眯眯地問道:“二門主,這為何,朱遲虎說的是一百一十兩白銀,而您說的是一百兩黃金呢?”


    “這...我怎知曉!興許是我記錯了。”左丘無孔辯解道,隻是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嗯...二門主,我大宋是一兩黃金可在錢莊換十兩白銀,一百兩黃金,就是一千兩白銀,若是朱遲虎有一千兩白銀的話,他還會做盜門君子嗎?”說著,穀多食低頭看向朱遲虎問道:“會嗎?”


    朱遲虎有些茫然,迴道:“小的...小的也不清楚...”


    穀多食嗬嗬一笑說道:“沒關係,朱遲虎,放心大膽地說出來你所想便是。”


    朱遲虎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或許...或許小的就...就會退門找一處無人相識的地方逍遙快活去了...”一句話不長、字數沒許多,可是朱遲虎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生怕自己說的讓大門主、大算盤他們生氣,便隻能嘟嘟囔囔的。


    穀多食聽著朱遲虎的話,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道:“嗬,朱胖子,你這有什麽說什麽便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說的也是咱們大部分人的想法,很正常、又沒什麽丟人的。”


    “謝...謝過大算盤”朱遲虎抖著他的肥臉嘟囔道。


    “謝什麽謝,還沒輪到你,讓你說話再說。”穀多食斥道,隨即又轉向左丘無孔,從懷中掏出一個賬簿,道:“左丘二門主,可認得這個?”


    左丘無孔看了一眼,道:“這是你們算盤主管錢糧的賬簿,我每三月都要審核一次,當然認得。”


    “嗯,二門主認得就好。那...”穀多食從懷中又掏出一本黃皮小冊子道:“這本,二門主也認得?”


    這本黃皮冊子右下印著刻有“左丘”二字的方印,很明顯是左丘無孔的物品,自然是認得的,隨即道:“嗬嗬,我自己的賬簿怎會不認得?”左丘無孔眯起雙眼盯緊穀多食、皮笑肉不笑地蹦出:“但是說迴來,穀多食,你雖為我門中大算盤,可私下偷盜門主私人賬簿,犯我門規,可知有罪!”


    “二門主息怒,屬下自知有罪,隻是...”穀多食見左丘拿門規說事,也不得不示弱,但起身指向坐在頭把交椅上的高老探,正色說道:“隻是大門主在此,您二門主有何異意也須大門主定奪!”


    左丘無孔一愣,銳利的目光依次掃過高老探、穀多食、刁腹劍三人,方才心中的懷疑此刻已確定,今日知往齋中相聚擺明了是針對自己的!但是,平日裏和左丘無孔走的近一些的沙及丹和塗涯雪,此時一個正呆坐、一個已被高老探放倒,即使沙及丹可以出手,二人同時麵對高、刁、穀三人,勝算也不好說會如何,此情此景,就好像不久前楊牧女麵對同樣三人的反應,隻不過左丘無孔身邊還有沙及丹可能會助力出手,而楊牧女卻已被自己打暈過去。


    “唿...”此時需讓心緒平靜下來,平靜下來才好麵對眼前優勢在彼的現實。左丘無孔終於抬起雙眼,又一次看向穀多食,道:“穀大算盤,你拿著兩本賬簿有何事,直說便是。”


    “好,二門主果然爽快,既然如此,我可就直說了。”說著,穀多食拿著左丘的黃皮小冊子翻了一會兒,然後折過去看著念道:“至和三年,夏,七月廿三,雨,收 門徒朱遲虎 壹佰兩,以備其升算盤一職,兼管穀倉一間。”,穀多食抬眼看了看左丘無孔,然後又在錢糧賬簿中找了找,道:“至和三年,夏,七月廿四,晴,收 二門主左丘無孔 白銀 十兩,由 門徒朱遲虎 貢。”隨後穀多食把這兩本賬簿拿好,對著眾人轉了轉,以示各位看個清楚。然後低頭看向朱遲虎,問道:“朱胖子,你找左丘二門主買算盤與穀倉管事一事,可是在至和三年七月時?”


    朱遲虎抬起頭想了想,說道:“卻是七月,那時東京城雨季,下了好些天的雨,小人也是...”


    穀多食卻起了身,道:“你不必說了,日子沒錯就好。”然後轉身又看向左丘無孔,道:“二門主,兩本賬簿上麵寫的很是清楚,即使你自己的賬簿上沒有寫清朱遲虎給你的是黃金還是白銀,但是你也不可能會記錯吧?”


