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前方的墓門緩緩打開。


    郎天義甚至沒有看清他是如何觸發機關,將這道塵封數千年的墓門轉動的,阿卡發就已經帶領著身後的幾名挪威人形色匆匆地走了進去。


    郎天義站在門口,趁著他們不注意,將身子向旁邊的石壁貼了過去,想要了解一下之前在牆壁裏麵用敲擊聲向他發出信號的聲音動向。


    然而或許是相隔的距離太遠,此時牆壁裏麵一片寂靜,沒有半點聲響。


    他見墓道石門就要關閉,便與馬文倩二人快步朝著裏麵走了進去。


    與外麵的墓道一樣,墓室裏麵仍然一片漆黑,借著手電筒的光可以看出大概的輪廓。


    墓室本身不算太小,目測約有三四十平方米,四壁也是向上傾斜。


    在墓室的一端,擺放著一座空空如也的石槨,上麵蓋著一個跟曾經出現在考古文獻裏麵記載的一模一樣的刻印著法老雕像的棺蓋。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四處牆壁上也是什麽都沒有,既無壁畫,也無雕刻。


    就仿佛這個地方是現代人類社會中達官貴族居住的,豪華套房內廳外安置的一處簡陋的保安室,那個棺槨,就是守衛主人居住的豪華套房的門衛,用來休息的床。


    阿卡法在黑暗中走到那個棺槨的跟前,將棺蓋推開,彎下身子朝著裏麵趴了進去。


    一切輕車熟路,甚至不需要任何亮光,仿佛這裏就是他的家,他就是這個保安室裏的保安。


    幾人都被阿卡法的怪異舉動嚇了一跳,以為他就此要趴在裏麵睡覺了一樣。


    如果他這個時候坐起來對身後的郎天義等人說上一句,“我到家了,你們隨意。”


    估計正常的人都能嚇個半死,那幾名來自挪威的考古學家是否是正常人類,還不知道,但是郎天義和馬文倩一定不是,


    所以他們二人絲毫沒有對阿卡發的舉動感到恐懼,隻是站在那裏靜靜地等著他接下來會耍什麽把戲。


    果然,不一會的功夫,突然從棺槨裏麵伸出一隻蒼老的手臂, 朝著他們擺了擺手,似乎在召喚他們趕快跟過來。


    名叫詹妮弗和彼得的一男一女,兩名挪威人仍然像是機械一般,沒有什麽思想,甚至沒有任何的猶豫,便走進了棺槨裏麵。


    郎天義不禁感到有些好奇,這個棺槨內部的空間看上去不是很大,可是三個人進入其中之後,竟然就像變魔術一樣,再也沒有了消息。


    難道這個棺槨是個暗設在這裏的玄關嗎?


    郎天義潛意識地看了棕色長發的喬治一眼,他發現在這個時候喬治也在暗中注意著他。


    二人相視片刻後,還是喬治先扭過頭去,向戴著遮陽帽的名叫奧斯古的老者遞去個眼神。


    奧斯古點了點頭,接著二人也邁步走進了棺槨裏麵,還不忘迴頭看一眼郎天義,似乎是在暗示他跟著自己。


    在這樣的時候,盡管郎天義心中有太多的懷疑,也都別無選擇。


    開弓沒有迴頭箭,不論前方有著什麽樣的安排和危險在等著他們,他都得去一探究竟。


    他來到這裏沒有明確目的,探路就是他的目的。


    如果這一切真是一個引誘他們上鉤的陷阱,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因為誰是誰最終的誘餌,還不一定,那就要看誰身後的背景更強,誰放的線更長,誰撒的網更大。


    當我們做任何一件可能的或者不可能實現的事情,如果知道是為了什麽,或者說找到了為之去拚搏奮鬥的理由,


    那麽就會擁有戰勝一切的勇氣和強大的動力來支撐自己。


    不論身陷任何陷阱,都會心無所懼。


    賜予母親承受割肉之苦的力量,來源於孩子的微笑;


    賜予父親寬厚的肩膀去扛起一切重擔,來源於對家庭的責任;


    賜予中國特事工地的特工們前赴後繼,勇往直前的力量,來源於站在他們身後的民族裏,無數個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孩子和這樣的父親組成的千千萬萬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而誕生他們的,也正是這些千千萬萬個普普通通的家庭。


    郎天義猜得很對,棺槨的確是一個玄關,當他跟馬文倩走到跟前時,方才發現棺槨的裏麵沒有封死,底部連接著一個黑洞洞的樓梯。


    燈光照射中,樓梯一直向下傾斜,一眼看不到盡頭。


    二人剛一進來,便看見了喬治的身影。


    他走得很慢,似乎在故意放慢腳步,讓後麵人跟上隊伍,盡量讓他們參與一切事情的變化與發生。


    畢竟,在這樣的環境下,掉隊可不是鬧著玩的。


    樓梯的走廊裏麵空氣燥熱難耐,陰暗潮濕,很難想象,當年建造這座金字塔的人們,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下進行作業的。


