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張子健的身影走進慢搖吧,剛剛那兩名男女漸漸鬆開彼此互相摟抱的身軀,女子白了男子一眼,小聲癲怒道:


    “鄭二小,以公謀私是吧,摸得爽嗎?”


    鄭二小嘿嘿一笑,說道:“琳姐,別生氣,咱這不是為了任務嘛。


    訓練時候老板不是說過麽,這個人不簡單,得讓我們盡量把假戲做真。


    要是露出馬腳,就前功盡棄了。”


    “真想不明白,你樣樣成績都不合格,一號怎麽會把你給派出來執行任務。”


    “嘿嘿,我這叫特性演員,誰讓我長得像這些市井流氓呢,都不用怎麽化妝,光個膀子,帶個鏈子,往裏麵一紮,就一社會大哥!”


    被叫做琳姐的年輕女子沒有再理會他,從包裏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打了出去。


    “老板,目標已經進去了,請指示!”


    對麵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你們記住,你們的跟蹤範圍隻限於這家夜場。


    目標離開這家夜場後,立刻結束跟蹤,剩下的我自有安排。”


    “是!”


    琳姐掛下電話,嚴肅的臉上恢複媚態,跟鄭二小一起勾肩搭背地朝著慢搖吧裏麵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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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夏長江北部,特事工地,06神機小組辦事處。


    某間辦公室裏亮著幽幽的燈光,荊軻戴著的藍牙耳機,剛剛掛斷信號。


    李天旭坐在輪椅上,將一堆紙張焚燒過後的灰燼,倒進垃圾桶裏。


    “遵照您的指示,所有入選新兵的資料,已經全部銷毀。”


    荊軻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這兩個年輕人,不會被認出來吧?尤其是這個鄭二小,我總感覺不放心。”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特殊的人員,有特殊的本事。


    張子健曾經多次想從我這裏查看神機小組的人員名單,但是我給他的都是已經淘汰掉的,這兩個人對於他來說都是生麵孔。”


    “聽說,這次會議上,張子健已經開始行動了。”


    “嗯!這是預料到的事情,他要配合他後麵的勢力,從我們內部下手,瓦解我們的中心力量。”


    “這個人的道行很深,他知道我們的整體係統最脆弱的方麵是什麽,所以他是一根插在我們咽喉處的軟刺。


    這麽多年來,他插得太深了,就連我入行,都是他選撥的。


    盡管我們外麵武裝到了牙齒,卻動不得他分毫,不盡早拔除,後患無窮啊!”


    “你這個比喻很好,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插入我們咽喉的不止他這一根。


    他之所以潛伏這麽多年,如今才敢行動,是因為他練習到了其它的軟刺。


    他隻是插進了我們的咽喉,而其它的軟刺,卻插進了我們的心髒。


    我們的整個身體表麵看似強壯,實質內部腐敗不堪,從薑總司令的事件就可以看得出來。


    所以,拔除掉咽喉的刺容易,拔掉心髒的刺卻很難,若是硬拔的話,容易導致全身癱瘓。”


    “您有什麽打算?”


    “他是搞情報的,我們也是搞情報的,情報工作之間拚的就是三點,快、準、隱。


    如今關主任負責指揮整個天幹和地支在外特事人員的任務行動,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摸清掌握這些軟刺插入的位置。


    等到萬主任在外撒下的一圈大網開始收網時,我們三個方麵互相配合,將這些毒瘤一網打盡。”


    說到這裏,荊軻歎息了一下,


    “希望,我們能夠比他們的動作更快!”


    隨著夜色的升溫,慢搖吧裏已經是人聲鼎沸,閃耀的燈光,和嘈雜的音樂交替下,一對對各種膚色的紅男綠女在舞池中間扭動著身體,互相撕磨之間,大汗淋漓。


    飛舞的氣泡,升騰的幹冰,噴灑的啤酒,摩擦的耳根,手摸著肉,肉咬著手,通過肢體觸覺來激活神經末梢得到快感,是大部分低能生物的共同特點。


    今夜的主題是“吸血鬼之夜”,今天夜裏,沒有人類,隻有靈魂需要放縱的魔鬼。


    舞池中一名醉酒的女子搖搖晃晃被一名男子帶到衛生間裏。


    很快,衛生間的黑暗角落裏傳來女人濃重的喘息和呻吟聲,又很快地淹沒在了嘈雜刺耳的音樂聲中。


    這種在膨脹的欲望下散發出來的刺激味道,是年輕的身體精力與激情最快的釋放。


    就像是從人體裏麵插入一根管子,一旦開關打開,就會從管子裏麵排出鮮紅的血液。


    這也是隱藏在這樣的場所裏的暗物質,最喜歡的味道,墮落使光明變得昏暗,如同人類放縱過後疲憊的神經和蒼白的臉。


    人影攢動之間,張子健側著身子,穿過一對對扭曲的身體,猶如一個獵人,手裏提著獵槍,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一片危機四伏的原始叢林。


    在這片叢林中生存著一群尚未進化成功的思想裏隻有吃飯和交配低等生物。


    他的表情表示他對身邊扭動身體的男男女女很不屑,甚至覺得他們很肮髒,很墮落,很雜亂,而自己很神聖,很高貴。


    他來到一處角落裏的位置坐下,將一枚紐扣,扔入一杯盛滿啤酒的杯子裏。


    很快,一片氣泡瞬間從杯底上升到杯壁。


    這是他與月神救世黨在中國境內的潛伏分子接頭的暗號,也是他在天照神宮沒落後,投靠新的黑暗組織第一次與其聯絡人員進行碰頭。


    因此他的一舉一動顯得格外小心。


    一名妖豔的女子抽著煙,坐到他的身邊,將他當成了自己今天晚上一夜激情放縱的目標。


    “帥哥,請我喝杯酒吧!”