    “嗬,我就是記錯了,怎地,記錯也觸犯門規不成?還是記錯觸犯了大宋律法?”左丘無孔麵上佯裝憤怒,可是心裏還是壓著讓自己平複,千萬不能動怒,千萬不能動怒,動怒則會心亂,心亂就難解決眼前局勢。


    “二門主說笑了,黃金還是白銀,記錯了都無所謂,既不會觸犯門規,也不會觸犯律法,二門主可以放心。”穀多食背手踱步說道,隨即一轉身道:“隻是盜門門規關乎貨物的第七規中明確寫著,若門內眾人做事拿到黃金需交由大算盤統計處理後按五成數重新發迴門內君子。二門主不會不知吧?”


    “笑話,本門主自然知曉門規。”左丘無孔道。


    “好,但是,在我算盤們的總賬簿上清清楚楚寫的是,你交到我們手上的是白銀十兩,鬥膽試問二門主,你口中的黃金為何變成了白銀?”


    “嗯...是我記錯了,朱遲虎給的就是白銀,不是黃金。”左丘無孔訕訕道。


    “好,左丘門主記錯了,那屬下方才說門內君子做事拿到黃金交由大算盤統計後發迴各自手上,是發迴幾成?”穀多食又一次問道。


    左丘無孔疑惑,皺眉反問:“不是五成嗎?穀算盤你剛說的就是五成。”


    “嗬嗬,沒錯,屬下說的是五成,但是...”穀多食轉向坐在左丘無孔對麵的刁腹劍,問道:“刁三門主,您說說看,該返迴幾成?”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盜門門規,關乎貨物第七規:若門內眾人做事拿到黃金者,須交由大算盤統計處理後,按七成數誠信發迴門內君子手中。”刁腹劍看了看左丘無孔,把脖頸上掛著的一百單八黑鐵佛珠取下,閉上了眼睛撥起佛珠來。


    穀多食又一次看向左丘無孔,問道:“二門主方才可聽得清楚?”


    這廳內就這麽大, 大概七八步長寬的四方屋子,而知往齋因為內裏物件大多貴重,隻留了前後門旁的兩扇窗子,外邊街道上的聲音自然很難影響到眾人說話、嘈雜之音也就被隔絕在外。刁腹劍的話,左丘無孔也不可能聽得不真切。隻得道:“聽得清楚,是七成。”


    “好,二門主這次不會又記錯了吧?”穀多食貼得近了些問道。


    左丘無孔看看穀多食此刻的表情,突出的大鼻子在臉上顯得甚是惹人討厭,但也隻得說道:“本門主就是記錯了。不可嗎?”


    “不,不不不,二門主,門規您是不可能記錯的。即使這廳內大門主記錯、三門主記錯,或者我記錯、老沙記錯都有可能,隻有你記錯,是不可能的。”穀多食盯著左丘無孔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因為,盜門門規,是由,你,二門主左丘無孔親自,編纂的!”


    這話讓“左丘無孔”一驚:是啊!由“他”親自編纂的,那怎可能記錯!


    還未待他反應過來,驟變突生!


    穀多食把手中兩本賬簿一同拋向“左丘無孔”麵龐,右手成拳隔著賬簿打在了“左丘”的左眼上,左手深探他的腰間,正是一招“首尾相連”,意圖把躡鼠爪從卸下。可沒想到,躡鼠爪沒拿到,坐在一旁的沙及丹卻左手拋出一枚鐵膽,“以蛋碰石”打在穀多食腰間,拍椅而起右手鐵雞爪一招“鐵雞獨立”砸向穀多食大腿,隻望一擊打碎他的腿股,讓他沒法施展最擅長的身法。


    三門主“蛇口佛心”刁腹劍此刻猛地睜開雙眼,左手“一佛出世”甩出黑鐵佛珠抽向沙及丹手腕,右手龍爪扣住穀多食右腳腳踝,把他從“左丘無孔”身前拉了迴來。


    本來在一旁端坐的高老探因穀多食飛身而起擋住了視線裏的沙及丹,先是沒有看到其鐵膽飛出打向穀多食,可穀算盤中招後的悶哼他還是聽得真切,抬眼看時卻是鐵雞爪已要擊中穀算盤中盤,高老探知道穀多食用心、不能讓其再次受傷,拍桌而起翻了個跟頭來招“靈猿躍澗”正到沙及丹麵前,雙膝直撞後者麵門的同時,雙手成刀側劈其雙耳,直接讓沙及丹暈厥在地。


    可是被賬簿擋住視線的“左丘無孔”此時已重新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雖然突然被擊中一拳眼冒金星、有些暈眩,但仍能分清眼前的局勢:穀多食正在他麵前橫身被對麵的刁腹劍扯走,而他右上方正是高老探擊倒沙及丹。他忍著腦袋的暈眩,雙臂在交椅上撐起、雙腿踢出的正是“雙龍倒海”,“左丘無孔”的身形高大,這一擊本欲剔中穀多食胸膛或是麵門,以辣手先拿下一人再圖其他。


