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聽到詹妮弗的話後,感到頭痛欲裂,都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


    片刻後,似乎想起了什麽,又開始新一輪的自言自語。


    “我要幹什麽來著,對了,公司在明年上市,我要召開董事會!”


    “假期結束了,我要迴學校給學生們演講了!”


    “我的演唱會下個星期就要舉行了,我怎麽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


    “股票、股票,天呐,我竟然這麽久都沒有看股市了,我這是在幹嘛?”


    “新聞發布會,新聞發布會,安排秘書準備新聞發布會,宣傳新型產品的問世。


    手機,我的手機呢?”


    “...........”


    郎天義看著他們的裝扮,聽著他們的話,知道這些人在人類社會中都有著很重要的公眾身份和地位。


    他們都是上流社會的精英、教育家、商業巨頭、金融家、科技產品的研發者等等。


    如果這些人一旦迴到人類社會當中,一切後果將是不可控製的。


    人類社會有人類社會的法律和輿論,特事工地能夠在人類無法關注到的角落,平息一場能夠決定人類文明覆滅的可怕災難,


    但是卻無法在人類社會中解開道德與人性對他們的束縛,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建立與維護一個具有人性和道德的情感社會。


    這也是具有人性人權的情感文明,和隻懂得弱肉強食毫無規則的冷血捕食者的區別。


    不過,也正是這樣的區別,讓郎天義真的感到有些犯難了。


    倘若對一些對人類社會具有危害性的特殊生物和敵人,他一定不會心慈手軟。


    但是他如今麵對的可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啊!


    一邊說著,那些來自不同國家不同身份的人們,已經陸續從石階台上走了下來,張冬陽立刻走上前去攔在他們的麵前,


    “大家站住,你們不能離開這裏!”


    他又抬頭向天空看了一眼,發現那些有毒氣體已經下沉混入空氣之中,似乎很快就要被站在地麵上的人們吸入身體裏麵。


    “快,大家都趴下,找東西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不要唿吸上麵的空氣,快!”


    那些人看著張冬陽焦急的樣子,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以為他是個瘋子,


    “你們是什麽人?這裏是什麽地方?憑什麽不讓我們離開?”


    一個商業精英打扮的人問道。


    “我知道了,他們是在拍戲。告訴我,你們是哪個劇組的?


    中國的大導演我都認識,你們導演是誰,給我出來!”


    另一個中國社會名流站了出來,掐著腰,一副典型的官僚主義嘴臉。


    “我覺得這裏麵有蹊蹺,你們看他們手裏有槍,他們該不會是恐怖組織吧?


    否則我們怎麽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突然到了這裏?”


    又是一個人插了一句,此語一出,其餘的人全部露出緊張的表情。


    張冬陽連忙解釋道:“大家不要誤會,不要誤會,有些事情我現在無法向大家解釋。


    但是請大家一定要相信我,我們不是壞人,更不是什麽恐怖組織,請大家先配合一下,按照我的話去做,不要慌,不要亂,我們一定會保證大家的安全!”


    “你是幹什麽的,既然不是恐怖組織,趕快把我們放出去,你知道我在這裏待上一分鍾損失的錢,夠你全家花上幾輩子的了!”


    “先生,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情要做,你必須要向我們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我們會在這裏,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是啊,你必須給我們解釋!”


    “...........”


    眾人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亂成了一團。


    郎天義在雜亂的人群中快速搜尋著詹妮弗的身影。


    她在接二連三地打開牆壁裏的石棺後,將自己隱藏在了人群裏麵,並不時隨著攢動的人群來迴穿梭,


    將這些人群作為自己的掩體,並向郎天義投來一種輕蔑的表情。


    似乎在告訴他,有這些人做我的人質,你們拿我無可奈何,等到時間一長,這些氣體慢慢順著墓室的縫隙擴散出去,那麽你們就輸定了。


    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馬文倩的槍口也無法鎖定她的身形,向她果斷射擊,隻好不停地調整槍口,在人群之中跳來跳去。


    而且這些人都是在人類社會中舉足輕重的社會名流,他們在社會上的背景,都是無法想象的。


    如果傷到他們,那麽外界媒體一定會對這次的事件加以報道。


    就算他們通過關係能夠控製國內的媒體,但是無法封鎖國外的媒體。


    這樣一來,他們所做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張冬陽額頭開始流汗,“對不起,我現在真的不能跟大家解釋,但是我可以保證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解救大家的!”


