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雪花繼續落。


    一層寒霧籠罩在了湖麵。


    白辰活動了一下身子,抖落身上的雪花,眼中有些憂慮。


    不得不說,這麽久沒來,屬實有些出乎白辰的預料了,難道那個女人今夜不會來了?


    “小白,你還不迴來,在哪幹嘛呢!”段紫蘿站在竹樓門口大喊,這是她第三次叫了。


    而這一次白辰的迴答與前兩次也一般無二。


    “我想再待一會。”


    “很晚了。”


    “你先睡吧。”


    “嘭!”門關了,被重重的關上了。


    白辰知道那丫頭肯定又有些不高興了,但白辰現在可沒功夫哄她。


    白辰需要等等,再等等。


    新生小試要開始了,如果不能解決後顧之憂,要是繼續被天天吸,那還怎麽打?


    第一次,白辰如此迫切的渴望那個女人能來,能快些來。


    但世事怎可盡如人意。


    夜,越來越深,湖麵的寒霧愈發濃鬱,段紫蘿又叫了幾次,不過今天晚上白辰就像是跟她耗上了一般,怎麽說都不進去。


    白辰都開始有些迷糊了,困意襲上腦海,身體一天比一天虛,所造成的影響是巨大的,多麵的。


    突然,白辰一個激靈抬起了頭,但還未待白辰反應過來,白辰便被緊緊的抱住。


    並且不如往常一般,抱住就完事,而是抱起白辰就跑,速度極快。


    白辰微微一怔,腦袋被埋在了兩團柔軟之間,白辰根本看不清來人。


    但從她身上熟悉的氣味,白辰可以確定以及肯定,正是南宮婉情。


    並且這是南宮婉情第一次直接帶自己離開。


    要知道之前都是直接在小樓外,避開段紫蘿吸了血就完事。


    而這次反常的舉動,恐怕就如白辰預料的那樣,南宮婉情忍不住了。


    她想徹底吸幹自己!


    自己於她而言就像一頓饕餮大餐,她則是一個饑腸轆轆的囚徒,這頓大餐就擺在她麵前,但每日隻能吃一點,嚐個味道。


    她怎麽可能忍得住?換任何一個人都很難忍得住。


    並且白辰的血可不僅僅是饕餮大餐那麽簡單。


    血毒就如附骨之蛆一般,在侵蝕著,同化著,影響著白辰的血液。


    白辰的血液已經從普通的皇血,多了一些特性。


    於南宮婉情而言,她吸食的越多,就會越陷越深,越是難以自拔,就像是罌粟花般的魔力。


    這一切,白辰早有預料,所以白辰沒有掙紮,仍由南宮婉情抱著自己,離開小雪山。


    突然,雪中小樓的門打開了,是段紫蘿,她本來想偷看一下小白到底在外幹什麽。


    但太久了,她都快睡著了,待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看見白辰直接就被人抱走了。


    來人速度很快,輕盈的腳步在雪地中化為了一道殘影。


    段紫蘿眸中突然閃過一絲紫意,她看清了那道殘影,隨即便是微微一愣。


    “婉情阿姨!你幹嘛!”


    段紫蘿迴過神來後便焦急的追出了竹樓喊了出來。


    但南宮婉情婉情的速度太快了,段紫蘿剛出門,她便已經抱著白辰消失在了段紫蘿的視線盡頭。


    段紫蘿赤著腳,在雪地裏追了一段距離,但很快段紫蘿就停下了,她連南宮婉情帶著小白去什麽方向了都不知道。


    段紫蘿呆呆的站在原地,她不清楚婉情阿姨為什麽要帶小白離開。


    追上來隻是本能的反應,但現在沒有了目標,段紫蘿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怔了怔,她抱起膝蓋蹲了下來,腦海中想起一些事情,小白不進屋,難道是因為就是為了等婉情阿姨嗎?


    那有時候晚上小白偷偷跑出去也是因為婉情阿姨了?


    段紫蘿又不是真的傻,這麽久怎麽可能沒有發現一點端倪,隻是不會去主動多想,也不想去多想。


    “這麽說,小白應該不會有危險。”段紫蘿站了起來,隻是表情顯得有些委屈和幽怨。


    “可是他們背著我,在幹什麽呢,為什麽要背著我呢。”段紫蘿一邊想著,一邊有些失神的向迴走去。


    ……


    南宮婉情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無名雪山,恆山宮境內的雪山很多,多到執事長老各占一座,有些學員甚至都能獨占一座,還有很多無主雪山。


    這些無主雪山,除了幾座種著些靈植,幾座豢養著一些異獸,其他的雪山平日都是渺無人煙,罕有人至。


    這顯然就是這麽一座。


    “小可愛,別怪我。”


    南宮婉情低頭看了一眼白辰,眼中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狂熱以及渴求。


    南宮婉情鬆開了一點,白辰終於能出口氣了,緩緩的吐出口氣,便抬起頭,一雙湛藍的眸子直視著南宮婉情,平靜如潭水。


    南宮婉情莫名的心中一慌,那種愧疚的情緒又湧上了心頭,但隻是一個瞬間,愧疚便被渴望所徹底給壓了下去。


    “別怪我。”


    南宮婉情神色複雜的吐出一句話,然後便迫不及待的直接低下了頭,一口咬在白辰的脖子上。


    白辰那如潭水般平靜的眸子頓時一顫。


    疼痛,沒有安全感。


    頸動脈破了,血液如同噴泉一般奔湧而出,但卻沒有一滴浪費,全部進入了南宮婉情的嘴裏。


    “咳咳……”即使有些血液把她給嗆到了,但即使是咳嗽,她也不願把嘴離開白辰的脖子。


    頸動脈的失血速度太快了,再加上南宮婉情的有意吸允,才過去了沒幾秒,白辰眼神中的光澤便有些暗淡了。


    四肢也開始如本能般的胡亂打著,掙紮著,這是生物求生的本能。


    “嗯~別動,小可愛,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南宮婉情一邊吸允著血液,一邊含糊不清的“溫柔”安慰。


    宛若一個變態。


    不,本就是。


    南宮婉情就如一個癮君子一般,除了渴求,便隻有渴求,此時她已經把一切都拋在了腦後。


    她已經顧不得白辰如果死了可能造成的後果,此時她隻想自己得到滿足。


    很快。


    嘴中的血液越來越少,最開始是噴泉,不需要去吸,血液就自己進嘴了。


    然後就像是插著吸管的飲料,隻要吸一下,大量的血液也會湧上。


    但現在,就仿佛飲料已經喝幹了一般,即使極為費力的吸允,也隻有很少很少的血液。


    白辰快被吸幹了。


    他的雙眼愈發暗淡,腦袋與四肢皆是無力的垂著。


    如果不出意外,他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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