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張倆人就這樣邊說邊笑,倒是越聊越親密,然後手牽手走出了宮殿,來到了張成的家中。張成擺上了一桌豐盛的酒菜,熱情地招待了王義。酒過三巡,王義又開始不斷地向張成請教如何用藥自宮。


    張成看著王義,語重心長地說:“王義,藥我這裏確實有,也可以現在給你,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想清楚啊!千萬可別是一時衝動,到了後來娶不到老婆,生不了孩子,卻又來怪我了。”


    王義一聽這話,臉色立刻嚴肅起來,語氣堅定地說:“人生在世,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能遇到當今聖上如此看重我的君主,已經心滿意足了,現在就是要我為了聖上去死,我也心甘情願,不會有半點怨言。我現在整日想的都是怎麽樣能日日侍奉陛下,怎麽可能再想妻子、孩子的事情呢?”


    張成聽到這裏,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走進了裏屋,拿來一把鋒利的小刀和兩個藥包放在了桌子上,他指著藥品解釋道:“這個黃色的藥包是麻藥,用酒調和後服下,就能讓你失去知覺,不知道疼了;這個五彩藥包是止血愈合的神藥,裏麵含有珍珠、琥珀等各種珍貴的寶石,塗抹在傷口上就能迅速愈合;這把刀是給你動手術用的工具。這三樣東西都送給你,你迴去後千萬要想好,再斟酌行事,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王義看著張成,誠懇地說:“公公,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既然你這麽好心教我,就請您幫人幫到底吧,今天就拜托您給我動這個手,您看行不行?”


    張成一聽,幹脆地搖了搖頭,拒絕道:“這個萬萬使不得,我是下不了手的。”


    王義卻堅定地說:“公公,就請您一定幫幫我吧!就不要再推辭了,你盡管放心,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絕對不會給你帶來任何負擔和麻煩的。”


    張成看著王義那堅定的眼神,心中感歎不已,於是又拿出了更多的酒,讓王義暢飲一番。王義雖然喝得半醉,但神情之間滿是堅定和決絕。


    這邊說來也巧,隋煬帝剛迴到後宮,蕭皇後就立刻迎了上來。她組織了一場宴會,讓新選剩下的宮女們輪班給隋煬帝陪酒。宴會進行了幾輪,楊廣的目光卻被一位相貌平平的宮女吸引住了。她的容貌雖然普通,但行為舉止卻十分端莊。


    隋煬帝就好奇地問她來自哪裏。那位宮女立刻跪下迴答,但她的迴答,卻讓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聽的懂,反而引來了其他美人們“嘻,嘻!”的笑聲。


    隋煬帝隻得示意她起來,心裏暗想:“王義這家夥倒是非常機智,各地的方言他都能說得很流利,他要是在這裏就好了!”


    蕭皇後仿佛也和他想到了一起,笑著說:“陛下,王義在哪裏呢?為什麽不叫他進來,幫我們跟她說說話,肯定會很有趣的。”


    楊廣覺得這個建議不錯,便吩咐兩名小內監趕緊去將王義召進宮中來。


    兩名小內監接到皇帝的命令,急忙衝出宮門,打算去去王義住所找他。正好有太監見到了他們,告訴他們說:“王義那家夥跑到張成家裏去了。”


    這兩個小內監聽了,立刻轉向張成的住所。他們一門心思隻想趕緊完成任務,再說又是宮裏的內監,沒有家眷什麽的,便沒有什麽忌諱,到了地方,兩個人就直接闖進了裏麵。一進門,他們就看到王義直挺挺地躺在榻上,褲子拉得老低,露出了下半身,張成則在那裏忙著給他的老二擦藥,看起來是要幹大事的樣子。


    張成看到兩個小內監突然出現,嚇得立刻收手,王義也慌忙站起來,手忙腳亂地係好褲帶。


    兩個小內監看著他們這一幕,再看桌上擺著的刀子和藥包,頓時什麽都明白了,忍不住大笑起來,打趣道:“你們兩個在這兒幹什麽大事呢?搞得這麽神秘?”


    張成見這兩個小內監是皇帝身邊的人,完全不敢隱瞞實情,於是將王義為何要進行淨身的具體情況,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他們。


    兩個小內監聽完後,開玩笑地說:“王先兒啊,幸好我們來得及時,要是再晚一點,估計你那話兒早就被割掉了哦?現在萬歲爺正在後宮等著你呢,特地讓我們倆來找你,什麽都不要幹了,趕快跟我們走吧。”


    這時的王義已經喝了不少酒,聽到皇帝宣他,急忙向張成要了一些水,清洗掉身上的藥物。動作迅速地整理好衣物,緊跟在這兩個內監後麵,一路飛奔向後宮。


    進了宮裏,參見了陛下。隋煬帝就注意到王義臉上帶著幾分醉意,隻是低頭跪在自己麵前,便開口問道:“王義,你這又是去哪裏喝得酒?”


