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心中最大的恐懼,莫過於處在一個黑暗的環境中,獨自麵對一個對自己來說完全陌生的敵人。


    你不知道它會什麽時候對你發起攻擊,用什麽樣的方式攻擊你。


    更重要的是,你看不見他,隻能等待著它的攻擊。


    這種感覺,郎天義在進入敦煌禁區的一個佛窟裏時,曾經體會過。


    此時此刻的感覺,與那時相比,有過之而不及。


    然而,那個時候他的身邊有沈傲,有那個能夠站在恐懼的頂端,為他驅散一切恐懼的人。


    如今,麵對這一切的人,隻是他自己,和一把沒有子彈的手槍。


    那個令人惡心的聲音越來越大,仿佛遍布了每個一角落,整個貨倉裏都彌漫著一股尿騷味兒。


    郎天義不知道這種尿騷味兒,是不是從那個東西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也不願意去想,他唯一想的,就是如何從這裏出去。


    周圍的黑暗越來越濃,郎天義知道這是一種不好的感覺,因為黑暗沒有變,感到黑暗變濃,是他的內心更加的恐懼了。


    沈傲說過,恐懼是一種可怕的情緒,它會讓你驅散你戰鬥的勇氣,和忘記求生的本能,讓你失去理智,自亂陣腳。


    這個時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靜,再冷靜。


    黑暗讓你感到可怕,是因為黑暗遮住了你的雙眼。


    如果眼睛失去了光明,那就閉上它,閉上一切恐懼的來源,你會得到得到另一種力量,那就是敏銳的聽覺。


    果然,黑暗中,那種令人渾身發麻的“咕嘰咕嘰”聲,比之前變得更加明顯,並且正在向他這邊慢慢靠近。


    郎天義在心中暗自迴憶著沈傲曾經與自己說過的話,深唿吸了一口氣,


    閉上自己的雙眼,讓心跳盡量的平靜下來,在腦海裏計算著自己剛才從上麵掉下來的位置,慢慢向後倒退。


    隨著那股尿騷氣味越來越濃,突然,一股冷風向他橫掃了過來。


    郎天義腦海裏迴憶著楚雄曾經在自己麵前施展過的武當絕技“梯雲縱”。


    說是梯雲縱,其實也沒有武俠小說裏那麽神奇。


    說白了就是特事工地的前輩,從一些中國古代各門派中,收集來的武功路數,


    並將自己體內開發的高級生物能量,按照那些先人所創出來的武功套路,在一瞬間釋放出來的一種形式。


    照比常人的普通生物能量,能做到運動極限來比,要跳的更高更遠。


    就像籃球巨星飛人喬丹的二次騰空,就已經超越了人體跳躍的極限。


    郎天義腳下一用力,在地上一踏,身子一縮,用力向上一竄,從裏麵上跳了起來,


    並同時在半空中淩空踏了兩步,身子向前一傾,一腳踩在附近的一個兩米高的集裝箱上,


    借著那股力道,又是向上竄起了兩米。


    雖然在黑暗中判斷不出準確的高度,但是這一跳,足足向上躥起了三四米來高。


    再加上他自己本身的高度,伸出手臂,正好摸到了倉庫頂部的一半碎裂的橫梁。


    他一手抓著那塊橫梁,判斷著之前掉落下來的儲藏室的距離,腰部猛的一用力,向後悠了過去,伸手再起一抓,果然抓住一塊斷裂的地板,


    從那地板上還不斷的向下流淌著黏糊糊的血水,郎天義知道自己抓到的地方正是之前墜落下來的儲藏室,放鬆的唿了一口氣。


    然而,就當他要向上爬迴去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腰部被一個東西纏住。


    那個東西有著驚人的力量,向下一拖,便將郎天義的身子從上麵拽了下來。


    郎天義心中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知道那個纏住自己的東西是什麽,也知道被那個東西纏住的後果。


    於是在向下墜落的時候,立起掌風,使出渾身的力氣,向著纏在自己腰間的東西,用力的連劈數掌,同時渾身用力的掙紮。


    所幸的是,此刻纏住他腰部的部位,是那條無頭巨蟒的尾巴,在郎天義的劇烈掙紮之下,果然力道照比之前鬆懈了許多。


    再加上快要落地的時候,它撞上了一個堆放在地麵上的集裝箱,又減去了幾分力道,郎天義趁機用力一掙,


    從那個東西的纏繞中掙脫了出來,再次跌落到船艙的地麵上。


    郎天義知道自己的實力跟那個畜生之間相差的太過懸殊,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幹掉它是不可能了。


    於是剛一落地,不敢做絲毫的停留,便從地麵上站起來,想要再次騰空起跳,從這裏逃出去。


    而那個畜生似乎也很聰明,它看出郎天義的意圖,在郎天義剛要起跳的時候,再次將自己粗大的尾巴向他甩了過來。


    那個畜生雖然身形巨大,但是動作卻出奇的迅速,郎天義剛剛從地麵上跳起來,還沒等踩上旁邊的集裝箱,就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抽打在了自己的後背上。


    緊接著,他的整個身子,被那股巨大的力量衝擊的向旁邊橫著飛了出去。


    在落地之後,還向外滾出幾米遠,直到撞在一個停放在倉庫裏的轎車輪胎上,才停了下來。


    郎天義感覺一股劇痛從自己的後背傳來,剛從地麵上站起來,卻突然感覺胸口氣血一陣翻騰,喉頭一甜,從嘴裏噴出一大口血沫子,險些又栽倒了下去。


    郎天義扶著旁邊的轎車,擦了擦嘴邊的血漬。


    心說,去你姥姥的,在這麽下去,用不了兩個迴合,老子非得讓你這畜生活活給抽死。


    不過幸好的是,你這畜生沒有長嘴,吃不了我。


    正想著,那個令人惡心的“咕嘰咕嘰”聲,再次蠕動了過來。


    郎天義不敢怠慢,轉過頭,想起剛才自己滾動時,撞到的那台轎車。


    於是靈機一動,用胳膊肘用力在車窗上一撞,將那車窗的玻璃撞碎,身子一傾,從車窗裏鑽入了車裏。


    他在車裏摸索著方向盤,腳踩在了油門上,準備掛檔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沒有鑰匙。


    就在這時,他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郎天義才想起自己還有手機帶在身上,剛才的慌亂已經讓他忘了這一點。


    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船底貨艙裏麵,竟然會有信號。


    他連忙掏出手機一看,是張冬陽打來了。


    他仿佛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按下接聽鍵,


    “天義!你在哪?陳鵬已經帶人上船了,局麵已經控製住了,告訴我你的方位,我這就去找你!”


    “我在船底的貨倉裏,這裏有條沒有腦袋的蟒蛇,我.........”


    郎天義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整個車身產生一種劇烈的搖晃,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用力的撞擊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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