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今夜格外的黑。


    但在那烏雲之上,又是另一番光景。


    碩大圓月如玉盤,月光皎潔如流華。


    不過這烏雲之上的月,注定隻有少數人得幸一觀。


    烏雲之上,有兩道人影從兩個不同的方向踏空而來,不多時,剛好在混沌穀上空碰麵。


    兩人相對而立,其中一人看著隻是二十來來歲的青年,他身著黑色羽衣,麵容俊逸,不過一個鷹鉤鼻有些破壞其整體氣質,沒來由的顯得陰沉了很多。


    他一見另一方向的來人,頓時笑道:“烏郡守,沒想到你居然親自來了。”


    被稱作“烏郡守”之人,赫然正是盤木郡郡守,烏齊騰與烏齊珩之父,整個盤木郡中明麵上的人族第一高手:烏恆。


    烏恆看著約莫三十來歲,正值壯年,儀表堂堂,身著一寬袖白袍,此時雙手負後,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視,氣質上確實高人一等。


    不過此時麵對這個羽衣年輕人,烏恆並未自持身份,點點頭,微笑道:“黑羽大君你不也是親自來了嗎?”


    黑羽大君,僅僅是“大君”兩個字便足以令烏恆慎重以待,更何況這黑羽大君還是出自天元山,乃是天元山的二把手。


    天元聖君隱居不出,這黑羽大君在外行走代表的便是天元山的臉麵,天元聖君的臉麵。


    “往生教跑來搞風搞雨,我不來又怎麽行啊。”黑羽輕歎一聲:“畢竟我老大的愛徒可是好幾個都在這呢。”


    “哈哈,誰說不是呢,咱們這些做長輩的,要不是擔心自家的小輩,又何苦這大半夜的跑到這裏來吹冷風呢。”烏恆哈哈一笑。


    “烏郡守這話說的,難道黑白果就不要了嗎?”黑羽亦是一笑。


    “哈哈,能取自然還是要取上一取,還是按老規矩吧。”


    “這是自然。”


    所謂老規矩,其實便是誰的後輩拿到便是誰的,若得到的多,有誰想要,可以商量,拿好東西換就是了。


    但若是黑白果被其他人得到了,就別怪他們以大欺小了,畢竟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


    對於君境之下,黑白果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不過到了君境之上,黑白果依舊是可以交易的東西,不過其價值亦是不小。


    黑羽朝下掃視了兩圈問道:“黑白果應該快好了吧,我看不到人,是用了混沌之匙都進去了嗎?”


    “嗯,看樣子是的,等真的出結果,料想還得有幾個時辰吧,我們又進不去。”烏恆點頭,又無奈一笑。


    從高空看混沌穀,那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即使這些君境強者瞳力非凡,甚至有特殊的能力,也看不清穀內絲毫。


    黑羽點點頭,又問道:“這次你們人族不會就來了郡守你一人吧?”


    “誰知道呢,那些家夥,我也管不住,不過我來了難道還不夠嗎?”烏恆微微一笑。


    “若是尋常時候就算了,這次可是有往生教的摻和,天幹和地支都來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更強的家夥。”黑羽道。


    “那你們來了誰?”烏恆問道。


    所謂的你們,我們,自然便是人獸之分。


    “血河肯定會來,其他家夥我也不知道。”黑羽打了個哈哈。


    “血河那家夥的後裔死了,以那家夥的性子,肯定得來報仇。”烏恆無奈一笑。


    “他的後裔死了?”黑羽眉頭微挑,顯然並不知情。


    “嗯。”烏恆點點頭,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血河的後裔,自然就是那隻血豺,不久前圍攻白辰的五大霸主之一。


    其實圍追白辰的五個霸主並未全部死亡,其中劉幕用家族君境賜下的保命之物逃了出來,雷紋豹也憑借它的天賦僥幸撿了一命。


    除此之外,另三名霸主全部當場橫死,


    而僥幸撿了一條命的雷紋豹和劉幕自然不敢再留在此處,而是第一時間就往自己的地盤逃。


    其中烏恆在來時遇見了劉幕,自然得知了一切的原委。


    突的,兩名君境強者皆是目光凝重的看向地麵。


    很快,兩人緩緩收迴視線,黑羽道:“烏郡守,這是你給烏公子的手段吧。”


    “嗯。”烏恆微微點頭,眉眼間有一縷不易察覺的擔憂:“看來碰見了些小挫折。”


    “這個時間,應該是在收取“新鑰匙”吧,在這地方能給烏公子造成此種困境的,怕是隻有往生教了。”


    黑羽的臉色也略微有些難看,往生教即使是對於他這位大君而言,也是一個龐然大物。


    本來十拿九穩的事,突然搞出這個一個變故,甚至還有自己隕落的風險,擱誰誰也心情好不了。


    “君境目前還進不去,應該問題不大。”烏恆出言,也不知是說給黑羽聽的,還是在安慰著自己。


    “黑羽!烏恆!”


    突然,一道巨大的唿喚聲從遠處的天邊傳來,隻見一道血色流光如一顆流星一般在雲層之上劃過,上一瞬間還在天邊,下一刻便來到了黑羽與烏恆之旁。


    血色光芒逐漸消散,露出了其中的一道人影,這是一個麵色殘白的青年,體型起來來有些不健康的瘦弱。


    “血河,你倒是來的挺巧。”黑羽無奈抬頭一笑。


    “我的第八十四子死了,死在這裏,我自然要來,看來你們已經知道了,告訴我,是誰殺了它!”血河麵色陰沉,聲音格外的冰冷。


    雖然血河的子孫很多,但其實很多都已夭折,就算活下來那些,大多天賦也就一般般,能到頂尖霸主的屈指可數。


    而且在血河看來,血豺可是有著突破君境的希望,此時竟隕落於此,他怎能不氣。


    血河目前還並不知血豺的遭遇,他知道血豺死了僅僅是因為他的能力與“血液”有著很大的關聯,自己的血脈死了,他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


    很顯然烏恆清楚他的能力。


    而麵對血河略有些失態的詢問,烏恆隻得無奈的再次重頭到尾的解釋了一遍。


    聽完後血河立刻道:“墨?一個魔修,竟有這麽強?往生教又為何要幫他!”


    “哎,這些我也不太清楚,我也隻是聽一個幸存的後輩說的。”烏恆搖搖頭。


    黑羽道:“我們現在的注意力應該放在往生教上麵。”


    “哼!往生教,我自然不會放過!”血河冷哼道:“還有那個墨!也該死!也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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