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感受到數道目光盯著自己,若不離開,立時便有爭鬥。他隻得道了聲謝,轉身離開。


    走了十多丈後,聽到後麵那人輕聲嘀咕著:“什麽榆木大師,想去落日穀就直說。自己要去送死,我又何必攔著你。”


    喬峰原本不信小哥的話,以為他隻是要誆騙自己離開。此時聽了他的嘲弄,不禁信了幾分。


    喬峰在五指山周圍逗留十日,知道山的西麵有一片紅葉林。也知道林中有一條小路,通往山上。


    他來到紅葉林,找到那條小路,不再猶豫,直接快步向上。


    道路兩邊,都是樹木,十分高大,將陽光遮掩得嚴嚴實實。


    隻不過仍舊炎熱,不以靈力護體,定有汗溢出。


    山路越往上也越陡峭,喬峰走了半個多鍾頭,已能透過樹縫見到落日穀。


    奇怪的是既沒有碰到人,也不曾看見鳥獸。且越往上,越接近落日穀,反而溫度越來越低。


    喬峰又走了近一個時辰,溫度已比平日裏低了許多,落日穀也越來越清晰。


    看來小哥說得不錯,這還真是通往落日穀的路。隻是喬峰想不通,落日穀既為郝大風禁地,怎麽會如此鬆懈,無人把守?


