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倩聽他說完,也閉上雙眼,用手指在眉心之間的鬆果體部位揉搓了一陣,


    然後睜開眼睛,去感覺四周各個角落裏麵的殘餘能量的氣息,可是卻沒有感覺到任何能量流動的跡象。


    “你看到什麽了嗎?”


    馬文倩向郎天義問道。


    “沒有!很安靜,安靜的有些不正常!”


    郎天義迴應道。


    這時,挪威考古團裏麵的那名棕色長發中年男子走了迴來,對郎天義和馬文倩說道,


    “你們兩位在幹什麽?為什麽還不快跟上來?在這裏掉隊可不是鬧著玩的!”


    說完,便轉身走了迴去。


    “不覺得這幾個挪威人有點奇怪麽?”


    郎天義看著喬治的背影說道。


    馬文倩說道,“的確很奇怪,我們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沒有必要迴來提醒我們。”


    “不過他說的很對,在這裏掉隊了,的確不是鬧著玩的,走吧!”


    二人站起身來,聞著腳步聲快步的跟了上去。


    在法國埃菲爾鐵塔建立以前,胡夫金字塔是世界上最高的古代建築。


    哈夫拉金字塔僅次於它,大約有143.5米高,走在這座曠古絕今的巨大陵墓裏麵,有一種在現代都市中的國際貿易大廈爬樓梯的感覺。


    有誰會想到,在四千多年前,將存放自己屍體的陵墓建成一棟從地麵上凸起來的三角形大廈呢?


    難道這真的是來自於當年古埃及統治者自己大腦裏麵的靈光一閃,和古代埃及人民群眾的高度智慧與勞動血汗的結晶嗎?


    要知道那個時候的中國,可是還停留在氏族部落社會。


    金字塔不僅以其外形的龐大雄偉著稱於世,更令人稱奇的是其裏麵的複雜構造。


    在進入金字塔之前,郎天義隻是從一些對外開放的資料上麵了解到一些關於金字塔內部結構的信息。


    大致的情況是塔身內共設有高低不同的三個主墓室,下層的兩個是王後墓室,法老本人的石棺安置在上層墓空中。


    然後三個墓室之間用上下階梯與大迴廊連接,迴廊交接之間設有通風口。


    然而當郎天義真正進入金字塔內部後,才發現那些對外公開的資料簡直就是糊弄三歲孩子的。


    不用說他走完整個金字塔,就光這一路爬到現在,他所鑽入的墓道,時而狹長,時而開闊,時而筆直,時而彎曲,大大小小加起來,也有十幾條。


    而且每條墓道都不知道通向什麽地方,偶爾在墓道的盡頭或者接壤處的拐角,還能看到一兩個表麵刻畫著古老壁畫和楔形文字的石門。


    石門沒有被人打開過,也後麵知道又隱藏著怎麽樣的世界,因為郎天義又看到一個已經風化了的盜墓賊的幹屍,以扭曲的姿勢,躺在石門外麵。


    還跟以前一樣,郎天義在附近搜索不到任何殘餘能量流動的氣息。


    如果金字塔真的像傳說那樣,能夠鎖住人的靈魂,那麽為什麽一路走來,經常能看見死去的盜墓者的幹屍,卻未曾發現一個人類肉身死亡後的殘餘能量?


    這樣的情況,在一座仿若摩天大樓一般的具有數千年曆史的巨型陵墓裏麵,似乎很不合邏輯。


    就像是在一條肮髒的臭氣熏天的下水道裏,看不見一條老鼠和一隻蒼蠅一樣。


    老鼠和蒼蠅有季節的限製,靈魂沒有季節,春夏秋冬都會死人。


    所以,答案隻有一個,有人在限製靈魂。


    郎天義一邊默默的跟在那些人的後麵向前走著,一邊在腦海裏暗自思索著。


    金字塔的墓道裏一片黑暗,沒有一絲的光亮,手電筒裏發出的光芒,將人影打在地上,拉成餓死的鬼一樣間隙狹長。


    氣氛緊張而壓抑,領路的阿卡法不愛說話,或許是沒有到該說話的地方。


    身後跟著的幾名挪威人也沉默不語,隻能聽見雜亂不一的腳步聲,在沉寂千年的墓道裏迴蕩。


    金字塔表麵是古老宏偉神秘的建築,其內在是陵墓,陵墓就是存放死人的地方,這裏的死人與眾不同,他們是木乃伊。


    經曆會使人成長,非凡的經曆,會鑄就非凡的人生,下過地獄,並從地獄中再次迴到人間的人,處處是天堂。


    即使是用來存放死人的有著無數恐怖傳說的千年陵墓也一樣。


    此時的郎天義早已經沒有對眼睛所能觸摸到的事物所能感受到的恐懼,他有解釋一切思想!


