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三架紅衣大炮對東華門的炮擊,東華門在第二枚炮彈炸開時就開了口,三炮射擊後徹底報廢,毫無預兆遭遇敵襲的東華門守衛被輕而易舉地拿下,龐懷仁率領永州軍由東華門直入皇宮。


    直衝到景運門時,才遭遇大規模禁軍,展開遭遇戰。


    龐懷仁與永州軍士正準備衝殺,卻見衝在最前頭的幾十名護龍衛不約而同架起手中造型怪異的武器,“砰砰砰砰”一陣亂響,禁軍隊伍中簇簇血花在禁軍將士身體上綻放,旋即化作團團血霧,頃刻人就倒了一排。


    龐懷仁目瞪口呆,護龍衛衝鋒在前,心中原以為是因為他們熟悉皇宮,所以不曾多說什麽,沒想到,這幫人手裏的武器恐怖如斯。


    驀地想起了京報刊登的一篇篇傳奇戰事報道,龐懷仁本以為是振奮人心瞎寫的,畢竟那幾百幾千個敵軍才能換靖軍一人,這麽扯淡的戰損比上過戰場的都知道是扯淡。


    但眼前的一幕讓他心生動搖。


    就那麽一波掃射,就已經將第一批遭遇的禁軍殺破膽了,有優先配備了燧發槍的禁軍將領打出了一發子彈,打傷了一名護龍衛,然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步槍正麵連射,他根本沒有裝填火藥的時間。


    護龍衛衝鋒隊打空二十發彈匣時,這一隊禁軍已倒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在不知名武器的震撼下嚇破了膽,直接潰逃,同樣深感震撼的永州軍在龐懷仁唿喝聲中迴神,開始在後窮追猛打。


    盛無名輕撫過手中這把被命名為步槍的武器,震駭莫名,他不像城內的護龍衛,有幾天的練手時間,先前簡單了解操作後,這是他第一次開槍。


    他看著新彈匣裏黃橙橙的子彈,情不自禁迴想起問水縣衙倉庫裏,葉繁望見密諜鐵匠鋪收繳來的那一箱子彈形黃銅,眼神忽然有些驚恐。


    副指揮閻小易還是第一次看老大露出這樣的眼神,有些奇怪:“你怎麽了?”


    “沒什麽。”盛無名吐出口氣:“感謝老天,把那樣的家夥生在了大靖。”


    閻小易知道盛無名說的是葉駙馬,感同身受地下意識點頭附和一聲:“可不是麽!”


    天知道作為最先試驗這批武器的他們,心中是怎麽樣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幾十個護龍一輪掃射,直接打崩一隊三百多人的禁軍,但換位一想,如果這樣的武器在禁軍,在敵人手裏,閻小易當時就不寒而栗。


    換好彈匣的盛無名不再無謂感慨,凝神開口:“走,去坤寧宮,拿下皇後!”


    ……


    ……


    議政司廷議方開的宣威殿後麵有一溜小平房,這處平平無奇的衙門看著不起眼,但到關鍵時,卻是生命的最後一道防線。


    太醫院!


    而今夜,太醫院當值的下人和醫官都已經被打破了心防。


    槍聲連起,碎了硯台,糊了一桌墨跡,留下數個彈孔,有幾個打在藥櫃上,其中一個漏著川七粉。


    最血腥的一個在太醫院院正的左小腿上,正汩汩冒血,幾個學徒,醫官,下人瑟瑟發抖躲在一邊,連唿吸都盡量壓抑。


    葉繁輕撫過手中按ak步槍藍圖為基礎,經天工院幾位院士從問水兵器工坊就開始研發實驗,到不久前方成功生產第一批次的槍械,笑著開口:“我手中的這個,名為講道理,我今夜帶它,來與胡太醫講講道理。”


    早知道這位逃京多日,據說不滿新太子上位,皇後奪權的駙馬爺是二話不說就發瘋的主,按著傷口,滿手鮮血,臉色煞白的胡九重發誓,他絕對不會擺弄什麽威風,威脅叫囂禁軍拿人的話。


    “葉駙馬,葉大人,您今夜到訪,到底所為何事?”


    “這態度,不就好多了麽。”葉繁笑了笑,很幹脆地問:“陛下,還活著嗎?”


    皇帝安危,乃重中之重,若能將承和帝請出來,這場動亂甚至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衛皇後如今就是挾製住了皇帝,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之前他就想請楚夜鶯一探皇宮,畢竟星月大盜前科驚豔,在皇宮一藏就是數年,然而葉繁失望了,根據楚夜鶯所說,那一趟做了不知道多少準備工作,巡邏禁軍換防,哪個宮住著哪些人都事前摸查了一遍,如今經年過去,消息早過時了,重新搜集諮詢……他們沒有那個時間。


    不過最後一次見到皇帝時,他已經病重,那樣的情況,必然需要有醫官護理,從楊浩隻是稱太子而非直接稱帝,看來他們應該還沒那個膽量直接弑君奪位。


    果然,胡九重艱難地點了點頭。


    葉繁也不廢話:“帶路。”


    胡太醫糾結起來,然後一顆子彈擦過臉頰,在身後櫃子打出一個新的空洞,耳邊嗡鳴,麵感熾熱,胡九重驚叫一聲,竟忘卻左腿的槍傷跳了起來,抖若篩糠。


    “或者我直接殺了你,自己選。”


    在胡九重眼裏,此刻的葉繁就是十成十的惡魔。


    根本沒有選擇餘地的胡九重坐在自行車後座,給何剛指著路,葉繁單手騎車跟在後麵,一手持槍警惕左右。


    不過四下安靜,一路過來,一個巡邏隊都沒遇到,估計都被直攻坤寧宮的永州軍和護龍衛吸引了火力。


    在胡太醫指路下,來到離坤寧宮不遠的玉坤宮,葉繁隱約能聽見坤寧宮方向傳來的廝殺聲,然而此刻也沒多餘心思去想那邊的情況,玉坤宮外守衛的禁軍,突兀瞧見兩輛自行車闖入視線內,已經舉步準備上前盤問。


    葉繁率先舉槍,點射。


    砰砰砰砰的槍響,一槍一個。


    “double kill~”


    “multi kill~”


    “ultra kill~”


    “unbreakable~”


    “unbelievable~”


    ……


    胡九重深深咽了口唾沫,聽著葉駙馬念叨著奇怪的語詞,眨眼殺倒養心殿一眾守衛,驚駭到了極點。


    何剛眼露熾熱,作為和駙馬一同離京的他,還尚未接觸過這天工院的最新軍武,然而看著武功平平的駙馬爺仗著手中殺器所向披靡。


    這一刻,葉駙馬在何剛眼中簡直是發光的!


    就一個字,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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