    王義平時能言善辯的,但此刻卻結結巴巴,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兩個小內監見狀,不禁暗自偷笑。


    隋煬帝察覺到氣氛不對,便轉頭問兩個小內監:“你們兩個剛才是在哪裏找到的王義?”


    小內監老實的迴答:“啟稟陛下,是在守宮監張成的家裏。”


    隋煬帝又追問:“喝酒的事就不必說了,可還有其他什麽事情嗎?”


    小內監聽了,就把張成對他們兩人說的話,以及桌上擺放的刀具和藥物等現場的情況,都一五一十地報告給了皇帝。


    隋煬帝聞言,龍眉微微一皺,聲音中帶著幾分嚴肅:“王義,你先起來,聽寡人來好好跟你說。”


    “那些淨身之人,都是命運多舛的,他們的八字不是對家人、父母或者兄弟不利,就是對自己的妻兒有克。想來想去,實在是沒有了辦法,與其出家為僧,不如淨身進宮,或許還能有翻身之日。即便是這樣,還是要父母同意,然後宮中的這些老內監還要幫他看八字、算吉兇,才能動刀子的。”


    “而且這還要是要趁人年紀小的時候動這個刀子。你現在都二十多歲了,怎能如此草率?萬一有什麽差池,豈不是白送了命?”


    王義聽了這話,頓時感覺誠惶誠恐,跪在地上,語氣堅定地說:“聖上,臣承蒙陛下厚恩,隻要能讓我能終日陪伴在陛下左右,就算是粉身碎骨,微臣也在所不辭。就算是有什麽不測,臣也願意承受。”


    隋煬帝聽了王義的迴答,語氣更加柔和了一些,但依舊堅持自己的立場:“王義,你的忠心朕自然心裏有數。但你隻記得忠心,卻忘了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他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也是希望你能成家立業,生枝繁衍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怎麽能輕棄毀傷?就算是為了朕,也不能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萬萬不行的,你自己迴去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再不聽朕的勸告,那便是不僅是不忠心,反倒是叛了。”


    王義聽到這裏,淚水湧出,他連連磕頭,心中不由的感激和愧疚。


    隋煬帝見他情緒慢慢穩定了,就輕輕地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漫不經心:“剛才朕見到一名新近選進宮中的宮女,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不知道是哪裏的方言,需要你去好好詢問一番,看看她到底是何方人士?”


    話音剛落,便有宮人將那名宮女又帶了上來。王義目光銳利,一絲不苟地開始查探和詢問,兩人的對話猶如春日裏鸚鵡的輕語和畫眉的啼鳴,在柳樹的陰影下交織成一首美妙的樂章,讓蕭後和宮中的美女們忍俊不禁,笑意連連。


    盤問了一番後,王義又轉向皇帝,恭敬地俯下身子,匯報說:“啟稟聖上,這女子是徽州歙縣人,姓薑。家族曾經在祖父的時期也還算顯赫,她的小名叫亭亭,今年剛剛十八歲。後來因為父母雙亡,家道中落。她的兄長又貪婪無度,為了金錢將她許給了一個粗鄙的地主叫錢牛。幸運的是適逢陛下公告天下選拔繡女,所以這薑亭亭就主動前往州府,願意入選皇宮,成為一名宮女的。”


    隋煬帝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如此說來,這女子倒也是有誌之人,怪不得我看她舉止之間,確實有點與眾不同。既然這樣,我看你們兩卻都是苦命人,倒也合適。朕不如就將此女賜予你為妻,你們二人若能攜手,必成一對賢明夫婦,你看這主意如何?”


    王義一聽,頓時愣住了,麵色恭敬而堅定,忙不迭地跪地叩首:“聖上,臣感激陛下寵愛之深,願以死相報,何敢奢望其他?何況現在這女子已入選宮中,臣也是身為宮中近臣,如何能娶宮中女子為妻,這不合適,請恕我實在不敢領命。”


    隋煬帝輕輕搖頭,語氣堅決的說到:“王義,朕心意已決,你就不要再推脫了。”


    王義了解楊廣的心性,知道推脫不掉,隻得領命。於是他與亭亭一同叩首,感激涕零。


    蕭後也在一旁輕描淡寫地說道:“王義,你這次帶她去,要教她學會吳地的方言,不要再去說這些聽不懂的鳥語了。如果宮中有什麽需要,也方便隨時召喚她進來。”


    楊廣聽了,也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又賞賜了二人一些金帛。蕭後也跟著賞賜了一些珍珠細軟。


    王義恭敬地領受了旨意,帶著亭亭離開了皇宮,迴到了自己的家中。他們的身份從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成為了夫妻。王義心中充滿了對隋煬帝的感激,他和亭亭每天都燒香拜佛,感謝皇帝的恩寵。二人的夫妻關係倒也是異常恩愛,就像是一對永遠也不會分離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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