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眼睛,是能夠反射出靈魂的窗柩,一個再會模仿和偽裝的人,也隻能夠模仿另一個人的外表,卻永遠也無法模仿他的眼神。


    因為眼神是一個人靈魂的唯一特征和標識。當然,這裏單指那些找到了自己靈魂的人。


    這樣的眼神安娜隻在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過,是的,沈傲,那個神話一樣的天字二號!


    然而,這樣的感覺如今卻出現在了林晴的身上,溫柔的外表,冰冷的眼神,仿佛是夏日清風拂過青草地。


    而在美好清新的青草叢中,蹲伏著一匹野狼,它露出森白的牙齒,猩紅的眼睛目射兇光,隻為守護這片青草地的安詳。


    誰若敢踐踏此地半步,它定然會撲上去將其碎屍萬段。


    “你要為你所做出的一切付出代價,你得死!”


    這是林晴重新站起來,睜開眼睛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不,在這個時候,準確的說,應該是來自她身體裏麵的那個‘死神’。


    因為這種語調和聲音,就如同是一種招魂令,語出必殺人。


    阮玲的整個身子被一種無形的強大的氣場完全籠罩在其中,她的身體各個細胞像是偏離自己的意誌,不聽使喚的開始顫抖起來。


    在這一瞬間,她喪失了一切的行動能力,像是一隻等待宰殺的羔羊。


    所有的心理防線全部崩潰,破軍先破陣,殺人先殺膽,殺人之前先令其精神崩潰,是沈傲慣用的手段。


    然而,阮玲在最後崩潰的邊緣,閉上眼睛時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一直在漫長的黑暗和無數難熬的歲月中,給予她堅持動力的人,她告訴自己,她要活著,她要與他一同並肩作戰。


    如果我們的心中擁有了信仰,或者擁有了令我們崇拜的人,我們就等於擁有了方向,在遇到困難時,想到他就不會心慌迷失方向。


    阮玲用自己的意誌與被沈傲氣場所擊潰的自身感官神經係統做著抗爭。


    她睜開眼睛,喘著氣說道,


    “就算我死了,這些月神救世黨的殺手,也會要了這孩子的命。


    我不相信你一個人一把刀,能夠在一瞬間對付這麽多人和這麽多把槍!”


    就在這時,突然從樹林裏又躥出二十多個人影,每個人都是一身國際雇傭兵的打扮。


    他們動作迅速,十分專業地躥到那些站成一圈,將安娜和孩子包圍起來的黑衣殺手身後,


    並在他們的外圍又圍了一圈,以每兩個人製服一個人為單位,將他們團團圍在其中。


    從後方將槍口頂住他們每一個人的腦袋,似乎隻要他們稍有動作,就會要了他們的命。


    然後,就聽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頗帶輕蔑的口吻,從後方傳來,


    “不是比人多嗎?現在人手夠了吧,不夠的話,我還有一個地球國際聯盟部隊!”


    說話間,一名身穿迷彩軍裝,頭戴紅色貝雷帽,黑色墨鏡的男子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


    他走到阮玲的麵前,摘下墨鏡,咧嘴一笑,


    “阮護士,還記得我嗎?”


    阮玲看著對方的臉,從嘴裏憤恨的咬出了三個字,“張、冬、陽!”


    “嗬嗬,沒想到吧,當日一別,再次見麵竟然會是在這種場合。


    記得上次你跟我說過,想要得到你的欣賞,必須得先當上英雄,拿一堆特事功勳章迴來給你。


    唉,如今特事功勳章我是沒有了,不過共濟會的地球和平榮譽勳章我倒是拿到了不少,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你心目中的要求。”


    阮玲冷著眼睛看著他,張冬陽依然略帶嘲諷的說道,


    “你說說,早知今日,當初不如就跟我迴東北當媳婦兒了,老老實實過日子了。


    咱們東北人就稀罕你這樣大屁股的姑娘,或許現在你就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命運了。”


    說完,他湊到阮玲的耳邊,臉色一正,從懷中掏出一張證件,說道,


    “這是共濟會總部的授權書,我告訴你,共濟會已經完全地掌握了月神救世黨與蜥蜴人之間互相勾結的陰謀。


    現在正式頒布對月神救世黨全世界性驅逐的命令,你們犯下了對全人類的罪,現在一切都該結束了。”


    阮玲看一圈四周被製服的黑衣殺手,又看了看從外麵包圍起來的一群張冬陽帶來的雇傭兵。


    她想動身體卻又被後麵的那股強勁的力道死死按住,她的眼神漸漸變得絕望,突然發出一陣淒厲的笑聲。


    然後深吸一口氣,將脖子一扭,血順著她的喉嚨,噴濺到了張冬陽的臉上。


    然後,她的身體像是脫了線的木偶,向著地麵上倒了下去。


    張冬陽朝著她的屍體看了一眼,歎了口氣說道,


    “士可殺不可辱,你也算是個烈女子!為什麽偏偏要選擇這樣的人生道路呢?”