    正在喬峰思考時,忽然傳來一陣轟鳴聲,接著鳥鳴聲大作,響徹五指山。


    喬峰旁邊的樹上,一棵枝丫離他不過一丈,上麵飛下兩隻鳥。一朝喬峰脖頸,一朝喬峰眼睛,啄了過來。


    飛鳥形似蝙蝠,隻有前喙長有五寸,既尖銳又鋒利。


    從山下往上,兩邊山林一直鬱鬱蔥蔥。


    到了這裏忽然由綠變黑,喬峰也不明所以。隻是將金蜱之身運起,做了防備。


    現在見到飛鳥,才知道原來是飛鳥攀附在樹葉上,密密麻麻的,將整個樹林染成黑色。


    飛鳥一動,全部朝喬峰撲來,成千上萬,多不勝數。


    喬峰下意識地揮手格擋,將起先攻來的兩隻鳥拂開。


    隻是兩隻鳥也都啄了喬峰一口,一隻啄了喬峰手背一下。


    雖然未能破開他的金蜱之身,也是啄的他生疼。另有一隻啄在喬峰衣衫上,硬是在衣服上啄出一個洞。


    喬峰大吃一驚,沒想到這種鳥雀如此厲害,幾可威脅到他的金蜱之身。


    倘若隻是十多隻,或幾十隻,驅趕不走,將其殺死也就是了。


    隻是眼前密密麻麻,遮天蔽日,根本殺之不盡。喬峰略一猶豫,把心一橫,幹脆往上硬闖。


    這是去往落日穀的必經之路,除非放棄去落日穀,否則繞不開飛鳥襲擊。


    喬峰劈空掌連連出擊,飛鳥如雨點灑落。卻不曾死去,立即飛起來,再次攻向喬峰。


    金蜱之身,靈力氣爆,劈空掌力,寒意精氣,甚至是九塊神識盾牌。


    喬峰可謂是手段盡出,也隻走了不到三裏路。


    一路走來,不過殺死了兩隻飛鳥。那是撞入喬峰手掌,用力捏碎了飛鳥頭部,才讓它斃命。


    其餘手段全然無用,隻能將其擊飛,無法致其死命。


    到了這裏,喬峰已經寸步難行。密密麻麻的飛鳥,將他圍得水泄不通。形成一堵鳥牆,既厚實又看不見盡頭。


    喬峰一路硬闖,靈力損耗非小。照此下去,用不了幾個時辰,靈力耗盡,終將成為鳥食。


    喬峰一邊抵禦飛鳥,一邊思考脫身之策。


    他忽然麵朝下,背朝上趴在地麵,放棄抵擋,全力運轉金蜱之身。四肢同時用力,破開鳥牆,快速貼地前行。


    幾十隻飛鳥一同啄來,喬峰的金蜱之身也有些抵擋不住,背部火辣辣地疼。


    支持了一刻鍾左右,眼前一亮,已經出了飛鳥包圍。


    喬峰未曾起身,抬眼一看,麵前由黑轉黃。


    喬峰看得真切,黃色鳥頭攢動,嘶叫聲高昂,體型比黑色飛鳥大了一倍。


    喬峰將頭低下,依舊貼地前行。黃色飛鳥不再是用前喙啄他,而是雙爪撕扯喬峰,力道兇猛。


    喬峰別無他法,隻得硬抗,手腳用力,加快速度。


    他穿過黃色區域後,又穿過一片紅色區域,已經到了落日穀下方。


    喬峰抬頭看見滿眼綠色,這才坐了起來,大口喘氣。


    他背部外衣盡碎,隻餘前麵貼身小衫。整個背部從上至下,已經麻木。


    靈力損耗了十之六七,所幸並未受傷。


    在穿過紅色區域時,喬峰已經不知道,那紅色的到底是鳥還是獸,用何種方式攻擊自己。


    喬峰喘氣略定,抬頭看了眼上方的落日穀,然後打量眼前情形。


    山路到了這裏,已經結束。路的盡頭是五指中的拇指,拇指下方有一個石洞,直徑約六尺,厚有三丈。


    看來這就是通往落日穀的入口,必須要從拇指進入。


    隻是石洞中,有一塊橢圓形巨石,橫亙在中間,擋住去路。


    石頭上趴滿了黑色的蟲子,每隻蟲子有指頭大下,喬峰根本不識。


    在巨石麵前,還站著兩個人,對著巨石彎腰躬身,很是恭敬地站立著,大氣也不敢出。


    當前一人,手裏捧著個瓷罐,裏麵也不知道裝的什麽,唿唿往外冒著熱氣。


    喬峰衝出來時,兩人聽而不聞,似乎是沒發現。


    喬峰心想,你們既然不來叨擾,我正好恢複下力氣,再來與你們周旋。


    正要運轉功法修煉,忽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老朽駐守落日穀兩千餘年,第一次有人來訪。貴客何不上前一步,好讓老朽招待一番?”


    聲音從四麵八方而來,餘音不絕。


    喬峰知道這人在對自己說話,他也清楚不是眼前站著的二人,因為他們沒有轉身迴頭,身形也沒有一絲異動。


    於是站了起來,抱拳衝空中團團一禮,這才說道:


    “喬峰冒昧來訪,理當拜見前輩。隻是不知前輩藏身何處?”


    那聲音嗬嗬一笑:“我就在你麵前。”


    喬峰奇怪地看著前麵,不像是眼前二人在說話。


    這時石洞中的巨石一震,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飛進洞內,露出一個人來。


    喬峰愕然,絕沒想到這巨石,竟然是個人。


    隻見他麵色十分蒼老,身上一個個血洞,大的有拇指,小的如黃豆,密密麻麻。


    以喬峰的心性見了,也覺得甚為可怖。


    不過他藝高人膽大,既然老者招唿,便舉步向前,拱手道:


    “喬某眼拙,竟不知前輩高人,就在近前。”


    喬峰路過兩人身邊時,覺察到後麵那人,雖然頭不抬,卻用目光盯著自己。


    不禁朝那人看去,四目相對,喬峰一聲驚唿:“你,你是慕容公子?”


    慕容複沒有迴答,身形不動,頭也不抬。隻是用目光瞟了眼身後的山路,而後又目露駭然地看著喬峰。


    喬峰不知慕容複是何用意,問道:“慕容公子,你怎地在這裏?”


    喬峰與童姥匆忙一麵,或許是怕阿碧傷心,她也未及提起慕容複,更未說起幾人間的恩怨。


    喬峰與慕容複在大宋時,兩人之間本不對付,喬峰也知其為人,陰狠狡詐。


    隻不過時隔日久,又在異界相遇,喬峰早已忘卻往日種種,有他鄉遇故知的喜悅。


    隻是慕容複根本不理,態度虔誠的彎腰站立。


    喬峰也看出不對,對慕容複說:“我先與前輩說話,呆會再與慕容公子詳談。”


    老人衝喬峰一招手:“來來來,我請你喝酒。”


    然後衝麵前站著的人吩咐道:“快把你的瓷罐拿過來。”


    老人手一動,發出叮叮的聲音。


    喬峰這才注意到,他的雙手雙腳,各有一根鐵鏈鎖著。


    而鐵鏈的另一端,深深地埋進石縫裏。


    喬峰來到五指山,所見之人,所見之事,處處難以常理衡量。


    尤其眼前這個老者,身受千刀萬洞之苦,仍舊談笑自如。


    喬峰心中清楚,不說這樣的痛苦,常人絕難忍受。單是他能守在落日穀唯一的入口,就絕非凡人。


    他見老者往邊上靠了靠,騰出一個位置,也不見疑,坐進石洞中,與老者對麵,僅有三尺距離。


    喬峰伸手指著老者身上密布的創口,問道:“在下適才見到前輩身上,攀附著諸多黑色蟲子。不知前輩這傷洞,是否為那些蟲子所為?”


    老者點頭道:“那是千年蟲,喜食人肉。老朽無奈,隻得讓他們吃肉飲血。”


    喬峰拱手一禮,說:“前輩大愛,堪比佛陀。”


    老者想了下,這才問道:“誰是佛陀?”


    喬峰自嘲一笑,異界之人,哪裏會知道佛祖?


    於是解釋說:“佛祖隻是個傳說,傳說有一天,他在樹下修禪,有隻老鷹掉在他身前。佛祖撿起來一看,老鷹是餓的暈了過去。”


    “於是佛祖便割下身上的肉,喂給老鷹吃,從而救了老鷹一命。今日前輩,以身喂蟲,行為同佛祖如出一轍,自然也是大愛。”


    老者瞪眼看著喬峰,嘿嘿一笑:“千年蟲本有千年性命,可吃了老朽血肉後,活不過三天。非但不是大愛,反而是大害。”


    “老朽願讓千年蟲撕咬,是解我自身之苦,與愛是扯不上的,更何況大愛?”


    喬峰不知個中情由,便問道:“哦?前輩何以要如此?”


    老者收迴目光,緩緩說道:“此事說來話長。”然後抬頭看天,嘴巴張開,陷入沉思,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


    過了許久,老者迴過神來,接住早已遞到麵前的瓷罐,對喬峰道:“來,咱們邊喝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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