    女子向他袒露出潔白的胸口,朝他吐了一口煙圈,並將修長的手指放到他腿上,進行挑逗。


    “滾!”


    張子健將頭湊到那女子的耳邊,冷冷地說了一個字。


    那女子冷哼一聲,自討沒趣地起身離開了。


    張子健坐了一會兒,眼睛不斷地在四周的人影中巡視。


    片刻後,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覺得與自己前來接頭的人並沒有在指定的時間內出現,


    於是他將杯子裏的啤酒一飲而盡,順便將放入杯子裏的紐扣吞入口中,起身便要離開。


    就在這時,一名服務生將一個酒水賬單遞到他的麵前,


    “先生,您一共消費了二百八十元!”


    張子健看了一眼那張酒水賬單,下麵用英文寫著一排小字,意思是:


    “我在樓上等你。”


    張子健從錢包裏掏出三百元錢紙幣,扔入服務生手中的托盤裏,便轉身向後方的二樓樓梯口走去。


    另一處角落的散座上,一副社會混混模樣打扮的鄭二小,與被他喚作“琳姐”的年輕女子,互相摟抱著推杯換盞。


    他們盯著張子健走上二樓樓梯的背影,將那名服務生叫到跟前,假裝點酒,目光卻移到他托盤上的賬單。


    服務生轉身取酒時,琳姐問道:


    “上麵寫著什麽?”


    鄭二小搖了搖頭,“他們的戒備心太強了,賬單應該已經被換走了。”


    他盯著前方拐角處的樓梯口望了望,撓著頭說道:


    “找個什麽借口上去看看呢?”


    琳姐說道:“不行,我們這是第一次跟蹤,老板說過,跟蹤的時候,寧可舍棄情報,也不能暴露目標,讓對方知道。


    一旦對方有所察覺,那麽以後的工作就無法開展了,今天的行動到此結束,我們得走了。”


    鄭二小意猶未盡地聳了聳肩膀,說道:


    “好吧,不過我們這次也沒算白來,起碼知道了這間酒吧裏麵肯定有鬼!”


    說完,二人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張子健順著樓梯,一路走上二樓的一條狹長的走廊。


    這裏的隔音效果很好,走廊盡頭的門一經關閉,下麵一樓大廳內嘈雜的音響聲便立刻減弱了許多。


    這裏是這間酒吧樓上的辦公室,和三裏屯什刹海等地的許多酒吧老板一樣,他們平時都有其它生意,酒吧隻是眾多投資項目的其中之一。


    每到收賬期,這些老板便會過來查看一下盈利或者虧損的情況,甚至有的幹脆交給別人托管。


    這家名叫“深夜hellpe”的慢搖吧,曾經跟其它的酒吧夜場一樣,也是某位老板的投資產業之一。


    隻不過在大約一個月之前,這家酒吧突然被一位來自美國的留學生接手了,沒有人知道這名留學生的身份背景。


    有傳聞他是美國華爾街某財團的繼承人,揮金如土,因為喜歡中國文化,所以不遠萬裏飄洋過海,來到中國留學。


    而他來到中國接手這間酒吧的時間,很恰巧的與“末日海嘯”爆發的時間差不多。


    當然,沒有人知道那場末日海嘯爆發的時間,因為沒有人知道在一個月之前的華夏東南部沿海地區究竟發生了什麽。


    從此以後,每當夜幕降臨,這家慢搖吧裏總是聚集許多外國的青年男女。


    據說,在白日裏很少能夠看見這些外國青年男女活動的身影,但是他們卻總是會在夜裏來到這家酒吧。


    並且對性方麵十分開放,不用太多語言溝通,隻要一個眼神的交流,就可以跟他們出去來一場一夜情。


    奇怪的是,每個跟他們一夜情過後的中國年輕男女,到了第二天都會感覺大腦空空,渾身上下疲憊不堪,就像是身體裏麵的能量被抽幹了一樣。


    有的人甚至十天半個月都緩不過來,四肢無力,無心工作和學習,白日裏無故犯困,昏昏沉沉,視力下降,聽力減退。


    但是一到夜裏,腦袋像是中了某種魔咒一樣,總是會聽到一種召喚, 另他們不由自主地想要來到這家酒吧裏繼續尋找著一夜情帶來的刺激和快感。


    之前我們說了,年輕的身體擁有年輕的激情,年輕的激情有兩種釋放的方式,一種是執迷於感官的放縱,得到肉體上片刻的暢快。


    另一種是凝聚起來,觸摸自己的靈魂,與萬物眾生共鳴,尋找自己的本源。


    穿過肉體行走的第一世界,和感官局限的第二世界,去探索未知的第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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