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裏?”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飄飄忽忽中,郎天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該怎麽形容這裏呢?


    漆黑的夜空中群星閃耀,一輪皓月將銀白色的月光灑遍山川大地之間。


    皓月之下,青山之巔,一名身穿藍白色相間的七星法衣的年輕道者,正盤坐在懸崖邊上的一處高台上閉目打坐。


    那年輕道者頭戴紫金道冠,白發披肩,一陣陣清風徐來,將他那一條白發和衣袂輕輕吹起,說不出的瀟灑飄逸,仙風道骨。


    漫天的星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體周圍籠罩出一層淡淡的柔和的光澤。


    似乎在這一刻,他就是這蒼茫天地之間的主角,山川大地之間的主人,似乎他正在吸收著天地之間的能量,


    又似乎從他身體裏麵散發出來的氣息,已經完全的融入自然之中。


    仿佛他就是那遙遠天際閃耀著光芒的星星,與山河大地之間連接的媒介,代表著大地眾生,與天外的星光溝通。


    一切看起來是那麽的清新自然,整個景象讓人感覺說不出來的舒服,就仿佛是靈魂沐浴在晨光之中,如夢似幻,卻又能夠感同身受。


    郎天義呆呆的站在一邊,望著眼前的景象,一動也不敢動。


    生怕驚擾了這美好的夢境,打擾了那位仙人的與漫天星光的溝通。


    “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幽然間傳入郎天義的耳畔。


    郎天義愣了一下,向四周看了看,說道,


    “你....是在跟我說話麽?”


    那個聲音又道,“此處除去你我,還有他人嗎?”


    “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又是誰?”


    “這裏是你的夢境,也是我的記憶,我在這個記憶裏,等候你多時了!”


    說話間,那在青石台上盤膝打坐的年輕道者站起身來,轉過身,慢慢睜開眼睛,


    飄逸的白發,俊朗的麵容,一雙劍眉星目之中,透著一股略盡三千世界,洞穿宇宙玄黃的睿智與滄桑,


    似乎那滿頭的白發,就是他參悟天道玄機,看破生死輪迴所付出的代價。


    郎天義看著此人的麵容,與他四目相對時,猛然迴憶起之前自己在夢中去過的漠北古城裏見過的那個年輕道者。


    這個人,不就是他嗎?


    “我見過你,你是那個在西域古城裏開壇作法,揮劍殺人的道士!”


    年輕道者淡淡的說道,“你就隻見過我那一次嗎?”


    郎天義想了想,自己曾經在迷蒙之中,被一股神奇的感覺指引,在一處青山綠水之間,找到了那柄七星古劍的經曆,說道,


    “那次我在山中尋劍,也曾見過你。”


    說到這裏,郎天義遲疑了一下,說道,


    “莫非,就是你指引著我找到的那柄古劍?”


    “是你自己逐漸打開了一些塵封的記憶,亦或是說,那些記憶,在既定的時刻,傳遞到了你的腦海裏!”


    郎天義皺了皺眉頭,“我有點聽不明白?”


    年輕道者抬起頭,仰望著滿頭星辰,說道,


    “你看那滿天的星光,你此刻眼睛裏所能看到的最亮的光芒,它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出發了。


    那些最初閃耀著光芒的星星,已經熄滅了,但是它們發出的光,卻一直在傳遞著,


    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讓某些在心陷迷茫時,抬頭仰望星空的人看見。


    即使那些光芒被你的眼睛吸收了,它們仍然不會停止傳遞,而是在你的眼睛裏轉換成為了另一種能量,這便是永恆。


    就像是我在一千年前,通過這些宇宙中的光芒,傳遞到你身上的能量一樣。


    現在,它們終於在沉睡中醒了過來!”


    郎天義反複思考著他的話,沉默片刻,似乎領悟到了什麽,


    “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


    還不等郎天義把話說完,年輕道者突然將他打斷,


    “我隻是這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塵埃,我從塵埃中來,也將迴到塵埃中去。


    能夠留下的,也隻是那片刻的光明,而我想通過你,將這片刻的光明,傳遞到更多人的眼睛裏。


    你我今夜相見,也隻不過是你的一個夢境!


    有的人醒來時,能夠記住自己的夢境,有些人在醒來時,卻已經忘記,


    有些人在清醒時做夢,有些人在夢境中清醒,我希望你能夠看清現實與夢境!


    保持永遠的清醒,去叫醒更多的人!”


    “清醒!?夢境!?”


    郎天義自言自語的思考著,“我現在遇到很多難題,也有很多困惑,你能再多指點我一些什麽嗎?”


    “你想知道什麽?”


    “推背圖裏最後一個卦象我沒有悟透,最後一個寓言到底是什麽?