    這裏簡直就像是專門為了某種喜歡陰暗潮濕環境的動物建造出來的地下墓穴。


    順著樓梯,一路向下,兩側的石壁上漸漸開始出現壁畫。


    跟進來時的棺槨上一樣,一個連著一個的法老雕像印在牆壁裏,像是站在兩側的衛兵,在對來訪者用不一樣的方式“夾道歡迎”。


    走在中間的人們,有一種被人近距離觀察的感覺,渾身上下不自在,仿佛這些法老雕像隨時都可能活過來。


    而且越往裏走,這些雕像壁畫的圖案越是詭異。


    借著手電筒的光,郎天義自信地看著那些法老的麵容,正在慢慢發生著變化。


    這種變化越往裏走越是明顯,開始的時候,還是一個人臉的樣子,


    接著人臉越來越尖細,就像是雕刻的石匠因為雕像的繁多,越是雕到後麵,越是偷工減料一樣。


    到了後麵,整個人頭已經看不出是一張人臉,尖細的額頭,尖細的下巴,尖細的眼角,麵部的鱗片形紋路,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能夠站立行走的蜥蜴。


    而整個走廊的牆麵一路映射出來的畫麵,給人的感覺就是越是接近於外麵的位置,法老的臉便越是接近於人類。


    因為他要從那裏出去與人類接觸,越是向走廊深處的位置,法老的臉越是接近於蜥蜴,因為他要迴到自己的巢穴。


    當郎天義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站在那裏向身後望去,兩隻眼睛在兩側的壁畫上掃了一遍,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影像。


    一個長著人身蜥蜴頭的怪物,從走廊盡頭的石門後麵爬出,一步一步沿著樓梯向上走去,每走一步臉上就會發生一些變化。


    當他走到樓梯出口的時候,已經轉化成為了一個人類,然後躺在棺槨裏,接受臣民們的祭拜。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麵前的石門後麵,豈不就是一個蜥蜴人設立在金字塔裏的基地麽?


    四千年的埃及法老,就是蜥蜴人的傀儡?


    他們脅迫法老修建金字塔,就像是當年秦始皇被脅迫修築萬裏長城一樣?


    就在這時,伴隨著石門轉動的聲音,一道光亮像是流水一樣,從石門開啟的縫隙中傾斜了出來,阿卡法已經打開石門,朝著裏麵走了進去。


    這一次,郎天義仔細注意了他開啟石門的方法,他開啟石門沒有什麽特別的方式,隻是用手掌在石門上輕輕地一推,石門就這麽輕鬆的打開了。


    就像是一個房子的主人迴到自己家裏一樣,不過,在他的手掌與石門接觸的一瞬間,郎天義看到,他的掌心上紋印著一個奇怪的圖案。


    上帝之眼!


    也就是說,他是利用掌心上的這個圖案,與石門上的某個玄關建立了連接,然後打開了石門。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看上去老弱不堪的阿卡發懂得某種精神力量。


    或者說,一種十分高級的科技手段,相當於人類現代科技文明中的人眼瞳孔識別。


    就在郎天義停下來進行思考的時候,喬治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走到了他的身後,暗自推了一下他的腰部,示意他不要多想,趕快跟上去。


    他看了喬治一眼,突然間好像知道了他是誰,或者說,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舉動,隻有兩個人會做。


    這兩個人其中一人是沈傲,但是憑借他的感覺,這個人不是,那就隻有一個人了。


    這個人跟他一同去過香港,上海,地球軸心,海底聖城,從忠心耿耿,到行動莫測,從裝瘋賣傻,到深藏不露,一直默默地在暗中給予自己幫助。


    想到這裏,郎天義不禁暗自一笑,跟隨眾人走入了石門之中。


    該如何形容石門之後的空間呢?


    高大,宏偉,震撼,猶如穿梭時空,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頭頂上方的屋頂距離地麵,足有三四十米高,如果整座金字塔的高度有一百三十餘米,那麽這裏的高度足足占據了整座金字塔的三分之一。


    四周輪廓呈三角形,寬度約有五十米,仿佛是在巨大的金字塔裏麵開鑿出來的一個宮殿廟宇。


    殿內布滿了許多高大的巨型石柱,猶如原始森林般,光線漸次陰暗。


    首先映入眼簾的七根巨柱頂端雕刻著七張女人的麵孔。


    這些麵孔的表情各有不一,描述的是一個母親在孩子誕生第一周的七天中,從剛剛生下來時擔心能否存活的焦急,到第七天孩子終於無憂時的喜悅等七種不同的表情。


    為什麽神廟裏會有母親生下孩子的七種表情?


    因為這七根巨柱上雕刻的女人,是在埃及神話中主管生育的女神哈托。


    郎天義和馬文倩在前來埃及的飛機上,看過大量的關於古埃及神話的資料,對於一些古埃及王朝人們心中所信奉的神明都有所了解。


    可是令他們感到不解和詭異的是,那七張女人的麵孔下麵的石柱上,卻盤繞著一隻巨大的爬蟲。


    是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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