    可解決了沙及丹的高老探又怎會任由“左丘無孔”出手,一手撐在椅背、一手撐在扶手,來了一招“白猿甩尾”,踢向“左丘”右肩,後者見狀知自己若不收招迴防定會再次中招了,便隻得腰腹用力、右臂撐起,讓身子轉起,左拳借勢揮出直擊高老探腳掌、雙腿成鞭抽向瘦小的高老探身軀。好個高老探,見“左丘”對穀算盤的出招已收,便也收招變招,讓身子倒豎在椅背,可“左丘”雙腿還是鞭到椅背,讓這金貴的金絲楠木交椅立時變得粉碎,而高老探卻抓住時機,直接又一個側翻身,坐迴到了他的頭把交椅上。


    五人的交手均在電光火石之間,就連照亮的燭火也因五人的打鬥被熄滅了三五盞、飄在空中的“南天竺”也被澆得消散許多。五人出手,自然也顯出各自武功高低:沙及丹被打得暈厥、穀多食腰中一記鐵膽、“左丘無孔”被突襲麵目隔著賬簿中了一拳,而刁腹劍是完好無損,高老探則是看著無礙。


    坐迴到交椅上的高老探揉了揉雙手手指、手腕、小臂,讓人看起來他像是毫發無傷,可是他剛倒撐在椅背上之時,分別感覺到右手指骨被“左丘無孔”踢中,應是至少有三指被踢碎,隻是借著揉捏雙手,讓自己是可以放鬆些,隨後雙手插進左右衣袖,掩飾受傷、開起來也不挑明顯。


    而此刻的“左丘無孔”卻沒有注意踢中高老探、使其受傷,興許是鞋子邊沿沒有直接的觸感傳來,才讓他忽略。隻是坐迴在交椅上,掃視著麵前的三人:高老探麵不紅氣不喘,雙手插在衣袖,看著仍是氣定神閑;刁腹劍的黑鐵佛珠還在左手上撥弄,隻是他撥得動作已有些散亂,看來他的心也已經亂了;左側腰間被鐵膽擊中的穀多食,此刻正依靠在刁腹劍的交椅外側,右手捂著傷處艱難地喘著粗氣,卻也側頭緊緊盯著“他。


    現在隻有“左丘無孔”與穀多食沉重的喘息聲,可“左丘”深深唿吸幾下,他的心就已經逐漸平靜下來。高老探看著麵前的男人,他長得和自己當做親弟弟的男人幾乎一樣,本來是不忍心下手的,可奈何麵對穀多食的突襲,他卻出手還擊、甚至傷到自己,又怎能放過。於是高老探平靜地問道:“此時,閣下該報上名號了吧!”


    “嗬嗬...”“左丘無孔”起身,伸了伸腰,活動活動筋骨,隨後看向高老探說道:“高大門主,您此刻是確定‘我’,不是左丘無孔了,是麽?”


    “對,其實從你今日進到這知往齋中我就已斷定,你雖然頂著老二的麵皮,但你一定不是老二。”高老探道。


    “哦?我模仿左丘無孔的言行舉止如此相像,怎不知高大門主如何看出的?”左丘無孔有些好奇,問道。


    “不用別的,隻一點,老二跟隨我多年,人少時是定不可能叫我‘高大門主’。這一點就已足夠。”高老探道。


    “左丘無孔”拍了拍掌,道:“嗯...這樣說的話,還真是我的疏忽了。事情敗露的對,敗露的對。這樣我也不用再讓自己費力去演其他人,可以做迴自己就好。唿...在下,大遼燕京留守府千機局,蕭天望。”


    什麽?!


    假的左丘無孔竟然是遼國燕京留守府的人!高老探有猜測過這人的身份,想過這人或許是遼、夏哪位將軍、王爺手下,潛伏進來是為了瓦解盜門,以便使得大宋軍隊在邊關打仗之時少些助力,無論是在補給、情報、兵力等方麵,都可以削弱許多。但是沒想到這位竟然是遼國燕京留守府的人,而且還是蕭姓!遼國燕京,在遼即是南京析津府,是遼國臨近大宋最近的戰略重鎮之一,有皇家直係親屬直接負責管轄。留守府聽說是燕京城中的間諜機構,多年以來沒少攪亂宋境內各州府局勢。而燕京乃是遼國五京之一的南京所在,自然有皇家貴族管轄,聽說在近幾年便是一位蕭姓親王在負責,隻是這個自稱叫蕭天望的,是那位親王什麽人,此刻便不得而知了。


