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和當事人道過歉就好了。”唐元淡淡地說道。


    “好,多謝兄台。”黃木神色恭敬道。


    黃木說完後,往黃家一桌走去,坐下後隨即與其他黃家人交談起來。


    一晃就是半個時辰,唐家與黃家吃完早飯,朝著李家的方向出發。


    “唐兄,你們乘馬嗎?我們是步行去的。”黃金道。


    “我們也一樣,步行去,鍛煉身體。黃兄,這次還請你帶路,我對這邊不熟悉。”唐元抱拳道。


    “好勒。”黃金爽快地道。


    黃金走在最前麵帶路,唐家和黃家的隊形十分散亂,黃家在左,唐家在右,二者沒有混在一起。


    唐元望著前方的黃金,想起趙晨風,心中道:“這個黃金,性情與趙晨風那小子倒是有幾分相像,都是如此坦率,觀察幾日再說,看看他值不值得深交。”


    他們距離李家還有十餘裏,也就是走完這半天的路程,他們便可到達目的地李家。


    路的兩旁都是樹林,枝繁葉茂,其中不僅長樹,還長滿其他各種植株,鬱鬱蔥蔥,欣欣向榮,生命十分旺盛。


    每個人輕快地踏著步子,其中還有幾個人哼著小曲,心中都想早一點到達李家。


    唐黃兩家一起步行,他們都還是一群年僅十幾歲的少年,耐不住無聊,沒多久兩家便放下仇怨,開始聊天和討論,步行的時間一長,大家漸漸熟絡起來。


    唐元、唐玖和黃金心智較之他們,已經相當成熟,並沒有像後麵幾個一樣嬉戲打鬧。


    黃金默默無聞,在前麵帶路,時不時迴頭講幾句話,唐元與唐玖聽後隻是點點頭,沉默不語,邁步前行。


    “唐兄,前麵有一條河,是天江的分流,此河名叫蛟河,相傳古代的時候有蛟龍居住,因此得名。”黃金突然說道。


    黃金語罷,唐元三人後麵傳來一陣喧鬧。


    “有蛟龍居住,我想去看看。”


    “我也想去,這世界上真有蛟龍?”


    “都說了,那是個傳說,有什麽好看的,趕路要緊。”


    “天江?我們這裏是天江以南,所以稱之為江南地帶吧。”唐元摸著下巴說道。


    “唐兄你說得沒錯,我們現在正處在天江中遊地區。”黃金看著右側樹林出聲道。


    唐玖聽後放眼往前望去,內心充滿好奇,他還沒出過幾次唐家,連小溪都沒有見過,更別說湖泊或者河了。


    “我們加快步子,盡快前行。”唐元道。


    唐元話語剛落,黃金就對著後麵說道:“後麵的跟上,我們走快一點。”


    眾人懷著好奇心,加速往前走去,透過右側的樹林縫隙,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碧綠的河水,也能聽見鸛那淒清而響亮的鳴唳聲。


    唐元一行人繼續前行,右側樹林沒有繼續延伸,在此處便斷掉了,左側樹林依舊繁盛,生機盎然。


    他們將頭往右一扭,一條長河映入他們的眼簾。


    此河沒有唐元想象的那麽宏大和壯觀,河麵平靜,就像一泓靜湖,河道也很窄小。


    “這應該就是蛟河吧?怎麽如此狹小?”唐元道。


    “我也覺得挺小的,一點都不大氣,這也能稱之為河?”後麵傳來不滿的聲音。


    黃金擺手,開口道:“這裏因為是蛟河的下遊,也就是河水流淌的終點,水流不湍急。”


    “難怪,跟我想象的河完全不著邊。”沉默已久的唐玖終於說話了,令一旁的黃金感到有些不適應。


    “我們前去看看,我好久沒來過了。”黃金提議道。


    唐元等人走到河岸,河水清澈碧綠,川流不息,但不湍急。


    他們玩性大發,抓起河岸上的石子,用力扔出,石子飛上半空中,然後再猛然砸入河中,蕩起數朵水花,泛起陣陣漣漪,柔和的水聲就像被抖動的銀鈴一般錚錚作響。


    就在他們玩得正歡的時候,蒼老的聲音在突然在他們耳畔響起:“喂!你們這群野孩子,別丟石頭下去,我正釣著魚呢。”這聲音出現在這一刻顯得有些不和諧。


    眾人往聲源望去,一個老人出現在他們眼中。


    這個老人身披蓑衣,頭戴鬥笠,龐眉白發,胡須花白且長,臉上布滿皺紋,手中執著一支竹子製成的魚竿,正眼咪咪地打量著唐元眾人。


    全部人的目光聚焦在老頭身上,唐元怯怯開口道:“老爺爺,您想幹嘛?如有打擾我們可以立即離開。”


    “不用走了。”老人揮舞著魚竿說道。


    老人做著那個動作,眾人感覺不妙,往後退了一步,大氣都不敢出,緊緊盯著老人。


    “來者不善啊,得想點辦法才行。”唐元在心中暗暗說道。


    唐玖上前一步護住唐元,生澀地開口道:“老爺爺,請您自重,不要以大欺小。”


