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在迴國後,聽萬主任說過你的情況,知道你和月亮花之間的事。


    月亮花是我們這種組織裏麵,一個非常優秀的戰士,我們都不想失去她,但是萬主任說過她若迴來,要付出沉痛的代價。


    或許在對於你個人而言,全世界人的生命,都比不上一個她,這是你對於她的愛慕所衍生出的想法。


    然而對於全世界人來說,你跟她之間的感情,就顯得太過蒼白和渺小了。一千萬人的心中,就有一個萬個哈姆雷特。”


    “你內心深處的渴望,沒有錯,不過那是相對於你個人而言的,但是你既然選擇了犧牲者和奉獻者這個行業,你就已經在清醒著並痛苦的人,和沉睡著並快樂的豬之間做了選擇。


    或許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不過,我們這裏的每一個人都一樣。”


    “哦不,我忘了,嗬嗬,我們這裏還有一個看清了這個世界的真相,卻仍然簡單快樂的不是豬的人,他就是我那個可愛的搭檔金剛先生。


    告訴你個秘密,我雖然討厭他的做事方法,但是我卻很羨慕他那顆簡單無憂的大腦。


    在國外的時候,每一次我們親手處理一個個血腥的現場後,我都要為那些被啃食了內髒,或者截掉了肢體而死去的生命,默默的對著《聖經》思考祈禱,久久難以忘懷。”


    “為了體會他們的痛苦,我曾經拜‘魔鬼’為師,學習它們的手段,讓自己墮入黑暗,在黑暗中思考。


    而我們可愛的金剛先生,卻能夠在一分鍾內打著雷鳴般的唿嚕,進入夢鄉,夢話裏麵還叨念著他們山東老家的打鹵麵!


    所以,他在我的心中就像是是天使,而我因為內心的複雜成為了惡魔,所以我要保護他的大腦,讓他一直這麽清醒的簡單下去!”


    郎天義苦笑了一下,他覺得這個趙凱文的想法,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你不說話,是代表默認了我剛才的說法嗎,認為我給你灌輸的思想是正確的?對嗎?”


    趙凱文見郎天義沒有搭話,又問了一句。


    “難道不是麽?我們既然選擇了奉獻者這樣的行業,不就是應該躲在角落裏默默的犧牲奉獻嗎?”郎天義說道。


    趙凱文無奈的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小天義,你還是很年輕,你應該跟著沈傲的時間再長一點的。


    萬主任這樣對你,真是有些拔苗助長了,有位哲人說過,要破壞一種思想或者信仰,最刁鑽和有效的辦法,就是故意用歪理為種思想辯護。


    你明白這句哲話的哲理嗎?”


    郎天義心裏咯噔一下,就仿佛剛剛吃完了一頓大餐,卻突然有人告訴他,剛才的飯菜裏麵有一隻蒼蠅一樣。


    他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表情溫柔,舉止優雅的趙凱文,心中對這個人的感覺更加的深不可測了。


    他甚至的懷疑到,那個暗中向人魚傳遞能量的人,就是他,可是轉念一想又不對,他根本就沒有作案的動機。


    這時,趙凱文慢慢轉過身,遠處海麵上的夕陽,將最後一絲的餘輝,打在他鑲嵌在左耳裏麵的耳鑽上,發出一種暗紅色的,帶著些許邪惡的光芒。


    他看著郎天義的眼睛,微笑著說道,


    “想左右天下的人,須先能左右自己,隻要先認識自己,方能認識人生!


    走吧,天黑了,該吃晚飯了!”


    說完,收起小提琴,轉身朝著船艙走了迴去。


    郎天義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心中暗想,他在剛加入這個行業時,以為沈傲是這個天底下身上秘密最多的人,


    然而此刻他突然覺得,這個表麵看起來安靜平和的天字三號身上的故事,絕對不比天字二號的少。


    那個天字一號的龍三大小姐就更不用說了,看來能被稱為天字號高手的人,都是深不可測。


    晚飯時間,‘洛神號’的船艙餐廳裏麵坐滿了人,郎天義曾經在大學時期,從遼寧的大連坐船去山東煙台旅遊,乘坐過一艘上萬噸的客輪。


    當時他在船上的餐廳就餐時,感覺那個餐廳簡直就是一個大飯店,裏麵的設施應有盡有。


    而此刻當他進入洛神號驅逐艦的餐廳時,發現這裏的規模絲毫不比那艘客輪的差,甚至裏麵的環境更加井然有序,或許這就是軍事化和民用化的差別。


    郎天義進入餐廳時,發現破浪小組人已經坐在一張餐桌上吃了起來,旁邊的餐桌上坐著艦艇上其他的官兵們。


    金剛身邊放著一個裝著黑貓阿花的皮箱,一見到趙凱文,立刻站起身來,熱情的拿筷子向他招手,


    “文兒,在這呢,俺給你占著坐呢,你別說啊,這船上的夥食不錯,你愛吃的披薩這的炊事班都能做,俺特意給端來了,趕緊的,還熱乎著呢!”


    趙凱文看到他的樣子,略微皺了皺眉頭,走到他的身邊坐下,說道,


    “不是告訴過你,在用餐的時候,不要站起來,更不要大唿小叫的麽?”


