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白辰放下了心中雜亂的念頭,順著一些自己的猜測,一些潛意識做出最真實的反應。


    就仿佛是“季魚”應該做出的反應,現在,白辰已經進入“角色代入”的狀態。


    “逆徒!”狩領怒了,舉掌便要再扇下。


    白辰卻是不閃不避,梗著腦袋望著狩領。


    “你……”狩領指著白辰的手指有些顫抖,好一會才猛的放下:“你真的心意已決了嗎。”


    “沒錯,心意已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改變。”白辰堅定無比。


    “即使是死也無所謂?”


    “沒錯,我寧願跟她死在一起。”


    “既然如此,從此以後,你我無關,你也不再是有熊氏之人。”


    “好。”白辰頷首。


    “去吧,去見她,度過最後一段時光,然後一同迎接死亡。”


    “多謝!”


    白辰,或者說“季魚”,直接跪下,五體投地磕了數個響頭。


    “師父,別了,從此世上再無有熊氏季魚。”


    “季魚”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狩領,便轉身朝那大山走去。


    狩領目送“季魚”遠去,身若巨岩,不動如山。


    “該死,這是怎麽迴事……”


    “難不成我真的精神分裂了?”


    “我到底還是誰……”


    此時此刻,白辰的意識很混亂,他感覺說這些話的似乎是自己,但又似乎不是。


    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剛剛說話的到底是不是自己了,現在的他,就仿佛是一個演員,有些入戲太深,徹底把自己當成了誰。


    ……


    一路上,暢通無阻,那些有熊氏的戰士沒有攔白辰,任由他登山。


    赤裸的山嶽,枯黃的大地,幹裂的泥土,它們似乎是受到某種影響才變得了如此。


    憑借某種特別的指引,白辰一路沒有絲毫停歇,他上了山,來到了一條幹涸的河床上。


    順著河床來到了一處岩洞口。


    她就在裏麵,趙嬋亦或者女妭。


    駐足洞口,白辰望著幽深的洞口沉默了許久。


    一步踏入。


    “離開這裏!”


    土地,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白辰繼續邁步,一步步走入岩洞之中。


    “我讓你離開!”


    聲音愈發冰冷,似乎還帶著些森然殺意。


    “是我。”


    白辰開口,繼續步入幽黑之中,朝那音源處接近。


    “離開!”


    一股洶湧的能量波動湧來,白辰的身形被猛的止住,洶湧的能量瞬間令白辰的體表皮膚開始發焦。


    “是我。”白辰再次開口,聲音竟有些溫柔。


    他忍著疼痛,定著能量緩步向前。


    “離開!我讓你離開這裏!離開啊!”


    聲音變得有些歇斯底裏,一股更為洶湧的能量湧出,直接將白辰對身軀擊地倒飛而去,狠狠撞擊在了岩壁上。


    血液順著白辰的嘴角溢出,渾身的皮膚在焦灼的能量之下被盡數摧毀,無皮膚庇護的血肉瞬間又開始變得焦黑。


    很快,白辰又站了起來,繼續朝著岩洞深處走去,一步又一步。


    步伐不快,卻無比堅定。


    這一次,沒有能量再襲來。


    “你……為什麽……”


    漆黑之中,一道人影隱約出現在白辰的視線中。


    她,坐在地上,抱著雙膝,將臉埋在自己的腿前。


    曾經白嫩光滑的皮膚變成了藍紫色的鱗片,曾經烏黑的秀發,變成了一些稀疏的黃毛,連曾經那張傾國傾城的嬌俏臉龐,也同樣布滿鱗片,曾經娟秀的貝齒也化為利齒,露出嘴角,使臉龐更顯猙獰。


    “為什麽要過來……為什麽非要過來……”


    她深深的埋著自己的臉,不敢讓白辰看見,聲音有些崩潰,帶著些哭腔。


    白辰不知她是趙嬋還是女妭,隻知道是她。


    白辰也不知道自己是“白辰”還是“季魚”,隻是是自己,他已經徹底進入了狀態。


    所以他毫無芥蒂的走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她。


    “喂,你該不會是因為不好意思見過才把我弄的這麽慘的吧?”


    她的身子頓時變得有些僵硬,沒有絲毫動作。


    他溫柔的將她摟入了自己的懷中,輕輕的撫摸著她背部的鱗片,溫和的說:


    “明明也很好看啊,隻要是你,怎麽都好看,就像你從未嫌棄過毀容的我,我在意的又怎麽會是你的外貌呢?隻要是你,那便夠了。”


    “你……”她有一些不敢置信,她似乎想要確定他的身份,他到底是誰。


    可她剛出口話的話便被打斷了。


    因為他已低頭吻上了那個布滿利齒的藍紫色嘴唇。


    “我……愛你……妭,無論你什麽樣。”


    良久他抬起頭,以一種很危險的距離,凝視著眼前那對藍紫色的雙眸。


    那對有些怪異的雙眼,冰冷的外殼被褪去,逐漸柔軟了起來,在幾次顫抖之後,多了些情意。


    突然——


    “我不是女妭!你到底是誰!”


    趙嬋猛的推開白辰,洶湧的能量直接席卷白辰再度撞上石壁。


    “臥槽……”


    白辰的身體緩緩從石壁上滑落,直到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這特麽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現在,白辰蒙的一批。


    “你到底是誰!”


    趙嬋不知何時已經到了白辰麵前,直接一腳踩在了白辰的胸膛上。


    “我……”白辰剛想解釋,突然看到眼前的景色,又不禁幹咳了兩聲:“那啥,你要不要找個獸皮裹裹。”


    啪!


    一巴掌直接將白辰腦袋都給扇歪了過去。


    “迴答我的問題!你是誰!”


    趙嬋似並不在意,依舊踩著白辰的胸膛,還動了動腳加重了幾分力道。


    她渾身布滿鱗片倒也不用擔心走光,隻是一些地方的曲線有些明顯了起來。


    “你是白辰……”


    白辰狠狠晃了晃腦袋,語氣又變得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不……我也不知道,自從來到這裏之後,我就似乎有些不對勁了起來,剛剛真的不是我想輕薄你,我……


    我也不知道咋迴事,下意識就那樣了,就好像身體不受控製了,絕對不是想占你便宜。


    我……我感覺自己好像有一些精神分裂了,要麽就是也有什麽殘魂進入了我的身體,反正有時候……


    我真的分不清……”


    “你的身體,到底是不是你在控製,難道你也分不清嗎?”趙嬋收迴了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白辰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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