    “以大欺小?你以為我是那種人嗎?”老人看著唐玖,再次揮舞魚竿。


    眾人七嘴八舌地迴應他:“我覺得是。”


    “我並沒有趕你們走的意思,我在此處也孑然一身,無人與我寒暄,隻要你們不發出太大的聲響,我允許你們留在這裏,你們如果要來看我釣魚也可以。”老人淡然道。


    老人的表情流露出許些無奈,聲音中飽含滄桑。


    眾人聽後才吐出一口氣。


    “這樣嗎?我們願意看您釣魚,對吧?”唐元迴頭擠眉弄眼道。


    唐元後麵傳來一陣欣喜的聲音,老人聽後,返迴他原先垂釣的地方,唐元等人跟了上去。


    老人坐在木箱上,身旁是一個魚籠,裏麵還未有魚,他的背影在眾人眼中,讓人覺得有些孤獨。


    老人將魚食搓成團,將其掛在魚鉤上,嫻熟地拋出魚繩,魚鉤平穩落入水中。


    老人見魚鉤入水,開始執著魚竿不動,閉上眼睛。


    眾人沉默,看著老人的操作,心中感歎老人釣魚技術高超,他們耐下心來,等待魚上鉤。


    一刻鍾後,魚竿搖晃,老人立馬起身,睜開眼睛,拽著魚竿往岸邊拉去。


    當他用力之時,魚竿拽起來毫無感覺,他直接丟下魚竿,眼睛放光,腳尖點地,輕功一施,瞬間騰上一丈高的空中,腳步往後連點,身子猛然往前俯衝而去,腳尖入水,然後輕飄飄地踩在水上,右手如鷹爪,伸入水中一掐,一條鯉魚出現在他手中,腳尖點水,揚起水花,往唐元這邊飄來。


    “輕功水上漂!”眾人驚唿。


    “老爺爺好武功。”


    “老爺爺看上去年事已高,身子骨還這麽靈活硬朗,厲害。”


    老人迴到原處坐下,直接將鯉魚丟進魚籠中,抬起頭道:“輕功水上漂隻是小意思,待你們長大一點就知道了。”


    “前輩,憑您的身手,可以直接抓魚,為什麽還要垂釣?”唐元問道,見老人身手如此敏捷,認為他是習武之人,便改了稱唿。


    老人突然笑了起來,道:“小娃子,這你就不懂了,直接抓魚,那未免就有些乏味了,而垂釣不同,垂釣可以鍛煉一個人的耐心,還可以培養一個人的觀察能力,而且還能對心性進行很好的修煉,你們剛剛所見的那一幕,是因為魚脫鉤了,我不能讓上鉤的魚遊走,才如此抓魚。”


    “原來是這樣,您繼續吧。”唐元道。


    沒過多久,魚竿再次抖動,又一條魚上鉤了。


    “這條魚跑不掉了,它已經咬住鉤了,給我上來吧。”老人往後拉著魚竿,笑道。


    一條鯉魚落入魚籠中,老人看了看魚籠,此時魚籠中隻有兩條。


    “現在釣魚太慢了,天黑了,你們這群小娃子都吃不到雨,我直接下河抓好了。”老人說道。


    眾人在後麵歡唿雀躍。


    “其實這個老爺爺挺好的,我剛剛誤解了人家,真是……”唐元心中有些慚愧。


    老人再次施展出輕功水上漂,在水麵上如鸕鶿一般抓捕,一炷香的時間,老人就滿載而歸,抓了十幾尾鯉魚。


    唐元心中想:“這個老爺爺功夫了得,眼力敏銳,是個強者。”


    “娃子們,去找點柴火迴來,我親自烤魚給你們吃。”老人一臉慈祥地唿喊道。


    眾人聽後,立即前往樹林,尋找幹柴。


    “好久沒有看見過這麽多娃子了,這也隻是曇花一現,或許明日又見不到了。”老人歎息道。


    老人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難受。


    一刻鍾後,眾人抬來許多柴火,一個個放下幹柴後,一臉期待地看向老人,而唐玖卻空手而歸,一直跟著唐元,與其他人避而遠之。


    老人注意到唐玖,瞥了他一眼,開口道:“幹的好,娃子們,我們準備生火。”


    老人熟練地開始鑽木取火,不一會兒,火就點燃了,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老人把柴火小心翼翼放在剛剛燃起的火上,火焰馬上竄起,猶如火辣的毒舌一般。


    老人開始清理鯉魚,去魚鱗,開膛破肚,他動起手來真是得心應手,十幾條魚就在他手中清理完畢了。


    老人從木箱中拿來一把竹簽和許多調料,將竹簽從魚肚子貫穿至全身,如法炮製,又完成了數十條魚,放在一邊。


    接下來火燒得正旺,一手兩條魚,放在火上烤炙著,不久香氣四溢,一旁的眾人隻得往下咽口水。


    老人左手拿著四條魚,右手拿起調料,嫻熟地撒在烤魚上,香味更加濃鬱,撲鼻而來,使得眾人的口水“飛流三千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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