    地外文明還會入侵嗎?共濟會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華夏文明會覆滅嗎?穹頂之上,誰在暗中操控著一切?


    人類從何而來?創造人類的始祖,如今又身在何處?


    我是你一千年後的輪迴轉世嗎?


    一千年前,你為什麽要殺那名西域女子?”


    年輕道者聽了郎天義的一番提問,歎了口氣,淡淡說道,


    “推背圖中的卦象,不過是我在一千年前,根據天相昭示,推測出來的後世滄桑變遷,


    而千年之後,日新月異,江山才人代出,天下早已變換了模樣。


    我的最後一個卦象,就是千年之後,會有人出現,接收我在千年之前通過時空傳遞出去的精神能量,而且會逆轉我按照天相昭示所推算出的寓言。


    你就是那最後一個卦象,你之所以沒有參透卦象中的預示,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完全的認識自己,


    等有一天你能真正的悟透自己,你所問出的問題,便會自有答案,故而你問我,倒不如去問你自己!


    一千年前,我所做過的一切,都是秉承天罡,順應天意,


    但是你們這些後世之人,用你們的行動,成功的阻止了我參悟天機推算出來的寓言,這就說明,天意可逆!


    至於華夏的文明在未來的歲月中是否會覆滅,那也要看你們自己如何改變自己的命運,擺脫束縛,做這個天地間真正的主人!”


    郎天義心說,高人就是高人,你說的可真好,說了半天有用的一句沒說。


    沒用的說了一大堆,等於什麽都沒說一樣,但是既然人家都說了讓我自己參悟,那定然是天機不可泄漏了,再問下去,就是咱自己不懂事了。


    郎天義點了點頭,說道,“好!但是你必須要告訴我一件事,就是你為什麽要殺那西域女子?


    如今我又遇到了跟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我跟她之間,仍然牽扯不清。”


    年輕道者轉過身,仰望星空,負首而立,慢慢講道,“我殺那女子,是迫不得已,無奈之舉。


    一千年前,有一顆來自天外的隕石,降落在大唐的西域,所落之地,正是孔雀國境。


    那顆天外隕石附帶著一種神奇的力量,能夠改變所有接觸過它的人體內的血液,


    一旦被改變的人,其血液的顏色,會從紅色變為藍色,而且會血脈相乘,並將血統遺傳給下一代。”


    聽到這裏,郎天義不禁心頭一驚,心想,血液從紅色變成藍色,難道沈傲也是孔雀國的後裔?


    可是沈傲的長相是中原人啊?


    年輕道者接著說道,“隕石墜落地麵被孔雀國人發現後,送入孔雀國的皇宮之中,


    因孔雀國公主喜愛那隕石的美麗,便終日與其相伴。


    我聽聞此事,心知那隕石為不祥之物,不日之後,定會為整個孔雀國帶來劫難,


    於是便派人前往西域,欲將那隕石暗自送往昆侖之巔。


    事情正如我所料,就在我派去的使者欲將隕石帶走之時,便來了一群天外異族,


    來到孔雀國尋找那隕石下落,可是由於長時間能量的釋放,


    和被附近之人的吸收,那顆隕石已經失去了之前的力量,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石頭,那些天外異族一怒之下,便要滅了整個孔雀國的族人。


    我夜觀天象,算出孔雀國該有此一劫。


    而且根據天相昭示,以當時我大唐的國力,無法與那些天外異族對抗,


    此事戰事如果一旦發生,便會波及到整個大唐,於是我便親自前去西域,與那些天外異族進行了一次談判,希望能夠為孔雀國族人消災避難。


    那些天外異族提出的條件是,獻出整個孔雀國最高貴的公主,


    用她的生命作為代價,來為孔雀國避過此劫,後來的事情,便是當日所看到的夢境。”


    “她還跟你之間有什麽關係嗎?”


    年輕道者遲疑了一下,“她曾經出使大唐,曾拜我門下為師,求我為其占卜國運!”


    郎天義聽他說完,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原來如此,可是,那些孔雀國族人後來是怎麽一夜之間全部消失的呢?”


    “我原本以為,此事已經過去,可是卻未曾想到,所有與那隕石接觸過的人,身體裏麵的血液,都發生了改變,


    他們的血液在陽光的照射下,會變成藍色,表麵的皮膚,也會生長出一種古怪的圖紋,


    這種圖文就像是受到了某種詛咒的咒印,我當時猜測,這種咒印,是某一個來自天外的古老部落的記號,


    這個來自天外的部落,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威脅,便將其重要的能量,依附在那顆隕石之中,送到了我們這裏。


    再後來,那些血液發生變化的孔雀國人,便開始像爆發了瘟疫一樣陸續的死去,


    就像是他們無法適應我們這樣的人,所生活的土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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