    如果一個人從一開始就將自己的視野,局限在一個狹小的房子裏麵,那麽他的整個世界就是這個房子。


    他所有的情緒變化,和思想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都來自於這個房子裏麵的一磚一瓦的變化。


    房子裏的一盆花枯萎了,他會傷心一個月,房子裏的牆皮掉落了,他會沉默一整年,整棟房子坍塌了,他的精神世界也就崩潰了。


    如果他將自己的視野,放在整個世界,一個房子對他來說就會渺小到如同萬裏原野當中的一個雜草,可以無視。


    或許能夠影響他內心情感變化的,也就隻有國際之間的戰爭,對世界格局造成的影響。


    如果他將自己的視野放在整個宇宙當中,或者比宇宙更廣闊更深遠更浩瀚的未知之處呢?


    那麽,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東西,能夠影響他的情緒變化?


    還有什麽事物,能夠讓他感覺恐怖和孤獨?


    一顆流星隕落了,一顆星球寂滅了,這樣的人心中所關心的,是那流星從何而來?


    為何隕落?那星球由誰而造?為何寂滅?


    它們犯了什麽樣錯?掌控一切之者,毀滅一切之者,是在操守著心中的善惡?


    還是堅持著無形的規則?


    我們雖然生來渺小,我們雖然生存在渺小的星球,我們雖然無法向茫茫人海昭示吾心所向,但是我們要擁有智慧。


    我們在無人理解的黑暗中思考,當我們睜開眼睛時,將洞穿整個宇宙!


    郎天義不知道是在既定的時刻,有既定的人向自己的腦海裏灌輸這樣既定的思想?


    還是自己在不斷的經曆中,思想逐漸在升華,智慧與勇氣也逐漸在激發?


    但是他很清楚一點,就是在麵對這個地球上任何一個神秘未知充滿著死亡與恐懼氣息的地域,他不再畏懼!


    墓道裏空氣很差,充滿了潮濕的陰霾的味,甚至是尿騷味,而且越往裏走,這種味道越濃。


    郎天義甚至覺得,在前麵帶路的阿卡法,是一路聞著這樣的味道,在前麵帶路的。


    墓道前方有一段分岔,有兩條岔道通往下方,有一條通往上方。


    通往下方的被鐵柵欄鎖上了,因此他們隻好向上方前進,從側麵的梯子攀上一條通往斜上方的墓道。


    這條墓道很窄,中間用木板鋪了地麵,木板的樣式很古老,看上去像是最初建造塔身內部的勞工鋪成的。


    兩側有石壁雕成的扶手,中間隻能一人通過,如果對麵來人,需要很艱難的錯身才能通過。


    雖然窄,但是墓道足有七八米高,越向上越窄,像一個梯形。


    由於在這樣的墓道中向上攀爬,隻能將自己的側身貼在牆壁上,在耳朵貼在牆壁上的一瞬間,郎天義突然停了一下,跟在他身後的馬文倩問道,


    “怎麽了?”


    郎天義說道,“我好像聽到了牆壁裏麵有人在爬牆?”


    馬文倩一愣,“怎麽可能?”


    說著她也將耳朵貼在了牆壁上聽了一下,那聲音立刻又消失了。


    這一下,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就連在前麵帶路的阿卡發也停了下來,將耳朵貼在牆壁上。


    挪威考古團中的老人奧斯古喘著氣問道,


    “請問,是不是神靈感覺到了我們進入了金字塔,正在向他靠近,所以前來迎接我們?”


    阿卡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似乎他也對那種聲音很驚訝,有些出乎意料,完全不在他此次計劃的掌控之內。


    “我們的旁邊有沒有另一條墓道?”


    馬文倩問道。


    阿卡法再次搖了搖頭,臉上的皺紋像是鋼絲一樣凝皺著,沒有迴答,不代表有,也不代表沒有。


    隊伍停留片刻,聲音消失了,阿卡法一揮手,帶領隊伍繼續向上行走。


    幾名挪威人也說走就走,除了剛才說話的老人奧斯古,和曾經迴頭提醒他們跟上步伐的棕色長發喬治以外,郎天義似乎沒有聽到剩下的兩名挪威人說過話。


    或許是他們緊張,或許是他們害怕,但是這樣的氣氛很壓抑,也很尷尬。


    郎天義和馬文倩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選擇繼續前進,靜觀其變。


    陌生的環境,未知的前方,陌生的人,他們是前來打探消息收集情報的。


    打探消息本身就是沒有什麽實際性的目的,他們能做的就是保持警惕,深入了解,以不變應萬變。


    就像是狩獵的蜥蜴一樣,爬在潮濕的牆角裏,慢慢遊走,深深的嗅著滲透進牆縫裏麵的發黴的味道,追蹤獵物。


    這裏是沙漠,這裏的牆縫很幹燥也很古老,但是有蜥蜴那樣的爬行動物爬過後留下的黏糊糊的腥臭味道。


    眾人向上爬到墓道頂端,一個矮小的洞口出現在眼前,需要彎腰或者蹲下才能鑽進去,鑽進去後能看見擋在盡頭的一塊石頭。


    “這條密道能夠通往金字塔中央的墓室,也就是可以供遊人參觀的法老墓,其實那個墓是個假的,沒有人知道隻要打開墓室下麵的石門,就能直接進入真正的墓室,因為這道石門沒有人能夠打開!”


    阿卡發用手電筒的光,照著前方洞口盡頭的石門,像是一個極不專業的導遊一樣,對身後的眾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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