    金剛擦了擦嘴,大大咧咧的說道,“哎呀,那不是在意大利嗎,這不是在咱自己家麽?又沒有外人,都是自己家人,裝啥呀?”


    趙凱文搖了搖頭,“氣質,真的不是裝出來的,是修的出來的,懂嗎?”


    “就是,所以俺也用不著裝,俺從小到大就認準舒坦的風格!


    那個,黑丫頭,把你邊的大蒜給俺拿過來,俺吃飯就不能沒有大蒜,這東西好啊,辟邪驅鬼的!”


    趙凱文聳了聳肩膀,感覺自己剛才的話中含義,完全被金剛的思想潛移默化了,不過,他也倒是習慣了。


    郎天義也坐了下來,他環視一周,沒有發現賀老六和龍三思的身影,問道,


    “矣?你們沒有看到賀老六和龍三思嗎?”


    馬文倩白了他一眼,別過頭去,郎天義不禁覺得有些尷尬,坐在馬文倩身邊的阿木提向來是個老好人,上來打圓場說道,


    “哦,龍三思行動不方便,飯菜送到他們的房間了!”


    幾人繼續吃飯,不一會,就聽到一陣京劇的唱腔聲,從眾人身後響了起來。


    幾人聞聲轉身望去,隻見於德水一手拖著個錄音機,一手端著個紫砂茶壺,跟著錄音機裏播放出來的京劇唱腔,微眯著眼睛哼唱著,一副八十年代北京頑主的派頭。


    “千裏刀光影,仇恨燃九城。月圓之夜人不歸,花香之地無和平。一腔無聲血,萬縷慈母情。為雪國恥身先去,重整河山待後生!”


    “這什麽情況?”


    郎天義一臉茫然的問道。


    王水生端著飯菜走過來說道,“嗬嗬,你們沒在海上呆過,不知道長期出海巡查的無聊,這茫茫東海、黃海多大啊?


    有時候一出海就是十天半夜,我們於隊是個老票友,吃飯休息的時候,就愛跟著錄音帶哼哼兩句,當作消遣了。”


    “好!《重整河山待後生》,大隊長,再來個《林海雪原》!”


    金剛突然一拍桌子,興致勃勃的吼道,把大家嚇了一跳。


    趙凱文從衣兜裏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說道,


    “你們繼續吧,我吃好了!”


    “嗡~~嗡~~”


    就在他起身準備要離開之時,整個船艙裏麵突然響起一陣強烈的警報聲。


    緊接著,餐廳裏麵的餐桌上的盤子、碗等餐具,開始緊鑼密鼓般顫抖起來,仿佛是地震來臨般的前奏,然而片刻後,這陣顫抖便消失了,而警報聲卻還在響著。


    “小王、小劉,立刻通知艦艇所有戰鬥崗位指揮官,到總作戰指揮室集合!”


    於德水瞬間變了臉色,放下手中的茶壺和錄音機,之前臉上悠然自得的頑主氣息一掃而光,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轉身朝著餐廳門外走了出去。


    “出事了!?”


    郎天義等破浪小組的人員互相看了看,隨後也急急忙忙的朝著艦艇作戰總指揮室跑了過去。


    艦艇警報拉響後,總作戰指揮室裏麵瞬間集合了許多名艦艇各個戰鬥崗位上的高級指揮官,包括阿木提、馬文倩等破浪小組的人員,也都聞訊趕了過來。


    於德水掐著腰,皺著眉頭盯著指揮室裏的‘相控陣’特殊生物能量。


    海事雷達觀測儀的顯示屏幕,屏幕裏麵,兩對紅色的指針,像是巨大表盤上兩顆指針,正在來迴的轉動。


    在藍色的電子背景上不間斷的掃描著,隨著指針的擺動,還帶出一道道紅色的尾光信號。


    “出了什麽事了?”


    趙凱文和郎天義二人先後走進指揮室,向於德水問道。


    “有東西就在我們艦艇的附近,遺憾的是,我們無法確定他們的具體位置!”


    於德水麵容嚴峻的說道。


    “為什麽?是雷達出了故障嗎?”


    趙凱文問道。


    “不,我們的雷達比常規艦艇上的‘相控陣’要更高級,不同於常規‘相控陣’的聲波掃描,這種雷達是根據‘倫琴射線’輻射波作為原理進行改進製造出來的。


    正常的情況下,我們的特殊雷達,能夠根據艦艇周圍生物在移動時散發的能量,來判斷出對方的形狀大小,能量強度,移動速度和方位,並對其移動軌跡進行照相和精度分析。


    可是目前出現在我們附近的東西,能量十分擴散,沒有任何集中點,就好像是融合在了空氣或者海洋之中了一樣。


    我們隻能判斷出它們就在我們的附近,但是卻不能鎖定具體的目標進行照相!”


    於德水遲疑了一下,又說道,


    “還有一種可能,它們或許已經上了船!”


    “嗡嗡”的警報聲越響越大。


    聽到於德水最後說出的話後,整個作戰指揮室裏麵,頓時被一種無形的涼意籠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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