    “很好很好,竟然是燕京留守府的人,屬實讓老猴子我沒有想到。但是不知。這千機局是做何事的?還望蕭公子解答一番。”高老探語氣還是平靜的,雖然他的心有些亂、腦袋也在轉,可仍是要自己平靜些,尤其這個蕭天望方才出手之時展露出的武功,絲毫不在刁大師之下,若是自己手指沒有受傷,應可在二百餘招將其拿下,可現在受了傷,衣袖中還滴著血,而穀多食窩在地上手捂腰間看著也不能期待他做什麽,隻有刁腹劍此刻仍是沒有中招,但要其獨自這個蕭天望也是不知勝負與否。高老探自知己方的勝算低了許多。


    “那還需要問一下蕭公子,你剛說的千機局是做甚事的?”


    蕭天望一皺眉,本想不告訴高老探,畢竟自己還被高、刁、穀三人盯著,說多了對自己沒有好處,便直接說道:千機局是留守府下屬一隊,主要事務放在了燕京以南、宋境內的潛伏滲透以及情報收集工作當中。蕭某不才,正是千機局現任校尉。”說著,不無得意的微笑出現在嘴角。


    孫子曰:凡興師十萬,出征千裏,百姓之費,公家之奉,日費千金,內外騷動,怠於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相守數年,以爭一日之勝,而愛爵祿百金,不知敵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民之將也,非主之佐也,非勝之主也。


    故明君賢將所以動而勝人,成功出於眾者,先知也。


    春秋時期齊國孫武在吳國隱居時,所著《孫子兵法》共一十三篇,其中最後一篇便是《用間》。當年孫武先生憑借《孫子兵法》被吳王闔閭拜為將軍,練兵六年,終在柏舉之戰中指揮三萬軍隊深入楚地,直到楚國國都郢都。這也是春秋時期唯一一次大國國都被打破城門的壯舉,是多少領兵為將者都羨慕的事。


    在孫武之後,也陸續出現過秦時白起,漢時韓信、衛青、霍去病,唐時李靖等名將,他們各自都有一套自己的帶兵用兵之法,可是在“用間”這一項上,都比不上孫子所解之透徹。就連被後世稱為“兵仙”的韓信,“用間”也不如他的主公劉邦、同僚陳平,更別說超越近四百前的前輩了。


    孫子在他的《孫子兵法·用間篇》中開頭的意思是,舉國打仗勞民傷財,如果因不肯吝惜收買間諜而失去勝利,那時極不明智的。所以明君賢將打仗就可獲勝,那一定是先知道了對方的情況。


    宋遼交戰多年,彼此也有皇城司、留守府等間諜組織多次深入潛伏進彼此的軍隊。在宋真宗景德元年,遼國蕭太後見遼軍在澶州失利,便聽從降將王繼忠的建議與宋議和,隨即宋真宗趙恆迴信表示也不願窮兵黷武,故派殿直曹利用為使臣與遼洽談議和事宜。時任中書門下平章事的寇準聽說後急忙勸諫趙恆,稱遼已是強弩之末,正是退遼的大好時機。邊防大將、天波府楊家六郎楊延昭也派人上書,書中稱敵軍人困馬乏,而我軍士氣高漲,正應趁此良機、扼守各路要道,對敵圍而殲之,隨後乘勝北上,可收複燕雲十六州。奈何真宗趙恆畏敵如虎、隻想媾和,朝中大臣們也都懼怕遼國,紛紛表示支持真宗,甚至聯合起來攻擊寇準擁兵自重,寇準無奈之下,也不得不同意與遼國講和。


    曹利用在遼營中遼營談判,最終達成的協議大概是:宋遼為兄弟之國,遼幼為弟,真宗為兄;遼放棄瀛、莫二州,雙方以白溝河為界,就此撤兵;宋每年向遼提供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軍旅之費”;雙方於邊境開展互市貿易。世稱“澶淵之盟”。此協議對宋而言是國土未複、金絹以供,遼卻得到了更多靠打仗得不到的東西,很是諷刺。


    但是,趁著“澶淵之盟”宋遼雙方的互市貿易,彼此有皇城司、留守府的人馬借機潛入他國領土,搜集信息的同時,潛伏於市井、朝堂,甚至暗中攪亂各地勢力,隻為奮起一擊的時候做出充足準備。


    而當下,假“左丘無孔”、遼燕京留守府千機局校尉蕭天望,便是潛伏進宋境內潛伏於盜門之中、謀求掌握實權以圖變故的頭領之一。隻是不成想,此時在東京城知往齋中,被早已不問門內事務的盜門大門主“撫柳老猿”高老探帶頭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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