    將阮玲的屍體放到地上後,“林晴”向了安娜懷中抱著的男嬰看了一眼,然後轉過身,就要向樹林深處走去。


    張冬陽看著“林晴”蕭瑟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是沈大俠,郎天義已經連接了我的思想,那邊的情況緊張,沈大俠當以大局為重。


    這次是我們地球全人類與蜥蜴人兩大文明和種族之間的戰爭,主戰場上不能少了您這樣的主將。


    您還是把林晴姐的屍....身體,交給我們吧!”


    “林晴”沒有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繼續向著樹林深處走去。


    張冬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再說什麽。


    安娜抱著孩子走到他的身邊,說道,


    “讓他去吧,他這一生都在為了大局考慮,現在,就讓他做一會兒自己想做的事吧,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啊!”


    張冬陽轉頭看了安娜一眼,驀然間發現麵前這個姑娘,似乎照比以前的印象中成熟了不少。


    這個時候,她懷中抱著的男嬰,似乎知道了危險已經過去,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哭了出來。


    仿佛是在用這樣的方式,為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送別........


    **********************


    讓我們把時間倒流迴到三個地球日以前,華夏,東北,長白山腹地。


    深夜子時,月朗星稀,一輪皎潔的明月高高掛在夜空中。


    橫臥在大地上的長白山脈,在月光下閃爍著銀光,猶如一條白色的巨龍,蓄勢待發,騰雲駕霧。


    從高高的懸崖上飛流而下的瀑布,仿佛是巨龍的血液,流過山川,流過田野,好一幅華夏壯麗的山河奇觀。


    此時此刻,長白飛瀑之下,一群身穿黑色潛水服的人影,在瀑布與山穀裏麵河流的接壤處站成一排。


    萬青山站在被下落的瀑布撞擊的水花四濺的深潭邊緣,凝望片刻,對站在身後的人吩咐道,


    “老規矩,上四宿留在上麵,根據水脈走向隨時準備做好截流或者更改河道的準備,我隻要一點,必須保證地下龍脈流淌順暢,而流通的方向正常。


    如果一旦發生龍脈斷裂或者倒流的情況,所引發的後果你們知道是什麽嗎?”


    那位年紀最小的少年像是在課堂上迴答問題一樣,舉起手說道,


    “我知道,這個爺爺跟我講過,龍脈斷裂和倒流,就會讓長江掀起巨浪,黃河水勢泛濫,所有內陸地區有水的地方,都會翻江倒海,異相叢生。”


    萬青山走到他的身邊,笑了笑,摸著他的頭說道,“除了這些,還有什麽?”


    少年想了想,說道,“高山會崩塌,大地會斷裂,人性會泯滅,自相殘殺。”


    萬青山問道,“那我們要怎麽辦?”


    少年目光堅定的說道,“用生命去守護它!”


    萬青山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接著走迴原地,看著在另一邊的一行隊伍,說道,


    “下四宿,隨我下水,開龍脈!”


    郎天義走到他的身邊,說道,“萬主任,您年紀大了,還是別下去了!”


    萬青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


    “沒關係,想當年我從這裏潛下去,還沒有這樣精良的裝備,那時臨危受命,也顧不得許多。


    而如今這可能是這輩子的最後一次了,有些事情,我早晚得親自去麵對!”


    說完,將手中的潛水護罩套在臉上,領頭朝著瀑布與水潭接壤的地方潛了進去。


    郎天義突然有一種感覺,萬青山與這長白山龍脈之間似乎有著一些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就仿佛是他在故意地掩飾什麽。


    萬青山下水之後,其他人也紛紛緊隨其後跳入水中,跟著他們一同潛入水中的還有郎天義、張鐵杆和乞連城等人。


    由於瀑布下方的水勢異常湍急,眾人的腰部都係上了一條鎖鏈,遇到特殊情況可以互相連接,以防在潛入水下之時,被瀑布的激流所衝走。


    若是此時有新聞媒體在這裏做節目采訪,拍出來的效果一定會讓人以為是地質科學頻道裏麵的水下勘探類節目,


    或許有些被媒體發現的正在進行錄製水下勘探類節目的人馬,其實是在摸山根,測地脈,探龍穴,補風缺,而以錄製科教節目為掩護。


    從高高的懸崖峭壁上飛流而下的長白飛瀑砸入水麵的力量驚人。


    不光水麵上濺起的水花猶如火山噴發,就連水下數十米處,在那股巨力的衝擊之下,仍然在不停的翻騰著層層巨浪。


    萬青山等人潛入水下時,是沿著瀑布的邊緣向水下遊動,因為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水流衝力的衝擊。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潛入水下,找不到方向,因此都在瀑布的邊緣圍成一排等待著指引。


    萬青山遊到眾人的中間,和同時趕上來的張鐵杆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似乎在確定方位,隨後他伸手朝著身邊的人比劃了一個下潛的姿勢,就領著頭朝著瀑布落下的水柱在水中形成的翻騰的浪花中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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