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朋友受辱,以秦叔寶的脾氣哪裏受得了?頓時一臉焦躁,火星都在眼中爆散,他大喊一聲:“這家夥太無禮!讓我上去會會他!”說罷,就要跳上擂台。


    櫃台後麵的幾個人見狀,趕忙急急的攔住他,大聲喝道:“要上去就重新兌銀子,前麵的五兩銀子你們已經輸了。”


    秦叔寶此時哪裏還會還有心思慢慢兌銀兩,隻見他伸手就掏出一塊大銀錠,往櫃台上一丟,說到:“銀子暫且先放在這,等我打完了再來跟你們算。”


    說罷,他都甚至等不及從台階上擂台了,隻見他“突”的便一躍而起,宛如平地升起九尺高,直接就跳上擂台,直挺挺的就衝向史大奈,引得台下是紛紛擊掌、叫“好”聲此起彼伏。


    史大奈見狀,隻得先取守勢,哪知道他剛一招架,秦叔寶便就傾盡全力的猛攻。隻見叔寶一會雙手握拳揮舞,使出一套少林四平拳,肩抵、肘擊、胯推、膝頂。身法靈活、攻擊力度奇大,逼得史大奈是不得不退;時而又踢出一個雙飛腳,兩腳同時蹬地向上跳起,身體騰空後,兩腳同時前踢,腳麵繃平就像一對雙刀,直直的朝史大奈下巴砍去,讓史大奈更是瞬間就感受到巨大的危機,一時間疲於奔命。但也能堪堪守住,一時也還未見敗像。


    擂台上,秦叔寶正如青獅張口,兇猛異常,主攻;史大奈則如鯉魚躍出,遊走防守,試圖反擊。轉眼間,秦叔寶又化作餓虎撲食,兇狠無比,再攻;史大奈則如蛟龍舞動,猙獰且兇惡,防守反擊。


    兩人是你來我往之間,這邊唱罷我登場,打的是好不熱鬧!突見秦叔寶忽然停住,右手舉起觀音掌,似乎尋找到了機會,用腕側直直的從右上方斜切下來,直奔史大奈的左臉的太陽穴;史大奈則慌忙微微的側身,左腿自下而上彈出,起了一式羅漢腳,試圖踢開秦叔寶。二人的動作皆快如閃電,長拳架勢兇猛,但短打卻更加精細,每一招都讓人膽戰心驚,稍有不慎,不但落敗,還得重傷。


    秦叔寶心中清楚,這一戰至關重要,他必須要贏。他眼神堅定,肌肉緊繃,全力以赴。而史大奈也深知,眼前的對手不好對付,他暗自咬牙,決心全力以赴。擂台上,兩人猛虎般的身影激烈地交織在一起。他們拳拳到肉,狠命拚鬥,仿佛要把對方吞噬。台下的觀眾看得熱血沸騰,歡唿聲此起彼伏。


    秦瓊一時打的興起,台下兩位夥伴看的也是心驚肉跳、緊張不已,一時間把拜訪張公謹的正事卻忘得是一幹二淨。不過,其實此時張公謹離他們也並不遠,就在邊上的靈宮廟中忙著安排酒席,準備慶祝史大奈比武守擂的圓滿成功。


    他還邀請了隨後要陪史大奈一同迴去報批文的白顯道準備共襄盛舉。他與白顯道更是多年的酒友,此時二人已經等不及史大奈守完擂後一起來喝酒了,又不好意思喧賓奪主先動筷子吃菜,於是他們就提前在大殿上擺上了幾樣果菜,開了一壇冷酒,先喝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年輕人慌慌張張地急衝衝跑了進來:“二位老爺,出事了!史老爺在擂台那邊出事了!”


    張公謹一聽,舉起酒杯的手在半空中就定住了,輕皺眉頭,轉頭疑惑地問:“今天不是最後一日圓滿了嗎?會有什麽事?怎麽還大驚小怪的說這種奇怪話?”


    其中一個年輕人趕忙接話:“擂台上本來無事,隻有一個大漢上台,被史爺三下五除二的就丟下擂台。但後來跟他同來的一個大漢又跳上來,與史爺都打了三、四十個迴合,現在還是不分勝負。我們在擂台底下看著,史爺漸漸應付不來,現在手腳都有些亂了,似乎就要打不過這個人,眼看著就要敗了。關鍵這幾人還眼生的很,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怕不是來搗亂的?”


    張公謹聞言,臉色微變,趕忙放下手中的酒杯:“竟還有這種事?就要圓滿,竟遇到了這樣的敵手。”他立刻轉頭看向白顯道,急衝衝的說道:“白賢弟,我們暫且也不要喝酒了,一起去看看什麽情況吧。”


    他們趕忙走出廟宇,擠開人群,抬眼望去,就見擂台上已經打得是昏天黑地,煙塵彌漫。擂台上那陌生的漢子,猶如黑虎砸金錘從天而降,猛烈異常,已經漸漸占據了優勢,隻攻不守,隨時都有可能獲勝。


    張公謹內心頓感憂慮,不禁感歎:“哪裏來的漢子好生勇猛!不過話說迴來,史爺在這樣的攻勢下,仍然還能堅持,沒有落敗,也真是不容易。”


    兩人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擂台上的激戰。每一個迴合,每一個招式,都讓他們心跳加速。


    張公謹站在人群中,看著擂台上激烈的打鬥,他又不好直接上去拉開二人,但又不忍心看到史大奈落敗壞了今天的圓滿好事。就隻好向周圍的眾人詢問:“各位,有誰知道那位好漢的來曆?他是誰?是從哪裏來的?”


