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英雄出城後,城門才來得及匆匆關閉,這時候早已經是亡羊補牢了。事件後的街道上,血肉橫飛,仿佛屍山血海一般,有許多房屋在熊熊大火中化為灰燼。


    此時,宇文述的府邸中,一場盛大的節日宴會正在熱鬧的進行著。因為今年天子賜燈,所以有禦賜的宴會,風燭高燒,階下樂師正在奏樂,滿堂的權貴們在飲酒作樂。


    突然府門外猶如潮水般湧進來幾個人,慌張的都沒有等通傳直接就衝了進來,對著堂上就開口大喊著:“老爺,大事不好了!出大禍事了!”


    宇文述看情形不對,連忙放下酒杯,快步走下滴水簷,揮著手指示來人:“何事在此喧嘩?沒有看到我在設宴嗎?在此大叫大嚷的,成何體統!”。


    這時候,宇文惠及之前帶在身邊的家將也都匆匆地趕了迴來,滿身傷痕、慌慌張張的報告:“老爺,出…出大事了!小爺晚上在西長安門外看燈,遇到了賊人,他們用社火表演做掩護,突然殺了小爺!”


    宇文述平日裏最寵愛的就是這小兒子,一聽了這個消息,猶如五雷轟頂!臉上立馬變了色,心中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你們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們這幫人不是跟著公子的嗎?都是吃白飯的嗎?我兒與那賊人有何冤仇,他們為什麽要下此毒手?”


    家將們平時跟著宇文惠及做盡了壞事,這個時候哪裏敢說出實情,隻能避重就輕的掩飾:“稟老爺,小爺晚上喝了點酒,後來上街遇到了一個王氏女子,就與這女子迴府裏玩鬧戲耍了幾下,哪裏知道她的母親知道了,居然在大街上胡亂發潑、誹謗公子,不知道怎麽的被這幫賊人聽見了,這幫賊人就無理取鬧,突然間就對公子下了毒手。”


    “還有這種事情?那這個賤人和她的潑婦母親現在在什麽地方?”宇文述聽了後,氣的渾身顫抖,想也不想就問道。


    家將聽了問話,頭一低,趕緊迴答:“那女子的母親之前迴家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家裏?但是這女子已經被我們被關押在府裏,等老爺的命令定奪!”


    宇文述此時已經被喪子的傷痛和憤怒衝昏了頭腦,也不多想,就想著有人能給他兒子償命,直接憤怒地下命:“來人,給我去把那個賤人找來,立即亂棒打死!”又想了想,還覺得不解氣,指著一名家將又命令道:“你,再帶幾個人,立即去到那潑婦家,把她一家人都給我砍了,一個都不能留,宅子也去給我燒了。一群刁民,竟然如此大膽!還有王法嗎?”


    眾人得令,立刻分作幾波,去把那可憐的婉兒拖了出來,直接亂棒打死,然後隨便找了個拐角夾牆的丟了。還有她的一家人等,也都全部被趕去的宇文府家將殺了。正是:“自古紅顏多薄命!縱然有傾國傾城的容顏,卻帶來了家破人亡的災禍。”


    宇文述豈會如此善罷甘休。隻見他麵容陰沉如水,雙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狠狠地咬著牙,命令道:“來人啊!速速去把府中擅長繪畫的技師叫過來,把當天晚上公子帶出去的隨行也都叫過來,立刻安排把這幫賊人的長相和衣著都給我詳細的畫出來,不能有任何偏差!”


    然後又接著說:“畫好了,立刻把畫像發了下去,去給我安排發通緝令!要全國通緝,所有人等都給我跟進抓捕,這件事務必給我辦妥了!這幫人我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眾人得令,紛紛七嘴八舌地描述著叔寶一行人等的特征:“有一個使雙劍的,長的……穿的很有氣勢,像做過官的……”“還有個大漢,粗俗的很,用一對金錘……一看就是綠林山賊……”“還有個拿著一口寶劍,長的帥氣,下午還表演了圓情……. 看上去像是哪個大家公子的模樣……”


    一群人越說,畫師越不知道怎麽畫,宇文述一群人也是聽了摸不著頭腦:第一,叔寶一行幾人各有特點,有山賊、有官家、有公子哥,這些人本來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哪知道居然還真的陰差陽錯的就走在了一起。第二,當時情況突發,而且非常混亂,沒有一個人能仔細的說清楚這一幹人等的長相。


    其中有一個,倒是把秦瓊的特征描述的比較清楚:“老爺,我記得那帶頭的賊人有一丈高的身材,高高大大的很有點力氣!年紀大約二十多歲,身穿著青色的素衣,手中使的是一對赤金雙鐧,就是這個人殺的公子!”


    “赤金雙鐧”?一聽這個關鍵詞,一旁的一個東宮護衛頭目,同時也是宇文述的家丁,突然眉頭一緊,立刻走了出來,跪下來神情激動地說道:“啟稟老爺,如果這個強盜是使的一對雙鐧,那就很有疑問了!您還記得仁壽元年的時候,李淵告老還鄉,迴山西太原?您安排小的在植樹崗喬裝伏擊李淵的時候,本來我們都要得手了,也是突然衝出來一個用一對赤金雙澗的家夥,當時我們也是因為這個家夥突然衝出來,沒有防備,所以吃了他的虧,最後才沒能留下那李淵!”


    宇文述聽了這話,麵色突然就更加陰沉了下來,冷冷地說:“李淵?這麽說來,難道是這李淵知道了當年的事情?過了這些年,派人尋仇來了?”


    宇文述的三個兒子這時候都在場,其中化及最衝動,直接憤怒地開口罵道:“這還用說嗎?肯定就是這李淵幹的了!明天我們就去向李淵老兒要個說法!”宇文智及也跟著後麵破口大罵李淵,要為弟弟報仇。


    隻有宇文士及沒有跟著火上澆油。他平時就足智多謀、做事也比較冷靜、老辣一些,非常平靜地分析道:“父親大人、各位兄長!都冷靜一點,這也並不一定。這世上長得像的人有很多,用鐧的人也有很多,我們這個時候做事更要三思,不能衝動。首先,如果李淵真的想要報仇,為什麽要等到現在?再說了,現在我們連這個賊人都沒有抓住,根本就沒有確鑿證據,就算他是在植樹崗出現過,我們自己想想,這個事能拿出來說嗎?現在我們就隻能慢慢調查這件事,搞清楚了以後再看這事該怎麽辦!”


    宇文述聽了士及的話,覺得確實有道理,現在的關鍵是找到線索,抓到兇手才能往下查,瞎猜測賊人是不是李淵派來的根本就沒有意義!就真的是的,沒有確鑿證據,自己也就隻能吃個啞巴虧了。


    所以第二天,宇文述下令把這夥賊人說成了一夥不知名的強盜,這夥人殺死了自己的兒子,還燒毀了多處民房,殺傷了許多百姓,罪大惡極!要立刻進行緝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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