    “你們是國際刑警嗎?”有人問道。


    “警你大爺,都他娘的給我聽好了,爺爺我就是國際恐怖組織。


    索馬裏海盜都聽說過吧,剛剛被爺爺我滅了,不想死的都給我趴下。”


    張冬陽剛要解釋,就聽後麵猛然間傳來一聲糙罵。


    他迴頭一看,隻見乞連城臉上圍著一塊破布,手裏舉著一把狐刀,正朝著眾人比劃比劃。


    他見張冬陽看著自己,眉頭一皺,說道:


    “看啥,趕緊把爺爺我的話翻譯給他們聽,不聽話的爺爺我一刀一刀都把他們給剁了。


    姥姥個大伊巴狼的,六爺我生平最看不慣這些人模狗樣的孫子,表麵上裝得好像高層社會精英,實際上都是他媽的一群吃百姓血喝百姓肉不管老百姓死活的蛀蟲!”


    眾人當中有聽得懂中國話的中國人,聽見乞連城的破罵,又看著乞連城手舉彎刀耀武揚威的樣子,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驚訝,有些懷疑。


    “國際恐怖組織?什麽我沒見過,你充其量也就是個山賊吧,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


    要多少錢你開個數,我讓我秘書打到你賬戶裏。”


    一位富家公子模樣的中國人一邊說著,一邊告訴身後的人別怕,似乎在盡力向別人表示自己的身份尊貴,


    “大家別害怕,這些窮鬼們就是想要點錢,今天全算我的,大家不用謝我,我不差錢,我爸爸留給我的資產.....”


    “唉我去你大爺的,六爺我不給你個大嘴巴子長長記性,你這小兔崽子將來得禍國殃民!”


    乞連城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拎著刀向他走去。


    馬文倩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因為她自打加入組織以來,執行過各種各樣艱辛的任務,對付過各種各樣的敵人,唯一沒有碰到過的就是這種場麵。


    而且這些人都是人類社會中有著極高的身份和地位的人。


    她不禁有些失落,難道自己不顧一切堅持自己的事業,所要保護的就是這樣的一群人嗎?


    就在這時,隻聽“呯!”一聲槍響。


    眾人皆是一愣,紛紛作出抱頭蹲地的本能姿勢。


    張冬陽轉頭一看,隻見郎天義正舉著手槍,槍口指向天空。


    在開完第一槍,他又將槍口指向那些人,冷著臉說道,


    “我不管你們是幹什麽的,你們也甭想知道我們是幹什麽的。


    我們所作的一切沒有必要向你們解釋,你們也沒有權利知道。


    你們的身份或許都很高貴,你們擁有榮華富貴,但是在我的麵前你們這些東西狗屁不如。


    如果不想死,就按照剛才那個人說的話去做,我不想在多說一句。”


    郎天義的這突然舉動,讓張冬陽和馬文倩都覺得有些吃驚。


    因為在加入中國特事工地的第一天,所有的特事人員在學習保密守則和行為準則的時候,第一條要學習的內容,


    就是一切行動以國家和人民的利益為主,一切行動以國家和人民的安全為重。


    在所有特事人員的心中,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家和人民。


    所以他們敢與一切黑暗勢力抗爭,甚至犧牲,但是唯獨不敢對自己的同胞做出任何一絲破格的事情。


    而郎天義的舉動與態度,都讓馬文倩感到有些捉摸不透。


    因為她從郎天義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種憎惡,一種發自內心的憎惡。


    她能夠感受到,有一股無形的威懾力,和決斷力,正在郎天義的身上慢慢擴張。


    這一下,那些人群不再熙熙攘攘,但是他們仍然沒有趴下,似乎仍在思考著郎天義的話,試探著他的底線。


    “呯、呯!”


    又是兩聲槍聲響起,從郎天義槍口裏射出的子彈,在人群前方的地麵上炸開兩個石坑,飛濺的碎沫,迸濺了站在人群前麵的富家公子一臉。


    那名富家公子嚇得立刻捂住眼睛,向來榮華富貴,香車寶馬的他,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一泡尿不禁從褲襠裏流了出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爸爸有的是錢,我讓他給你美元,別墅,跑車,美女模特,你要什麽我就給什麽,隻要別殺我!”


    “趴下!”


    郎天義一聲冷喝,那名富家公子立刻趴在了地上,後麵的人在前麵人的帶頭下,也開始紛紛臥倒。


    郎天義看著麵前的場麵,他的雙手在漸漸顫抖,他的雙眼在漸漸發紅,他在心中失落地感歎。


    我們在拚命地傳承,拚命地讓一些東西繼承下去,他們卻在拚命地迷失,拚命地將一些東西徹底拋棄。


    生活中,每個人都在拚命,生下來,活下去,拚著不同的命!


    金錢、權利、美色,這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虛無的東西,讓人們丟失了太多太多,


    氣節、尊嚴、良知與正義,甚至讓他們忘記了自己是堂堂正正的華夏後裔。


    他們雖然不曾死去,但是他們卻忘記了為什麽而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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