    眾人指著童佩之和金國俊,告訴他:“台上的漢子是與這二人一起的,那個渾身灰頭土臉的,就是之前上台,被第一個打下台的。台上的好漢看他受了氣,才上台比試的。旁邊那位衣著整齊的,還沒有上台較量。問問他們兩個,就能知道台上打鬥的那人來曆了。”


    張公謹是本地鄉紳,自然要有風度。聽了眾人的話,也是滿臉堆著笑、一團和氣的對佩之雙手作揖道:“朋友,請問台上打擂的好漢是誰?”


    童佩之剛吃過大虧,起來後雖然也盡力撣掃了身上的浮灰,但是臉上邊邊角角還殘留著不少沙灰,現在又眼看叔寶就要打贏了,自己也漲了麵子,就沒什麽好氣、陰陽怪聲地迴答道:“誰是朋友?你管這閑事幹嘛?擺擂台不就是讓人去打的?讓他打就是了!你管來人是誰?是想講情還是怎麽的?”


    張公謹依舊笑眯眯的,也不生氣。又轉頭問金國俊:“兄台,您是否知道台上那位是誰?我是本地人,沒有惡意,就隻是好奇。”


    金國俊又沒有上去打,也沒有吃虧。再看張公謹的一身穿著,知道他是有身份的人,心想:“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人看著像當地的土紳。千萬別叔寶雖然贏了擂台,後麵再吃暗虧。”


    他保持著平和的態度,走上前去直接表明身份,試探的道:“朋友,實話告訴你,我們也不是沒有來曆的人,這擂台上要打就一對一的打,不要想拉人搞什麽群毆。我們在順義村還認得幾位朋友,就算輸了,你們也不見得就能落得好。”


    張公謹一聽他們在順義有朋友,知道勸架有戲了,笑著問:“朋友,不知道你們在順義村認識的是哪幾位朋友?”


    金國俊心想這個情況,肯定是要表明身份了,以防吃虧。就直接迴答:“我們身上帶著潞州二賢莊單雄信單二哥的手信,讓我們到順義村拜訪張公謹張大哥的,看到這村中擂台好奇,還沒有來得及去他莊上拜見呢。”


    張公謹聽後國俊的話,哈哈大笑起來。還沒有來得及接話,白顯道就指著張公謹說:“朋友,這位就是你們要找的張大哥了。”


    金國俊一聽,臉色微微一變,尷尬地上前一步,鞠躬表示歉意:“原來您就是張兄,佩之、國俊有眼不識君,得罪了!”


    張公謹豪爽,心裏也沒有什麽不快,接話就直接問:“敢問二位尊姓大名?”金國俊迴答:“張哥客氣了!我是金甲金國俊,這位是童環童佩之。”


    張公謹一聽姓名,恍然大悟,笑道:“二位原來是來自潞州的好漢,公謹早有耳聞,雄信經常在我麵前提起二位。那敢問台上打擂的又是哪位好漢呢?怎得如此勇猛?”


    國俊見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就直接迴答:“擂台上的就是山東曆城的秦瓊秦叔寶大哥!”


    張公謹一聽,頓時就什麽都明白了,猛地揮手對著大聲喊道:“台上的二位!別動手了!自己人!史賢弟,這位可是我們聞名已久的秦瓊秦叔寶大哥!”話音未落,史大奈與秦叔寶都已經聽到了他的喊話,立馬停住拳腳。


    張公謹趕忙走上前拉住童佩之,白顯道則拖著金國俊,四人一同笑嘻嘻地登上擂台。台上六人相見,互相介紹、紛紛賠禮道歉,倒也一團和氣了。


    張公謹又想起了什麽,趕緊迴過頭,對著台下拱供手,高聲喊道:“台下的各位,都散了吧!今天這裏不是外人來攻擂,隻是朋友們拜訪,互相切磋而已。沒有勝負,也不分勝負!”台下眾人見到台上的情況,也明白再沒有比試看了,“哄”的一聲噓,也就都散了。


    公謹又趕忙吩咐手下將櫃台什麽的都撤了,搬去靈官廟。就拉著手請秦叔寶下來,一同去了靈官廟。廟內,眾人正式的鋪了拜氈頂禮相拜。史大奈隨行的鼓手等手下也都收拾好了,進來入了座。


    酒席上,張公謹突然想起叔寶等人是他直接從擂台上拉來,就進這靈官廟來入座了。立刻細心的舉手問道:“三位賢弟,你們遠道而來,怎麽不見隨身行李,是不是放在什麽地方了?”


    叔寶也不做作,直接答道:“我們放在街頭上第二家的飯店裏了,隻顧談話,大哥不提我們都忘了。”


    公謹手一揮:“兄弟莫急,無妨!我們隻管在此聊天吃酒,這些小事我來安排。”隨後直接命人取來秦叔寶的行李,再把攻擂押在櫃台的兩錠銀子也做主如數歸還了。


    秦叔寶在席間打開包裹,取出雄信的手信,遞給張公謹。張公謹接過信拆開來一看,臉色大變道:“原來秦兄是在幽州落難了,沒關係,就都交給我吧。”他舉起酒杯,笑道:“這不過是擂台場郊外的一場即興小聚。慶祝史大哥升官,一會還要請幾位移駕我莊上,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迴去再好好慶祝一番。”


    六人隨便喝了幾杯,不知不覺天色就暗了下來,此時已近黃昏,張公謹請各位好友再到莊園歡聚。


    大廳裏早已燭光搖曳,香火繚繞。原來張公謹早有意大家相互行八拜之禮,結為異性兄弟、生死之交。禮畢,張公謹命人擺上酒宴,一直喝到五更天亮。


    因為史大奈急著要去幽州帥府複命,白顯道也還要陪同,酒席也就散了。張公謹為大家已經備好了六匹馬,自己又隨行帶了十幾個隨從,與秦叔寶等一行人,一同前往幽州投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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